他雙臂要穴,已全給葉告制住了。
他的一雙手,形同廢了。但他還有一雙腿。
這時候,葉告為了要拿住他,兩人已埋身貼體肉搏戰。
於寡猛起膝,急頂向葉告。
本來,腳比手長,適宜中距攻擊,可是兩人已近身相搏,於寡出腳,不是攻敵,可是他確有過人之能。
他一膝急頂葉告下陰,葉告雙手一扣,眼看便抄住接著他的膝蓋,可是,在這剎瞬之間,他的腿眼一擰,變成用右腳大腱二頭肌長頭那一截,反砸葉告的左肋!
這一下變化奇急,又狠又猛!
好個葉告,仍不閃不躲,左手已按住於寡的膝部「『丘』、「委中」、「合陽」三穴,右手扣住對方「懸鍾」、「解奚」、「陽交」三處,於寡悶哼一聲,那一腳的攻勢全遭瓦解。
他的穴道給拿,攻勢圭消,但他的鬥志,依然昂盛。
他還有一條腿。
在這時候,他居然還能「飛」起一腿。
這時二人距離己然極近,於寡出腿起腳,更是不便。
可是他依然搶著時機,力拼到底,竟以腳跳蹴,反撞葉奇後腦。
這次。葉告已不點制他的穴道了。
他不用「錯穴法」。
他只一手抓住對方的內果、距骨,五指一發力,力透於寡的舟狀骨、中間楔狀骨和內側楔狀骨間,加以一逼,於寡痛得如同骨裂筋斷,一時間,怪嘯連連,戰鬥力已全萎了。
葉告就一伸手、展腰,將之摔出房間。
於寡己夠厲害了,這一路跌出十九房,仍一路猛運玄功,迫開了受封制的穴道,但已遲了,且功力運得愈猛愈急,跌得就愈響愈重,待跌到了實地,已暈七八素,一時哼哼卿卿,爬不起來。
於寡這兒跌得慘,於宿那一跤也摔得不輕。
他一撞破了窗,人一掠進來,就正好落在陳日月的頭上。
陳日月也沒做什麼。
他只是倏地站了起來。
適時的「站」起來。
——這就糟透了!
陳日月長得並不高大,可是這一站立起來,頭還是頂在於宿鼠溪裡,而且,他一雙腿,正架在陳日月雙肩之上。
痛,也痛死了。
而且不能立足。
好個於宿,危亂中仍能咬牙反挫。
他的「峨嵋分水刺」馬上左右分刺,急取陳日月的左右太陽穴!
這一下,他不管對方是下是小孩子,都矢心要對方的命!
更狠的是下一著:
他雙腿猛然一夾,要把陳日月的頭夾個稀已爛!
可是,更陰更毒的是陳日月。
他毒在既沒還招,也沒閃躲。
他只是一駐。
駐就是蹲。
這一蹲,自然是十分適時。
他閒閒的一蹲,可使得於宿簡直叫苦連天,慘不堪言。
因為陳日月這一蹲,頭自然也一縮,頭一縮、於宿的峨嵋刺刺了個空,而他雙腿也夾了個空。
這還不打緊。
要命的是:那一對峨嵋分水刺就變成刺中了他自己的雙腿!
於宿算是縮手得快,但雙刺仍在腿上各劃了一道淺淺的血口。
——由於刺尖喂毒,於宿登時心慌意亂,頓失重心。
偏生在這時,陳日月在他背後,輕巧的做了一件事:
他輕輕的一推。
推。
只是推,順水推舟般的推。
——往正手忙腳亂的於宿後頸和背後一推一送。
於宿正失重心又驚心,這一推,把他直送出了十九號房,還餘勢未消便砰另蓬隆的一直摔落到了樓下。
他痛得眼淚鼻涕齊湧而出,第一件事,卻不是掙扎起來,而是先服了幾片解藥再說。
幸好有解藥……
——於水刺上的毒,可是「老字號」製造的,奇毒無比,而不是「下三濫」的假貨,可不是鬧著玩的。
於是,于氏兄弟攻人十九號房,幾乎在同時間,給銅鐵二劍輕易瓦解了。
——還瓦解得游刃有餘,就像一條魚在溪澗急湍裡泅泳得依然猶有餘裕。
不過敵人當然不止一個。
正主兒還未出動。
——不,至少,已經入場了。
司空殘廢虎吼了一聲,大步邁入。
他氣得發抖。
房間也在發抖。
——房間裡所有的事物:杯、茶、壺、桌、椅、樸、凳、床、被、帳還有樓板,乃至床上的人,都給他運聚大力時的勁道所震盪。激動,震顫不已。
司空殘廢當然不是怕。
而是憤怒。
他知道自己在孫收皮的監視下,是斷斷輸不得的。
因為「山狗」就是相爺的耳目。
不過,在怒憤之餘,司空殘廢也有少許暗自的慶幸:
幸虧不是自己第一個闖了進去,否則,萬一就折在這兩個黃口小兒的手下,當真是情以何堪!
是以,他怒吼以助氣勢。
可是他並不莽撞。
也不失卻理智。
他要的是床上的人,而不是這兩個人小鬼大的小子,所以,他一步就搶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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