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第二次收到花,想想這次收花的過程太過匪夷所思,不禁啞然失笑。
她為會什麼送我花,不會是看上我了吧。對我一見鍾情?不過估計這機會不大。天上也許會掉餡餅,但絕不會掉我嘴裡。也許是她花收得太多了吧,嫌拿在手中累贅,送別人花就像有錢人施捨路邊乞丐一樣隨手一扔。她確實很美,見第一眼她的印像就深深印在腦海中。並且她也很難得的那麼平易近人。在我印象裡,夠得上美女的陌生人從來不給我好臉色,更別說像她那那樣對我扔花了。
想想那美女的英容笑貌,心裡莫名的煩燥起來,除了曉菲,她是第二個讓我煩燥的女生。我這是怎麼了?才剛見了一面而已。搖搖闊大,努力不去想她。心煩意亂中,電梯來了。
上面好大,有很多房間。每個房間都傳出音樂聲,旋律有點像周傑倫的雙截棍子。樂聲中還夾雜著「哼哼哈哈」的呼喊聲,聽聲音都是出自女人之口,看來練跆拳道的以女人居多。
這下頭大了,林非煙會在哪個房間呢?總不能一間一間的找吧,看來這裡的都是巾幗不讓鬚眉之輩,弄不好被人當色狼宰了。以林非煙的財勢,應該是在貴賓房吧。
沿著廊道找下去,傻眼了,貴賓房不止一間,比普通房還多。
站在原地不知所措,迎面走過來一位女生,一面走一面低頭繫腰帶,看來剛換過服裝。我施展了一個自以為最迷人的笑容:「小……小姐,請問……」
女生高傲的抬起頭,高傲地看了我一眼,高傲地甩了甩頭髮……一系列運作都是高傲的,不過看她一張臉長成那樣,其實也沒什麼好高傲的。然後她高傲地說:「你別問我,我什麼都不知道。」
說著向我揚了揚拳頭,我見到這個運作,到嘴邊的問話硬生生吞了下去。靠,學跆拳道的女生都這副德性嗎?
忽然想起和我爭電梯的那位女生,她也來了十五樓,她對我應該不會太冷淡吧,找到她,也許就能問清楚了。
那女生進了一間房,隨手關上門。音樂聲小了許多,耳朵剛清靜了一會,遠處又傳來嘈雜聲。人都喜歡往熱鬧的地方扎,我反正也不知該去哪,就順著聲音走去。拐了一個彎,看清了。那是一間貴賓房的門口,黑壓壓擠滿了人。
門口的人均為男士,打扮不等。不過個個身強力壯,看不出能不能找,但一定很經得住打。他們踮著腳向房內觀望,有的說:「好了吧?我快等不及了。」「輪到我了吧。」「呸,我先來,你排我後面!」「操,我昨天就來了!」「看,那傢伙真經打,打了十拳了,還不走,真夠貪心的!」「嘿,你懂什麼,被美女打,心甘情願,況且還有錢拿。」
難道裡面在擺擂台賽?聽他們語氣擺擂的還是個女的。不過看他們興奮的表情,像在發工資似的。踮起腳尖向裡觀望,個太矮什麼也看不到,只聽裡面傳來「砰砰砰」的聲音。
鬱悶中,貴賓房已出來一個人,那人好不容易從人群中擠出來,只見他鼻清臉腫,鼻血長流,臉上卻滿是笑意。
這是我見過最詭異的事了,被人打成這樣還樂呵呵跟撿了金元寶似的。再一看,豁然明白,只見那人一邊走一邊數著手裡白花花的鈔票,全是一百的。看來這是他的酬勞。我就不理解了,打輸了還有酬勞嗎?
那人一張臉腫得連他媽都認不出來了,心情卻極不錯。我趕緊迎上去:「這位大哥,裡面在幹什麼?」
那人奇怪地看了我一眼:「你不知道?」我搖了搖頭。
那人擦一下鼻血,可能牙齒也被打鬆動了,說話開始漏風:「你不知道來這幹什麼?外面貼著告示呢,這間貴賓房的主人誠聘專挨打不還手的男士,打一拳付一百塊,嘿,一百塊一拳啊,老子剛剛挨了十四拳,一千四百塊!比鈔票還賺錢。你還不知道吧,打人的可是個美女,雖然她打人很疼,可拳頭卻很香。嘿嘿。」那人喜茲茲地說著,回頭對貴賓房室戀戀不捨地看了一眼,走了。
我明白了,全明白了。我敢肯定,裡面的那打人的美女就是林非煙。看來她心中火氣太甚,對沙包對器械發洩不了,想找真人來撒撒氣。一百塊一拳,也只有她出手這麼大方。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的全不費功夫。我興沖沖地走過去。雙手亂搖,忍不住想大喊大叫,剛將半個身子插進人群,胸口已一疼,被人推了一把:「幹嗎?幹嗎?規矩點,排隊!」
我想說裡面的人我認識,可又怕沒人相信。
貴賓房裡忽然有人喊:「下一個!」一個人很快地進去,很快的又出來,那人一出來就抱著垃圾桶大吐特吐,吐完操娘罵爹:「他媽的,老子就說中午不能吃多不能吃多,現在剛挨了一拳就吐了。」
有人就笑道:「我就比你聰明,我中午什麼也沒吃,就喝了瓶奶。」
吐的那人辨別一下手中一百元的真偽,也笑道:「那等會她就會打得你吐奶。」
又一個人走進去,看來那人很經打,一時半會出不來。
大家等得焦急,有人朝我看了一眼,嘿嘿笑道:「就你這身排骨也敢上這來!」
「就是就是,她雖是女人,拳頭卻重,你經不住她幾拳的。」
「兄弟,我勸你趁早回頭是岸,她打你幾拳,再付給你錢,那些錢還不夠你付醫藥費的。你可不像我。」有人向我展示他的肱二頭肌。
隨便別人怎麼說,我微笑不語。我就不信林非煙會向我下重手。到現在,她氣可能撒得差不多了吧。看著手中那捧花,臉上笑意更濃,來得早不如來得巧,這時候給她送一捧花,再大的怨氣也應該沒有了吧。
這時門口一陣騷動,從貴賓房走出幾個黑衣大漢子,抬著一個人。眾人正議論紛紛之際,門裡傳出一個冷冰冰的聲音:「把他送醫院……下一個!」
那人奄奄一息,胸口平放著幾十張紅頭大鈔。我不禁微有怒意,林非煙也太過份了吧,就算出錢,也用不著把人往死裡打啊。心裡對她微微有些失望。仗勢欺人,這也許就是我和她之間的代溝吧。
心裡還有些奇怪,聽剛才房內傳出的那冷冰冰的聲音,不像是林非煙。可是除了她,還會有誰這樣呢?
此後進去一個人,就出來一個人,每個出來的時候,手中或多或少都握著鈔票。我心中大為不平,以前被林非煙打得頭破血流,她可一個子兒沒給。
守在門口的人越來越少,門口又出現了一個黑衣大漢:「我們小姐今天打累了,最多只能打一個人了,這一個名額你們自己選吧,選中的跟我進來,沒選中的趕緊回家,養足精神,明天再來!」
門口亂成了一鍋粥,誰都想爭這個名額。照這樣下去,裡面還沒打,外面倒先打起來了。
黑認大漢哭笑不得地看著這一切,不耐煩地一揮手:「算了,你們太亂了,還是我來選吧。」說完眼睛一掃。
「手中捧花的那個,喂,看什麼看,說的就是你了!」
說的不就是我嗎?我反應過來,黑衣大漢嘿嘿笑著:「看不出你這麼瘦,也敢來掙這份錢,勇氣可嘉,可挨打的時候別哭爹喊娘啊。」
大家給我讓出一條道,眼神羨慕。我靠,我進去是挨打,又不是當皇帝,有什麼好羨慕的。這幫人真濺。忽然心裡一酸,錢啊錢,你就是有魔力。
黑衣大漢前腳剛進,我的腳也跟了進去,還沒站穩,一股勁風直撲而來,「砰」,額頭重重挨了一拳,眼前出現無數個小星星。
我倒地時候心裡還在奇怪:幾日不見,林非煙的力氣怎麼大了許多,看來人在心情不好的時候潛力都給激發了出來。林非煙一點沒變,還像以前那麼粗心大意。至少也得看清我是誰再出拳吧,我鬱悶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