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小莉突然想起她過年回北京的時候,曾在廣州轉車,當時為了路上解悶有買過一份報紙,那時因為實在太無聊了,所以把那廣州晚報上上下下都看了遍,連廣告也沒有放過,記得有印象好像其中一則廣告是一個婦嬰保健院做的關於無痛藥流的廣告,當時她還想怎麼也有做這種廣告的。而且她以前也聽同學說過,國內的正規醫院對做人流沒有諸多限制,不行的話,不如卻廣州試試看?只是不知道巧巧現在的身體狀況能不能經得起路上的折騰。
單巧巧一聽有希望了,如果香港實在做不了,那還是去廣州吧。雖然不捨得腹中的那一塊肉,那是金文松留給她的唯一的一點骨血了,只要有一絲的可能,無論花多大的代價她都要保住他,但是她現在沒有其他選擇了,她流血不止的胃,快要搾乾她的生命了。
於是,第二天一早,她們向醫院請了個假,就出發去了廣州。
果然,一到廣州,隨便在小書攤買一份報紙,就看見了好多個關於人流方面的廣告。她們找了一個看似正規的婦嬰保健院,就直奔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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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個小型的醫院,預檢的時候一說是做人流,那護士就往旁邊一指,說去那裡排隊吧。她們看見長長的一排座位上,已經坐了二三十個人了,很多女孩子還很年輕,大概只有十八九歲,每一人都是陰沉著個臉,弄得整個醫院都很壓抑。不過有點奇怪是,到這裡來做手術的,很少看到有男士陪伴在旁邊的情況。
好不容易輪到巧巧了,接待巧巧的是一個四五十歲的中年女醫生。她看了一眼巧巧,就機械的問道:「幾歲了?」
「2巧輕輕的說
「結婚了嗎?」那醫生頭也沒抬,繼續問道。
巧回答道。
可能是來這種地方的年輕女子大多是未婚的緣故,那醫生有點吃驚的再次看了看巧巧,問道:「是頭胎?」看見巧巧點了點頭,她又說:「那為什麼要做掉?」
「我嚴重胃出血,恐怕不能順利懷孕生產。」巧巧怯聲道。
「這樣啊!」那醫生態度和善了點,說道:「是有點可惜了,畢竟是頭胎,有沒有想過試試中藥保守治療?」
巧巧一時間沒有聽明白,茫然地搖了搖頭。
那醫生說:「也對,反正你還年輕,以後再要也可以的,就是頭胎有點可惜。」接著又繼續問了一些有關巧巧懷孕的情況,又讓巧巧去做個B超檢查。
巧巧迷迷糊糊的感覺自己就像塊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的完成了一系列的檢查,終於輪到她做手術的時候了。
躺在產床上,她突然什麼也想不起來,腦子裡全是剛才和那醫生的話:「是有點可惜了,畢竟是頭胎,有沒有想過試試中藥保守治療?」什麼意思?難道是可以有希望保住孩子嗎?
這時候,給巧巧做手術的醫生已經換好衣服過來了。
就在她剛要動手的一剎那,巧巧突然說道:「對不起,等等,我不想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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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好衣服出來的巧巧,遇見了守候在門外的小莉,小莉詫異的問道:「巧巧,怎麼這麼快?疼不疼?」
巧巧拉著小莉,直衝到剛才那醫生的辦公室,張口就問道:「醫生,能不能告訴我,怎麼可以保守治療嗎?我想要這個孩子。」
「這樣啊,對你來說還是很危險的,我們還是建議你做手術的好,不過你可以先去中醫院咨詢一下。」那醫生想了想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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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莉在回香港的一路上痛罵巧巧發瘋了,但是巧巧的心情卻很好,因為她問過中醫了,有一些中藥雖然止血效果不一定有雲南白藥及特效西藥顯著,但是對胎兒的影響卻不是很大,如果注意休息,注意營養的補充,應該有二成的希望可以堅持到生產的那一刻。這對於巧巧來說已經足夠了,只要有%的希望,她都要去嘗試一下的,真是山城水盡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她愛金文松,已經是這麼的對不住他了,不能再親手殺死他們的孩子了,這樣她單巧巧就是因此而赴黃泉,也可以有臉再見金文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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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三天了,沒有一點單巧巧的消息,她好像突然從這世界上消失了,金文松不知道這三天他是怎麼過來的,從未有過的不安和痛苦,加上對張素瑩未來的擔憂,簡直快擊垮這個意志力一向堅強的男人了。幸好傑恩博士那邊已經有消息了,美國方面已經聯繫好了,他們隨時就可以走了,而且照張素瑩目前的情況來看,是越快越好的了。
金文松是真的捨不得馬上走,不知所蹤的單巧巧,讓他怎麼能夠說走就走?但是在第三天,張健帶來了從上海方面的消息後,使得金文松終於下定決心去美國了。
張健告訴他,已經通過關係查到了單巧巧真的是在大學裡談了四年戀愛,對方的名字叫韓冬,還隨附了韓冬的照片,那是個非常有精神而又帥氣的小伙子,畢業的時候傳說他們不知道為了什麼事而分手了。
這個事實對金文松的打擊真的太大了,他的最後一絲希望也破滅了,看來單巧巧信裡沒有騙他。那一刻,他真的想死掉算了,如果連他和巧巧這樣的感情都不能相信,這個世界上他還能相信什麼事。看來只有錢是最不會欺騙他了。
於是他立馬決定離開香港,帶著張素瑩去美國,趕快離開這個讓他傷心欲死的地方,最好永遠不要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