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世界只有你不知道我愛你 正文 惦念一串愛情鑰匙
    從困惑中掙脫出來吧

    何必為他傷神掉淚

    夢畢竟是夢

    黑夜過後有燦爛的黎明

    夢醒將會擁抱一個晴朗的天空

    ——題記

    讀大二的時候,出於趕時髦吧,在班上談了一個女朋友,這是我的初戀。本來大學生談朋友是半公開的,欺上瞞下,可是我這個女友,人特別正統,臉皮特薄,在教室裡她從不與我講話,因此,我們無論是逛公園、看電影,還是談心,均像是地下工作者,接頭時間和地點由她事先安排。

    我性子急,沉不住氣,如果有什麼重要的喜或憂,就想立刻告訴她,不吐不快,一句話要是過了當天,床板必定是要受一夜罪的。有一次,我有急事找她商量,於是我故意在教室裡大聲講話,從她桌邊重重地走過,裝作無意碰下她的書或什麼的,可她卻無任何反應,既像大智若愚,又像熟視無睹,我急得在心裡直罵:榆木腦袋反應遲鈍不開竅。但是急歸急,氣歸氣,我就是不敢直接喊她出去。

    事後,我問她,她反問道:我怎麼知道你找我有事,你犯了規,我還沒找你算帳,你反而怪我不理你。一句話,我無言以對。

    一天,我作為系裡的足球隊主力右後衛,冒雨與來訪的外校球隊打了一場球,雨水一淋,內熱外冷,回到寢室就發起了高燒。

    第二天,她與一幫男女同學來到我的家中看望病休在家的我,家裡就我一人,大家談了一陣準備要走,在交談中,她表現得與其他人一樣,看不出任何破綻,可我是多麼地需要和她說上幾句溫情的話呀。

    正當大家在門邊換鞋的時候,我發現她的帽子忘在桌子上了,這是個機會!我拿起帽子,追到門邊對她說:你的帽子。我望著她的眼睛,可她根本就不抬頭,照舊慢條斯理地穿她的鞋,口裡嗯了一聲,接過帽子與大家一道下了樓。

    病癒後第一次會面,沒想到挨了一頓批,她說:那帽子是有意留在桌上的,是想與同學們下樓後,再單獨上來的,誰知你如此之勤快,帶病堅持勞動,硬是在大功將告成之際功虧一簣。她的心真深,我又一次無話可說。

    批歸批,病後一段時間裡,她對我非常照顧。從此,我對生病竟然有了一種特殊的感覺,甚至還有點企盼,因為這可使我得到平時十分保守的她的溫馨的關懷。

    日子,在不知不覺之中,從書本上一頁一頁地翻了過去。

    我第二次病倒的時候,已臨近畢業了。畢業考試的壓力加上畢業分配去向的問題已使我們這班二十出頭的大學生們變得比以往沉默多了,似乎也成熟了幾成,加上自己的戀愛同樣也面臨著不可避免的嚴峻的考驗,我心事重重地躺在家裡,這一次得的胃病,這天恰巧又是個星期六,我想不會有人來了,正在此時門鈴響了,我打開門——她與幾個同學站在門外。

    我們談著系裡的一些情況,由於是在校外,大家少了一份拘束,彼此談得熱火朝天,興致勃勃。

    六月的天,孩子的臉,說變就變,一陣狂風刮過,雨點便辟辟啪啪地下了起來,大家趕緊告辭回家。

    送走同學,我坐下來,這時門又響了,門開處,眼睛一亮,是她,她只對我說了簡短的四個字:「我的鑰匙!」我至今還記得當時她說話的神態和語氣。

    當我們在桌上找到鑰匙後,她沒有走,我們坐了下來,她仔細地詢問著我的病情,我心中十分高興,要她留下來吃飯,父母雖然知道我談了朋友,但她一直沒有公開到過我家。可是她堅持要走,送到門邊,我一把抓住她的手,說:我知道鑰匙是你故意留下來的,請你還是留下來吧,留在我家不走了。

    她抬起頭,用那雙非常漂亮而又聰慧的眼睛看著我,過了片刻,柔聲地對我說:真的,這鑰匙確實是我忘了拿的,真的。

    下了幾步樓梯,她轉過身:下周我給你帶好吃的來,慰勞你這個傷病員。

    許多年過去了,由於畢業分配後大家各奔東西,我們終於還是沒能走到一起,她那串鑰匙是有意還是無意留下來的,也永遠成為了一個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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