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不是城管。」王鵬實在是看不出來自己這身衣服和城管的王八綠有什麼一樣的地方,拉把椅子過來鬱悶的問,「你從哪看出來我們是城管了?」
「你們要不是城管的話,怎麼敢這麼橫。」姑娘弱弱的說,「要不然,你們是地稅局的?可我沒見過你們啊……」
「你是地稅局的麼?」王鵬聽著這話奇怪,「那你還穿著校服幹什麼?」
「不,我叔叔是地稅局的。」小姑娘老實交代,「我哥哥是城管的。」
原來那兩個敢和特務動手的,是地稅局和城管的。王鵬扭頭看朱鈞,朱鈞則點了點頭:「沒錯,一個穿城管制服,一個穿稅務制服,還有幾個穿的是便裝。」
「知法犯法啊。」王鵬輕輕敲了敲膝蓋,「你指示他們用刀毀小周容的?」
「不不不,我只是讓他們來幫我教訓教訓那個女的,沒想到他們就掏刀了。」小姑娘身上抖的篩糠一樣,「我不知道他們帶刀來的。」
這讓王鵬更奇怪了:「你們這裡的城管,出門還帶刀?難道這裡沒有管制刀具一說麼?」
「管制刀具?不不,是鉛筆刀。」女孩想起來什麼一樣說,「就是那種削鉛筆的小刀,不是管制刀具,純屬意外!」
「你們家的鉛筆刀能把人臉割成那樣子?」朱鈞強忍著自己沒上去給她一嘴巴,用手指著自己眼睛大聲說,「你們家鉛筆刀一尺多長啊?我在現場看著呢!」
女孩愣了一下,低下頭不說話了。王鵬歎了口氣看著她:「你們就不能找個比較好一點的說辭麼?打死人就是誘發心臟病,傷了人就是情緒激動下的意外事故,咱換個詞行不行?這一套詞年前就用爛了。」
朱鈞則給安吉爾比劃一下那把刀的長短:「差不多一尺來長的西瓜刀,俗稱片砍,那個穿著城管制服的跟小周說著說著冷不丁從懷裡把刀掏出來直接就往小周的臉上扎。好在小周還躲了一下,不然這一下直接扎眼睛裡了。」
「你們的公務人員,執法很野蠻。手段很殘暴。」安吉爾坐在椅子上翹著二郎腿看著朱鈞的兩隻手出神,「我就想問一句,你們這裡到底是法律大,還是權力大?」
「當然是法律大。」王鵬抬起頭瞟了她一眼,用標準德語說,「你說這話什麼意思?」
「沒什麼,就是對你那句死了就是誘發心臟病,傷了就是意外事故感到有些好奇吉爾看著自己的手指甲低聲說。「我知道你一直想啐我,不過我只是想知道,你們這個城管,是個什麼類型地公務人員?警察?還是軍隊?抑或者是和你們一樣是特務?」
「別把我們以及軍隊跟這幫人相提並論行麼?」王鵬用力的搖了搖頭,「那幫人就是……就是……」「就是」了半天,他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了。倒並不是沒詞,而是實在不願意在一個歐超局的吸血鬼面前說出類似於流氓地痞之類的話來。
安吉爾仰著頭看著他。額頭上淡淡的皺紋在燈光下都顯露了出來:「那麼,是不是京城的城管超級有權力?比你們特務的權力還大?」
「如果是京城,反倒不容易出這種事情了。」王鵬歎了口氣,「大地方的秩序,相對於這些小地方要好很多。京城地城管。或者說四大直轄市各大省會之類地方的城管,反倒不敢這麼明目張膽的傷人。最多也就是拳打腳踢,無論如何也不會帶著管制刀具大搖大擺的出來晃。」
「你的意思,是在說這種小縣城,天生就應該沒人權麼?」安吉爾這句話問的讓王鵬完全不能回答,而跟著的另外一個問題更讓人招架不住,「這地方。到底是權力大還是法律大?」
王鵬臉頰跳動了半天,看了看抬頭觀望天花板地朱鈞,最後終於咬著後槽牙說:「法律大。」
「那麼,如果你們不是特務,如果發生了這種事情,你會怎麼處理?」安吉爾句句誅心,你能像現在這樣招來十幾個國安人員來幫你抓人麼?或者說,你還能像現在這樣坐在這裡等著審人麼?」
王鵬長長的歎了口氣:「我知道,但是,如果是別人現在遇到這樣的情況被我看到。我也會管的。」
「那麼問題出來了。」安吉爾笑得很燦爛,「到底是你的權力大,還是法律大!?」
「是權力大。」這次回答地不是王鵬,而是一直在一邊裝消失的朱鈞。用一句很標準的德語說。
「你會說德語?」安吉爾很驚訝的看著他。「我怎麼從來沒聽你說過。」
但朱鈞接下來就換回了漢語,捅了捅王鵬:「告訴她。手機站ht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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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鵬再歎了口氣,站起身看著那個坐在椅子上東張西望的女孩問:「你哥哥,是城管?」
女孩點了點頭:「你們不是麼?」
「我們不是城管。」王鵬搖了搖頭指著自己地臂章說,「看到這上面的兩個字了麼?」
女孩用力點點頭:「你們是警察麼?」
「不是。」王鵬繼續搖頭,「警察的臂章上都有工作標識,比如交通,比如刑偵等等,而我們的臂章上只有警察兩個字。明白麼?」
「那你們到底是幹什麼的?」女孩快被王鵬折騰崩潰了,「軍隊?」
「軍隊叫糾察,而且軍隊糾察的臂章也不是這個樣子的。」王鵬又搖了搖頭,「你們家裡有人是公務員,總該聽說過國家安全部吧?」
「國家安全部?」女孩一臉的茫然,「這是個什麼部門?」
不知道算了。王鵬也不打算多解釋什麼了,搖搖頭坐回到自己的椅子上:「反正是國務院下屬的一個部門,你不知道也很正常。不過我想,」他聽著外面嘈雜地聲音,輕聲笑了起來,「你哥哥和你叔叔現在到了。他們應該知道國安部代表著什麼意思。」
兩個跌跌撞撞的人,在門砰的打開之後,一頭紮了進來,嘴裡面還含混不清的叫著:「別打了,我招,我招……」
那女孩看著那兩個人地一頭鮮血眼睛都快跳出來了,失聲叫了起來:「哥,二叔。你們這是怎麼了?」
「從被窩裡拉出來地。」張鵬舉隨後走進了羈押室,活動一下手腕說,「路上還不老實,兄弟們實在是看不下去了也聽不下去了,才出手小小的教訓他一下。怎麼了?」他看到王鵬面色不渝,愣了一下低聲問,「我們沒打錯人吧?」
「沒打錯。」王鵬在聽到女孩叫了那一聲之後就確定同事們沒找錯。但現在……他用眼睛瞟了瞟看到鮮血兩眼放光地安吉爾,低聲說,「問題在於,咱這裡有個國際友人在。」
張鵬舉看到安吉爾之後,立刻啊了一聲:「啊。我忘了她在這。」
「沒事。」王鵬搖了搖頭,「那位大姐已經習慣了,她要敢廢話咱就啐她。」他舒了口氣,蹲下身體看著地上被打的鼻青臉腫的兩個人,低聲問,「你們倆人,誰用刀傷的我們小周?」
「小周?」年輕一些的那個艱難地抬起頭。很疑惑,「小周是誰?」
張鵬舉一腳跺下去踩出來一聲慘叫:「就是你們在地質招待所傷的那姑娘。」
「啊?」地上的兩個人一起抬起頭,「你們是……」
挨了半天打,到現在還不知道為什麼挨打,也算是了不起了。王鵬歎息一聲掏出證件放在兩位的眼前:「慢慢看,別給我弄髒了。」
兩份證件,一份是工作證,一份是偵察證,年長的那個看到上面國家安全部幾個字和那個徽章之後就兩眼一閉暈了過去,年輕的那個卻還在問:「你們。是安全局的?」
「答對了,不過正式名稱是國家安全部。」王鵬拍了拍他肩膀站起身,輕輕地冷笑起來,「你們麻煩了。」他揮揮手。「把那個年長的叫醒。咱們開始問案!」
國安叫醒犯人的法子很簡單粗暴,就是弄一桶涼水過來直接往人臉上一潑。然後上去反正兩個大嘴巴:「醒醒,別睡了!」
年長的那個在這種叫醒的法子下很快就清醒了過來,剛一醒過來就立刻大聲叫:「我是黨員!我是黨員!」
啊?張鵬舉立刻停下手,扭頭看王鵬。王鵬擺擺手:「好,既然你是黨員,那我們不打你,你就老實交代吧。」
年長地看看王鵬再看看朱鈞,低聲哀告起來:「你們讓我交代什麼啊,我到底怎麼了?你們不能這樣對待一個地方稅務局的幹部,你們不能刑訊逼供。」
王鵬一聲冷笑:「那你是打算跟我回京城去旁聽兩會了?」
「去,京城?」年輕的那個一愣,「你們……」
「如果你們在這不說,那也好辦。」王鵬拿起偵察證在他們眼前晃了晃,「我現在就有權力把你們帶回京城國安部本部去進行調查審問,罪名是危害國家安全,明白麼?」
「我們什麼時候危害國家安全了!?」年長的那個開始叫屈,「我們就算犯了案,也是民事案!」
「我跟你說,你們在昨天晚上打傷的那個小姑娘,是國家安全部工作人員。」王鵬一字一句地說,「故意傷害國家安全部工作人員,就是以危害國家安全罪論處。現在明白了麼?」
兩個人趴在地上,張口結舌的再也說不出話來了。
王鵬坐在椅子上揮了揮手:「現在我再問最後一次,誰傷的我們小周?!」
年輕地那個畏畏縮縮的舉起了手:「是我。」
「是你?」王鵬笑了起來,蹲在他面前看著那一臉的血污,一個大嘴巴打下去飛起一片血花,「你以為你是城管,就可以橫行了麼?!」
年輕的那人捂著臉嗚嗚的想要說話,但王鵬的這一嘴巴直接打的他的牙咬了自己舌頭,噴出兩口鮮血之後啊啊的叫不出聲。
年長的那個看著那個年輕人挨打,掙扎著叫了起來:「你們不能刑訊逼供!」
「我們不是警察。我們是沒有人權地國安。」王鵬笑了起來轉過頭看著他,「你們還是考慮一下明年的今天怎麼過比較合適。放心,死刑不適合你們,不過危害國家安全罪,可是要去青海挖鳥糞的。」
他看著癱坐在地上的兩個人,歎了口氣:「何必呢?何必呢!兩個小女生打架,小周又是先動手,你們就算給她三拳兩腳也是你們有理,又何必要動刀呢!」他從張鵬舉手裡結果一個裝著一把沾滿鮮血地刀地物證袋,低聲問,「你們在哪找到的這個?」
「在他家裡。」張鵬舉聳了聳肩指著年輕地那個,「我們本以為找這個會很費勁,但沒想到這小子把這把刀又拿回了家,就放在他們家廚房的水池裡,連洗都沒洗……」
「你也太狂了吧?」王鵬拿著那把刀看了兩眼哭笑不得,「你傷了人,好歹能不能把凶器也銷毀一下?不要求別的,至少用水把上面的血洗乾淨了行麼?」
年輕的那個已經連話都說不出來了,身上抖的就像蠍了虎子吃了煙袋油子,篩糠一樣的顫抖不止。
「把證據收好,回頭上法庭時候要用。」王鵬慢慢站起身背著手走出房間去,「我們國安,還是很講法律的。」
至於那個女孩,現在也只能坐在椅子上喃喃自語了:「想不到,天底下竟然還有比城管更橫的……」
奇怪了,我在作專看不到書評,不能加精華……新版什麼時候才能更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