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周對於朱鈞現在的這個樣子,表示很不解,眼淚汪汪的站在病房外看著沉睡的朱鈞,轉過頭問左臂上捆著夾板左手包的像粽子一樣的王鵬:「小朱,他是怎麼了這是?」
「肚子上挨了一槍。」王鵬在槍戰之後已經把那把沙漠之鷹找了回來上交給了郭懷玉物歸原主,但每看著朱鈞這樣,他的心就像刀扎一樣的疼,「都他媽怪我,都他媽怪我……」
「也不怪你。」郭懷玉站在他們身後,墊起腳尖勾著他們兩個人的脖子,低聲說,「這種事情,常有。真的。」她拍了拍王鵬的肩膀,低聲說,「行了,等他醒過來的時候,這邊會第一個通知咱們。走吧。」她拉著王鵬和小周的手向外走,「大過年的,研究所裡除了值班的也沒什麼人了,我就帶你們參觀參觀,然後各自回家過年吧。」
大年三十兒的,研究所裡的確空空蕩蕩的沒幾個人,郭懷玉一張密碼卡除了級別房間之外,基本上都能通行。
不過說實話,王鵬對於如此樸素的一個小樓下面藏著如此巨大的一個秘密研究所基地,還是感覺蠻驚訝的。
「這裡是B區第二研究所,就是所謂的武器實驗室。」郭懷玉領著兩個鄉下人在狹小的空間裡穿梭著介紹,「什麼鋼筆手槍啊,雨傘火焰噴射器啊諸如此類的東西,都是在這做研究的。鎮魂彈是3年以後這裡針對超能力者的防禦能力而開發出來的……王鵬,鎮魂彈的滋味不錯吧?」她轉回頭衝著苦瓜臉的王鵬笑一笑,繼續往前走,「心靈枷鎖也是這個所裡研究出來的東西。」
王鵬立刻站住腳步了:「我能不能,看一看這個地方?」
「別琢磨了,除了研究員之外咱們這幫人誰也進不去。」郭懷玉指了指頭頂上的監視器,「你也別做夢想偷什麼東西出來,明告訴你吧,這地方的安全系統不比中北海的差。」
「我也不干別地,就是想看看誰發明了這個缺德東西。」王鵬對於能從裡面得到什麼有用的資料。並不抱什麼太大希望,但他還是想看一看到底這東西是怎麼做出來的。
「你有這個功夫,還不如找個頂尖的黑客把這裡的電腦資料偷出去呢……網手機站懷玉繼續往前走,「這地方你進不去,我也進不去。級別區域是嚴禁超能特務們靠近的地方。你看到地上那條黃線沒有?」她指了指研究室門外的一條黃線,「只要你的腳過了那條線,警衛系統就立刻報警,然後……就是四面八方射過來地鎮魂彈。保證讓你明天蓋著國旗回家。」
說到回家,「郭隊,你不是上墳去了麼?」王鵬跟在她身後很疑惑:「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廢話,我們家裡都沒人了,我上完墳不回來還等什麼?再說了,我爺爺我爸爸的骨灰都在八寶山,開車去兩個小時就回來了。我還在那等過年不成?」郭懷玉繼續往前走,指著一片綠線畫出來的區域說,「這一片是武器試驗場,有空的時候你們可以來這邊打靶。對了,」她站住腳回頭看著王鵬。「關於給你發槍的問題,上面已經批下來了。等過完年放假回來,你記得來這裡領你的槍。」
王鵬聽到槍字,有些興奮了:「是沙漠之鷹麼?」
「不是,就是普通的92式外加發9mm鎮魂彈。」郭懷玉站在那叉著腰搖頭笑,右手顛著那把沙漠之鷹上下翻飛,那模樣那姿勢就跟苗條版小茶壺一樣。「我這把槍可不是國家發地,是當初在帕米爾高原上繳獲的。後來我就把這把槍給留下了,研究所是專門給這把槍配的鎮魂彈,和你們通用的那種不一樣。」
都是一個大隊的隊員,為什麼在待遇上差別就這麼大呢?王鵬前天剛玩過一次92式,那槍後坐力也小,初速也不快,9mm口徑威力自然也不大。
鬱悶了。王鵬看著玻璃櫥窗裡擺放整齊地一排排95式衝鋒鎗就想拿出來一把玩「回頭等過年回來,有的是機會讓你玩槍。」郭懷玉笑吟吟地看著趴在那流口水的王鵬和小周說,「咱們部門一年要求每人射擊彈量在3發以上。足夠你們玩的。」她拉了一把兩個人,繼續往前走。
「那去年為什麼我一槍都沒打過?」王鵬聽見這話更鬱悶了,開始抗議,「甚至連有這麼個地方都不知道!」
「一年兵就想玩槍?」郭懷玉頭也不回的繼續走。「警察兩年才能佩槍呢。咱們和警察的待遇一樣。」
「可警察有實彈射擊訓練啊。」王鵬繼續抗議,「我到現在只開過一次槍。還他媽打偏了!」他指的是上次在香港地抓捕事件中的那次開槍,結果打偏了,拿著郭懷玉那把沙漠之鷹的那位沒中彈,而邊上一個躲在那裝死的保鏢被他一槍爆了頭。
「可警察能拿著98式狙擊槍進行訓練麼?」郭懷玉走到一個槍櫃邊上,刷卡打開鎖之後扔過來兩把帶著倍瞄準鏡的重狙擊槍,王鵬接過的時候手上一沉差點把那槍摔到地上。
小周力量不足,大叫一聲直接被槍壓得躺在地上爬不起來了。
「98式,全套配齊35公斤口徑,可以打坦克和直升機。如果遇到低空飛行的戰鬥機,也可以試一試。」郭懷玉單手拎著一把98式走過來把槍放在桌子上,不到三分鐘的功夫就把這只至少一米多長的狙擊槍拆成了3多組零件,「拆槍組槍是基本功,」她看著王鵬和哼哼唧唧才爬起來的小周說,「你們要對所有地槍械都至少要有基本認知,至少在拿到任意一把槍之後知道保險在哪怎麼開槍怎麼提高命中率。」她嘴上說著,手上毫不停頓的又把那只槍重新組裝了起來。
只不過,抱著槍的王鵬從桌面上拿起來一根3公分左右長短的小彈簧,很疑惑地問:「這個,是什麼?」
郭懷玉看著那個彈簧,滿臉通紅地又把槍拆開。然後從王鵬的手上一把把那彈簧奪過去:「這個不重要,重要地在於你們要學會如何使用槍械。你們知道中北海保鏢吧?」
王鵬和小週一起點頭,郭懷玉把槍重新裝好之後滿意地點點頭:「實際上,中北海保鏢不僅僅要求身手好,更重要的是槍械的使用能力。普通9mm手槍5米之內必須百發百中,5米之內只允許略有偏差。」她從桌子底下不知道什麼地方掏出來一枚碩大的子彈,壓進彈倉裡扭頭端起槍向著靶場遠處的一個方向摟動了扳機。
這一聲響,讓王鵬耳朵就像飛進了一窩蒼蠅一樣嗡嗡作響聽不清嘴巴一張一合的郭懷玉在說什麼。
「我忘了讓你們戴上耳塞了。」郭懷玉實際上也是被震得聽不清話。只能盡量的大聲解釋,「不過你們可以看一下我的成績。剛才是米中距離狙擊。」她按下了一個按鈕,然後頭頂上地電子屏出現一行字:脫靶。
「我日他媽。」郭懷玉罵了一句粗話,又把槍端了起來。這次王鵬和小周學乖了,一個張大嘴巴用力的捂著自己耳朵另一個乾脆關閉了聽覺系統。
這次的成績就好多了,一槍爆頭。郭懷玉頗滿意的放下槍,迤迤然帶著長出了一口大氣的王鵬和小周向前走去。嘴裡面還不斷的解釋:「好久沒打靶了,一時間手生。」
然後,就轉到區。
「這裡是監控區,說白了就是監控全國5萬多名偵察員的地方。」郭懷玉指著一個畫著黃線地房間說,「這裡面就是接受並監控心靈枷鎖信號的地方。不過現在沒有人。咱們也不允許進入這地方。」她拉了拉王鵬和小周,「基本上整個研究所的佈局就是如此。」她走進電梯裡站定看著王鵬,「你一會兒,去哪?」
「回家啊。」王鵬滿臉的苦笑,「我爸我媽還不知道他們兒子讓人把肩膀都打碎了呢。」
郭懷玉又問小周:「那你呢?」
「我跟著鵬哥哥走啊。」小周看著王鵬,「以前說好了的,我去他家過年。」
郭懷玉哦了一聲。不說話了。
說起來,郭懷玉也是個沒地方去地人呢。王鵬看著默默站在那裡想著什麼的郭懷玉,突然冒出來一句話:「郭隊,要不然,您也上我們家過年去吧?」
郭懷玉的眼睛一亮,但瞬間又黯淡了下去,搖搖頭擺了擺手:「那多不合適,你們去就是了……」
「反正多你一個也不多。」王鵬現在只剩下一隻右手能活動,拉著郭懷玉的胳膊不撒手,「反正你也沒地方去。不如就去我們家一起過年就得了。反正我爺爺也沒了,我爸我媽還愛個熱鬧了。等吃完了年夜飯,咱們就打麻將,正好四個人。」他扭頭問小周。「你會打麻將麼?」
小周點點頭:「會。」
王鵬回過頭對郭懷玉一攤手:「你看。她也不會,而且我媳婦也不會。正好三缺一……哎?」他一愣神扭頭看著小周,「你會打麻將?」
「當然,要不然你以為我們在安定醫院裡怎麼打發時間?」小周看著王鵬,很認真的樣子,「我會七八種麻將的打法了,晉西的也會,川西那種血戰到底也會,京城地也會,海城那種只帶清一色混一色的也會,東北那種也會,你們九河這種帶會兒的也會……」
要不然說安定醫院裡面是挖掘人才的風水寶地呢!王鵬都聽傻了,站在那發呆。
他只會一種九河麻將,頗有一種相形見絀的感覺。
然後,他扭過頭看著郭懷玉:「反正也沒什麼事情,就上我們家過年去吧。」
那輛瑪莎拉蒂,就放在郭懷玉他們家樓底下放著吧,估計這大年下的也沒誰無聊跑來偷車。所以王鵬就開著他那輛空調一直有問題的桑塔納,把郭懷玉和小周接回了他們家過年。
說起來很奇怪,南方現在淅瀝呼嚕的下大雪,還曾經鬧的王鵬在安康那邊被堵在火車站好幾天走不了離不開,但北方卻溫暖的很,別說下雪了,連點雨水都看不見,整天地晴空萬里碧空如洗太陽大的讓人鬱悶。
「不下雪,還叫過年麼。」王鵬拍著方向盤鬱悶,「放鞭炮炸雪多有意思,可惜了這些年怎麼就是不下雪了呢?」
「四時不正。」郭懷玉裹著一身不知道從哪踅麼來的警察長外套,坐在後排悶聲悶氣的說,「你這破車地空調怎麼還沒修好,這一路上可冷死了。」
「我有什麼辦法。」王鵬連連搖頭,「我不是來回地出任務麼?!這小半年您看我在京城出現過麼?我人都不在這,還怎麼修車?」
「那你告訴我一聲,我不就替你修了麼。」郭懷玉歎了口氣,把身上的警服裹得更緊一些,「可冷死了。」
「再忍忍吧,還有一會兒就到家了。」王鵬看著大指示牌,駛下了高速公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