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葉蛋停在石山下,他不答海天峰的問題,可是他一個勁的在查那鍋茶葉蛋!
「師公,你在挑大的吃?」
「胡說!」他查來查去,一直翻到底,突然道:「我找到啦!」
大家一看他手上抓著一個特別大的蛋,海燕子噫聲道:「特大號的鵝蛋。」
海天峰一伸手,搶過大鵝蛋道:「喲!好重?」
「大家注意四外!」他又輕聲道:「玉盒藏在蛋殼裡。」
「師公,你才是胡說哩,不管玉盒如何小,請問如何放進去呀?」
這句話一出口,除了老頭子,大家都有同感。
老頭解謎了,只見他得意的道:「你知道大魔術老醜的魔術是怎樣神奇的?記住,別把江湖上那些混飯吃的打比啊!東方人稱法術,西方人稱魔術,其實不然,西方魔術是假的,後來東方人把非正道的法術稱魔術,魔術老醜的魔術是不害人的左道:人正法術也跟著正啦!」
煙池柳道:「他用法術把盒子變進去的?」
「嘻嘻!還要把蛋黃蛋白搬出一部分才行,不然裡面容納不了呀!」說完,接過鵝蛋一壓,蛋殼一破,裡面真的現出一隻小玉盒!
這下大家不信也不行了,連海天峰也佩服道:「這比大搬移還神奇!」
「野火,只有你有本事保住玉盒,你將它收下。」
「賣蛋的,這……」
「別這啦!你的腿子快,再上去看看洞口!」
「洞口怎麼樣?」
「老醜只要嘴巴??有詞,兩手指捏呀扭呀,那四塊大石磚自己會動!」
海天峰聞言不信,拔身向上衝去,詎料去得快,回來更快,一個俯身就到了,大叫道:「天衣無縫,太妙了!」
「野火,你喜歡什麼?我老人家見你尾巴一豎,你不是撒尿就是撒屎!」
「師公,你怎麼啦?」她看到海天峰有點尷尬。
「丫頭,他心裡想著要老醜去對付曼殊室利!」
海天峰道:「不行?」
「不是不行,而是老醜不肯行!」
「好啦!算我空想可以吧!現在怎麼辦?大家分手?」
「野火,你們四人不要分開,這裡不是好走的地方,離開百里你你再合計!」他說完,挑起蛋擔,招手向香香道:「丫頭!賣蛋去。」
小姑娘混熟了,不忍離開,苦著臉道:「大哥大姐們!要不要留幾個蛋,中午又快到羅!」
煙他柳道:「香香,也許我們很快又會見面!」
分手後,茶葉蛋帶著香香,挑著蛋擔,老頭子快樂的擺出生意人的架式,居然口裡還發出賣蛋的腔調,有板有眼。
海天峰忽然有感的道:「此老才是真懂得人生的人物。」
孔三省道:「怎麼?你不懂人生?」
「孔大哥,我是無法辦到,不過我希望你和燕子姐早點退出江湖!」
「哈哈,你有多大的歲數了,居然有這種灰心的論調,我們還沒有盡到做人的責任哩!等到我們自己認為付出差不多了,年紀也不小了,生命尚未到盡頭的時候,再說你的論調吧!走罷,你現在要一心一意的除魔衛道才行。」
海天峰道:「孔大哥,現在的形勢非常惡劣,我無法一一佔優勢的對手越來越多了!」
孔三省道:「我知道:你對他們沒有絕對把握的有曼殊室利、老妖巫、魔鬼再生教主,還有就是奸宦宏保。」
海天峰道:「還有三個羅剎人加上赤修羅教主、太古魔、大反王、踏踏歌手、惡鳳凰,以及那兩個巴丹國老遺孀、武林瘋子、江湖狂人等等,無一不是強敵!」
孔三省道:「個個擊破我想你有能力辦到,怕就怕在敵人有聯手行為。」
突然有人發出怪笑連連道:「教他們無法聯手就行了呀,事在人為,多用腦筋呀!」
海天峰向右側拱手一禮道:「老醜大師,請你教我?」
突見一個矮小的怪物閃了出來,他穿一身花衣,頭紮朝天雙髻,血口巨目是畫的,簡直就似戲台上的小丑,只見他衝著海天峰怪笑道:「你好厲害,早知我在近處啦!」
海天峰拱手道:「大師法力通玄,晚生由衷敬佩!」
「哈哈!好說,好說,遊戲人間,一無所爭,一無所求,談什麼法術!」
「大師,晚生面對無數強敵,請教如何是好?」
「分化,分化,只是先分化,然後個個下手!你目前不能當大師,只能作殺手!」
「大師,逼緊了,他們只怕會被逼著聯手!」
「這就要安排分化之計,來!把你的五隻玉盒給我。」
海天峰道:「晚生現有六隻了!」
「嗨!『天』字的你也肯拿出來!」
海天峰道:「為了大局,晚生何惜身外之物。」
「不,得來不易!傻小子,騙人只能用假的呀!茶葉蛋說我不肯幫你,我偏偏要助你,不過你不能叫我去作什定,我要作的,我自己主動替你作,懂嘛?」
海天峰道:「晚生懂!」說完,挑出五隻玉盒,雙手送過道:「大師,必要時,懶狗道人那裡還有四隻。」
「哈哈!那四隻我已弄來三隻了,他還在夢中哩!」小花面拿去五隻玉盒,搖身一晃,人又無影無蹤,只看得大家驚訝不已。
孔三省歎道:「真是奇人!」
海燕子道:「小海!你會相信他,一點都不疑心?」
「燕姐!這種異士怎可懷疑他,再說,他已知道真正藏有九天銀河丹那只是『天』字盒啦!也就是胡一吞那一隻。」
孔三省哈哈笑道:「他真是偉大的異人,真正作到無慾之境了!」
煙池柳忽然接口道:「小海,他一定也知道『天孫』鍾在何處啦!」
海天峰道:「他剛才已經提醒我們,我不能求他作什麼!這是說,他不答應他人的一切要求。」
海燕子道:「小海,魔術老醜把五隻玉盒拿去作什麼樣的安排?」
孔三省接口道:「誰的點子比他多?不出三天,我們就會知道風聲了!」
四人正在一處山道行進中,忽然看到兩個從未見過的老人在前面,孔三省輕聲道:「小海,前面的人有點古怪!」
海天峰道:「沒有看到面目,如何知道古怪?」
「他們穿的衣服就是與眾不同呀!」
煙池柳道:「只是一個穿黑袍,一個穿紫袍而已,我看不出有什麼不對這處?」
孔三省道:「我總覺得這兩人不同尋常!」
海天峰道:「孔大哥,你要查一查他們?」
「對了!小海,你的名氣,現在江湖上不算小了,我呢!還不是什麼風雲人物,我想你帶煙姑娘由左側這條路去沿河城,到了沿河城等我和燕子。」
「什麼!你要和燕子姐盯前面那兩老人?」
孔三省道:「就算他們邪門,我從小路走,安全不成問題。」
海天峰道:「你為什麼要這樣?」
孔三省道:「那你就不要管!我有我的想法。」
海天峰道:「我不放心你,我知道你要摸清他們的來歷!當然,我們還有很多敵人還不清楚,能多知道幾個對我們有利,但你也不能叫我走另外一條路呀!」
「小海,你的相貌已經被強敵認出的太多了!這樣,你明敵暗,總有一天,你的本事再大也會被暗算!」
海燕子道:「小海,省哥說得不錯!你和池柳不能盯去。」
海天峰道:「還有兩個羅剎高手未見到,如果他們是羅剎人,千萬要小心。」
孔三省揮手道:「沿河城見,一切你放心。」
煙地柳隨著海天峰走上山區小道:她對海燕子有了深厚的感情,這一分手,心中不安!海天峰見她眉顯憂鎖之情,問道:「喬喬,你怎麼啦?」
「小海,孔大哥和燕子姐會不會出事?」
「不會,孔大哥沉靜多智,江湖老到,只要事先有準備,不會出事的!」
煙池柳道:「你看出那兩個老人的功力沒有?」
「能看得出的人物,那就不算什麼了,那兩人的頭上靈光不顯,也因此孔大哥才要去查他們來歷,不過他不會正面去查的。」
煙池柳突見右側林中冒出一個和尚,發現就是影子佛,而且見他直向這邊奔竄,形同逃亡一般,急急道:「小海,你看!」
海天峰笑道:「他居然能在那大霧森林中溜出來,真不簡單。」
影子佛直向海天峰奔來,口中大叫道:「野火,野火,救救貧僧!」
「和尚,你逃個什麼勁?誰追你來著?」
喘氣如牛的影子佛回頭一看,那有什麼人影?吁口氣道:「貧僧流年不利,到處遇上煞星!這是從何說起?」
「哈哈!和尚,那就問你自己了,誰叫你和胡一吞搭檔呢?」
「施主,胡一吞完了,連屍體都不見了,那隻玉盒下落不明,可是人家卻一直要向貧僧逼問南海魔鯨的下落!」
海天峰故意道:「誰叫你六根不淨,塵凡難了,慾念不除,和尚,及早同頭吧!」
「施主,現在貧僧想同頭也沒有用,誰能放過貧僧?」
煙池柳道:「剛才你被什麼人追逐?」
「是我!」忽見林中走出一個女子。
煙池柳一見嬌笑道:「司馬裳舞!」
原來是魔星島主,難怪影子佛嚇得直喊救命,這時他又看到,面色惶恐不已!
海天峰笑道:「裳舞,好久不見了!」
司馬裳舞見他直叫自己名字,心中非常高興!但卻不理,指著影子佛道:「r野和尚,你認為野火能救你?」
「阿彌陀佛!島主,貧僧實不知胡一吞下落,請島主高抬貴手!」
司馬裳舞冷聲道:「胡說,你與胡一吞有暗盤,誰能相信?」
影子佛大急,祈求海天峰道:「施主,怎麼辦?貧僧百口莫辯了。」
海天峰笑道:「一個人生平不說實話,事到臨頭說實話也沒有人相信了,和尚!以後你說不說謊了?司馬島主不會不給我的面子啊!」
影子佛急得滿頭冒汗,手中的鑌鐵大刀,這時一點威風也沒有了!
煙池柳忽見司馬裳舞向她遞眼色,不由嫣然一笑,立即要求道:「裳舞姐!給我一個人情如何?胡一吞雖然未死但已成了廢人,目前下落不明,你就放過和尚吧!」
司馬裳舞哼聲道:「池柳,你別替他說話,這賊禿比鬼還精!」
煙他柳道:「裳舞姐,給他一次自新的機會!他如再不同頭,那也是他自作自受!」
影子佛道:「司馬島主,貧僧自認不配出家,此後亦不可能斷絕貧僧貪婪之念,但貧僧可向三位保證,從此不作不義之事。」
海天峰道:「話是你自己說的!沒有人強迫你的意志,好了,你走罷,別人要對你怎麼樣?我們管不了,我們要作的事情太多了,不過我們三人今後不會再麻煩你。」
「野火,貧僧明白!」影子佛說完告別,走幾步忽又同頭道:「野火,懶狗道友的東西也不翼而飛,你也別找他了!還有,貧僧在逃亡中,曾經看到兩個老怪物,以貧僧的江湖見聞,居然不知道他們的來歷,甚至過去也沒有見過。」
「沒有見過的很多,不算稀奇,你看到的是個什麼樣子的人物?」
影子佛道:「一個方面大臉,頭髮只留下後半邊,穿黑袍,目光如炬!一口絡腮棕須,威猛極了!一為長臉,三絡鬍鬚,束髮紫袍,斯文有威!年紀都出百歲了。」
司馬裳舞向海天峰道:「我也見到三個羅剎人了,而且與其中一個動過手。」
海天舉急問道:「武功如何?」
司馬裳舞道:「好在我不怕玄寒武功,否則我就不會活著在這裡了!」
海天峰再揮手影於佛走了之後,鄭重向司馬裳舞道:「從現在起,凡是因玉盒而爭奪的事情發生,你都不可參加。」
「為什麼?」
海天峰不得不把魔術老醜的事向她一說!
司馬裳舞道:「難怪!」
煙池柳道:「什麼難怪?」
「就在今天不久前,風聞赤修羅教、魔鬼再生教各得了兩隻玉盒,如何得的不明白,已經引起多次暗鬥了,好個魔術老醜,他真有一套!」
「裳舞姐,我們一同去沿河城好不好?」
「去那鎮上做什麼?」
海天峰道:「孔三省、海燕於去追查兩個從未見過的古怪老人,孔大哥不許我去,叫我們在沿河城等他們!」
「我知道了,也就是影子佛剛才提過的人物。」
「裳舞姐,你也不認識他們?」
搖著頭的司馬裝舞向海天舉道:「我遇上茶葉蛋,我向他打聽過,他只搖頭,而且叫我有機會找他們動動手!」
「什麼?茶葉蛋叫你找那兩個怪老人動手,那是什麼意思?」
司馬裳舞道:「我不明白?」
「裳舞,你別聽茶葉蛋的鬼話,也許那兩個古怪老頭與他有過節,他要你替他找碴!」
司馬裳舞笑道:「不談這個,我還有件消息要告訴你!」
「什麼消息?」
「魔鬼再生教主以陰丹釣簫文龍,現已打得火熱!」
海天峰道:「紅色仙人掌在魔鬼再生教主眼中份量很重?」
司馬裳舞冷笑道:「蕭文龍投靠了『失心神魔』那個老妖巫,魔鬼再生教主只是利用蕭文龍作內線罷了,現在雙方已經結合了。」
海天峰道:「那是明合暗離之計,魔鬼再生教主豈甘侍奉老妖巫,老妖巫也不會把魔鬼再生教主視為心腹,貌合神離,互相利用,不會長久。」
「裳舞姐,你身邊為何一個人也不帶?」
司馬裳舞笑道:「你有野火可帶,我帶誰?」
「裳舞姐,你開什麼玩笑?說真的,你的三位副島主呢?」
「她們本來就和我走在一塊,剛才追影子佛的時候,她們看到野火就不好意思露面了!」
海天峰哈哈笑道:「此一時彼一時,現在不同了,有什麼不好意思?」
司馬裳舞道:「不要說她們三個,連我的五位執法都怕見了你難為情!」
海天峰道:「你以後轉告她們和五位執法,江湖武林人,要有提得起,放得下的開朗襟懷,何況我對他們毫無一點點不愉快之心!魔星島在我心目中,一直就沒有邪門之念!裳舞,否則為什麼不願和你正面以武力相見呢?」
「好啦、好啦,我見到他們時我會說!不過最好不要在表面上有關係,我還另有打算哩!野火,你們去沿河城,我們在一塊,那會破壞我的計劃!」
「裳舞,你……」
「不用擔心!我這次與你見面,就是要你明白我今後的行動。」
煙池柳見她要走,急急道:「裳舞姐,你要小心啊!」
「放心!我的勢力我自己明白。」
煙池柳目送司馬裳舞走後,擔心道:「小海,她已變好了,我卻對她關心了,她的計劃是什麼?」
海天峰道:「你別把她看成是放下屠刀的煞星,她對我也許不再有激烈的行動,但是,她對『天孫』鍾永遠也不會放棄!她的計劃是很明顯,我初步只明白她要不擇手段向三方之一靠攏了!」
「靠攏?」
海天峰道:「那是手段!」
煙池柳駭然道:「那方?」
海天峰道:「失心神魔!不過這一方非常危險,我希望她不要去!」
「還有就是大金國國教教主曼殊室利?」
海天峰道:「這一方比較安全。」
煙池柳道:「除此還有誰?」
海天峰道:「宏保!」
「嚇!宏保不是被曼殊室利控制了?」
海天峰道:「控制之說尚難確定,假使宏保另有詭計呢?他的勢力不小,同時他自己武功至今還根神秘!」
「我明白了,司馬裳舞不願與我們同行,就是讓人家看不出她對你未離敵對情勢。」
海天峰道:「為了她的計劃,今後我們少與魔星島人接觸!」
沿河城到了,二人找到一塚館子進去,叫上吃的,一面吃一面等孔三省和海燕子。
剛剛動筷子,煙池柳忽見孔三省和海燕子十分頹喪的走進店門,似是經過一場大鬥!立即起身要迎出。
「坐下不要動,店子裡江湖人太多!」海天峰立即將煙女制止。
孔三省看到他們在座,急與海燕子走近,自行拉了兩張橙子坐下。
海天峰一面招呼小二添杯筷,一面輕聲問道:「你們與那兩個老怪動了手?」
孔三省搖頭道:「不是那兩個老人,是與羅利人沃太夫!」
煙池柳道:「這是怎麼一同事?」
海燕子道:「小海,我們兩個聯手都無法打敗一個沃大夫!」
「我知道:能平安到來就不錯了。」
「小海!沃太夫的玄寒功力非常驚人,我如沒有紫色仙人掌對抗,只怕不能來了!」
海天峰倒上兩杯酒,笑道:「喝兩杯再說,我們遇到魔星島司馬裳舞,聽她說,她也鬥過羅剌人!」
「結果怎樣?」孔三省喝了一大口追問。
海天峰道:「憑她的陰獄追魂功,當然不怕北極寒功,對了,那兩個黑袍和紫袍老人到底是什麼來歷?」
孔三省道:「一個名衛理生,號『大花面』,一個名賽雲生,號『長髯公』,看樣子,他們不是一道的,在相互談話中,他們竟是過節很深,我們盯不到一里路,他們居然要動手了!」
海天峰道:「打上了!」
海燕子道:「打雖沒有打成功,但卻鬧得不歡而散,過不久,我們就遇上沃太夫了。」
酒過數杯後,忽見店子樓上下來一個大漢,他似看到孔三省而來的,只見他遠遠就舉手叫道:「天外的,好久不見了!」
孔三省一回頭,哈哈笑道:「伍大哥,難得見你出遠門啊!」
「噫!海燕子,你終於找到三省啦!」
海燕子笑道:「伍大哥,怎麼不見大嫂秀惠姐?」
「哈哈!她去了娘家。」
孔三省拉他坐下輕聲道:「伍大哥,你不是常想一會野火?」
「不錯,就是找不著,他近來名氣更大了!」
孔三省指著海天峰道:「你看看這位,他像不像野火?」
海天峰立即拱手道:「如我猜得不錯,伍大哥,你就是『嶺南神劍』伍政全了!小弟海天峰久仰了,請多指教!」
伍大漢睜大了眼睛,他似一點也看不出當前這青年就是轟動江湖的野火太子!可是有孔三省在座,不信也得信,急急拉住海天峰道:「你真是野火?」
海燕子輕聲笑道:「伍大哥,還有你也常提過的輕功絕世的女子啊,她就是煙池柳!」
伍大漢楞住,半天才道:「今天是怎麼一回事?」
孔三省笑道:「這叫有緣!怎麼啦,大嫂娘塚聽說是在天壇附近,你卻到這個小鎮上來作什麼?有要事?」
伍大漢道:「我來北京已有七八天了,昨天我發現胡一吞有個重要手下出現,我就一直盯下來,但在今天早上,居然被他溜掉了。」
孔三省道:「你不必再追胡一吞了,他不但成了廢人,也已失蹤了!」
「是誰廢了他?」
孔三省道:「是一個你我從來未聽說過的三百年前大女魔!」
「嚇!是我近日聽到的『失心神魔』,據說她已經是能上天入地的妖仙!」
海天峰道:「她身邊妖人無數,伍大哥今後在江湖上走動要小心!」
伍大漢喝了幾杯酒,起身道:「這事情我得上樓去轉告我們嶺南八大家的同姓兄弟!」
孔三省見他告別上樓去後,立即向海天峰道:「避免俗套,我們走!」
煙池柳結了賬,四人一同出店,到了街上,海天峰向大家道:「我們回京城!不知這幾天京城怎麼樣了?烏油兄弟也許回去了。」
孔三省道:「從這裡回京城,不趕夜路要走四天,沿途還不要發生事情。」
海天峰道:「這幾天,我們的重點在聽風聲,同時不知魔術老醜進行得怎麼樣了?」
才出鎮,孔三省就看到前面有兩個中年人非常可疑,立向海天峰道:「那是兩個魔鬼再生教的人!」
海天峰道:「何以見得?」
孔三省道:「走路成八字!」
煙池柳道:「漢人讀了一點書,多半也踱八字步,你看他們的穿著,長袍大褂!」
海天峰道:「不對!他們頭上有靈光,是武林人。」
煙池柳道:「武林儒者多得很,那又有什麼不對?」
「走著瞧!孔大哥沒有猜錯,他們步法是由基礎功夫練出來的。」
孔三省啊聲道:「倭人『柔術』,小海真細心!」
海燕子道:「又稱相撲術!」
孔三省道:「在我們中原稱摔跤、貫跤,倭人練武,常以此作為馬步基礎,養成習慣,連行路都改不了!」
海天參道:「不管他,這是二三流貨!但盯著看看他們要去那裡?」
孔三省道:「你不是有兩個在小柳門作臥底?」
海天峰道:「好久沒有連絡了。」
「燕子姐!我們後面來了個老太太。」
海燕子同頭一看,立即一碰孔三省道:「她是不是森羅夢婆?」
海天峰和孔三省同時回過頭去,但二人都搖搖頭。O煙池柳道:「當心是失心神魔啊!」
海天峰笑道:「喬喬,這個老太太不是易容的,她還不出七十歲,不過她頭上靈光不顯,八成是超級好手!」
「嚇,後面有個姑娘退上了!」
忽聽後面發出嬌聲叫道:「姥姥,你不等我,害得我猛追啊!」
老太太回頭笑道:「丫頭,誰叫你去逗巨靈人,他怎麼樣了?」
少女追近,格格笑道:「姥姥,我逗他,他雖然氣得要命,但他不肯和我動手!」
老太太道:「你別小看他,他的『先天混元氣』已經練到九層了!」
「嚇,姥姥,前面有倭奴!」
「丫頭,『前面』兩字說得太不乾淨。」
「哎呀,我是指最前面啊!」
老太太道:「這就對了,那是魔鬼再生教中『八方殺手』,高的叫『於母手』,排行第二,矮的叫『七面飛輪』,他們全是暗器高手。」
「姥姥,你見過魔鬼再生教主?」
「你又說錯了,姥姥和平秀吉打過是真的!」
這時老少二人已經由海天察他們身邊超過了,只有少女向著海燕子和煙池柳看了看。
孔三省向海天察輕聲道:「我想起這老太太了。」
海天峰道:「是終南八老中人?」
孔三省訝然道:「你也聽說過終南八老?」
海天峰道:「只是聽過而已,終南八老是三女五男,他們不問江湖事,這一位老太大叫什麼?」
孔三省道:「這個可能是飛剪姥姥,聽說她的飛剪已經練到與她本身功力合而為一了!」
海天峰道:「終南八老並非終南派,八老亦各不往來,見面僅表面招呼了事,聽說他們各有所長,而且各在暗中較勁!」
煙池柳噫聲道:「較什麼勁?」
海天峰道:「較成就呀!」
海燕子笑道:「這不等於意氣之爭了,想不到他們也看不開呀!」
孔三省道:「八老只要一個在江湖上出現,其他七個一定全會出來,莫非也是被『天孫』鍾引出來的。」
海夭峰歎道:「越來越亂了,簡直無法收拾!」
前面兩批人只能看到兩個老少女子了,被老太太所指的魔鬼再生教人已走入山林小道去了,孔三省向海天裡問道:「我們要不要查看那兩個倭人?」
「要動他們我們早已出手了,這時何必再追查,前面是什麼地方?我們找店子落腳吧!」
海燕子道:「前面是清水澗!」
海天峰道:「今天在這裡看到了魔鬼再生教人出現,又加上終南八老的飛剪姥姥,也許這一地區大有問題,我們可以吃一頓晚餐再走路,現在改變計劃了!」
孔三省道:「落店不走了?」
海天峰道:「要走的話,三更動身也不遲。」
進入清水澗鎮上的正街上,也許地近京城的原因,只見人潮摩肩接踵,熱鬧不下大城市,孔三省在前,他伸頭一看,立向海天峰道:「要大店還是找小客棧?」
海天峰道:「有乾淨上房的店子就行!」
孔三省道:「我們落在前面德勝客棧好了。」
煙池柳忽向海燕子靠近道:「那個什麼飛剪姥姥就在我們後面人群裡!」
海燕子回頭一看,道:「噫!她在盯著人家啊!」
「誰?」煙池柳再回轉頭去。
孔三省也被煙女一問而半轉身,這時他發現什麼,立即緊走一步向海天舉道:「快看,飛剪姥姥盯住的是誰?」
海天峰似早已看到,搖頭道:「那個老人沒有見過,年紀似不比飛剪姥姥小,算是一個新見出來的人物了!」
忽然有人傳來聲音道:「他號『九頭怪叟』,隱居小五台山近六十年了!小子,此人不怪不妖,但心胸狹窄!他與飛剪姥姥有某些過節,別管他們的事。」
「老醜,老醜!」海天峰聽出聲音,邊叫邊找,但連人影都看不見。
孔三省道:「他不會露面的,別大聲叫!」
忽然又聽到那聲音發自人群中道:「吃過飯奔鎮西山區!巨靈人遭遇四王圍攻,他為了找懶狗道人,現已脫困,但還會被追上。」
這次海天峰不叫了,向孔三省道:「快買現成吃的,不落店了!」
海燕於和煙池柳都聽到聲音,她們四處看,看到有一個畫著一臉的小花面,兩人十分驚奇!
孔三省一面離開三人,一面向海天峰道:「你們看到對街小巷沒有,由那面直走,出去就是正是山區,我買了東西追得上你們。」
四人的動態,在人群中算是不正常,因此落在江湖人的眼中,當然引起了注意,尤其是飛剪姥姥,她上止向身邊的姑娘道:「嫣紅,注意那四個年輕人,他們忽然出現不正常的行動了,一定發生了什麼事情。」
「姥姥,你老指的是那兩女兩男?」
「丫頭,我早告訴你了,他們不是普通江湖人,尤其是那個年紀較輕的!」
「怎麼啦!姥姥,我們要盯他們?」
「笨丫頭,九頭怪叟都在注意另一方向了,他也會去,我們當然也要去呀!」
「姥姥,你要對九頭怪叟怎麼樣?」
「死丫頭,你管姥姥的事?他在找當年仇人,姥姥我?……」
「啊!我明白了,你和他單獨相處是仇人,你們有了別的仇人又互相關心了是不是?」
「閉嘴!大人的事,小孩子少管。」
「咯咯!這叫『當年情仇今未了』,『百歲藕斷絲尤牽』啊!」
「丫頭,你沒有大小了,姥姥我要趕你回終南山啊!」
「不,不,不!我不說就是,我要奪『天孫』鍾和玉盒。」
「丫頭,這一天的收穫可說不少了,已經知道玉盒有四個落處了!」
「姥姥,大反王那兩隻我們不難奪到,太古魔兩隻也不怕他,問題是?……」
「丫頭,你擔心魔鬼再生教主和赤修羅教主有困難?」
「對呀!這兩方各有兩隻,他們的勢力太強了。」
老太太似也有同感,她帶著少女盯在海天發後面,心中似在計劃什麼,出鎮後,她忽然道:「丫頭,問題不在魔鬼再生教和赤修羅教!」
少女噫聲道:「那在那裡?」
老太大道:「我有預感,金國主教曼殊室利和老妖巫必已提前發動了!」
「他們也會奪取?」
「當然,得到『天孫』鍾只求長生不老方,得到九天銀河丹可以天下無敵!」
「姥姥,算來算去還只知有八隻有落處,你不是說有十隻?」
「丫頭,被你戲弄的巨靈人身上就有一隻,那是懶狗道人給他保管的,可惜懶狗道人自己保管的三隻卻被一名怪人給偷走了!」
「姥姥,還有一隻呢?」
「那一隻落在『南海魔鯨』胡一吞手中,現在南海魔鯨又失蹤了!」
「姥姥,十隻不全有用嘛?」
「嫣紅,問題不在全不全,問題在九天銀河丹不知藏在那一隻玉盒中,運氣好,也許得一隻就夠了。」
「嚇,前面四個男女不見了?」
「他們進入前面山區了!你看,九頭怪叟不是在左面山道上。」
「姥姥看這邊,那不是大金八王中人?」
老太太冷笑道:「那是金諾王和金欲王!」
「姥姥,你冷笑什麼?」
「笑他們目中無人!」
時已近晚,這時在山的那面也有一批人,三個**模樣的女子,兩個中年人;原來他們就是太古魔座下三位夫人和兩個徒弟,太古魔有四個徒弟,大徒弟『三尺不落地』,又名空中飄;二徒弟『地裡鬼』和三徒弟『人中狼』都死在老通吃手中,四徒弟『武林惡棍』現正與三位夫人商量什麼?而那空中飄卻遠遠立著,忽聽三女中一個最高的向其他兩男兩女道:「老鬼為何還不到?」
另一女子道:「大姐!難道他被大反王李自仁纏住了?」
第三個女子道:「李自仁不同意聯手也就算了,他憑什麼纏住老鬼!」
所謂老鬼,八成是指太古魔,這三個女子不是什麼好束西!在太古門中,無不勾三搭四,而太古魔又根本不管。
正在這時,忽見一個高大老人飄然而落,只見他大聲道:「七艷,李自仁不肯合作,我們對他怎麼辦?」
最高的女子道:「你見到他那兩隻玉盒沒有?」
高大老人道:「是真的,他也是以萬兩黃金從一個無名怪人手中買的,居然和我們一樣,這事透著古怪,我總覺得有點蹊蹺!」
另一女子道:「門主,管他什麼蹊蹺!只要玉盒不假就行了,李自仁不合作,我們向他下手!」
「八桃,他的實力不弱,一且衝突,我怕魔鬼再生教漁翁得利!」
他的大徒弟空中飄道:「師父,不僅是魔鬼再生教吧?赤修羅教、大金曼殊室利、老妖巫,加上野火,還有終南八老等等!」
高大老人就是太古魔,只見他考慮一會,立將三女兩男召攏道:「山那面有場大鬥,我們去看看,對付李自仁,我們從長合計再說!」
空中飄道:「師父發現有什麼大鬥?」
「一個是懶狗道人的義弟巨靈人,另一方是大金八王之四。」
七艷夫人噫聲道:「懶狗道人有四隻玉盒,被偷了三隻,傳言另外一隻就是在巨靈人身上,難道是真的!」
太古魔道:「四王圍攻巨靈人,也許就是要奪那隻玉盒。」
太古魔帶著徒弟和三個夫人,只見他急急往山峰上奔竄,可是他們後面卻又盯著一個也是高大的老人和一個美艷女子。
忽聽那老人發出陰笑道:「師妹,太古魔自不量變,居然存心對我下手了。」
「師兄,他的徒弟和三個妖婦不可輕視!七艷夫人的『女陰功』、八桃夫人的『桃符功』、九五夫人的『風神功』,加上空中飄的『天拔魔功』,就算太古魔不親自出手,一日動手,也難應付。」
「師妹,他大徒弟由你大師侄勾旬以『地沉法』可以應付,他四徒由你三師侄鐵鬼的『地鎖法』對付,我想以你的功力,施展『顛倒九陰功』,加上你的『玄冥迷魂煙』,要收拾那三個妖婦並不難。」
在山裡正西面,這時有四個中年人堵住一個巨人,以四面輪流攻勢猛撲猛殺,情勢激烈無比,好在那巨人經得起重擊,不顧背面,一雙巨掌,橫掃直劈,一點也不落下風!
海天峰、孔三省、煙池柳、海燕子似已趕到,他們藏身一處岩石後,也許因巨人尚未落敗之故,他們尚未出手。
打鬥處並非是山坡地,也不是谷中,那是一處土丘,四面有樹林,最易暗藏潛伏觀鬥之人,孔三省是最早發現其右側有了動靜,隨即向海天峰一示意。
海天峰輕聲道:「我們左右有不明人物我早察出,我在注意前方,那兒分三處都有人!」
煙池柳道:「小海,我看到一個年輕的生面孔,個子比你還高半個頭,體形也粗得很多,必定是個武功驚人的人物!」
海天峰聞言急問道:「是穿黃衣、束髮,未帶兵器?」
「正是,他從右側閃過時,輕功也很高!」
海天畢道:「我看到了!他是練外功的,可能比烏油和烏炭兄弟還要強。」
正說著,煙池柳急急道:「他由右前方出來!」
右前方步出一位高大雄偉的青年,年紀四十左右,黃衣束髮,奇怪的是,他腰間有片板帶,紫色閃亮,帶上繫著一串駝鈴!只見他一現身就向四王撲出,似有意幫助巨靈人!
孔三省一看驚奇道:「這人的出現,我覺得不太尋常!」
海燕子道:「他也許是巨靈人的同門?或者是懶狗道人請來的幫手?」
煙池柳忽然伸手撈住外面飛來的一件小而輕巧的東西,似是紙摺物,她本待與海燕子研究那個衝出的青年,但被小物件打斷,這時心中一楞,又想立即告訴海天峰,可是海天峰不知與孔三省說了一句什麼耳語,人卻似幽靈般的閃出不見。
海燕子察出煙女舉止有異,急急輕問道:「喬喬,你似接到了什麼暗器?」
「不是暗器,是張字條,不知是什麼人打來的?」
海燕子和孔三省聽到,雙雙擠過去同聲道:「快當月亮下看看!」
煙池柳打開摺疊的紙條一看,一起頭,她的表情竟又驚又喜,輕聲歡叫道:「是塚父打來的,他老人家怎麼會離開總屯?」
孔三省也感意外道:「煙雲路老伯竟已到了這裡!」
三人在月下再看字條,只見寫道:「池柳吾兒注意,剛出現的青年大有來歷,你是認得他的,但事隔十年,你已不認識他了,他叫駱駝鈴……」
「駱駝鈴!」
孔三省見她面顯驚疑之情,急問道:「駱駝鈴怎麼樣?」
煙池柳不答,再往下看:「池柳,警告野火,別和他衝突,他是當今台皇妃親兄長,也就是鎮西大將軍,封西寧侯……」
「嚇!我想起來了,十年前我真的見過!」
「喬喬,慢慢說!」
煙池柳道:「十年前,我家來了一個道人,帶著一個青年,那時我還只有十歲,他非常喜歡我,在我家住了半個月!」
孔三省道:「那道人呢,他是異人?」
「家父說他道行高深,已有半仙之體,名叫悟清上人,那青年是他徒弟,就叫駱駝鈴!」
海燕子道:「駱駝鈴又為何是駱皇妃兄長,且封了侯,成了大將軍,不就是國舅了!」
煙池柳看了鬥場一眼,只見那青年和巨靈人拳如山倒一般,只打得四王東逃西散,一時怔住了-心中不知在想什麼?
「喬喬!你怎麼了?」
「燕子姐!」她叫出又停。
海燕子推她一下道:「你說呀!」
「駱駝鈴為何當了大將軍我不明白,也許因鎮西有關,也許因了駱皇妃的關係,我想兩樣都有,不過我更瞭解他的身世啦!」
孔三省道:「快說呀!」
「孔大哥,你想到元朝兵部尚書駱宏宣沒有?」
「嚇!駱駝鈴和駱皇妃是駱宏宣的兒女?」
「對,沒有錯!……」她再打開字條繼續看:「喬喬,駱駝鈴現在兵權頂大,他又與權相有來往,所不同的是,權相有通敵買國之心,而駱駝鈴因皇妃之故,只重兵權而無謀叛之心,因為駱皇妃尚識大體。」
煙池柳看看孔、海二人道:「家父要我阻止小海勿與他衝突,原因就在這一點上了。」
孔三省道:「當大將軍的馬上武功定必非凡,想不到他的內、外、輕功竟也如此莫測!」
忽然聽到海天峰如幽靈般輕聲道:「他煉的是『五丁神功』,加上劍法與身合一!」
「嚇!小海,你查出他了!」
海天峰現身道:「他師父當年號稱興安嶺第一『飛劍真君』,但人很孤傲又護短!」
煙池柳道:「小海家父來了!」
海天峰道:「我已拜見過了!喬喬,他老家人說,烏油、烏炭兄弟趕回遼東督戰去了,遼東軍情十分激烈,令尊也回總屯了!」
孔三省道:「當前之局,你有什麼看法?」
海天峰指著鬥場道:「駱駝鈴的舉動我不明白,以我觀察,他又要收服巨靈人,又要奪取玉盒和『天孫』鐘,他被皇上秘令由西域調回,可是他又不聽皇上的計策!」
「小海,你又作何打算?」
海天峰笑道:「先在暗中幫助他,但不全力!」
孔三省道:「把握分寸,見機行事。」
「對了,孔大哥,還有一件非常棘手的事,你說怎麼辦?」
「什麼事?」
「宏保!這個老狐狸實在可怕!」
孔三省驚異道:「你得到什麼消息了?」
海天峰道:「他的武功不在曼殊室利之下,想不到他竟處處假裝受人控制!」
「嚇,那真是可怕!」
海天峰道:「更可怕的是,消息透露,終南八老中還有人是他的心腹!」
煙池柳道:「查出來幾個?」
「一個也不明白,奸宦之一步棋下得使我不安!你們知道:終南八老都有人是他心腹,那還有很多隱士異人就更可疑了!」
「快看,四王逃走了!」海燕子一拉煙池柳。
孔三省急急道:「別動!」他叫住一女後,立向海天峰道:「我看到大反王了!」
海天峰道:「他不重要,我們找三個羅剎高手!」
「什麼?『赤雲三祖』也在這裡?」
海天峰道:「就在右面石巖上,他們現在腳踏兩條船!」
「腳踏兩條船?」孔三省有點莫名其妙。
海天峰道:「也許是三條船!」
煙池柳道:「指的是宏保奸宦、大金國師、失心神魔?」
「對了!」
孔三省道:「目的在玉盒和『天孫』鍾!」
海天峰領先閃出道:「那還要問,他們抓住失心神魔要控制武林、曼殊室利要毀滅大明山河、宏保要與奸相篡位三種心理,以他們的本事,目前正是熱門貨。」
四人追追找找,赤雲三祖忽然不見了!海天峰查遍了石巖,忽向孔三省道:「他們之中有一個向南去了,南邊有什麼地方?」
煙池柳道:「南邊有梨花尖,是座孤峰。」
海天峰道:「我們追上去?一上定有問題。」
追到三更,四人突然聽到連聲慘叫,形同接近了屠場,孔三省立即道:「就在前面青石城!」
海天峰道:「前面有座城?」
海燕子急急提功奔出道:「那是一座亂石山的地名,百年前武林青城大戰在那裡,元、明雙方死傷數萬人,現在山上還是白骨纍纍。」
四人趕到,只見一個道人還在追殺余敵,海天裡一見驚叫道:「懶狗道人!」
孔三省道:「什麼事情引起他大開殺戒?」
海天峰道:「他這時顯出他真正的本事了!」說著大叫道:「應天真人,快住手!你在追殺什麼人?」
懶狗道人聞聲,但卻手還不停,一直追殺完最後一人才向這面迎上,他似已聽出聲音,奔向海天峰道:「恩施主!請原諒貧道:貧道從此不顧一切了!」
海天岑只見地面死屍縱橫,沉聲道:「這是些什麼人?」
「恩施主,我的玉盒光了,我除了相信你,從此不再相信任何人,連我義弟巨靈也算上!」
「道長,別激動!巨靈怎麼樣?這批人又是為何?」
「恩施主,我的玉盒被巨靈逼去一隻,不久前,我看到他跟一位青年連敗羅剎人巴特古,他甚至將他的那隻玉盒也送給了那青年……」
懶狗道人有點氣促,又道:「巨靈似被那青年收買了!」一頓,又指著滿地屍體道:「我另外三隻有兩隻落在大反王李自仁手中,我不明白是如何落在他手中?我當然問他要,可是他不但不理,還發動他太原宮人向我圍攻,當時我不能作匹夫勇,逃脫後,於一更時到了這裡,詎料在此地遇上太原官敢死心腹『十大勇將』!這次我不得不開殺戒了。」
海天峰歎道:「事已過去,我也不便說你什麼,記住!收服巨靈的青年來歷太大,他的武功如不使巨靈歎服,巨靈也不會服他,告訴你,他是鎮西大將軍駱駝鈴,封西寧侯,武功已練到身劍合一之境,我知道你有神通,但你不能不替武當派著想,千萬別惹他,他一旦知道你是武當派人!想想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