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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一到公司,蕭蕭便說隔壁塗料公司已經有進展,他們正在搬遷,過風昨天還跟他們談了一下樓房租賃的問題。他們正要尋找接受方,我們此時提出他們自然很樂意,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基本上這兩天就可以搞定。
不多時,過風也得意洋洋的到了,一見我就問:「昨天泰山有沒有壓頂?」
「你很希望我出糗嗎?」我反問道。
「怎麼可能?我是關心一下我的瓦倫蒂諾!」過風陰險的笑著。
「你爺爺的。」我罵了一句,繼續說:「今天沒什麼特別的事情的話,下午去看看院長?」
「o!我正好帶佳佳去見見他!」過風一說完,蕭蕭就借口離開了,也許她聽到這樣的話有些觸痛。
下午我們都提早離開公司,我和煙絮,過風和佳佳,蕭蕭沒有去,因為不知道該怎麼樣開口請她。真的很希望她能夠快些忘記過去,生命中能出現一位讓她動心的男人。自從上去聚之後,標哥來過很多次電話,但我都推卻掉了,因為那天臨別時蕭蕭的那句話,讓我知道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勞的。
今天我們帶來的酒沒有派上用場,張院長病了!似乎還病的不輕,只見他氣色灰淡的靠在沙發上,他的孫女張涔芽則一直在服侍。看到我們來了,院長努力的笑著讓我們坐下,還作出平常那樣,時不時的和我們玩笑幾句,對於煙絮和佳佳他則是稱讚個不停。
找了個機會我問了張涔芽,才知道院長患的是高血壓和萎縮性胃炎,已經有好些天了。看著院長頹廢的神情,我心裡有一種莫名的痛,也許這就是感覺到親人即逝的哀傷吧!我提議讓院長到大型醫院去好好治療一下,被他拒絕了,理由是住院悶的會讓他病的更厲害。
今天的晚餐氣氛特別凝重,儘管院長盡力的表現,希望可以讓我們感覺輕鬆一些。回去的路上,我和過風商量後,決定請一位比較專業的護理人員,長期去照顧張院長,也算是盡一點我們的孝心。
接下來的幾天,一直在處理公司擴張方面的事,塗料公司一搬走,我們就開始著手裝潢,用品購置,擴招的職工也已經基本到位,稍微適應和磨合一下,就可以進入正軌。
8月29日,今天是格普刑滿釋放的日子,一早我和過風就在看守所門口等待了。蕭蕭和格普相處的時間不是很長,所以感情方面也不很深,再說公司也需要她在那裡坐鎮。
格普和我們是高中時候的同學,他的命運比我們好不了多少,雖然有家庭,但卻是一個破碎的家庭。母親在他小學時期因病去世,之後他父親再娶,繼母對他很不好,父親也不庇護他,只是義務性的給予他學費和生活費。家庭的陰影讓他心理上有些自卑,寡言少語,但他的智商絕對很高,對事物的接受和鑒戒能力都很強。
也許大家都是同樣不幸的人吧,所以在上學的時候我們的關係一直很好。畢業後,我們踏上社會,他仍繼續去讀書,學的是電子專業。四年大學結束後,他卻回來和我們同道,我們很不理解他這樣的舉動,依他的能力絕對可以找到一份好的工作。當我們疑惑的問他時,他卻給了一個深沉的回答:『我習慣黑暗,也喜歡黑暗!』環境真的可以影響人的一生。
格普很快習慣了我們的生活,而且有專業知識作後盾,他的加入讓我們的在左道上發展的很順利。但我很快發現格普在處理手段上幾近瘋狂,明顯的是一種報復,對命運對社會的報復。格普屬於是那種其貌不揚的類型,在女人上常常碰壁,所以他也不沉迷女色,合理的生理需要都是通過嫖去解決。對於欺詐掙來的錢,他是無度的揮霍,很快沉迷於賭博,輸了就瘋狂的去騙,騙來了又瘋狂的去賭,惡性的循環著,直至必然的來到看守所。
八點左右,看守所那扇森嚴的大門開了,格普出來了。一身舊皺的衣服,蓬亂的頭髮,頹廢的神色,佈滿血絲的雙眼,很容易聯想到他昨晚興奮著一夜未眠。他在門口呆滯的看了看周圍,又仰頭看了看天,然後是嘶聲力竭的大叫一聲,釋放著一年多來積聚的壓抑……
我們下車慢慢的走了過去,他笑了,我們也笑了,但都笑的很苦。他那紅紅的雙眼濕潤了,漸漸的變成了淚水,一個男人哭了!可想而知背後的傷有多深、痛有多重……
「他爺爺的都過去了,走,離開這***鬼地方,外面是我們兄弟的美好天下。」過風激動的說著,還轉身去拭了一下雙眼。
我咬了咬牙關,搭著格普的肩膀示意他上車。離開看守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洗澡,儘管現在是夏天,但我們還是去了桑拿中心,讓格普好好的浸泡一下,洗滌過去的陰霾。過風和格普上去的時候,我去商場幫他買了套衣服,回來時他們已經去了休息包廂,我展轉的找到時,只見過風站在過道上抽煙,裡面傳來的是小姐放蕩的春吟,聲音的背後必定是格普瘋狂的發洩……
中午我們去了『帝者之都』頂樓的旋轉餐廳,開了個豪華包廂,在這裡可以將大半座城市收於眼底。格普望著那些熟悉而陌生的景象,不知道是一種什麼心情。雖然只有我們三個人,但還是點滿了一桌菜,格普吃的很香,甚至有些狼狽。在每頓只有三兩飯的地方生活了一年多,可想而知對食物會是一種怎樣的慾望。
而後我們開著車在繁華的街頭,漫無目的的逛著,之間一直很少說話。安慰和勸解是徒勞的,鼓舞與激勵是無效的,適應不可能在一兩天內完成,我們所能做的只有期待……
經過衣錦苑附近的時候,我們帶格普去看了他的房子,他很驚訝也很激動。驚訝是因為他沒有想到,這一年多來我們已經有能力購買這樣的別墅。激動是因為他沒有想到,我們會如此周到的幫他打理好這些。由於房子裡的傢俱、生活用品都沒有購置過,所以我們在『至尊王朝』開了個房間,讓他暫時先住幾天。
晚飯時,仍然只是我們三人,甚至一整晚都沒有回去。靜靜的床上躺著,偶爾的聊上幾句,更多的時候是在感受這別樣的氣氛。期間佳佳來了個電話,過風則是向她大吼了幾句便掛斷了,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這樣對佳佳。也許在他心裡也存在著,對格普深深的愧疚。
夜很靜,月光皓白,心情卻是各自狂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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