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們只買了一對五糧液,就算是去探望張院長的禮物了。並不是因為我們小氣,而是張院長除了酒就沒有什麼其他的嗜好,再說他也不贊成我們的賺錢手段,以前很多次買去的東西就被他拒絕回來,所以後來我們就養成了這樣的習慣。蕭蕭今天是第一次去,她還堅持一定要多買點東西帶上,害得我們向她解釋了半天。
『博愛』孤兒院離市區不是很遠,一個小時左右的路程就到,雖然如此但我跟過風也有好段時間沒有來過了,並不是因為我們有多忙,而是每次去都會覺得底氣不足。張院長是唯一能讓我們兩個人感受到親情的人,如果沒有他就沒有現在的呂亦寒和岳過風,他就如院名那樣擁有一顆博愛的心,我們的童年就是在他淳淳教導下度過……
孤兒院的規模跟設施上已經比以前好很多,張院長也已經退休,但他一直住在孤兒院隔壁,這裡似乎已經成為他永遠的牽掛和寄托。
這裡非常清淨,周圍傳來的是不絕的鳥鳴,靜下心來的時候你甚至可以聽到自己心跳的聲音。走進院子,一眼就看到他老人家坐在籐椅上閉目養神,雖然已經快七十歲了,但他的氣色仍然顯得很精神,也許是因為他心境寬容的緣故吧。
走到跟前,他似乎有些察覺,緩緩的睜開眼睛。我們齊聲的喊了他一聲。
張院長欣慰的笑了一下後,起身掏出一張錢湊到我跟前,非常嚴肅的說:「亦寒你看,這是不是過風?我年紀大了眼花,你幫我看看!」
我們相視了一眼,開始捧腹大笑起來……
「張院長~~你能不能別再提這件事了啊?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很傷我自尊心的!」過風低聲下氣的說著。我開這玩笑時,他會跟我翻臉,但張院長糗他,他就沒轍了。
我們還是忍不住的大笑著,眼淚都笑出來了,蕭蕭卻是滿臉問號的站在旁邊。
「你再笑我就把這五糧液仍了!」過風高舉著酒,作出要甩出去的樣子。
這一招立刻奏效,張院長一把搶過他手裡的酒,強忍住笑說:「哈哈……好了,好了,不笑了!」
「你丫的還笑?信不信我立馬跟你……」過風轉而對我大聲吼著。
「翻臉!我知道的!」我忍住笑直接接過他的話。
「這是誰女朋友?這麼漂亮!」這時張院長才發現蕭蕭的存在,仔細的打量了一邊後問我跟過風。
「張院長好!我叫蕭蕭,跟亦寒過風是同事。」蕭蕭非常禮貌的對院長說。
「啊?同事?不是女朋友啊?」張院長還搞出一副很失望的神情,然後推了一下我腦袋說:「沒出息!」
一聽院長這話,過風也立刻趁機模仿著推了一下我腦袋,一樣的語氣說:「沒出息!」他小子有報復的機會是一次都不會落下的,我也不跟他計較,但蕭蕭的笑容卻變的更加得意。
張院長摸著手中的酒說:「看這麼好的酒,我去搞幾個出色的小菜,中午好好喝一頓。」
「院長,這些事我來吧!廚房在哪裡?你們聊我去做就可以啦!」蕭蕭連忙接上去說。
「嗯,不光漂亮還這麼懂事,真好!」院長稱讚著,拉著蕭蕭進屋去了。
我們站在院子裡,看著隔壁的孤兒院,心頭湧來的是一陣陣親切感,之後是一陣陣辛酸。在這裡有我們的歡笑,也有我們的淚水,對於我們來說,人生是從這裡開始的。
『哈哈哈……』屋裡突然傳來了一片開懷的笑聲,過風飛一般的衝了進去。我知道肯定是過風那句驚天動地的『我的理想是:以後要讓人民幣上用我岳過風的頭像!』已經被第四個人知道啦!想想當時才十二歲的小孩能說出這樣的豪言壯語,也著實不容易吶~~不過要是二十歲的人說這話,那他就肯定是白癡了……
過風進去後笑聲很快停止了,不一會兒院長被過風急匆匆的拉了出來。
之後我們三人坐在院子裡,回憶著件件的往事,只有在這樣的時候,我才能感受到一絲溫暖,殘缺的心靈也可以得到寥寥的慰籍。我們笑談著年少時的趣事,時間轉眼就過去,蕭蕭的一句『可以吃飯啦』結束了我們短暫的快樂……
「恩~~香!」院長一落坐就稱讚道:「來,蕭蕭你也快來吃!」
我將酒打開給院長和過風斟滿,全部入座後,我舉杯示意了一下後說:「來!乾杯!」紛紛飲盡後我開始了今天的主題:「院長,我們決定改走正道了。」
院長聽後,停頓了數秒,便露出了欣慰的微笑說:「好好好,你們終於長大!來,今天為你們的迷途知返好好慶祝一下!」
「你們怎麼讓爺爺喝酒?醫生說他不可以喝酒的!」一句清脆的指責聲打斷了我們,轉頭望去,一個清秀的女孩站在門口,原本水靈的臉蛋上顯的有些氣惱,纖瘦的身形卻讓那份生氣變得蒼白無力。
「小花,今天高興少喝一點嘛!」院長有點怯怯的說,像是一個下級在徵求他上司的口氣。
我們跟過風一聽『小花』兩個字,噗的一聲把嘴裡的酒都噴了出來,鬱悶的對視一眼後,開始哈哈大笑起來。一個漂亮的女孩居然用這麼土的名字,兩者實在難以聯繫在一起。
「笑什麼笑?很好笑嗎?」女孩沒好氣的向我們嘟囔了一句,繼而將院長面前的酒一把奪過後,認真的對院長說:「醫生不是說過你不可以喝酒的嘛!你怎麼答應我的?還有跟你說過很多遍了,不要叫我小名!」
「哦!今天爺爺有客人嘛,亦寒、過風難得來的,所以就……少喝一點還不行?就喝三杯好不好?」院長是半哄半騙的說著。
我們聽說過院長有一個兒子,但卻從來沒有見過,具體的情況就更不知道,沒想到孫女都這麼大了。看樣子應該在二十一、二歲左右,屬於那種清秀、可愛型的女孩,就連生氣起來都沒有多少嚴肅的感覺。此時過風正定定的看著她,哎~~這小子一見美女就這樣,已經是不治之症了……
「張院長,既然醫生叮囑過,那你就真的不能喝嘍!就喝飲料吧,一樣可以慶祝的!」蕭蕭此時連忙出來打圓場,她把院長的酒杯拿開後,換上一杯飲料,還在院長耳邊嘀咕了幾句。
院長聽後倒是很乖,馬上換了副面孔說:「好,好,那就喝飲料吧!身體要緊,身體要緊!」
真沒想到蕭蕭還有這麼一手,看得我跟過風是一頭霧水。蕭蕭接著又對女孩說:「來,一起吃吧,也好看著院長別讓他喝酒!」
女孩很滿意蕭蕭剛才的舉動,應了一聲便在她身邊坐下了。
「院長,你給介紹介紹啊~」過風看著形勢連忙嵌題深入。
「嗯,哈哈,我都忘記了。這個是我孫女小……哦,不對,叫……」院長說著便哽住了,摸摸腦袋後又說:「小花,爺爺都想不起你的學名了,還是你自己介紹吧!」
滿座皆寒……
「我叫劉蕭蕭!」蕭蕭在第一時間結束了尷尬,伸手向女孩示意介紹著自己。
「我叫張涔芽!」女孩也不失禮節的說。
「我叫岳過風!」過風也立刻摻活進去。不過沒想到的是女孩哼的一聲將他嗤之以鼻,他只有沒趣的將手伸回,鑒與過風的遭遇我也就不再去討閉門羹吃了。
院長沒了酒氣氛頓時清淡了很多。但蕭蕭卻跟女孩聊得挺熱鬧,才一會工夫就似乎已是好姐妹了,突然蕭蕭對女孩說:「涔芽,我們去買些菜來吧,我還有好幾樣拿手的沒做呢!順便也再買幾樣飲料來,大家都換喝飲料。」
女孩聽後立即允應了。雖然她們的年紀差不多,但心境方面就相差甚遠啦!哎~~真是單純的可愛……
她們一走,院長便咧開嘴把酒換上,還一個勁的念叨:真是好女孩,又漂亮又聰明。
等她們回來時,一對五糧液已經讓我們消滅光了,真不知道蕭蕭是用什麼辦法拖這麼長時間的。她們一進門院長還故意用帶些指責的語氣說:「你們怎麼去這麼久的?菜都涼了,我們都吃飽啦!」
我不禁感慨:其實人都有虛偽的一面。
告別院長已經是傍晚時分,回到市區我們也就分道揚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