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流光再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
我剛命人將暖爐內的炭火換了,一屋子暖意融融,和殿外的冰天雪地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我披著件大紅色的衣衫,赤著雙足,倚在軟榻上看書。
暖爐就放置在榻前,上面煨著個小吊子,裡面熱著冰糖燕窩羹,海蘭正用根長斌銀勺慢慢的攪動。
軒轅流光大踏步地走進來,第一句話就是「好大的雪」。
他笑道,「下午還好好的,怎地到晚上卻下起了這麼大的雪?一路走過來,那積雪差點讓人都邁不開步子了。」
軒轅流光一邊說,一邊脫去身上早被融化的雪水濡濕的狐裘,雙手籠著哈了口氣,「還是小貓兒這裡暖和。」
他笑著靠近過來,毫不客氣的在榻上坐下。
我將雙足一縮,道,「讓海蘭舀碗燕窩羹給你暖暖?」
「……你故意氣我呢?」軒轅流光大笑起來,「那是女人家的東西,我吃像什麼話?還是取酒來驅寒比較好。」
他命宮女取來一甌熱酒,用爐火細細煨著,然後揮手屏退了殿內宮女。
寢殿之中,只剩我和他兩人。
我早沒了看書的興致,睜大了眼看著他。
軒轅流光似乎現在一門心思都在那甌熱酒上,見酒很快沸了,他用木勺舀了盛於酒盞,仰頭一飲而盡,滿足的喘息一聲,「這可舒爽了。(wap,,更新最快)。」
他回頭,見我正盯著他看。又朗聲大笑起來,「看我做什麼?小貓兒什麼時候也對酒有興趣了?」
「才……才沒有!」我紅著臉斥道。
軒轅流光卻放聲笑著,一把將我攬到懷中。先是沒頭沒腦的亂親一氣,然後笑嘻嘻地道。「我可記得小妖精酒量差得很,當初光是酒桶內殘留的香氣都能把你熏醉過去,如果真喝下這麼一杯,還不立刻就倒?」
他說著說著,越發動了興致。「不知我的紅衣喝醉了會是怎生模樣,倒很想見識見識。我慪得哭笑不得,狠勁將他推開,咬著牙道,「喝醉了會殺人!」
「你殺人?」軒轅流光笑得越發讓人火大,「也就貓爪子撓撓,還不夠給我抓癢地。」
他說著說著無賴起來,竟然伸手探入我衣襟中。
如今是晚上,我換了家常便服。本就沒有白日系得那樣齊整,被他這樣耍色狼扯來扯去,不多會兒就衣衫散亂。更被他把紅色的外衣都給剝了下來,要是再任由他撒野下去。只怕渾身都會被他剝得寸縷不剩。
「你耍什麼酒瘋?」我羞惱萬分。氣急反笑,一面躲避著他的毛手毛腳。一邊罵道。
「誰說我是耍酒瘋了?」軒轅流光矢口否認,不過倒也沒再繼續下去,我趁機跳下軟榻,揪住衣襟躲得遠遠地。
懶得再和他糾纏!
身後傳來軒轅流光哈哈大笑的聲音,「我和你開玩笑呢,怎麼就生氣了?」
玩笑?
玩笑也不是這種開法!
我越發惱怒,乾脆背對著他,理也不理。
任由軒轅流光笑得打跌。
「算啦算啦,我沒福氣,小貓兒都不肯陪我喝酒,只有一個人喝悶酒了。」軒轅流光笑嘻嘻地。
我聽見身後酒盞響動聲不絕,想必軒轅流光也喝了不少酒。
他酒量甚好,我是知道的,但是自從那次他喝醉做出強暴之事以後,就很少喝這麼多,我不覺有點奇怪,轉過頭去。
卻令我又好氣又好笑。
原來軒轅流光只是將酒盞和木勺來回搖動,故意弄出很大的聲響來,其實根本就沒喝酒。
「可算是捨得看著我了。」軒轅流光一臉奸計得逞的壞笑,「你還是很擔心我嘛。」
「……」我被他氣得說不出話來,翻了翻白眼。
軒轅流光再次大笑起來。
這次,他才真的將酒舀進酒盞內,一飲而盡,然後放下,站起身來。「兩杯恰好。」他笑道,緩步向我走來。
「……你要喝兩百杯也沒人管你。」我氣不過,回了句。
軒轅流光聽了,越發笑得開心起來,說道,「你這可是氣話了——
但他這句話還沒說完,就見他臉色突變,刷地一下變得血紅,像是渾身地血液都充斥到了臉上一樣,同時眼睛也瞪大了,很痛苦的樣子,看上去非常恐怖。
我嚇了一大跳。
「你怎麼——」我剛問出口,就見軒轅流光口一張,「哇」地一聲,一大口鮮血就噴在我眼前,如血雨,將地上純白的波斯長毛地毯都染紅了一大片。
也在此時,軒轅流光的身體猛地向後倒去,玉山傾斜,硬邦邦地倒在了地上。
我嚇懵了,完全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
軒轅流光怎麼會突然吐血的?
我撲到他身上,只見他臉上已經褪去了之前的血色,像是死人一樣灰白灰白的,嘴唇青紫,可嘴角還掛著一縷血絲,看上去說不出的詭異。
「軒轅?軒轅?你怎麼了?」我著急的連聲叫道。
可軒轅流光就像是徹底失去了意識一樣,根本沒有絲毫反應。
顫抖著伸手探了探他地鼻息,也微弱的幾乎沒有了。
我驚惶起來,顧不得許多,揚聲大叫起來。
「來人呀!快來人呀!軒轅……皇帝暈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