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州素來以山水秀麗,園林典雅而聞名天下,我在穿越前曾經去過蘇州遊玩,對於那裡的園林名勝印象極佳流連忘返。可惜當時盤纏不足,園林門票頗高,每處名園也只能匆匆一顧,無錢也無暇久居細品。此次跟隨朱澤戩來到蘇州,七天常住古典園林之內,享受奢華時光,怎能不讓我興奮激動?
下了飛機,朱澤戩安排了一輛專車迎接。車上沒有什麼外人,除了朱澤戩和清水薰,就是一同受邀前來的任教授、梁舒雲。本來楊晴雪也是從岳麓書院附近出發,想結伴一起,被朱澤戩心有餘悸地婉言拒絕。而張一唯說是從別的地方趕到,在目的地匯合。
還沒有看到園林的影子,我就已經按捺不住問東問西「朱十七,咱們下榻在什麼地方啊?」
朱澤戩微笑道「拙政園。」
我憑著過去的一些印象接茬道「啊,那裡好像是蘇州古典名園中最大的一處吧?」
梁舒雲問道「阿炫,你以前來過蘇州?」
我那個時空的蘇州,與目前街道兩邊的景致完全不同,我哪裡敢說來過?所以我只好搖頭請教道「我就在書上看到過,並為親臨。梁學長可否講講典故,比如咱們要去的拙政園有什麼好景致?」
我想聽聽這個朱澤戩口中的上層享樂賓館與我印象中的拙政園有何區別,提前做好心理準備,免得出醜。這都怪朱澤戩那傢伙口風太緊,下了飛機才肯對我說目的地。當然這也存在常識性的誤區,別人恐怕都能猜到我們要去的是拙政園。
本來這一路我和朱澤戩、清水薰並排而坐。其餘人都被他設計得座位遠離我們,大家沒有機會聊天。現在到了車上,大家擠在一起。我又突然問了那種淺顯地問題,別人如果不答反而沒水平欠禮貌。
朱澤戩想搶話茬。剛動嘴,就被我噎回去「朱十七,咱們平時影衛的訓練那麼緊,哪有機會遊山玩水閒情逸致?這裡的典故還是博學多才地梁學長講起來更有水準。」
朱澤戩礙於現在偽裝的低調身份,不敢回嘴。無奈地歪在一旁生悶氣。
梁舒雲沒有注意到朱澤戩地異常,他謙虛幾句就侃侃而談道「拙政園初為唐代詩人陸龜蒙的住宅,元朝時為大弘(宏)寺。(**更新最快)。大明正德四年,弘治進士、嘉靖年間御史王獻臣仕途歸隱蘇州後將其買下,聘著名畫家、吳門畫派的代表人物文征明參與設計藍圖,歷時年建成雛形。後屢換園主,園名各異,或為私園,或為官府。或散為民居,直至被皇室收購整修,闢為行宮。立憲後由皇家經營。用以招待朝廷重臣名流商賈,舉行首腦會議順便度假休閒。拙政園南部為大片住宅。妙趣山水集中在北部。其規模及精緻堪比紫禁城的御花園。」
我傻傻問道「朱十七,拙政園比御花園還好看麼?」
朱澤戩白了我一眼。故意不正面回答,反而自嘲道「阿炫,御花園咱們都去過的。不過像我這等粗鄙武夫,想必看不出多少區別,也不懂得欣賞精巧地景致。」
估計這車裡就我的鑒賞力最低,御花園我是去過沒錯,只覺得很大很美,具體美在什麼地方有什麼典故我從來不求甚解,以前看拙政園也基本上是浮萍點水。
朱澤戩說的是氣話,卻從某種程度上點醒了我,我看待事物很少細緻入微,總結具體的差異,因此入眼迷花,紛亂龐雜,顧此失彼,猶豫不決。結果是擁有的時候不知道該珍惜什麼,失去的時候什麼寶貴的都留不住。對人也用這樣的態度,說好聽了叫灑脫,今朝有酒今朝醉,說不好聽了就是不用心不懂得經營感情,平白浪費了大好緣分。
也許一旦琉璃燈的事情解決,我和朱澤戩、小黑小白、甚至清水薰就再無交集。朱澤戩當初可以利用特權把清水薰送給我,他也可以再次利用特權把清水薰收回,根本不會等到他繼位兌現諾言給清水薰自由地那天,就能徹底與我撇清關係。茫茫人海之中,又會只剩下我一人。
亂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煩憂。
梁舒雲滔滔不絕地講述著拙政園的典故。
我卻因心事走神,聽得恍惚。我不經意間流露出的消極沮喪情緒,朱澤戩似乎已經感覺到。他巧妙言談打斷了梁舒雲地話,車內再次恢復寂靜。
我不想自己的不良情緒影響他人地度假心情,強顏歡笑打破沉悶說道「聽梁學長說了那麼多斯文典故,我受益匪淺。我也講個故事作為報答,為大家解解悶。」
朱澤戩率先附和。
「這故事是發生在古代……話說一個月黑風高地晚上,某個年輕公子雇了一輛馬車正往處小鎮趕去辦事。」這是我穿越前坐出租車時聽來的故事,不好意思原封照搬,就稍微修改了一下故事發生地背景環境,挪到了古代,「……忽然雷鳴雨落,公子忙催促車伕加緊趕路。」
「古時天黑下雨道路難行,理應找地方避雨,為何催促車伕?」一直沒開口的任教授忽然挑刺道,「那公子辦什麼要緊的事情不能等一等,太不體諒人了。」
「……」我知道任教授是同情勞苦大眾弱勢群體的,但我總不能說那人其實是坐在出租車裡,開在燈火通明的大馬路上,這明顯與我設計的背景環境矛盾。我略加思索,變通應付順便詆毀一下皇家權威,說道「那個年輕公子在朝為官,蒙皇太子殿下召見,不敢耽擱。」
我如願以償聽到任教授發出一聲極不屑的冷哼,估計是對上位者不體諒民生疾苦頗有些鄙薄。
朱澤戩也瞪了我一眼,猜測到我可能是故意編排這種橋段,否則怎麼不說皇帝召見,偏偏扯出皇太子殿下。
我不理他們的反應,繼續說道「車伕是熟悉道路之人,沒有推辭。且說風雨交加之中,那年輕公子偶然望向車窗外面,看見不遠處有一白衣女子在路邊向著他們的馬車招手。他見那女子渾身濕透,臉色蒼白,頓時起了惻隱之心。」
朱澤戩不以為然道「肯定那女子天香國色,楚楚動人,而且求那年輕男子載她一程?」
「你怎麼知道?」我有些擔憂,唯恐這個故事在這個時空已經流傳氾濫,不過看看其餘人的反應,他們似乎還有些興趣,於是我硬著頭皮接著說道,「公子見那女子甚是可憐,又與他順路,便讓她上了車子。」
「深更半夜孤身女子出門在外,故意攔截年輕公子的馬車,實在可疑。我看那女子非奸即盜,要麼就是狐狸精變的想騙人錢財。」朱澤戩評論道,「不過那位公子估計藝高人膽大,還懷了某種不良心思,才會讓那來歷不明的女子上車。」
朱澤戩說這話分明把我假想成了那位「公子」。
我苦笑「其實那位年輕公子當時還真有點害怕。那白衣女子上了馬車一言不發,側著臉看向車窗外,黑色的長髮遮住她蒼白的容顏,滴著水珠,氣氛極其詭異。車伕之前也告誡過公子,他趕車在這附近曾遇到過妖魔鬼怪。不過只要不主動招惹她們,她們不會無端害人。於是那公子收斂心神,不敢挑起話端。」
梁舒雲沉吟道「這麼說,那公子真的是遇到鬼了?」
「那女子在鎮子之前的岔路下了車。下車時她才轉過頭來對年輕公子微笑致謝。公子到此時方看清她的面目,確實美麗非凡。」我講到這裡,故意頓了一下,話鋒一轉,「誰知那女子剛下了車,瞬間就沒了蹤影。按說一身白衣,就算是武林高手,輕功再快,總還能看見影子。那女子卻消失不見。公子心中驚異,車伕也覺得恐懼,駐足四處觀望。就在此時,公子忽然看見一隻血淋淋的手從泥地中冒出,抓住了車伕的腳腕。」
「有鬼啊!」朱澤戩聽得入迷禁不住叫了一聲,「那公子是不是會施展本領救人啊?」
「那位公子臨危不懼,思索著先踩住那鬼的手腕,還是找個傢伙打鬼。正猶豫間,他卻聽到剛才那個女子的聲音幽怨道你們,你們……怎麼能把車停在溝邊?原來是天黑路泥濘,車伕看不清路就停了車,那女子下了車,一腳踩空剛好掉入了路邊的水溝。」
車內爆發出一陣笑聲。我被大家的歡樂感染,不知不覺恢復到了來時的興致勃勃——
作者的話——
週二週三出差,估計都無法填坑了,不過幸好週末攢了一些稿子,起點又改良了發文系統,能讓作者把文章提前上傳,設定好發佈時間,非常方便。
所以呢,週二週三晚上9點,既是我不能上網,大家也能夠看到更新。只是那兩天我大概沒法回帖加精了。
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