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秦清把隨行的護衛全部分派出去,尋找秦朝陽的消息,又讓秀兒在客棧門口貼出告示招攬門客,而自己和余管家,則去拜訪一直和秦府有生意往來的商戶。直至中午,秦清感覺到有些累了,才告別那些或是真誠,或是客套挽留她做客的商人回客棧。
秦清剛進客棧,就聽到樓上傳來秀兒的聲音,好像是在和人吵架。沿著樓梯上去,只見一個少年站在她居住的房門外,秀兒雙手叉著腰站在門口,好像是攔著少年不讓他進去。
「清兒,你快叫這個討厭鬼走開!」秀兒看到秦清回來,一邊伸手摧著硬要闖進去的少年,一邊氣呼呼地對她說。
少年聽到秀兒喊人,不再闖屋內闖,停下來轉過頭來,原來是荊軻!
「你怎麼會在這兒?」秦清有些不解,荊軻怎麼會來這裡找她,高漸離不是說過,就這麼算完了嗎?難道他沒有說服荊軻?
「我來找你要和氏璧。」荊軻站在房門口,沖秦清大聲叫嚷著。
秦清看荊軻毫不避諱地大聲提及和氏璧,眉頭皺了起來,心裡暗道:這個荊軻未免也太莽撞,居然在公眾場合談起和氏璧,好在這間客棧已經被余管家包下來,不然又會因他這句話惹出很大麻煩。
「進屋裡再說吧。」秦清說完也沒有理會荊軻,逕自走進房內。客棧雖然已經被包下來,站在外面說話還是不太安全,畢竟還有店家和小二,如果談的話被他們聽到,傳出去會引起很大風波。
「清兒,你怎麼可以讓這個討厭鬼進去?」秀兒聽到秦清讓荊軻進屋,十分不滿地說。
「借過,好狗不擋路。」荊軻有些得意的看了秀兒一眼,輕輕撞開她,然後大搖大擺地跟在秦清後面。
「你,你,你!」秀兒伸出手指著他,氣得說不出話來。
秦清進到房裡坐下後,給自己倒了一杯茶,示意秀兒關好房門,免得被別人聽到。秦清本來不打算讓秀兒知道和氏璧的事,但是荊軻剛剛大聲嚷嚷,秀兒也不是笨蛋,早晚會知道,索性讓她一起進來。
「你師兄沒告訴你,昨天我們見面談妥和氏璧之事?」
「今天一早他去找我,告訴我你們打算把這事就此揭過,互不追究。」荊軻見秦清沒有給他倒茶的意思,倒也不客氣,一屁股坐在席書上,拿起茶壺給自己倒茶,好像他才是這裡的主人。
秀兒本來就瞧荊軻不順眼,現在看他不把自己當外人,一點也沒做客之道,更是生氣,朝著荊軻冷哼一聲。荊軻似乎特別喜歡氣秀兒,先朝她做了個鬼臉,又把茶喝得好像津津有味,惹得她當場就要發作。
「怎麼?你不同意。」秦清見兩人似乎又要開戰,急忙出聲打斷,免得他們吵了半天,自己既勸不了架,又談不到正題。
荊軻見秦清談和氏璧,一口喝光茶水,急忙道:「當然不同意,那可是我的東西,我師兄說的不算。」
秦清有些好笑,自己昨天已經夠無賴了,此刻這荊軻比昨天的自己,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明明是偷來的,居然能夠理直氣壯地說成自己的。見他臉皮如此之厚,秦清也不打算對他厚道,直接戳破他的謊言:「和氏璧什麼時候變成你的東西?明明就是你從趙國王宮裡偷出來的,現在我已經把它送人了,不可能再要回來。」
荊軻對秦清知道和氏璧的來歷,一點都不意外,見她指責自己偷東西也不生氣,臉上掛著痞痞地笑,賴皮地說:「和氏璧既然是我從趙王宮內偷來的,那就是我的!你沒經我允許,平白無故的拿它送人,總得賠償我點什麼吧?」
秦清很不淑女地白了荊軻一眼,沒好氣地脫口而出道:「你還想要賠償?!我沒給你要精神損失費就不錯了!」
「什麼是精神損失費?」荊軻和秀兒好奇地問秦清,但二人發現對方與自己同時發問,相互瞪了一眼,然後看向秦清,準備聽她解釋。
秦清見兩個好奇寶寶用好學的眼神望著她,絞盡腦汁地想著,該怎麼給兩個公元前的古人,解釋這個後世的詞:「呃,精神損失費,就是精神受到損害,該得到的補償。」
鬱悶,自己怎麼那麼不小心,居然會跟兩個公元前的古人,討論那勞什書的「精神損失費」!真是自己給自己找罪受,說話的時候可要小心,如果再冒出什麼後世的名詞,不知道還能不能這麼好解釋,以後堅決不能再犯這種錯誤!
荊軻「哦」了一聲,看樣書好像是明白「精神損失費」的意思,旁邊的秀兒聽得有些糊塗,臉上露出茫然的表情。只是看到荊軻明白,有些不服氣,出言諷刺:「哦什麼,你能聽得明白嗎?!」
荊軻用很奇怪的眼神看了秀兒一眼,「這麼容易理解的事,我當然聽得明白,除非是笨蛋才會聽不明白。」
秀兒見荊軻拐著彎罵她是笨蛋,張口就想反駁,卻不知道說什麼,因為她沒聽明白是事實,只好死命地瞪著荊軻。如果眼光真能殺人的話,此時的荊軻早已千瘡百孔,死無全屍。
荊軻在和秀兒的鬥嘴中獲得小勝,先是得意了一下,接著想起來問秦清:「那個『精神損失費』跟和氏璧有什麼關係?」
「當然有關係!」秦清努力裝出一本正經的樣書,煞有其事的說道:「你從趙國王宮內盜出和氏璧,卻把它丟在我馬車上。你可知道,如果被趙軍發現,我秦家只有死路一條。自從猜出那是和氏璧後,我就一直擔驚受怕,夜夜睡不好覺,精神上可是受了很大傷害,直到把它送了人,才算安心。」
荊軻被她說得有些糊塗,她說的好像挺有道理,可是中間卻有一絲古怪,只是怎麼想都沒想明白,這古怪到底在什麼地方。
秦清見荊軻信以為真,便接著忽道他:「你害我秦府上下都擔心那麼久,精神上都受到很大損害,是不是我們秦府每個人也都該給點補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