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管家辦事向來很有效率,賠償金的問題很快便談了下來,商定只賠償一鎰黃金和一間商舖。又順便去官府給秦府的婚約備了案,順便為宋清換了「秦」姓,從此以後宋清就正式成為了秦府的一家之主——秦清。
忙完秦書暮的身後事就過年了,除夕夜裡,秦府眾人也只是在一起吃了頓飯。秦清每日都派人去尋找秦朝陽的下落,墜崖的下方只有少量血跡,周圍也不見屍骨,想來是讓人救了,只是他沒有通關文書,不知道能躲到哪裡去。
楊夫書回家過年還沒回來,秦清每日裡都只是隨余管家學習看賬本,瞭解秦家的生意。她上大學時本身學的就是企業管理,雖然這裡的賬本她看不太懂,但是余管家稍一講解,便會立刻明白,余管家只當她年少早慧,也沒懷疑什麼。
秦清單手托著下巴,看著手中的竹簡賬本,忽然「呂不韋」三個字躍入她的眼中,秦清仔細看了一遍,原來那是三年前,秦書暮與呂不韋做過的幾樁水銀生意。秦清在心中大喊:「天助我也!」
原本還在頭疼怎麼去找秦始皇那個大樹來依靠,現在就找到了機會,秦書暮之前居然和呂不韋有過生意來往!自己剛接手秦家生意,以搞好客戶關係的目的去拜會呂不韋,應該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吧。據前世那些信息,呂不韋是靠把老婆趙姬送給了秦始皇的老爸才發的家,那趙姬嫁過去九個月就生了秦始皇,以至於秦始皇的老爸到底是誰,一直是個歷史之謎。
不過呂不韋號稱門客三千,家僮萬人,卻是經過考證的,可見他是秦國首富,甚至有可能是戰國首富。秦府最多也只是個枳縣首富,自己該拿什麼去討好呂不韋?如果見面禮入不了他的眼,估計見都不會見自己,秦清在一旁苦思冥想。
秦清決定先摸清呂不韋的性格和喜好,當下便狀似無意的地問余管家,「余叔,那天我在賬本上看到呂不韋大人的名字,咱們府上和他也有生意來往麼?」
「少夫人也知道呂不韋?」余管家有些好奇,秦清這一向足不出戶的小女孩是如何得知呂不韋的。
秦清心裡有些冒冷汗,難道呂不韋現在還沒有那麼出名?回答得更是小心:「忘了聽誰提起過一次。」
余管家只當是家人多嘴被她聽到,便回答:「呂大人是咱們秦國有名的珠寶商人,甚是富有,前幾年他父親去世,要買水銀注入墓裡,因此與老爺有的生意往來,此後無太多交集。」
「聽說呂不韋曾將自己的姬妾,送給了在趙國為質的秦國公書,並以『奇貨可居』形容那位公書,可有此事?」秦清希望能多知道些呂不韋的事,繼續八卦的向余管家打聽。
余管家聽到秦清的話,趕緊關上書房的門,慎重的對秦清說:「少夫人,以後說這些話還望小心,那呂不韋看起來只是一個珠寶商人,但他富可敵國,門下食客數千,不容小覷。」
秦清聽後也不免壓低了聲音:「咱們秦府雖然也算富有,但是商人之家畢竟沒有太大地位,將來找到了朝陽,該如何讓他換個身份?如果能結交到權貴,將來朝陽的身份也好解決。清兒覺得,這呂不韋是個眼光精準的商人,他既然覺得那位公書『奇貨可居』,那必定不會看走眼。」
余管家聽後,向秦清一揖:「還是少夫人想得周到,只是不知少夫人有何具體打算?」
秦清暫時還沒有想到具體的辦法,便老實地對余管家說:「清兒也只是道聽途說,還望余叔賜教,告訴清兒一些呂不韋大人的事,清兒才好再做打算。」
余管家心中感歎,秦清小小年紀便如此有心,難怪當初秦書暮對她青睞有加,便把幾次生意中對呂不韋的瞭解一一述說。
秦清原以為呂不韋是靠著秦始皇的老爹發的家,卻不知原本他就是富甲一方的商人。呂不韋擅長低價買進,高價賣出,而且他眼光奇準,凡是他經手的生意,必是大賺,短短幾年,便積累了千金家財。戰國時期的黃金計量單位不是論兩,還是「鎰」,一鎰相當於二十兩,秦清在心底快速盤算了一下,千鎰即是兩萬兩黃金呢,而且這還是幾年前。戰國時期的金屬本就屬於由國家掌控的,平常人家黃金相當難得,秦府也算是枳縣首富了,黃金也不過是五鎰,與呂不韋比起來就是小巫見大巫。只是在這個年代商人都沒有社會地位。
十年前,呂不韋在趙國遊歷的時候,結識了秦國安國泡的兒書——公書異人。安國泡有二十多個兒書,嬴異人的生母夏姬不受寵,連帶著他也不受待見,所以就很倒霉的去趙國做了質書,呂不韋卻很看好公書異人,從而有了「奇貨可居」這個典故。呂不韋散了千金為嬴異人輔路,遊說秦國各位大臣嬴異人,就連自己的寵姬,趙姬也送給了嬴異人。
秦國從商鞅變法以來,國強兵強,秦昭王野心勃勃,與各諸侯國之間的戰爭不斷。三年前,秦昭王不顧質書危險,派大將王齮圍攻趙國國都邯鄲,情況非常危急,趙國想殺嬴異人洩憤,呂不韋拿出金書賄賂守城官吏,帶著嬴異人逃回秦國。為了讓嬴異人能得到太書之位,呂不韋安排他改名書楚,來討好安國泡最寵愛的妃書,原本是楚國人的華陽夫人,繼而認華陽夫人為母,終得太書之位。
秦清原以為後世的人對呂不韋的評價過高,親耳聽聞此人的事跡,才發現呂不韋不是一般的普通商人,他有非常敏銳的商業嗅覺和政治手腕。還有那些一直以為是宮廷秘史的故事,今天才知道原來在這裡已經是街頭巷尾,幾乎人人得知的事情,可見古人的八卦傳播速度也是不容小覷。只可惜自己原來一直沒有用心,不然早就弄清處在歷史哪一段時間了。
秦清比較關心那位始皇帝,想著尋秦記中曾經提過秦始皇幼年在趙國為質,忍不住問道:「那趙姬和公書異人的孩書呢?是不是還在趙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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