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陳睿傑的哭訴,喬婉總算是搞清楚了事情的來龍去脈。今天伺候十五阿哥的嬤嬤收拾十五阿哥寢宮的事情,在枕頭下面發現了一個詛咒人偶,是詛咒孝惠太后的。
正好這個時候是孝惠太后聽逄越說書的時辰,趕上康熙和雲妃惠妃都在場。這等大事嬤嬤不敢隱瞞,慌忙來報。
竟然在太后的寢宮發現詛咒太后的人偶,這讓康熙這個孝子大怒不已,追問之下才知道,這個人偶是陳睿傑帶進來的。再問之下,陳睿傑招認,這個人偶是喬婉送給自己,自己帶進了十五阿哥的寢宮,玩得忘了,不知道怎麼放進了枕頭下面。
於是就發生了喬婉被當成嫌疑犯的一幕。
「那個宮女長得什麼樣子?小少爺你可還記得?」逄越聽了陳睿傑的話追問道。
陳睿傑一邊哭一邊答,「不……記得了,她的臉黑黑的,怪……嚇人的,我就跑回來了……」
「黑黑的?」逄越疑惑地皺了皺眉頭,「據微臣所知,大清的宮女個個清而不寒,打扮雖然不張揚,但是卻處處得體,尤其是對皮膚的保養自有一套,黑黑的恐怕是改容過了,怕被人認出來,顯然是心中有鬼……」
康熙也點了點頭,「確是如此!想來是有意要陷害喬婉,看來我們是真的冤枉她了!」轉頭對喬婉和顏悅色地說道,「喬婉啊,事情都清楚了。不是你做的!你就不要跪著了,起來吧!」
「是啊,看來是我老糊塗了,我還以為你是因為封妃的事情對我懷恨在心呢,唉!」孝惠太后歎了一口氣。對喬婉抬了抬手,「婉兒啊,你快起來吧,委屈你了!」
喬婉正跪得腿腳酸麻,聽到赦免連忙謝恩起身。逄越想了一下,稟報道:「太后娘娘,皇上,微臣覺得這件事情必須要徹查才行。一個宮女膽子再大。也不敢做出詛咒太后娘娘和皇上、污蔑婉真格格這樣大逆不道地事情,也不可能知道各位上殿的生辰八字,一定是有什麼人幕後指使!先不說這個幕後指使之人的目標是各位上殿還是婉真格格,單看他能輕鬆地把這些東西放進婉真格格的寢宮,就可見這人的本領不小,如果放任下去,絕對是後宮地一大禍患啊!」
「哀家覺得小逄子說得有理,皇帝,那就徹查一下吧!」孝惠太后聽了逄越一席話,臉色大變。連忙表示贊同,徵求著康熙的意見,「哀家已經老了,不在乎什麼詛咒不詛咒的了。可是皇帝不能受到這種迫害,哀家為你擔心啊!」
康熙似乎有些遲疑,卻又不知道該怎麼回應孝惠太后的意思。
從這起事件策劃的精密程度來看,百分之百是奔著自己來的,喬婉不想逄越捲入其中,就算是要捲入,那也不要這麼早捲進來。以自己的實力加上能動員的實力,絕對不會是那個幕後指使之人地對手。到時候倒霉的一定是逄越。
「太后娘娘,皇上,奴才有話要說!」想到這裡她也顧不得許多了,於是開口道,見康熙點頭默許,接著說道。「太后娘娘。皇上,奴才認為這件事情不應該再追查下去了!」
孝惠太后跟康熙對視了一眼。不解地問道:「婉兒為什麼不讓追查呢?不知道是什麼人想要污蔑你,置你於死地啊!」
「太后娘娘,奴才雖然不知道自己無意中得罪了什麼人,但是這個人肯定是衝著奴才來的!」喬婉鄭重地說,「既然太后娘娘和皇上都相信奴才,那就沒事了。如果執意追查下去,又要把這後宮鬧得雞犬不寧!後宮是大家和和睦睦過日子的地方,何必要搞得人心惶惶呢?這後宮才剛剛平靜幾天,奴才不願意看到因為自己再次陷入動盪之中!」
喬婉的這些話正中康熙下懷,他連忙點頭道:「是啊,母后,喬婉說得有道理啊!」
孝惠太后似乎還是有些放心不下,「可是那些詛咒人偶……哀家不放心啊,是什麼人心懷叵測,要對我們母子下此毒手呢?」
「太后娘娘,奴才說句不當說的話,這種詛咒根本就是無稽之談。太后娘娘和皇上都是大富大貴之人,做事也是堂堂正正,無愧於天地,這種詛咒不會起任何作用的!」喬婉頓了一頓,又接著說道,「經過這件事情,那個幕後之人肯定見識了太后娘娘和皇上的英明睿智,也見識到了像是逄大人這樣有才有智的臣子,再也不敢輕舉妄動了。上天有好生之德,我們就當是給那個人一次改過的機會,這樣不好麼?」
孝惠太后本就是心地寬厚之人,聽到這種詛咒對己無害,也就放心多了,於是徵求地看著康熙,「皇帝,你覺得呢?」
「兒臣遵從母后地意思!」康熙又把皮球踢給了孝惠太后。
孝惠太后沉吟了一下,點了點頭說:「那好,就聽婉兒的,這件事情不再追究了。不過傳哀家的話下去,以後要是再讓哀家發現這種事情,一定嚴辦,不論他是什麼人,阿哥格格也好,嬪妃也好,絕不姑息!」
「謹遵太后懿旨!」大家一起答應道。
只有逄越似乎心有不甘,埋怨地看了喬婉一眼,似乎在質問她為什麼阻止追查。喬婉明白他是擔心自己才執意要追查的,但是她卻不能讓逄越因此陷入危險。於是對他暗暗搖了搖頭,示意他不要再放在心上了。
逄越無奈,也只有暗暗地點了點頭,表示他明白了。
康熙正欣慰地看著喬婉,見她跟逄越兩個人眉來眼去地,臉上的笑容不由得僵了一下,心裡頓時像是堵了一塊海綿,輕飄飄的,但是悶得慌。
回到延禧宮,雲妃對阿郁大發脾氣,「你還能做點什麼?這點事情就辦不好,你就不能把那個人偶做得好看一點?還有啊,你幹什麼要把那麼貴重的長絨棉塞進去?幸好皇上和太后娘娘沒有追查,不然肯定第一個查到延禧宮來!」
「那是奴才最好的手藝了……」阿郁小聲地辯解著說。
雲妃不耐煩地看了她一眼,「行了,事情已經這樣了,再說什麼也沒用了!你辦事就不能伶俐點兒,我還指望著你能幫我辦大事呢,你讓我今後怎麼放心地把事情交給你啊?你要是能有喬婉一小半聰明我就省力多了,唉!算了算了,你去把那些長絨棉全都給我處理掉,一根也不許剩!」
「是,奴才這就去辦!」阿郁連忙答應著出門去。
雲妃喝了一口涼茶,瞇了瞇眼睛,「眼看就能逼她就範,成了后妃就不怕她能逃出我的掌控了!那個逄越到底是什麼人,跑出來插上一腳,害我好好的計劃都泡湯了!不管是什麼人,妨礙我的都要付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