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之中就就聽外面傳來低沉而沙啞的說話聲,斷斷續續的,若有若無,夾雜著風吹過草樹的沙沙之聲,顯得分外詭異。
楊芷蘭想起問路的時候指路人說這祖宅晚上會鬧鬼的事情,不由得渾身的汗毛都立了起來,緊緊地依偎著喬婉。
喬婉本想再仔細聽聽,那聲音卻沒有了,只剩下風聲了,不由得懷疑剛才是自己聽錯了。不由得歎了一口氣,鬆開了摀住楊芷蘭的手。
「姐姐,會不會是……是鬼?!」楊芷蘭有些發抖地低聲問喬婉。
喬婉笑了一笑,「哪裡有什麼鬼啊,這裡是你的祖宅,即便有鬼也是你的家人,他們都那麼疼你,怎麼會嚇唬你呢?好了,快些睡吧,明天一早還要去跟小逄匯合呢!」
楊芷蘭聽喬婉這麼說心裡安穩了不少,點了點頭,閉上了眼睛。
二人剛迷迷糊糊地要睡著,外面的聲音突然大了起來,明顯是一個低沉的哭聲,由遠及近,又由近及遠,透過破爛的門窗傳了進來。
喬婉吃了一驚,連忙翻身坐了起來,楊芷蘭嚇得直發抖,卻又不敢叫,只好死死地扯著喬婉的衣服,顫著聲音問:「姐姐,是不是真的有……有鬼啊?我好像聽見有人哭著喊冤呢……」
「噓——」喬婉示意她不要聲張,悄聲地說,「你呆在這裡不要動。N也不好出聲,我到門外去看一看!」
楊芷蘭怎麼敢一個人呆在這黑漆漆地屋裡,聽了喬婉的話拚命地搖頭,扯住喬婉的衣服就是不放,示意她無論如何也要跟喬婉呆在一起。
喬婉無奈,只好拉著她躡手躡腳地摸到門口,屏住氣息往外看去,不看不打緊。一看唬得險些叫出聲來。只見院子裡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許多穿著夜行衣的人影,高矮胖瘦不一,個個臉上都蒙著白布,正圍成一圈,不知道在幹什麼!那哭聲隱隱就是從那群人中間傳過來的,距離太遠,有些聽不太真切!
「姐姐,那些是人還是……是鬼啊?」楊芷蘭牙齒打顫地問喬婉。
「是人!」喬婉悄聲地告訴她。
喬婉本想靠過去聽聽他們在說些什麼,但是楊芷蘭膽子小。又不肯離開自己單獨呆在這裡,那些人又不知道是什麼來頭,一個搞不好她們這兩條小命就沒有了!只好忍著沒動,盡量伸長了耳朵聽去。指望能聽到個大概,卻是枉然,實在是離得有些遠,根本聽不清楚他們在說些什麼,只是好像在呵斥什麼人的樣子!
「這些到底是什麼人。大晚上的鬼鬼祟祟躲在這無人的荒宅裡搞什麼名堂呢?」
正在喬婉暗自猜測著這些人地身份的時候。人群突然發出一陣騷動。似乎是什麼人來了,接著便往二人藏身的這邊走過來。
喬婉吃了一驚,連忙拉著楊芷蘭伏下身子來。屏住了呼吸。好在那群人似乎停在這間屋子跟前的空地上不動了,並沒有再靠近的意思。
「拜見仙姑——」那群人突然齊聲地喊了一聲。
喬婉聽著這拜辭很是熟悉,忍不住心裡一凜,探出半個腦袋往外看去,就見那群人圍成一圈跪伏在地,一個白色的身影飄飄然地從上面慢慢落了下來,輕輕地著了地,輕盈地轉了一個身,才站定身形,沉聲地說了一句,「大家不用多禮,起身吧!」
「九姑娘?!」這聲音真是再熟悉不過,喬婉一聽便認了出來,是啊,除了九姑娘,誰會被人這麼虔誠地拜作仙姑呢,再說,她那鬼魅一般的出現方式著實沒有幾個人能模仿得來,「真是冤家路窄啊,出來找點東西也能碰見她!」喬婉心裡暗暗叫苦。
「謝仙姑——」那群人嘴裡喊著起身來,一個身形瘦弱的人從人群中走了出來,對九姑娘一拱手,稟報道,「仙姑,那個狗官已經押來了,您看怎麼處置?」
九姑娘輕輕一笑,「是麼,你們做得很好,那就把他帶上來吧!」
一聲令下,幾個白巾蒙面的人押著一個人走到了前面,狠狠一推,那人便被送到了九姑娘地面前。
「狗官,還不快給仙姑行禮!」押送的人狠狠地按著那人的腦袋,逼迫著他給九姑娘磕了三個頭。
九姑娘往前走了走,冷聲地罵道:「你這滿清韃子的走狗,在這裡作威作福,魚肉百姓,壞事做盡!你如果能誠心認錯,我會代表老天寬恕你;若是執迷不悟,休怪本姑娘無情!」說得義正詞嚴,儼然一個冰山上來地天使!
「呸——」被稱作狗官的人狠狠地啐了一口,恨恨地瞪著九姑娘,「你們這些敗類,有什麼資格代表上天說話,不過是一群反賊罷了!」
不等九姑娘說話,旁邊走過一個人,上來二話不說,啪啪啪,左右開弓,打了那人十幾個耳光,打得那叫一個響,那叫一個脆生。連喬婉在一邊聽了都忍不住捂了捂臉頰,感覺那裡似乎火辣辣地疼起來!
「說,你把官印藏到什麼地方去了?」九姑娘似乎有些不耐煩了,厲聲地喝問道。
那人被打了十幾個耳光,愣是沒有吭聲,仍然紋絲不動地盯著九姑娘,「本官是不會告訴你們這些反賊的,有種就殺了我好了!」
「你這條狗命本來就不值錢,但是你也要為你全家人的性命想想!」九姑娘冷冷地笑了一聲,「如果你不交出官印,你全家人都會陪你一起死,你覺得這樣好麼?」
「要殺便殺,哪來那麼多廢話!」那人的骨頭還是蠻硬地,沒有絲毫畏懼地說,「我們一家人生是大清地子民,死是大清地鬼魂,皇上會為我們報仇的,消滅你們這幫無惡不作的反賊!」
話音未落,旁邊過來一人,啪啪啪,又是十幾個耳光,那聲響在寂靜中傳出老遠。
「骨頭還是這麼硬是吧,來人啊,給我帶上來!」九姑娘冷哼了一聲,吩咐那些人道。
一聲答應,四個人駕著兩個人上來了,撲通一聲扔在了「狗官」地跟前。看似一老一少兩個人,伏在那裡哭哭啼啼的!
被稱作狗官的男人一見這兩個人終於動容了,「爹,小虎,你們……」
「爹,爹,我怕……」聽聲音那孩子也就七八歲樣子,一邊哭著一邊說。
「哼,狗官,你全家人都在我們手裡,如果你不肯交出官印,就休怪我們不客氣了!」九姑娘冷笑著說,「到時候你可就見不到你的老父親和兒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