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笑吟吟地站在眼前,令我想起了第一次見面的情景,當初他懶洋洋地靠在我身邊,臉上正是掛著這樣的笑容,若非手中出鞘的長刀大殺風景,我一定會興奮地撲過去。可現在雲清的安危被他捏在手裡,我真的一點都笑不出來。
「別怕,一切都結束了,和我回去吧。」凌霄軟軟地對我說道。
「怎麼是你?」雲清驚詫地側過頭,「你為什麼會在這裡?」雲清好像做夢也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凌霄,同樣,我也沒想到。
「你不是很聰明嗎,連這種下三濫的手段都使的出來,不如猜猜看好了。」凌霄的語氣充滿嘲弄與不屑。
「我帶她出來的時候你就知道?」雲清原本靈動的雙眼驟然暗淡下去,「這一路你始終跟著我們,是不是?」
凌霄沒有回答,我想這應該就算默認了吧,但仍然不甘心地問道,「你真的從一開始就知道?」
他一改對雲清的冷漠,溫和地問道,「如果我說是,你會不會怪我無情,害你擔驚受怕?」
雲清猛地掙扎起來,「是你殺了我師父和師兄弟?」
「沒錯。」凌霄不耐煩地用膝蓋頂了雲清一下,雲清隨即雙手扶地跪倒。「別急,我現在就送你去見他們。」
「你再給他一次機會吧,別殺他!」我衝過去拉住凌霄的右手,即使隔著衣服,刀身的森然依舊激起雙臂一片細疹。「你既然一直都跟著我們,肯定也看到了,他對我很照顧。而且……」
「而且還不惜違抗師命放了你,你是不是想說這個?」凌霄不以為然地笑道,「你怎麼知道這不是他計劃的一部分?只要能通過你博得我們的信任.**更新最快.死幾個沒用地廢物算得了什麼?!」
雲清的臉因憤怒而漲得通紅,大聲吼道。「住口,不許你侮辱師
凌霄將他狠狠踹倒,並一腳踩到胸口上,「你給我閉嘴!」
儘管我相信雲清不是那種人,可謹慎起見還是忍不住問道。「你說他救我只是計劃的一部分,你又有什麼證據?」
「明珠小姐,我真地沒有……」雲清的話剛說出一半,便被猛烈地咳嗽聲淹沒了。
我趕忙抱住凌霄的腰,好一番折騰才把人拉開。我怕照他這樣踩下去,雲清會吐血三升。無論有罪與否,虐待他人總是不好的,而且雲清現在充其量不過就是個犯罪嫌疑人,與犯罪分子仍有本質區別。
「證據?還要什麼證據?」凌霄滿不在乎地問道。「他對教主不忠,以下犯上,意圖謀反。難道還不夠嗎?」
「話是這麼說沒錯,可一日不忠終生不容。未免也有些不近人情。人非聖賢孰能無過?聖人都不敢說沒做過錯事,何況普通人呢。還是再給他次機會吧。」我討好地搓著手,笑道,「再說他師父都被你極刑處置了,殺雞儆猴也該有個限度,別讓大家人人自危才好。有個詞不是叫做恩威並施嗎?」我趁凌霄猶豫之際,忙把雲清拉了起來,「依我看事情就先算了吧。」
如果雲清聰明一點聽話一點,多說幾句好聽的,也許凌霄心情一舒暢真的就不追究了。然而,雲清偏偏理直氣壯地責問,自己有錯自由教主裁決,憑什麼要凌霄決定?
結果可想而知,凌霄登時變身為怪力巨龍,纖細柔弱地我只好迫不得已並勉為其難地客串起奧特曼。
凌霄眉頭緊皺,高高揚起下巴,「你讓開!」
我大無畏地擋在雲清身前,作氣宇軒昂狀,高聲應道,「不!」我叫你讓開。」凌霄略顯低沉的聲音中透出幾分忍耐。
我的音調也隨之降下一個八度,「不嘛。」
忍無可忍的巨龍認為自己已經給夠面子無須再忍,以一記功力深厚的黯然銷魂掌輕鬆地將尖叫的奧特曼推
「憑什麼?」凌霄一把拉住雲清的衣襟,陰冷地笑道,「不憑什麼,只憑我想讓你死,而你又不是我的對手,所以非死不可,僅此而已。」
「有話好說!」我一聽「死」這個字就頭皮發麻四肢冰冷,都是大好青年,曼妙的青春還沒逝去,怎麼就整天把「死」掛嘴上?這個問題,至少也得等人老珠黃、年老色衰後再考慮吧。我奮力將凌霄撲住,「要殺他也得有個理由,否則如何服眾?你總不能告訴別人,你殺他是因為看他不順眼吧?照我說還是先算了,大不了等他日後不聽話再從重處罰,也不遲呀。」
我覺得自己很嚴肅,也沒使用什麼喜感詞彙,可凌霄卻彷彿聽到了人生中最搞笑地笑話。「等?」他大笑起來,「不知什麼緣故,我從小就不喜歡等。與其等他不聽話的時候再解決,還不如現在動手,不給他不聽話的機會。微風揚起他地袍袖,頗有些超然出塵之感。真懷疑他是不是小時候受過刺激,或者上輩子怨念太重,怎麼這麼難溝通?躺地上打滾這招肯定沒戲,萬一給他惹急了,先得把我砍死……
「我覺得,你還是放過他比較好。知錯能改,善莫大焉。」我說得口乾舌燥,只差跪下吻他的腳了。「他帶我離開固然有錯,可畢竟沒有傷害我。你想想,如果你真把他殺了,別人會怎麼看你?」
凌霄輕輕哼了一聲,「別人大概會說我,冷血、殘忍?我本來就是這樣,他們說得很對。」
我記得很早以前莫言說過,我、小五、凌霄都是驕傲地人,我是自以為是,小五是死不低頭,而凌霄兩條都占。當初莫言就那麼一說,我也就那麼一聽並沒往心裡去,以此觀之,果然還是要聽老人言啊。
「你要心疼我,也不是沒有別地辦法。」凌霄忽然淺笑,低頭對我說道,「雲清謀反未果,挾表小姐出逃,死不悔改,我不得已只好……」他把手在自己頸前一抹,「只要你不說,沒有人會知道。」
我擦擦額前的汗水,「你和他有什麼過節,非要他性命不可?」
「每個人在入教之前都要發誓對教主一生忠貞,」凌霄地神情落寞下去,頓了頓,復而展開笑顏,「我不喜歡不遵守諾言的人。」
我壯著膽子問道,「那你要我和你一起撒謊,也是忠貞?」
「只有我例外,」凌霄臉上露出些許得意的狠戾,「我只發誓對自己忠貞。」
雲清夢囈似的啞著嗓子說道,「我知道你是誰了……」
「所以你更是非死不可。」凌霄霍然直起身子,雙眼與刀光同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