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拜謝之後正待退去,皇上突然又饒有興致道「今日也許真的是你最後一次當眾跳舞了,不如朕也一同前去裴愛卿府上觀舞吧!」
為什麼?蘇有些發暈。自己被皇上相中,從此不能再拋頭露面和丁傲一起跳舞、教舞也就罷了,難不成她自己當眾跳舞也會成為奢望?不至於吧?那楊玉環日後成了貴妃,不也還是經常當眾表演麼?不然歷史上怎麼會有那麼多關於她的舞蹈的記載?
再說了,即便她以後不能跳舞了,那皇上巴巴兒地跟出宮去也大可不必吧?
正在迷惑之中,蘇卻瞥見之前自信滿滿的裴、李白和丁傲三人都微微有些變了臉色,正以不太明顯的方式在互相交換眼神。
蘇心下更是不明所以了。只聽李白朗聲笑了笑,對皇上道「皇上,無論在何時何地,只要皇上有了興致,想看蘇兒姑娘跳舞,蘇兒姑娘必定是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又何必勞煩皇上親自出宮去呢-
話還未完,皇上先打斷了他的話「哎,今日朕興致大發,就是想出宮去看看,正巧裴愛卿來邀請他們過去跳舞,朕隨著蘇兒和杭玉一起出去觀舞賞樂,不是正好一舉兩得麼?」
「皇上——」裴期期艾艾地開口道,也是話剛一出口就被皇上打斷「嗯?怎麼?裴愛卿顯然是不歡迎朕?」
「怎敢怎敢?」裴趕緊慌慌張張地解釋道,「皇上大駕著實讓臣受寵若驚啊,所以一時竟不敢相信。」
「這有甚?」皇上這才重新展顏,道,「那還呆著做什麼?還不趕緊準備動身?」
蘇有些好笑.,wap,更新最快.皇上興許是長時間在宮中悶壞了,這麼急吼吼地想要出去,卻見裴又愣了一下。拱手對皇上道「皇上,這這。微臣家中尚未有一點準備,不敢怠慢了皇上,還請皇上給臣一些功夫來做好迎接皇上的準備,不知能否改期?」
裴說到後來語氣都有些哆嗦,皇上果然面有不悅「朕只是隨便去走走看看。又無須你們做多少準備。朕就是此刻興致最高,此時不去,更待何時?」
蘇看了一眼裴,又看了一眼皇上,她看得出裴他們是不願意讓皇上前去的,或許,皇上突然提出要一同去裴府,會嚴重擾亂他們的計劃。
皇上此刻越是心癢腳癢,裴他們就越該想方設法將皇上穩住。等到皇上的這股子勁頭一過。很可能就懶得去了。
裴何嘗不知道這個道理,可皇上現在就是抬腳就想往外走,總不能死死拖住他不放吧。要是真地將皇上惹惱了,他們就更沒有好果子吃了。
因此裴只得諾諾應著。和丁傲一起伺候著皇上的出行。
正整裝待發之時。皇上突然又停了下來,沉吟了一會兒。回頭對丁傲道「杭玉,不如你就不去了,就蘇兒一個人去跳獨舞就好。」
此言一出,丁傲突然臉色大變,再看看李白和裴,也是面面相覷。
怎麼回事?不是說好了兩人一起去表演的麼?雖然蘇不知他們幾個葫蘆裡究竟賣地是什麼藥,但毋庸置疑的是,此次裴府之行關乎她和丁傲兩人地命運。現在皇上竟然不讓丁傲同行,對他們的計劃無疑是一個重大的打擊。
還沒等蘇回過神來,丁傲已經給皇上跪下了「皇上,杭玉日後都不能再和蘇兒姑娘一起跳舞,心中甚是慼慼。想必皇上也能理解舞者之間的那種惺惺相惜之感,還望皇上給杭玉一次機會,讓我們再一起跳舞給大家看。」蘇也默契地跪倒在皇上膝前「皇上,蘇兒也求皇上給我們一次機會——」
「行了,都別說了,讓朕想想。」皇上揮了揮手,皺眉道。
看著皇上一會兒撫著自己的下巴,一會兒又摸摸眉間地褶皺,蘇和丁傲把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極怕他猶豫半天之後給丁傲的依舊是拒絕。
蘇心裡一個勁兒地安慰著自己,皇上向來是個愛才惜才、懂得藝術的人,也應該會理解丁傲此刻的心情,十有八九應該會同意她和丁傲再合舞一次吧!
可讓她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皇上久經思考之後竟然只是淡淡地說了一句「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今日杭玉你還是別去了。」
丁傲差點沒背過氣去,等來等去,皇上還是沒有給他這次機會,雖然皇上看似留有餘地地說了一句「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讓人覺得還有希望,但丁傲也深知這只不過是敷衍和托辭。而且,倘若他真的就這樣就排除在外,他們的計劃就此將徹底泡湯。
丁傲怔怔地起身,卻仍然呆立當場,他理解皇上地心情,皇上既然愛上了蘇,自然不願意看到自己的女人和別的人卿卿我我你儂我儂,即便這個人是個太監,也會讓他心裡不舒服。何況這個太監曾經在一次和蘇地共舞之中還動情地吻了她,這更讓皇上覺得難以接受。倘若這次在裴府表演的時候,這個太監依然如此不能自已,豈不是讓人更難堪?
皇上瞥了一眼仍在怔忡地丁傲,道「行了,你先下去吧!這裡沒你地事了!」丁傲仍試圖說服皇上「皇上-
「下去!」皇上終於忍無可忍,沖丁傲大吼了一聲。
見勢不妙,裴趕緊走到丁傲身旁,拽了拽他「還不趕緊下去,別惹皇上不高
李白也趕到皇上身旁「皇上息怒,杭玉肯定知錯了,以後他不會再這麼不識好歹。」說罷又拉了拉蘇「別在這兒跪著了,你趕緊準備準備。」
蘇一邊起身,一邊看向丁傲和裴那邊,卻見丁傲正在對著裴無聲地說著話,看丁傲的口型,依稀、彷彿、似乎說地是「計劃照舊」。
原來李白搶到皇上身旁,就是為了擋住皇上的視線,讓丁傲和裴得以在此時簡短地交換一下意見。
「計劃照舊」,可他們的計劃究竟是什麼,蘇還是一頭霧水。直到丁傲無可奈何地退下,眾人都隨著皇上往外走的時候,蘇才逮著機會對裴耳語道「究竟是什麼計劃?你必須告訴我。」
她要有知情權,不能這麼稀里糊塗地去執行計劃,何況丁傲不能一同前去,那計劃又如何能照舊呢?
裴看了一眼皇上的背影,也低聲道「待會兒再說吧!現在還不是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