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長歌給她做了幾碗好菜,二人坐在角落裡吃著。雲舒看著店內賓客如雲,「生意不錯呢。」
「托福,還不錯。」
雲舒道「不知道爹和娘怎麼樣了,可是我一時半會兒又走不開。」
「我派個人幫你去給他們傳個口訊如何?」
「好啊,」雲舒欣喜地看著他,「又得麻煩你。真是太謝謝了。」
「不麻煩,反正是吩咐店裡的小二去。現下我也忙得走不開身。」
「如此就已經感激不盡了。」
「太客氣了。」
兩人又說一些分開這段時間的新鮮事。魏長歌道「沒想到戰爭又爆發了。還以為不會再燃戰火。」
「可不是麼。」雲舒垂頭歎息,「也不知道現在戰況如何了。」
「聽說北魏屢戰屢敗。」
雲舒的心突突地跳。「真的麼?」她想不明白,為什麼這次要開戰?北魏並沒有足夠的實力來對付越國啊!
是因為公主,所以懷忠帝決定放手一拼,還是滿朝文武不甘於現狀,想要翻身?可是這樣換來的,會不會是北魏徹底亡國呢?師父師娘,不知道怎麼樣了。
師娘看到師父上戰場,肯定也是特別擔心吧。哎,若是永遠和平,那該多好。
魏長歌沉重地道「是啊。」
雲舒拿著筷子,食不知味地往嘴中送著魏長歌為她精心而做的食物.,電腦站更新最快.魏長歌看著她,忍不住歎息。如果能照顧她的人是他,那該多好。
飯罷雲舒要回將軍府去,魏長歌送她。二人默默走在路上。
雲舒看他。「魏大哥可曾為以後想過?」
「現在這樣挺好,酒樓生意平穩,生活安定。也別無所求了。」
「能過得快樂,就好了。」雲舒知道勸他也無用。而且。還要他喜歡沐見雪,這事兒才能成。奉勸他早日成婚這樣的話由她說出來,在他聽來,只怕會覺得莫大的傷悲。
一直送他到將軍府門口,魏長歌道「回頭伯父伯母來了會稽。我會安排他們在我那兒住下。再命人來傳信與你。」
「好。那多謝你了。」
「你我之言,何需言謝。」魏長歌揮了揮手,「進去吧。」
雲舒於是進將軍府來。那些下人丫環見到到她都十分客氣,彷彿恐怖薄了她似地。雙秀迎過來道,「雲姑娘你到哪裡去了?我們夫人還怕你就此走了呢。」
雲舒臉紅地道,「夜赫未曾醒來,我怎麼會走。」就是醒了,她也不會再輕易離開他。
「那倒是,」雙秀呵呵地笑。「少爺有你這位紅顏知己,真是太有福氣了。」
雲舒微微笑,回到夜赫的房中。雙秀識趣地並不跟進來。夜赫床邊有兩個小丫環呆著。也許是因為太無聊的緣故,坐在那兒幾乎睡著。雲舒便說道「你們下去休息吧。這裡有我就好。」
她們彷彿得了赦令似地。飛一樣就出去了。
雲舒的目光落在床榻上地夜赫身上。灰白的面容,如此沒有血色。如果不是他的心臟還在跳動。還有脈搏,誰都要以為,他已經仙逝了。
雲舒每每看到他這樣,就傷心心酸不已。她執著他那麼寬大的掌。上面有薄薄的繭,那是他長年握劍磨出來地。她用他的手摩擦著自己的臉,辛酸地喃喃自語「夜赫,你怎麼還不醒呢?都這麼久了,快醒來好不好。」
回應她的,是一室的寧靜。雲舒玩著他每一根指頭。非常修長,勁瘦。上面分佈著一些不大顯眼的疤。想必已經是陳年舊傷了。雲舒這段日子來給他擦身換藥,才知道他的身子上有好多的傷痕。這些想必是戰爭留給他的印記吧!
雲舒輕輕地說「你醒來,我煮肥肉給你吃。不是說要吃成圓肚將軍麼?可不能反悔啊。」
好想他能回她一句變成大胖子,你也不嫌棄我麼?
可是,沒有。眼眶酸酸澀澀地,可是她卻沒有眼淚了。也許所有的眼淚,都在前一陣子流乾了。她在他的手心吻一下,突然覺得,他握緊了她地手。
這個認知讓她欣喜若狂,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他。可是,他的神色毫無變化,他剛剛握著她地手已經變得鬆軟。
雲舒地欣喜剎那退去。難道剛剛,是她的幻覺嗎?低頭看著他地手,哪裡有動過的痕跡。她於是開始懷疑,或許真的是她幻覺了,是因為她太想他醒來,所以產生的幻想。
次日一早徐應元夫婦就到會稽來了。雲舒去魏長歌的家中,久別重逢,自然是少不了一番關懷。
候婉盈拉著她的手,說著些貼心話。問到夜赫的情況,雲舒只是搖頭。候婉盈忽然看向徐應元,「不如讓你爹爹去給他看看,說不定會有收效。」
雲舒的眼睛亮了起來。當時她受了那麼重的傷,不也是爹爹把她從鬼門關中救回來的麼?
徐應元也道「是啊,怎麼說也要盡點力,眼睜睜看著他這麼下去,可怎麼是好。」
候婉盈拉著雲舒到一邊,「看來寶兒已經想通了?」
雲舒知道娘問的是她與夜赫的事,她點了點頭,「不想再背負那樣沉重的負擔——可是現在,不知他什麼時候才能醒來!」
「吉人自有天相,他肯定會醒的。」
當下雲舒就帶著徐應元去將軍府,夜不語不在家,夜夫人忙出來見了。聽聞徐應元是個大夫,也忙請到屋子裡去。
徐應元診過脈之後,看了御醫的藥方,又加了幾味草藥,說道「雖然脈象弱了些,但還算平和。應當再過不久就能醒來了。」
夜夫人聽了大喜「如果真承先生吉言,那就太感謝了。」
雲舒目光停留在夜赫的臉上。若他能早日醒來,那該多好。雲舒送徐應元出將軍府來,不好意思地道「爹爹,舒兒要留在這兒照顧夜赫。等他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