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赫將事情簡略地告訴他,流光皺了皺眉「難道是李瑞年將軍做的麼?」
「怎麼想到他頭上去?」
「只是那麼一感覺,」流光微笑,「以他的性格,做這樣的事情也不是不可能。」
流光看著夜赫,「軍中有些謠傳將軍為了雲舒姑娘以後將不再涉戰場,這不是真的罷?」
「是真的。」「將軍,這……」流光看了他半晌,突的幽長歎息,不語了。這不管怎麼說都是將軍的私事,他沒有什麼可以去左右的。
夜赫不肯停留半分,便到越軍營帳去。遠方還有銷煙瀰漫,這一派蒼茫肅穆,讓夜赫的心跟著緊起來。
飛速來到李瑞年帳中,李瑞年正在看地形圖,看到夜赫來,忙樂得迎過來。「夜兄,你來了。」
夜赫開門見山,「雲舒是你劫來的罷?」
「哎,怎麼一見面就說這個。」李瑞年呵呵地笑,「來來來,你一路趕來,想必累了。坐下休息罷。」
夜赫不吃他這一套,「你把雲舒劫來,這個舉動未免太過份。」
李瑞年正色道「你為女人棄國家大事於不顧,難道就不過份了?」
「那是夜某的私事。」
「是私事沒錯,」李瑞年看著他,「論理我也是沒有什麼資格說你。但是敵在當前,你怎麼能夠視若無睹!你也知道軍中少了你,好像老虎瘸了條腿!要是北魏真把我們給滅了,你這輩子心裡會舒服?女人哪裡沒有?可是國家,只有一個!」
他聲如洪鐘.電腦小說站新最快.夜赫的耳朵都被震得嗡嗡直響。他沉默不語,為和雲舒在一起,他知道必然要承受軍中將領同仁的指責。在他來講。這是兩難。一邊是雲舒,一邊是國家。不管選哪一邊,都讓他痛心疾首。
李瑞年又軟下心來「感情嘛,這咱也可以理解。但是,如果有一天越國真被北魏滅了,你們倆過得心安?我看也不心安。就算沒滅。你看著我們在戰場衝鋒獻陣,這心裡能舒服?」
夜赫只是沉默不語。李瑞年搖頭歎氣「沒用,真是沒用!還枉全軍都指待著你回沙場來指揮。罷了罷了,雲舒姑娘在你的帳子裡好生供著,一根頭髮也沒掉。」
夜赫停頓了會兒,方才調頭往自己的軍帳去。離李瑞年地帳不太遠,藏青色的圓形蓬布。掀了簾子進去,只見雲舒迅速從床上彈起來,見是他。又驚又喜,「你來了。」
夜赫上上下下把她打量,「他們沒有怎麼樣你吧?」
她搖頭。「那倒是沒有。」
「真是對不住。居然在我眼皮底下讓人把你劫走了。」於是問她怎麼回事。
雲舒大略地同他說了,幽幽一聲歎息。夜赫心裡不好受。所以顯得格外沉默。雲舒也明白。二人只是默默坐著,什麼也不說。半晌夜赫才道。「我們走罷。」
「哪裡去?」她揚了揚睫。
「回會稽。」
雲舒垂下頭,「你還走得了嗎?」
「走得了。」為雲舒,霍出去了。儘管裡這樣的矛盾。
雲舒看了他半晌,咬牙與他一起離開帳蓬。知道不讓他上戰場是煎熬,但是那個夢……太清晰了!她害怕有一天夢會成真!
二人正欲策馬離去,前方突然響起號角聲。雲舒從未離戰場這般近過,心不免懸了起來。她看到夜赫有片刻地征忡。停了一小會兒,方才重新抬起腳來。雲舒的心驀地沉重起來。他地步履,如此沉重艱辛,讓她好難受。如果沒有她,他就不必承受這麼多的壓力,他仍然可以威懾沙場,征戰八方!
然而現在說什麼都沒用了。
沿途有士兵投來驚訝的目光。夜赫與雲舒策馬出了軍營,雲舒道「就在這裡留一個晚上罷。」
「不必了,直接走罷。」他怕留在這裡,徒生許多枝節。
雲舒也不會反對,二人正欲出城,突然有個士兵跌跌撞撞地跑來「夜將軍,不好了!」
夜赫眸光一斂,「怎麼了?」
那士兵道「李將軍重創!」
「怎麼會!」夜將軍道,「我前腳剛走,他後腳怎麼就重創了?」
「因為韓將軍……」那士兵止不住流下淚來,「韓將軍不知為何竟一劍刺穿了李將軍的胸口,此時李將軍也不知是死是活。屬下顧不得許多,趕緊來請您,就怕內亂!」
夜赫心撲騰撲騰地跳,他看了雲舒一眼,道「舒兒,我得趕回去處理一下。你和我一起罷!」
「你去吧,我就在城裡找個客棧。」
「……」夜赫緊張地看著她,害怕她以這個原由,從此就離開自己身邊。「還是一起去罷。現在兵荒馬亂地,你一個人,我也不放心。」
雲舒知道他擔心,只好隨往。才到帳中,便看到一地的狼藉,夜赫大驚,心知不好了。前方傳來鏗鏘劍聲,繁雜地聲音讓雲舒的不安迅速湧現。
終於近了,看到流光與韓志忠刀劍相接,喝道「你們倆這是做什麼?!」
流光一邊招架一邊道「此人重傷李將軍,行為鬼祟,觸犯軍紀還不束手投降!」
夜將軍對韓志忠喝道「韓將軍,快住手!再不住手,立刻軍法處置!」
韓志忠這才收了手,跳出一尺開外,他看了看天色,忽然仰天大笑起來。眾人被他笑得詭異,夜赫喝問「志忠,你做什麼!到軍帳來給我個解釋。」
韓志忠冷哼道「還要什麼解釋,再過一會兒城門就要破了,你還有空坐在這兒說閒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