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傍晚,夜赫與雲舒落腳在江澄。這兒距離陽已有近百里。
天將黑,他們牽著馬,走在青石的路子上。唯覺得不詳的氣氛籠罩在城中,路人行路匆匆,一副逃亡景象。
夜赫與雲舒交了個眼神,二人心中都有恐懼的預感。還是雲舒嚅嚅地開了口,「他們這樣驚慌,難道是要打戰?」
夜赫濃眉深鎖,「應當不會。」其實心裡已經有底,這兒沒有天災,值得這些百姓這樣慌亂逃命的,只有戰爭。
心裡隱隱的不安起來。他怎麼一點消息也沒有,竟要開戰了?!雲知樹一點了沒有表露出來,而且一路上也沒有異樣。
雲舒默默不語,時不時看看他。她比他更加驚慌恐懼。夜赫很快就回過神來,朝她微笑,「別擔心。應當不會打戰的。」
雲舒牽強地笑笑。去投宿客棧,掌櫃的正要關門,見他們道「哎,不收客人了——要打戰了!你們還是趕緊往南邊走吧!」
夜赫與雲舒的心情頓時如遭冰潑。夜赫問他道,「掌櫃的怎麼知道要打戰了?」
「陽那裡傳回來的消息,已經打起來了!不然我們這麼匆忙做什麼呢。」掌櫃說著把店門關了起來。
雲舒如置冰窖之中,渾身冰冷。果然這一天,還是會來!
不知是哪一方先開戰的呢?師父並沒有表露出來要打戰的意思,那麼,是因為突發情況,所以引發了戰爭嗎?
夜赫握緊她的手,「走罷。我們往前邊一點。看看有沒有地方可以落腳.電腦站更新最快.」
雲舒站在原地不走,半晌才道「你不去陽嗎?」
「不去。」夜赫果斷地道,「咱們走。」
他雖然不去。但雲舒看得出來,他仍是擔心的。前線地狀況。二人都無比關心。雲舒卻又不能勸他去!她也但願他不要上戰場。更不希望他與師父,或是連叔叔在戰場上決一生死。
他們之間的氣氛格外僵硬起來。夜赫笑著說道「你怎麼不說話了?」
雲舒看他,「你這個笑,好比苦瓜了。」那麼牽強。
夜赫目光移向遠方,「既然已經決定。我就不會再赴戰場。反倒是你,難道還催著我上戰場麼?」
雲舒搖著頭,「只是害怕你會後悔。」他握住她的手,頭一次覺得他地指尖,也是冰涼的。雲舒便不語了。就算他為她下定了決心,他地心裡,對戰場仍是念念不忘的。他是一個將軍,如果真的將國家大事拋諸腦後,完全不關心的話。那這樣的人,還值得她去愛嗎?
可是她又不能勸著他去赴戰場,心裡格外難受。二人默默往前,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家客棧。定了兩間房。客棧中幾乎沒人。下了兩碗麵回屋中。夜赫見她一直默默不語,安撫她道「快別這樣了。戰爭爆沒爆發還不知道呢,你就這樣急。等回了會稽再說。」
用過晚餐之後,二人各自去歇息,可是雲舒卻格外難過,生怕他真地要去戰場。躺在陌生的床上,那不大潔靜的被褥讓她更加睡意全無,只好將被褥扔一邊去,拿自己的衣服來蓋。
可是如此一來就格外地冷,思緒又混亂,最後乾脆坐起來,點了盞燈,坐在那兒發呆。突然之間那天晚上做的夢竄進腦海中——
那一箭穿過夜赫的胸膛,她看著他偉岸的身軀砰然倒地,心猛得就揪了起來。如果他上戰場,萬一,萬一有那樣的時刻所以,自私一點,還是不要讓他上戰場了!
雲舒奔到他所在的房間,夜赫也沒睡,躺在床上看天花板。開了門,雲舒一頭就扎進他地懷裡,他還以為發生了什麼事,忙問道「怎麼了?又有人欺負你?」
「不是,」她緊緊地抱著他,「你……不要上戰場好不好?不說,他也已經決定好了的。
雲舒望著他的眼睛,半晌才說「對不起。」
「傻丫頭,這有什麼好對不起地。」
「也許是我太自私,」雲舒道,「但是,我真的不願意你上戰場。多危險!」
微笑,復又將她摟入懷中。漆黑地眸中,卻有一絲複雜一閃而過。
雲舒好半晌才離開他地懷抱,「好好歇著罷。我回屋子去了。」
「若是又認床睡不著,不妨過來。」
雲舒逃也似的走了。那晚發燒同床共枕不過是迫這個無賴沒有法子。回到屋中,正欲上床歇息,突然間身後一股異動,雲舒還以為是夜赫。身手如此敏捷,正欲回頭來,後脖子突然著了一掌,疼痛襲來,她軟軟地倒了下去。
夜赫敲了敲雲舒的門,見裡面沒動靜,還以為她睡懶覺呢。但是隨即又想,這些日子來一路隨行,她的作息時間向來準時,應當這個時辰已經醒了才是。
推門進去,卻是空空蕩蕩的,不由心裡先是一驚。
首先想到的是她是不是因為兩國開戰,所以又逃避去了?沒有立馬下論斷,在屋中轉了一圈,忽然桌子上一個信封吸引了他的注意。
「想救雲舒,到陽來。」
夜赫這一驚非同小可!雲舒被綁架了!怎麼一點沒有聲響?他太失職了,他的屋子就在她隔壁,怎麼一點聲響也沒聽到?會是誰綁了她?
而且還指明了要他到陽去!難道是他以前的部屬干的嗎?
可是這個可能性很小啊,他們無端端地綁架雲舒做什麼?難道知道他決意隱退沙場,所以以此來逼他嗎?
也不來及想太多,立刻收拾了東西就前往陽。心裡想著,他們應當不會傷害雲舒罷?
快馬加鞭,不顧春雨瀝瀝,頂著寒冷一路前行。好不容易終於到了陽,一進城便看見了流光,流光抱拳道「將
夜赫劈頭便問「雲舒呢?」
「屬下不知,」流光迷惑地看著他,「你不是追雲舒姑娘而來了麼?」
「她不曾在陽?」
「這個屬下就不知道了。」
他與流光素日就好,流光必不會騙他。這樣看來並不是流光所為了。那會是誰?!不會是連青城或是雲知樹派人做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