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赫與雲舒嚇了一跳,同時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夜赫迅速地擋到雲舒面前,面色冷峻地看著立刻朝他們撲過來的黑衣人。幾乎來不及思考,七八個人手執明晃晃的尖刀就往他們撲過來,頓時黑壓壓地打成一片。
雲舒心驚,看著夜赫一邊手護著她,一邊招架著。雲舒眼見著形勢不好,也顧不得了,出手便擊向夜赫的一個黑衣人。夜赫吃驚!雲舒,她會武功麼?
可是上次……顧不得想許多,招架著招招刺向他要害的刀。可是二人終究難敵這麼多人,況且個個武功高強,漸漸地便呈現出弱勢來。兩人背靠著背,警覺地看著步步逼近的殺手。
魏長歌到門口,突的看到拚殺,驀地驚覺,慌忙過來幫忙。
忽聞魏長歌的喝道「夜兄,劍!」
夜赫幾乎是反射性地升手,一把劍便落入了他的手中,劍殼飛脫,劍身直指黑衣人。剎那間銀光飛舞,廝聲四起,刀劍交接的聲音,衣帛撕裂聲,此起彼伏。
砰砰砰幾掌,一個黑衣人飛將出去,摔在地上不能動彈。另外幾個皆多少掛了彩,互相望幾眼,驀地從船艙的小門跳了出去,縱身大海。
魏長歌還欲追,卻聽得夜赫說道「不要追了。」目光投向那個摔在地上的黑衣人,上前去揪起他來,喝問「是誰派你們來的!」
那黑衣人傷得不輕,只有喘氣的份兒,哪裡說得上話來,不過倒是個傲骨的漢子,直拿眼神狠狠地剜夜赫,好似與他有深仇大恨一般。
「說!」夜赫凶道,聲音之大,如雷貫耳。
那人惡狠狠地「也好,反正你早晚會死在我們組織的手上。哼哼,找人來殺你的,就是當今皇上!」
夜赫等人聽得一震!夜赫伸手揪住他的衣領,將他提起,與自己非常近地面對面,「你說的,是真是假?!」
「哼!」那人重重地哼了聲,忽的嘔出一口血來,一命嗚呼了。
夜赫站了起來,雲舒見那人死狀恐怖,忙躲到魏長歌身後,不敢再看。魏長歌抱歉地拉住她手「對不起,舒兒,本想帶你出來玩,沒想到發生這樣的事。」
「沒關係。」雲舒蹙著眉,「我們離開這裡罷。」
夜赫目光指向她,「你沒事吧?」看她對魏長歌如此依戀,心中著實的有些不是滋味。
雲舒搖了搖頭。
他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終於沒有說話。魏長歌拉著她,三人一起出了船艙,老闆娘璃珠早已聽說了剛才的事,忙趕來,面色蒼白,「對不住兩位爺兒,竟讓你們在我的場子受了驚嚇。」
魏長歌不悅地道「你們的保全措施也的確做得太差了些。」
「是,實在對不住。」璃珠拿著絹子捂著胸口,「還好你們沒事,不然我豈不是罪孽深重了!」
夜赫道「可否讓船靠岸。」
「自然的,我已經命船家往岸上駛了。」
上了岸,魏長歌搶先去牽馬,他拍著雲舒,「舒兒和夜兄在這裡等我,別怕,嗯?」
雲舒點了點頭,湖畔的風吹來,竟覺得好冷好冷。夜赫望著她的頭髮輕輕飛揚,見她望著魏長歌離去的方向,目不轉睛,那些微苦澀痛楚的滋味,漸漸瀰漫開來。「你喜歡他?」他直截了當地問。
雲舒被他問得一愣,隨即紅了臉,並不做答。但是她的這副模樣,對他來說卻已經是最好的答案了。夜赫自嘲地勾起嘴角,胸口卻隱隱的疼。「你原來會武功。那日在皇宮之中,為什麼裝出一副不會的樣子?」
他語氣有些尖銳,雲舒抬頭望著他,「我沒有裝出不會的樣子。」
「那為什麼被那人追殺不還手?」
「因為我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出手。」雲舒迎著他的眸子。他的眸此刻比往日更顯冰冷,剛剛說笑話的溫度,完全消失不見了。
「你在後宮之中隱藏自己,為什麼?」夜赫緊鎖著她姣好的臉龐,「為了算計什麼嗎?還有,這個。」他從懷中拿出那條淺綠色的,曾經她用來包過蓖麻的絹子。
雲舒愣住,「這個絹子,怎麼會在你這裡……」
「很意外嗎?」他有些冷漠,「裡頭裝著的東西,你準備幹什麼用?」
雲舒蹙了蹙眉,「你在懷疑什麼?」
「不該懷疑嗎?你有武功,卻在皇宮裡裝弱小;如此心機,誰又知道你拿蓖麻要做什麼呢?」他的瞳孔收緊。
雲舒不禁有些氣憤。她為什麼在這裡讓他質疑?她冷冷地,「這是我的私事,夜將軍不必管罷?」
「可是你是雲知樹的親人,我要知道你是不是會對皇上構成威脅。」
雲舒恨恨地盯著他,「你也太抬舉我了,皇上又豈是我能近得了的?我一個弱小女子在宮中,能對他構成什麼威脅?!你也想得忒多了!」嘴上這樣說著,心裡卻不得不佩服夜赫的英明。他幾乎能一眼看穿她……這或許是每次看到他,都止不住感到緊張的原因吧。「再說,我想夜將軍先管好自己的生死才是緊要!」
說罷,她大步地迎向朝自己走來的魏長歌。
夜赫呼了口氣,濃眉深鎖。他為什麼發起脾氣來?不應該的不是麼!或許,他真的有些不對勁,竟與魏長歌喝起飛醋了。
他自嘲地往上勾了勾唇角,突然覺得自己有點可憐。二十五年的第一次心動,遇到的女人不但身份值得研究,還,對他毫無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