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幾個來回,終於搬完了山中竹子。祈然看著少年一棵棵種上。春天,竹子自個會長出來的,何必植那麼多。」祈然動手幫忙。雲鑰微微一愣,「太遙遠了。」語氣淡漠。竹子?」祈然培了培土,踩結實了。看著雲鑰又去挖另一個坑,默默的聲音傳來,「喜歡,很喜歡。」
真的有那麼喜歡,喜歡到恨不得把雲霄山中的竹子全搬到住的院落?祈然搖搖頭,繼續踩土。
這幾個月,夜色深沉時,他都會在霄羽殿聽到濃情繾綣的簫聲。第三個聽見簫聲的晚上,他終於尋覓簫聲來源。
雲霄宮一座偏僻院落,一人在叢竹中吹著簫,像是在等著什麼人。好久好久,朝露日,那簫聲才歇,他聽到了輕微的歎息。
這幾個月,他幾乎每天都會來這。無論怎麼忙,都想來這裡看一看。他不明白為什麼這個沉默的年輕人對自己有那麼大的吸引力。也許是因為他看出了那人隱忍的憂傷,也許是因為那人的沉默,也許是因為……祈然有點亂了。看著不知疲倦栽竹的少年。這人,背後又有著多少故事?
不知誰說過,對一個人背後感興趣的,不外乎三種身份。一是八卦者,好奇,純粹好奇;二是敵人,瞭解他的一切然後下手,三是喜歡的人,喜歡。想瞭解他的一切。閒?」雲鑰種完了最後一棵竹子,回視。鑰當然也聽說了雲霄宮下人的議論。這個人每天都會來,他是宮主。這是他地地方,他不方便趕他。況且祈然也不是多舌的人,並不礙眼。活動手腳的地方。」祈然笑地僵僵,什麼破理由,雲霄宮宮主竟然會找不到活動手腳的地方。祈然,已經接過宮主位置。我要休息了。」雲鑰有點不習慣祈然地目光.**更新最快.
祈然一怔,隨即笑道「種了這麼多竹子,也累,我不擾你了。有什麼需要儘管跟丫鬟們提。」
看著翩然而去的人影,回首又看看滿院蔥鬱。清珂,這院子都是竹子了,你肯回來看我嗎?花正香。護法徐起正匯報著尋找非鳴劍的進展。非鳴劍,還在江湖流浪。線索。還是沒有。
徐起小心控制著聲音的力度,雖說他看到了祈然這幾個月的變化,但矛不准什麼時候以前地祈然又回來。
祈然眉深鎖。沒有非鳴,他這宮主就名不副實。雲霄宮看守嚴密。誰會盜非鳴。外人是很難進來的,難道是內賊?
祈然沒有反應。徐起開始冒冷汗,真怕聽見祈然森冷聲音,諸如「盡職不力,自斷一腕。」越想冷汗越多。查!」三個冷冷字,徐起像是遇見千年難得的高興事,懸著的心落入正軌。
宮主真的變了啊,要是以前,他的一手肯定不保,雲霄宮宮規嚴厲,以前祈然的冷漠他又不是不知道。走到門口處,差點與一丫鬟相撞。神色慌張的丫鬟來不及向徐起道歉,匆匆走到祈然面前。
門口動靜令不悅的祈然臉色更難看,徐起一個機靈,早早離開這個這屋,保不定過會發生什麼事,連累到他身上,速速閃了為妙。依稀聽地丫鬟哭腔的聲音「宮主,豐公子不見了……」徐起身子一頓,那人不見了,這天地又要變色了嗎?迅速掠身而去,他不想遭受池魚之殃。
大堂內,祈然霎時沉了臉色,「幾天了?」他幾天不去,那裡就出了事情鬟囁嚅著,「以前豐公子也會一兩天不歸,這次還以為又同以前一樣……」丫鬟聲音漸低。
他去哪了?難不成不辭而別?不會的,不會地!既然半年前跟他說要留在山中,又怎會不辭而別!
祈然慌了,非鳴被盜時都沒有慌過的人竟然慌了。
雲霄宮中地人都被派出去,雲霄山差點被翻了過來。宮眾奇怪著,只是走失一個無關輕重地人,宮主怎會大失方寸。
僻靜的院落,栽種地竹子有些生了根,抽了葉。那人真的那麼喜歡竹子,喜歡到夜夜在竹林中吹簫?祈然扶著新土上的新竹,既然他栽種了那麼多竹子,又怎會輕易離開?
豐,回來吧,別讓我好找了。
記得問他名字時,那人定定看著他,過了好久,才從口裡說出一個字豐。
一個人總有故事,何況是一個攜帶莫吟寶劍的人。祈然笑,江湖紛雜,名字是真是假,他無所謂。總有一天,他會讓他告訴他的名,他的故事,他的一
風動雲移,竹聲沙沙。
派出去的人一個個回來了,除了「沒找到」還是「沒找到」。
雲霄山高,這半年來那人從沒下過山,他會去哪?雲霄山中那人常去的地方他都派人去找了,來報的屬下都說沒找到,打發了他們繼續找。
他不會就這樣下山,他不會就這樣不辭而別!
腦中驀的閃過一道靈光,他會不會去那了?該死,他怎麼把那個地方忘了。
飛身掠往山頂。
幾天前,他曾對雲鑰提過,雲霄山頂有一雲池,風景很好。最神奇的是,據說只要是有緣人,站在雲池裡,心裡默念著什麼雲池上空就會出現什麼。
雲池,他去過,風景的確好的沒話說。至於那個傳說,他也試過,那時是冬天,他剛得知非鳴與莫吟劍的事,持了非鳴站在雲池,池水冷的刺骨,他還是堅持下來,想著莫吟。可惜站了好久,雲池上空什麼都沒出現。傳說,果然都是騙人的。
他把這件事當作笑話講給雲鑰聽,原本只是想引他一笑,那人卻目不轉睛看著他,許久才問道「真的有這個傳說?」
傳說當然有。那時那人的反應就有點奇怪,這幾天難道他真的去了雲池?如果真去那,他想看見什麼,或者說想看見什麼人?還是只是好奇?
雲霄山很高,高的深入雲層。
山頂很冷,積雪猶重。雲池,一個很大的湖泊,周邊皚皚雪——」只有回音。
這麼大的地方又怎能一下子找到一個人!
五天了,這麼冷的地方,他,可還活著?
心,突然忘記了跳動。
躍上高崖,縱目尋找。回音繚繞。瞳孔陡的一縮,他看到了雲池飄著一物體,是他嗎?是他嗎?
疾身掠去,俊秀的身影在水面飛過,伸手一抄,是一個人,一個滿頭銀髮的少年,陌生的少年。
失落,濃濃的失落。祈然抄起人,借力一點水,飛往岸邊。
這人是誰?怎會出現在雲池?豐呢?豐又在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