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銳總感覺到家裡缺少什麼,缺少這樣的家不像一個真正的家。直到典典從敖東城回來,這樣的感覺才一下子消失了。原來缺少的是典典,沒有典典的家就不是真正的家了。
典典回家了,典典一進家門就在家裡轉了一圈。典典的家同田野家相比是一天地之別,典典內心裡感到無比的幸運和滿足,這個家裡的一點一滴都是及其珍貴且不可動搖的,包括擺設和存款和符銳和茜茜,典典滿意的躺在沙發上,直直的看著符銳說「老公你過來,我有話跟你說。」
符銳心突突跳著走到典典身邊,準備時刻迎接一場突如其來的暴風驟雨。典典跟符銳說「老公,我好像得病了。」符銳嚇了一跳,緊張的問「哪不舒服?」典典說「你要有個思想準備,我要說了,你別給嚇著。」符銳聽了腦袋有點嗡嗡的響,吸了口氣才說「我不嚇,你說吧。」典典平靜的說「我好像得同性戀了。」符銳嚇了一跳,仔細看看典典跟以前有什麼不同。典典除了比以前更妖嬈,更像女二流子,看不出來有什麼其它不一樣。符銳說「我看不出來呀。」典典說「看怎麼能看出來呢,我是心裡的。」符銳抱著典典說「典典你別嚇我,你跟我說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
典典就把她和田野的事情說了一邊。符銳在校園裡見過同性戀,在a片裡也見過同性戀,但在身邊卻沒有見過,更何況自己的典典就是同性戀,更是無論如何也不敢相信。符銳最後有點毛骨聳然的問典典「那你現在看我是什麼感覺啊?」典典說「沒什麼感覺啊。」符銳大吃一驚說「什麼,沒有感覺!」典典說「不是,我的意思是跟以前一樣,沒有變化呀。」符銳試探的問「那你看到我想不想那個?」典典笑著說「問的什麼呀,跟以前一樣唄,有時想有時不想。」符銳沉默了半天最後說「如果在我和田野之間選擇,你會選誰?」典典聽了哈哈大笑,典典說「傻老公你逗死人了,你是我老公,她是我女朋友,什麼選你選她的。」符銳想了一會說「典典,首先,同性戀不是病,沒什麼害怕的,其次,你是假同性戀,你倆純粹是閒得無聊才亂來的。」典典半信半疑的說「是嗎?我那樣不算是同性戀嗎?」符銳說「是的,你那樣根本不算,你要想成為一個真正的同性戀,你還得繼續努力,尤其是在思想上努力。」典典乜斜著眼看著符銳說「去你的吧。」符銳一看典典那雙勾人的媚眼,撲上去把典典按倒說「你看你這副妖精樣,像個屁的同性戀,我給你治治。」說完,兩個人就咯咯咯笑著下流起來。
王姐帶茜茜回來時,符銳和典典剛剛完事,符銳躺在沙發上休息,典典精力充沛的正準備做飯,看到茜茜了,衝上去抱著她又是親又是咬,茜茜也跟典典又親又咬,符銳招呼茜茜,茜茜根本就不搭理他,王姐招呼茜茜,茜茜也不搭理她,王姐氣得罵道「這忘恩負義的小丫頭片子,你對她再好,到頭來她還是跟她媽親,怎麼對她好都白扯。
典典稀罕完了茜茜,轉過頭來跟王姐說「王姨,辛苦你了,你帶得挺好。晚上咱們出去吃飯,我請客。」
符銳一家和王姐來到銀姬串店吃燒烤,銀姬串店的廣告牌一如符銳和典典戀愛時的老樣子,沒有絲毫變化,據說如果把牌子翻新了會影響人氣。串店裡的光頭老闆依然是笑瞇瞇的站在櫃檯後面看著大街上來往的人,彷彿已經這樣站著好些年了。
典典站在銀姬燒烤店門口停了一會兒,典典問符銳「你還記得這個地方嗎?」符銳沒有回答,反問典典道「你記得嗎?」典典看著符銳的眼睛說「我怎麼能記不得呢,我怎麼能記不得那個喝醉了酒,在這兒大喊大叫的壞蛋呢。」
符銳站在銀姬燒烤店的門外,一陣晚風吹過來,符銳覺得這風還是多年前的那陣風,那時的憂慮、迷茫、焦躁一時間呼呼的隨風而來。符銳站在這兒似乎感覺到了時光倒流,似乎看見一個英俊瘦高的小伙子拉著一位小姐模樣的女孩賭氣似的往店裡走,那個天仙般的小妹妹一臉的疲憊和愁容,那時她還不到20歲呢,一頭如絲如織的金髮,露背的吊帶裙、渾圓的肩膀、渾圓的小腿、和細高透明的涼拖。
符銳轉過身想看看有沒有如血的夕陽,夕陽已經看不到了,城市的樓宇把夕陽層層的阻隔在天那邊,符銳很多年沒有看到過夕陽了,沒有看到過多年前和典典坐在大鐵橋上看到的那一輪美得叫人哭泣的夕陽了。
符銳的這些年都在華夏銀行的大樓裡蹉跎了歲月,低廉的工資、減員的壓力、工作的憋屈、污焦的體制,使他再也沒有看到過大樓外邊的世界。
茜茜早像小鳥一樣飛進了銀姬,選了一個單間就坐進去不出來了。符銳跟櫃檯後的光頭老闆笑笑點點頭,兩人都覺得似曾相識。
符銳典典和王姐要了一盤烤肉,要了一些小件,給茜茜要了一瓶飲料,要了三瓶啤酒。典典嗔笑著問符銳「你用不用要兩隻鵪鶉?」符銳疑惑的看了一會典典,突然恍然大悟,仰天長笑。符銳笑完後再去看典典,典典的臉龐被燒烤的火光映的紅紅潤潤,典典秋水般的眼眸閃閃的波光粼粼,那波光粼粼的後面依然是那個純潔善良的世界,這不是那個不到20歲的典典是誰呀?典典的純潔和美麗在符銳的心靈裡是永恆的,無論她是20歲還是22歲,也無論她是40歲還是00歲。
天真的茜茜不知道爸爸和媽媽是如何戀愛的,也不知道自己是怎樣來到這個世界上的,也不知道爸爸媽媽的錢是怎麼掙出來的,只知道想吃什麼就跟爸爸媽媽張嘴、想要什麼就跟爸爸媽媽伸手。
符銳看著典典和茜茜,這是他生命裡最珍貴的兩個寶貝,一個也不能失去,他要用生命來捍衛她們,一生一世,永無止盡。
典典也是這樣看符銳和茜茜的,這父女倆是她生命裡最可愛的兩個寶貝,一個也不能失去,為了讓他倆幸福的生活,無論讓典典做什麼,她都在所不惜。
符銳小時候聽牧民們講過一個關於狼的傳說人們為了抓住老狼,把小狼崽作為誘餌,四下裡布下狼夾,夜晚狼爸爸和狼媽媽來營救小狼,他們雙雙踩響了狼夾,整整一個夜晚他們就伏在雪地上低聲的嚎叫,黎明來臨前他們勇敢的咬斷了愛人的腿。天亮了,人們看到狼爸爸和狼媽媽領著小狼一瘸一瘸的走了,雪地上留下一朵一朵紅紅的血跡,像冬日裡開著的小花。
茜茜跑到哪裡去了呢?茜茜在過道上認識了一個髒兮兮的小男孩,那個小男孩可以斷定是郊區或是鄉下裡來的,他在滑滑的過道上打溜溜,有意的摔倒,弄得渾身上下都是污垢,茜茜穿得漂漂亮亮,也學他打溜溜,同樣的摔倒,同樣的渾身上下都是污垢。由此可以看出人的出身是沒有高低貴賤的,這是小孩都明白的道理,更何況大人。
那個光頭老闆發現了茜茜和小男孩的淘氣,高聲吆喝著他們,符銳和典典出來時,看到茜茜已經變成了一個泥娃娃,兩個人無論如何也吃不小去了,就提前去老闆那兒結帳。
老闆想仔細看看淘氣的茜茜的父母長什麼樣,結果他越看越面熟,他首先認出來典典了,接著又認出來符銳了。老闆說「哇,原來是你們倆啊,多年不見,你們的孩子都這麼大了,那個又強又漂亮的小姑娘都變成媽媽了,怎麼跟以前一點變化都沒有呢?」符銳邊算帳邊說「你也沒有一點變化,只是你家的生意比以前更好了。」光頭老闆看著這幸福的一家,想起當年符銳喝醉了酒大喊大叫的樣子,悄悄的跟典典說「你家孩子這麼調皮,是隨她爸吧。」典典倔強的說「誰說這是調皮,這是活潑。」光頭老闆聽完哈哈大笑,又要給符銳一家免單,符銳和典典哪好意思,死活算完了賬,符銳上去和老闆擁抱了一下,才領著一家人溜躂著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