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短暫的等待一周後,菲利普終於把借款一事給搞定了。昨天晚上,他興奮的打電話給我,告訴我,他已經完成了我所交給他的任務,和印尼四家國有銀行搞定了借款合約,只要等第二天,他親自把合約帶來香港,讓我正式簽字後就可以生效。
第二天,菲利普滿面春風的準時來到我的房間,從隨身攜帶的公文包內取出厚厚四疊合約放在我的面前。
雖然我的心中狂喜,可表面上卻漫不經心的拿起合約,邊喝著紅茶,邊看了起來。
半小時後,我看完了它們,臉上終於露出滿意的笑容,讚譽的點點頭,對菲利普說道「嗨!幹的真不錯!居然比預計的要高出7%,真是好樣的!」
「嘿嘿」菲利普笑了笑,如同獻寶一樣對我說道「老闆,您的辦法真是有效。本來是搞不到這麼多錢的,可自我按您所說的給了那些負責人一點好處後,他們連審核的手續都省略了,直接就特事特辦,爽快的把合約定了下來。而且他們還私下裡告訴我,如果我們能夠再按比例給一些佣金的話,還能多借一倍。真不知道他們政府的法律是怎麼規定的,這種明顯違法的事居然能起這麼好的效果,如果在西方國家的話,簡直不可想像。」
「呵呵,再多借一倍倒是不必了,金額搞得太大麻煩也多,尤其是他們所拿的錢一多,就容易引起銀行高層的注意。這些錢已經夠意思了,能辦不少事啦!」我笑著答道。
菲利普是第一次嘗到行賄的甜頭,不禁有些被勝利沖了頭腦,聽我這麼一說,他愣了一下,這才略有所思的點點頭,稍有些尷尬的笑了起來。
「你畢竟受的是美國的教育,不太懂我們東方的那些東西,不過沒關係,以後見得多了也就明白了。發展中國家都是這樣,沒什麼奇怪的。」因為以後還需要他做其它的事,先交他幾招還是有點必要的,所以我笑著解釋了幾句。
之後,我拿起筆,在簽字一欄中一一下了自己的名字,然後把已經簽定的合約遞還給他。
「合約中所一月之內生效,你馬上再回印尼,砸點錢給他們,讓他們爭取在二周之內把錢全部到帳。沒問題吧?」我特意囑咐道。因為現在已經是一九九七年三月中旬了,還有二個多月的時間,當到六月左右,東南亞金融危機就將首先從泰國開始爆發,然後才漸漸蔓延到印尼、菲律賓、香港等地。如果按合約上所定的時間來計算,再加上印尼辦事人員一貫有拖拉的表現,為了保證我提前搶在泰國金融危機爆發前把所有手尾工作全部做完,所以我才要求他幫我盯著印尼那邊,督促他們盡快資金到位。
「這個……沒問題!」因為這是和合約時間有衝突,難度不小,所以菲利普猶豫了一下,可接著,他又馬上就想到了金錢在印尼的威力和作用,爽快的點了頭。
「如果您沒其它事的話,那我就馬上趕回去了。」他邊收起合約,邊向我問道。
「嗯,暫時沒什麼事了,你就先把資金落實到位吧。不過你把事搞好後別馬上離開印尼,直接在那裡等我下一步的工作安排。」我點頭說道。
「明白了,老闆。」菲利普回答道,然後他收拾完所有的東西後,就如同匆忙而來一般,又匆忙的趕了回去。
他回到印尼後,又給那些負責人員砸了點錢下去。果然,一向好逸惡勞的印尼人見錢眼開,一手拿著豐厚的「佣金」一手就用從未有過的辦事效率,閃電般的僅僅在一周之內就把所有的資金全部匯入了我的帳戶內。
得到資金到位的消息後,在香港的我已經樂翻天了。現在我可以00%保證印尼人的這個大虧是吃定了,而我的這個天大便宜也是佔定了。
「我給你再派個人去,你協助他,一起把資金全部拆散,然後用不同的帳戶每天悄悄的在國際市場上換成美元。錢換好後馬上匯到我們美國的帳戶上,暫時留著別動它。」我在電話裡這麼和菲利普說道。
我這個決定讓菲利普有些摸不著頭腦,貸來的錢換成美元?而且我還不準備動用它們?這個舉動在他看來似乎有點莫名其妙,如果不是事先特別告訴過他我另有用處的話,他簡直就要懷疑我是不是頭腦發熱,有些迷糊了。居然會做出這麼奇怪的事來。
不過疑惑雖然管疑惑,但西方人一向嚴謹的性格,還是使他忠誠的執行了我的要求。隨後,我又把以前在上海的股票操作人小唐找來,把早就交代過他的事再叮囑了一遍後,派他去了印尼,協作菲利普一起,開始在貨幣市場攜手操作了起來。
由於小唐本來就是搞股票和外匯的行家,所以他到位後,在他的幫助下,和菲利普一起很快的就運作了起來。幾天後,他們就在印尼開始了美元的買入工作,並開始通過一些巧妙的途徑,利用當地的法律漏洞,把換好的資金用各種不同的名義,源源不斷的匯向美國。
五十萬、一百萬、二百萬、五百萬……,看著美國帳戶中的金額數不斷的增加,而且國際市場上印尼盾對美元的匯率並未有所大的變動的時候,我心情大好,知道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之中,所有的進度都是那麼圓滿和順利。
「老索!接下來就靠你了!兄弟我敬你一杯先!祝您旗開得勝,馬到成功啊!嘿嘿!哈哈哈!」站在落地窗前,我面向東方的大海,舉杯遙敬遠在美國的索羅斯,臉上悄悄露出了狡詐的笑意。就像從為了一件勝利品而打架的一群大人手上,趁著他們不注意,而偷偷拿走他們勝利品的孩子一般,高興異常。
「喂,兄弟,不用這個樣子吧?你現在不會是因為我算計了你而大打著噴涕吧?我只不過撿了你一個皮夾子而已,見者有份,好事成雙嘛!誰讓我預先知道你的舉動呢?」我彷彿看見遠在美國的索羅斯正在用手捐捂著鼻子,不住的打噴涕,還一臉茫然和無辜的樣子。開玩笑的看著大海,得意的笑著說道。
「該回家了,不知道樂瑤和阿茜這些日子在忙些什麼?」我已經預定了明天的機票,整理著行李時,看見那二條掛著翡翠的漂亮項鏈正安穩的躺在我的行李箱中,腦中不由得浮現出她們的倩影。
雖然這些天我一直呆在香港,但基本上隔個三五天就會和她們通一次電話,一方面是讓她們放心,告訴她們,我在香港的一切都很平安。另一方面也是有些掛念她們,找她們聊聊天,說說話而已。
本來我一直以為,我到了香港後這麼久沒回上海,她們一定會紀掛著我。可奇怪的是,每次我沒有和其中一人聊多少時間,不是阿茜來找樂瑤,就是樂瑤去找阿茜,似乎商量好的一樣,巧得很。所以電話裡相互間交談了沒幾句話,她就以有事要辦,而和我說聲抱歉後草草的掛斷了,搞得我心情有些鬱悶,奇怪的拿著話筒,心想真不明白她們有什麼事要這麼忙碌,而整天粘在一起形影不離。
第二天,搭著班機回到上海後,我一下飛機就直接去了公司找她們兩個。想不到,她們兩人都沒在自己的公司裡,而兩家公司裡,除了一些辦公人員外,就連小倪等人都不見蹤影,而且打手機也找不到人,搞得我莫名其妙,還以為發生了什麼意外。
直到問過了秘書後,這才知道,她們因為有些緊急工作需要安排,所以前天就帶著小倪等人一起去東北出差了,走的時候還特意在公司裡交代過,如果一切順利的話,暫時也要後天才能回來。
「出差了?我怎麼不知道?」手中捏著二個首飾盒的我,鬱悶異常,苦笑著搖著頭。這才和前些時候電話裡她們忙碌的情景聯繫起來,隱約的想到或許是她們真有什麼重要的事情需要處理,而沒有告訴我。
「搞什麼鬼啊!跑外地去也不和我說一下!真是倒霉!難得我特意趕回來送禮物,想不到居然一個人都沒在!連個接風的人都沒有!」我暗自想著,無奈的坐在辦公室裡,並順手把首飾盒放進了辦公桌抽屜。
心情不好,坐著也是無聊。我坐了沒多少時間,就從辦公室裡走了出來,先在公司裡逛了一圈,然後就慢慢逛出了公司,下了大樓,一個人無聊的走在街上,漫無目的的閒逛了起來。
我也沒注意自己向哪個方向走,反正是隨著人流向前逛著,口渴了,在路邊買瓶汽水,嘴讒了又找小販烤幾串羊肉串啃著。一手拿著瓶汽水,另一手拎著三串羊肉串,邊走邊吃,耳邊聽著路邊懸念的叫賣聲和店舖傳出的音樂聲,本不好的心情隨著環境的變化,漸漸的放鬆了起來。
「咦!怎麼走到這裡來了?」丟掉最後一串羊肉串的簽子,我無意中發現,自己居然走到了以前工廠的附近,這才知道自己無意識中已經走了快三公里多的路。
「奇怪!大概是以前上班的路走得太多了吧?居然沒注意自己是向這裡走著,嘿嘿!」我撓了撓腦袋,自嘲著說道。抬頭遠遠望見工廠的大門就在不遠處,心中突然想到出廠這麼多時間還一直沒回去看過,不由得起了進去看看的慾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