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靜在森林裡對著那一堆鮮樹,左看看右看看,就是不知道怎麼下手。如果現在是秋天,還有些苦枝撿,可現在是初夏,到處是生機勃勃。眼看太陽馬上就要下山,再不趕快野獸就要出來了,她只好硬著頭皮一刀朝一棵碗口粗的樹砍去。
樹「喀嚓」一聲被砍了一個口子,一段樹皮翹了起來。她猶豫著抓著樹皮一撇,不小心被樹皮擦破了手指,「哎呀」一聲鬆開手。
「哈哈哈哈!」一陣笑聲傳來,不想有惡意。她回過頭去,發現是華特。他和她一樣是低等隨從,看她的目光一直都挺友善。
「砍柴不是這樣的!我來幫你!」
「可是……席格……大人不是叫你去打兔子嗎?」
華特笑著揚了揚手中的兔子。他已經圓滿完成任務了。
華特接過柴刀,先找了幾棵矮樹,圍著樹冠把較低的小樹枝砍下來,很快就聚了一小堆。他又爬上樹去,騎著樹冠,又砍了些小樹枝下來,轉眼就砍夠了數。他溜下樹來,在一顆嫩樹上剝下一條樹皮來,把柴捆好,遞給目瞪口呆的黛靜「看樣子你以前一直是個千金小姐。」
黛靜接過柴火,臉紅了紅「我不是什麼千金小姐……只是我們哪裡不燒柴火,都燒液化氣的……」
「什麼?」華特顯然沒聽過這個單詞。
「沒……沒什麼,是另外一種植物……不用砍的……」黛靜連忙支吾過去,省得再引起慌亂——女巫的待遇她早就受夠了。
華特望了望營地「我們得回去了。」
黛靜連忙跟著他走。
「哎呀——」華特朝她揮了揮手「我們要分開回去,如果席格大人懷疑這柴是我幫你砍的,你又要有麻煩了。」
「對啊!」黛靜這才想起來,忙向他道謝「非……非常感謝!瞧我這榆木腦袋……」
「好啦,再見!」華特朝她一揮手,一溜煙朝營地跑去。
「再……再見……」黛靜看著他的背影,心裡熱乎乎的。他是她來到這個世界上後,唯一幫助她的人。
黛靜背著柴火回到營地,席格雖然懷疑,但沒有深究。黛靜很高興,看到不遠處華特正偷偷看著她,便笑著向他吐了吐舌頭。華特便擠了擠眼作為回應。
今天晚上倒沒有什麼野獸吼叫,黛靜卻依舊睡不著——當然睡不著了,按照現代人的起居習慣,她現在還在看電視呢,怎麼能和天一黑就睡覺的古代歐洲人比呢?
她出了帳篷,走到快要熄滅的篝火旁邊,添了一根柴火。冷不防華特冒了出來「睡不著嗎?」
「哦……是的。」
「一塊去森林裡走走?」華特指了指霧氣沉沉的森林。
「這個……」黛靜縮了縮脖子。她有點害怕。
「沒事!」華特從篝火裡撿了根燃著的枯柴「野獸都怕火的?」
黛靜看著他滿不在乎的神情,便放鬆了警惕,覺得到森林裡走走也不錯,便答應了。
「跟我來吧。」華特向她伸出手來,她毫不猶豫地握住了——一點都沒有考慮這樣會在某些時刻引發誤會。她就是這樣粗神經,才會與身邊那麼多的男生擦肩而過——別人都向她百般示意了,她卻渾然不覺,只要有點知趣的男生都會溜走的。
華特的手溫溫的,讓她的心裡安定了許多。華特一邊用火把照亮黑暗的角落,一邊說「其實去除了恐懼之後,你會發現森林是非常美的。」
黛靜微笑著點頭。她已經感受到了。風在輕輕地吹著,樹葉輕柔地跳舞,花朵在青草的掩映下悄悄地晃動著鮮靈靈的花瓣,小動物和鳥兒輕聲地活動著,不時地發出一兩聲輕叫。一切都在黑夜的面紗下井然有續地進行著,就像一首悠揚動聽的歌。
華特在離營地不遠的一株大樹後停了下來,用手裡的火把點燃了一堆火,拉著黛靜坐了下來。跟她說他的家鄉,他的家人,說著笑著,引得黛靜也發出幾聲會心的笑。冷不丁地,他忽然說了這樣一句話「你是吉普塞人嗎?」
黛靜原本不錯的情緒一下下降到冰點,低聲答道「我不是吉普塞人。」
「那你應該和吉普塞人……很熟吧?你長得這麼像他們(在西方人眼裡,吉普塞人和中國人沒有多大區別),也許同住在一個區域?你連塔羅牌都會,一定和他們很熟!」
黛靜苦笑了一下,沒有答話。現在跟他解釋是越解釋越亂。
華特卻以為她默認了「我喜歡吉普塞人。他們和你一樣,都很漂亮。」
「我漂亮嗎?」黛靜本來對自己的相貌很有自信,但到了這個世界後卻遭到很大打擊,自尊心幾乎喪失殆盡。全因為某人根本不把她當女人看。
「你當然漂亮了。」華特朝他轉過頭來,眼睛閃閃發光「你長得非常景致。黑色的頭髮和白皙的皮膚稱起來很有美感。皮膚也很好,離你這麼近都看不到毛孔。」
「是嗎?」黛靜羞澀地笑了,絲毫沒有嗅到危險已經臨近。
「我結交過一個吉普塞女人。她很熱情。對她的男人很好。她很能讓人愉快啊。聽說吉普塞的女人都會一種媚術。你也會嗎?」黛靜就算是呆子,此時也能聽出他話語中的曖昧,連忙起身「我走了。」
「別這麼無情嘛。」華特一把扯住她,眼睛在篝火的映照下閃著野獸般的光芒,剛才的溫和善良已經不見蹤影「像我展示一下好了。我們也這麼熟了。你不會在乎是吧,你們都不會在乎的。」
黛靜死命地甩著手腕「我要走了!你放手!」沒想到反被他一把拉到懷裡。他捏住黛靜的下巴,強迫她抬起頭,貪婪地盯著她精緻的面孔,看起來像要把黛靜吞下去「難不成還要我教你嗎?」
黛靜已經嚇呆了,直直地盯著他。
他露出很邪氣的笑容「算了。我就教你好了。」說罷一把把黛靜推倒在地。
黛靜本能地想叫,卻被他一把摀住嘴巴。黛靜拚命地向從他的臂彎裡逃出來,卻被他結結實實地壓在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