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心竹緊緊抓住乾爹的衣袖,後背的疼痛越來越重,五臟六腑猶如火灼般難受,額頭流下大滴大滴的汗水。
「心竹女兒,你怎麼了?」九皇叔注意到她的異樣。
孟心竹抬頭看看他,突然雙膝跪下。
眾人不由地嚇了一跳,這位皇嫂可是有皇上聖旨在身,連見了皇上都可以不跪,怎麼現在突然跪下了。
「心竹女兒,你這是幹什麼?」
「乾爹,女兒求您件事!」
「說就行了,何必跪著!快起來!」
孟心竹搖搖頭,「乾爹,女兒求您,代女兒照顧好小陳子,蓮花,還有如兒!」
眾人一愣,宏德龍湫眉頭皺得更緊了,為什麼她心裡就只有這幫奴才?
「乾爹,女兒一直孤寂慣了,可是到了這裡,小陳子他們讓女兒體會到家的溫暖,親人的溫情,女兒好開心,原來有家人的感覺真好!」孟心竹皺皺眉,她已經用自己最大的耐力和疼痛鬥爭著,「為了這種感覺,女兒情願被牽絆著。可是如今,女兒已經心有餘而力不足了。若乾爹覺得心竹這個女兒還不錯,痛惜女兒,也就連帶著痛惜女兒的家人吧。」
「心竹女兒,你說得這是什麼話?有你在,誰會傷害他們呢?」說著九皇叔看看皇上。
孟心竹搖搖頭,「可是,我怕沒那多時間……」她突然覺得嘴裡湧出一陣腥味,一口鮮血直噴到九皇叔衣服上,整個人也軟下,靠在他身上。
「心竹女兒!」「心竹!」「皇嫂!」「娘娘!」
眾人驚愕不已,宏德龍湫衝上前想抱住她。
孟心竹卻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喝道「別碰我!」宏德龍湫硬生生地停住手,孟心竹仰起頭,看著九皇叔,「乾爹,這是心竹第一次求您,也許是最後一次,……您答應我吧!」
「好好好!我答應你,我答應你!」九皇叔扶著她,「乾爹答應你!」
孟心竹笑了笑,「那我……就放……!」她又嘔了一口鮮血,整個人失去意識地倒下去。
宏德龍湫將已經昏迷的孟心竹攬在懷裡,她嘴角上的血跡在蒼白的臉上是如此的刺眼,他一把將她抱起來,「快傳太醫!」將孟心竹放在床上,宏德龍湫撫去她臉上的頭髮,她的臉已經白到沒有血色,他輕輕拭著她嘴角的血跡,他無法想像這幾天,在她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太醫呢?怎麼還沒來?」
這竹苑本就是皇宮裡最偏僻的宮殿,太醫趕過來也需要些時間。
小昭輕吹了聲口哨,一個黑影閃到他身邊,聽完他耳語後,黑影又消失了。爾後他上前說「皇上,不如先讓臣為娘娘診診脈。」
宏德龍湫點點頭,起身讓開。小昭隔著絹帕探著孟心竹的脈搏,他的眉頭越皺越緊,好一會他才起身,「皇上,娘娘是乎受了很嚴重的內傷。」
「內傷?」宏德龍湫挑挑眉。
黑影夾著個老太醫閃進房間,「臣參見……」
「免禮,快給竹妃診診脈!」
老太醫忙上前,診著孟心竹的手腕,他不由地一顫,加重了診脈的力度。
「怎麼樣?」宏德龍湫注意到太醫不太樂觀的表情。
「皇……皇上!」老太醫起身跪下。
「說!」
「娘娘她,娘娘她的脈項不好!」
「怎麼個不好?」剛才小昭說她受了內傷時,宏德龍湫已經有心理準備。
「娘娘的脈項極弱,以老臣之見,必是心脈受傷所致,再加上疲乏,急怒攻心,鬱結不發,恐怕……恐怕有性命之憂!」
宏德龍湫不由地握緊拳頭,「開什麼方子可以治?」
「皇上恕罪,娘娘的病,老臣無能為力呀!」
宏德龍湫上前抓住太醫的衣領,把他提起來,「無能為力?那留你何用!治不好她,朕要你的命!」說罷把太醫重重地丟在地上,「還有太醫呢?把所有的太醫都給朕找過來!」
九皇叔突然一拍腦門,「我回去把老太婆叫來,她可比太醫管用!」
宏德龍湫坐在床邊,緊緊握著孟心竹的手,屋子裡已經跪滿了太醫院的醫生,「這麼說,你們都沒辦法了?」
「回皇上,臣等無能,已經無回天之術!」
「治不好她,朕要你們都陪葬!」
「殺了他們也無用!」九皇叔終於把九王妃請來了。
宏德龍湫迎上前,「皇嬸,你救救心竹。」
「她是我女兒,自然要救,讓他們都出去,人多看了眼煩。」
九王妃坐在床邊,她心疼地撫撫孟心竹的臉,「幾日不見,竟瘦成這樣。」她輕輕拭去眼角的淚水,仔細診上脈。
宏德龍湫焦急地看著皇嬸,這是他最後的希望了,可是皇嬸的眉頭卻越皺越緊。
「皇嬸!」
「皇上侄兒,屏退所有的人,我要給心竹檢查身體,看看她傷在哪裡。」所有的人都離開了房間,只有宏德龍湫還站著,「皇上侄兒,你也出去吧。」
「不,朕不會離開竹妃的。」
「也罷,你來幫我把她扶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