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最強戰臨近,軍屬們十分配合地給成蕊和白洪普創造高質量的訓練環境,他們不再出現在現場喧嘩,只看錄像過癮。請牢記
打完了練習賽,成蕊透過窗戶看天,一彎明月,點點繁星。
「出去逛逛吧,放鬆一下,我感覺你近來總很緊張似的,是因為大賽臨近嗎?」
白洪普不置可否。
成蕊離開座椅,走到白洪普身邊,她低頭看他的電腦屏幕,上面是對戰結束後的積分統計畫面,兩人的總分不相伯仲。
「為什麼選我?」
「什麼?」
「外卡呀。」
成蕊笑「你還知道外卡?」
白洪普說「連長告訴我的,他說最強戰的參賽選手都是在本國的星際賽事中拿到冠軍頭銜的人。」
成蕊微笑「不都是呀,你不就是個純業餘選手麼?」
白洪普說「這不是全靠你的外卡麼,我問你,參加最強戰的都是職業選手麼?像我這樣沒有職業資格的有多少?」
成蕊問「都叫最強戰了,你覺得呢?」
白洪普擔心「我怕到時候出醜。」
成蕊哈哈笑,「你不是說要在星際上趕超李曉紅麼?最強戰是你證明自己的機會,在最強戰上取得好成績,有利於別人認同你的實力。」
白洪普看成蕊,一臉的大惑不解。
成蕊歎了口氣,說「散散步吧。」
除了天空還算清澈,軍營裡的夜景實在是跟浪漫沾不上邊,但心情的好壞通常不取決於在哪裡,主要看和誰在一起。
兩人似乎都各懷心事,沿著碎石鋪成的小路轉悠,話不多。
一陣風吹來,成蕊縮了縮肩膀,白洪普看了她一眼,脫下外套披在她身上,成蕊淡淡地笑,臉上洋溢著幸福。
白洪普頭一次見到成蕊這副慵懶的表情,在他印象中,成蕊是永遠精力旺盛且詭計多端的。他呆呆的看她,白洪普不習慣顯露出生活氣息的成蕊。
「我臉上有什麼東西嗎?」成蕊歪著頭,笑嘻嘻地問。
「沒,沒有。」白洪普臉紅,「你這樣,挺好。」
月光下成蕊亭亭玉立,有如仙女。
「什麼挺好?」成蕊知道白洪普指的什麼,她想讓他親口說出來。
看著成蕊調皮的樣子,白洪普突然想起一句廣告詞,他忍住笑,說「做女人,挺好。」
成蕊嗔怪「沒正經!」
兩人漫無目地的遊走,不知不覺竟來到了九連連營。
「我這算送你回家呀,你這領得什麼路!」成蕊大叫上當。
「習慣,習慣。」白洪普急忙摀住成蕊嘴巴,擔心吵醒戰友,他小聲對成蕊說「我肯定先把你送回去。」
成蕊掙脫出來,哼了一聲,說「佔我便宜。」
白洪普喊冤。
「你們連長怎麼這麼晚還不睡?違反規定了。」成蕊指著一扇窗戶說。
白洪普回頭看,整棟樓就二樓最東邊的屋子還亮著等,他問「你怎麼知道那是連長室?」
成蕊說「我看過咱們團的綜合布線圖。請牢記
白洪普驚訝,「你厲害,指導員的行蹤都盡在掌握了?」
成蕊笑「如果他們不狡兔三窟,那逃不出我手掌心,不過,一旦開戰,他們藏身之所再多也沒用,能進行電子指揮的房間就那麼幾個,我肯定能給他們指揮所揪出來。」
白洪普搖頭歎息「到底是天才啊!」
成蕊說「你們那個集訓隊怎麼回事?要抽調人去美國參加反恐演練?至於這麼興師動眾嗎?又選拔又特訓的,指揮員半夜還在忙活。以前當老百姓時,咱們不知道軍事實力到底咋樣,現在當兵了,見識廣了,心裡反倒沒底了?有哪個國家像咱們子弟兵這樣枕戈待旦的?」
白洪普說「也許別的國家大兵也很厲害呢。連長的壓力很大,雖說這次和以往一樣,都是隨便指派一支連隊參加反恐演習,但以往的軍區,都拿了小組對抗第一凱旋,成績同樣是壓力。你說咱們要捧個第二回來,以後跟同行見面還怎麼打招呼啊?」
成蕊說「這樣啊,那我也去好不好?」
「你?」白洪普吃驚,「五人真刀真槍的實戰,很危險的。」
「小看人,我可是電子對抗的高手高手高高手。」
「反恐演習可不是打星際。」
「誰說是打星際了?我是微電子學的高材生。」
「微電子和反恐有關係麼?」
「土老冒,現代戰爭打的是什麼?一是後勤二是信息,後勤不用擔心,你們都是二兩鹽就能在原始森林呆半拉月的主……」
「那是特種部隊。」白洪普打斷成蕊的話,「我頂多堅持三天。」
「我這是誇張的修辭手法。」成蕊瞪他,「你還別反駁,等你們講到野戰生存時你就該知道我說的其實是很平常的事兒了。」
「你怎麼知道?」白洪普忍不住又問。
「我看過你們的突發情況訓練預案,野戰生存排第一位。」
「天哪,在你面前沒有秘密可言了。」白洪普叫喚。
「你別插嘴了,我說到哪了?對了,信息站。你別以為只大規模戰爭才有信息站,你更不要天真的認為信息科會及時處理出你所需要的數據。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你聽說過吧?戰鬥無處不在,便攜式的電子設備很有用處,摧毀敵人的指揮中樞將使你的軍事行動無往不利。你想像一下,面對一群無頭蒼蠅的感覺,還不是想怎麼打就怎麼打?反過來呢?如果你們五個人近在咫尺卻誰也聯繫不上誰,又會怎樣?群龍無首不知所措了吧。美國有的是先進的找人定位裝備,如果隱蔽不好,肯定會被打個措手不及。人家主場作戰,不會選深山老林和你藏貓貓,他們板上釘釘會挑選衛星定位能有用武之地的場所。可以說,你們是在裸打。」
「那不是作弊嗎?」
「奇怪嗎?人家連續好幾屆都被外人搶走榮譽,五角大樓的臉往哪擱?換我也肯定不惜代價先拿個第一再說呀。」
「都習慣甘拜下風了,不在乎多來一次吧。」
「都像你這麼不思進取,世界早和平了。」成蕊又說,「就算他們習以為常,那你也不能忽視人家的戰鬥力呀。」
「我們不是在加緊訓練麼,他們會有心理陰影吧?」
「我倒覺得壓力應該在你們這一邊,因為第一沒有進步的空間,你除了原地踏步就是讓出第一名頭銜,拿不到第一可是非常打擊士氣的成績,整個團部都得跟著你背黑鍋,往大了說,咱軍區在其他軍區面前都抬不起頭,涉外成績太差啦,外戰外行呀。」
「這……好像是挺嚴重的。」
「所以說,帶上我,是你們最佳的選擇。有我在,能保證信息戰不落下風。」
「你,你跑過一萬米麼?」白洪普看成蕊扎馬步都翩翩起舞的身材,懷疑。
「我也有軍事訓練。」成蕊轉身朝白洪普來了一個標準的迴旋踢。
白洪普條件反射般後錯半步,伸手握住了成蕊的腳裸。
成蕊臉紅,小聲說「快放手。」
白洪普回過神來,被開水燙了般抖手腕。
成蕊趁著夜色臉無所顧忌地紅,她的心臟龍騰虎躍般地跳,成蕊以前不知道腳裸是自己的性感帶。
白洪普察覺出成蕊的異常,他關心地問「你怎麼了?不舒服?」
成蕊搖頭,兀自心慌氣短中。
「沒事了,走吧。」成蕊說。
「是不是太累了?早點休息吧,我送你回去。」白洪普說。
「我想多呆一會。」成蕊神色有些黯然,「你知道嗎?我以前有個小願望,和戀人一起,在長安街看升旗。」
「那可夠浪漫的。」
「你也這麼覺得?」成蕊歎氣,說「真可惜,現在看來,這願望很難實現了。」
「很難嗎?我不太明白。」
「等你打出名堂就知道了,記者如影隨形,你深更半夜想去長安街,他們就敢全副武裝通宵達旦,巡視的軍警肯定以擾亂治安的名義驅逐你。」
「誇張了吧?」
「一點也不,我勸你,如果有什麼想做的事,想說的話,趁最強戰開打前,最好全部完成,免得像我這樣只能靠臆想解饞。」
「你對我倒有信心。」
「能和我打平手的星際玩家不多。」
「你第一次打比賽是什麼時候?」
「正式比賽嗎?應該從愛心杯算起吧。」
「我是說職業比賽。」
「那就是在韓國了。」
「出場時你的人多嗎?」
「還可以吧,不過我知道他們大多盼著我出醜,韓國很排外的。」
「結果呢?」
「輸了唄,我第一個賽季戰績比較慘,負多勝少,說實話,我很不習慣他們的狂熱,比賽中感覺總被什麼東西壓著,不能發揮出訓練的水平。」
「這就是大賽經驗欠缺吧?」
「應該是。」成蕊點頭,「說好聽了叫經驗,其實就是一次次的挨扁。」
白洪普沉默了。
「你緊張了?」成蕊問。
「怕給你丟人。」
「丟人也丟不到我這裡呀。」
「連長說,持外卡的人,被星級第一人認為應該得到世人的尊敬。因此,歷屆最強戰冠軍都倍加珍惜外卡,因為如果外卡落到一個菜鳥手裡,只能證明星際第一人看走了眼。我如果第一輪就被打敗了,不等於說你有眼無珠?」
「嘻嘻,你聽他的,持外卡能打入第二輪的星際隱士基本沒有。」
「為什麼?」白洪普奇怪。
「排名規則。」成蕊解釋,「最強戰不是那種在一個紙盒子裡抽球球決定對陣名單的比賽,它的對陣表,是組委會排出來的。」
「由組委會指定對手?」白洪普驚訝。
「是,完全指定。根據世界排名製表,原則基本是強弱相搏,這樣可以避免兩強過早相遇導致後期比賽觀眾流失,又有利黑馬的殺出。一般來說,持外卡的受邀者首輪對手必然是上屆四強之一。」
白洪普一愣,他問「我的首輪對手,是去年的四強之一?」
成蕊扭頭對白洪普說「對,所以沒人指望你能旗開得勝,你只要打出自己的風格就行了。」
白洪普茫然「打一場比賽就灰頭土臉回來?」
成蕊說「最強戰好比國內的春晚,你能在上面露臉,就等著身價倍增吧!」
「他們和你差距有多大?」白洪普問。
「你指的是?」
「四強裡的其他三人。」
成蕊想了想,說「單純看排名,我要排在二十之外,女選手裡,樸紹基打的最好,她世界排名第十一位。」
「參加國際女子明星賽那個?」白洪普大驚,他心想李曉紅戰勝了世界排名十一的樸紹基,這不是等於李曉紅躋身前十?
成蕊似乎知道了白洪普的念頭,她說「不能那麼算的,世界排名只是綜合參考好多賽事中選手的表現訂的一個排行榜。在真正的比賽中,排名第一的選手被無名小卒斬於馬下的例子並不少。因為這是淘汰賽,在淘汰賽中,不缺意外。我能拿到最強戰的冠軍,就是意外。」
「那我打敗首輪對手的話,也算個不小的意外吧?」白洪普問。
蕊說,「最強戰舉辦至今,有兩項記錄還無人打破,一是持外卡的選手沒人能打入次輪,二是至今尚無人能蟬聯最強戰冠軍。」
「那我就先開第一個先河吧。」白洪普躊躇滿志。
「怎麼又突然有信心了?」成蕊笑。
白洪普心想國際女子明星賽,李曉紅同樣以初生牛犢的身份出場,面對國際上赫赫有名的女將,她一出招就力斬種子選手,還斬了一路,最後登頂。她能辦到的,自己也有必要做到。
成蕊似乎察覺出什麼,她說「不管怎麼樣,有信心總是好事。」
白洪普說「我肯定能贏。」
成蕊笑著說「你有必勝的信念,這就好辦了。在今後的比賽中,也許你會經歷影響你一生的心理打擊。」
白洪普看成蕊。
成蕊說「對陣表已經公佈了,你的首輪對手,是去年最強戰第三名,世界排名第一的王者,三色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