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7愛恨一線間
五月的江城,表面上平靜無波,可私底下卻是暗流湧動。
三大宗門的首席大長老親自坐鎮,宗門中大小弟子紛至沓來,白域人的副族長米卡列也專程不遠萬里趕到這裡。瑞士駐中國的大使親臨,外交部高官陪同,公安部的專案組日以繼夜的進行調查,省市兩級也組織了調查組,進駐西京酒店。
不只有這些明面上的勢力,全世界各個大國的情報組織同樣不甘落後,道普魯斯的身份對於各國情報組織來說不算什麼絕密,他的意外死亡牽動了無數人的神經。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想法,也有自己的算計,不過這一切的計算,卻都是圍繞著一個此刻並不在江城的年輕人。雅迪公爵已經死亡,但是遺體時隔一周時間卻沒有火化,這一切的開端和結束都必須要等到一個年輕人回到江城,沒有他的點頭,這件事永遠不可能結束。
王俊傑不在江城,在所有人都在等待他表態的時候,他卻帶著一個女人回家看望父母去了。
在這種風口浪尖的時刻,他像是無視所有人的目光,像是閉關不聞不問世事,然後帶著女人飄然而去。這種做法似乎很不妥當,可對於他的做法,沒有人提出質疑。
事實上所有人都明白,他不出聲本就是一種表態,是對這件事的進展不滿意的表態。於是大家都只有等,等他發出自己的聲音,才知道此事的下文該怎麼走。白域人等待著,華夏三宗等待著,有關部門等待著,那些有心想要介入此事的組織也等待著。
在他表明態度之前,沒有人敢對這件事情下一個定論,更沒有人敢結束這種例行的調查。
知道王俊傑這個名字的人極少,但聲名顯赫的大人物,他們很清楚的知道,王俊傑的態度才是最重要的,這就已經足夠了。
王俊傑離開江城已經兩天,還沒有回來。隨著他的離開,對曾醉墨一行人,以及道普魯斯隨行人員的調查也暫時中止。其中和這件案子毫無關聯的曾醉墨王款的同伴們,已經獲得了自由。至於目前沒有獲得自由的人,他們的未來是什麼,誰也不知道。
西京酒店十一樓的某間套房外,一個漂亮的女警察正和兩個中年男女交談。
那對男女從衣著打扮上來看,決計不是普通的小老百姓,尤其是那個四十多歲風韻猶存的女人,滿身的名牌手指上還戴著一個偌大的鑽戒,最起碼身家很是不少。
「警官,我有權利知道真相,是誰讓我女兒變成了這個樣子。」男人雖是臉上怒色滿面,可還能夠控制自己的情緒。「你們必須給我一個交待,否則我不會罷休的。」
和他相比,珠光寶氣的女人情緒更加激動,聲音尖利而無禮:「你們肯定對我女兒做了什麼事情,要是不給我交待清楚,我們夫妻是不會罷休的。死了瑞士人怎麼了,我女兒也是美國國籍,你們敢對美國人刑訊逼供,就不怕我們捅到媒體上去嗎?」。
小眉冷冷的看著這一對夫妻,這幾天對房間裡那個女孩的同情忽然淡了很多。可憐人必有可恨之處,要不是有這樣的父母,想必曾醉墨也不會惹上這等無妄之災吧。
「你們可以做自己認為正確的任何事情,不過我還是建議你們兩個,不要去問是誰讓你們的女兒變成了這樣。」小眉不緊不慢的說道,到了江城的這些日子,和她提前預想到的有很大出入。原本她已經做好了捨身的打算,誰知道根本就沒有看見仙門大師兄一面,更別說那位曾經有過一面之緣的王俊傑了。
在江城已經停留了差不多一個星期之久,她每天做的事情只有在本地警察的配合下,詢問和本案有關的所有人,包括那些跟著受害者來到中國的瑞士人。當然,還有一個任務,那就是和這群飆車黨的親屬打交道。
和這群人打交道很頭疼,這群飆車黨家裡非富即貴,幸好她身上帶著公安部的牌子,還能壓住一部分人的強硬。那些和這件案子關係不大的飆車黨們,已經在昨天全部釋放了,可還有兩個依舊監控在西京酒店,那就是當時在車上的一男一女,王款和曾醉墨。
這個案子對於那些絕大多數不知情的人來說,只是一件普通的車禍;對於略知內情的人來說,知道涉及了一起謀殺案件;但對於高層和經辦此案的小眉來說,遠遠不是一個謀殺可以定論的,這裡面關係到了太多的東西。隨著時間的推移,華夏高層認為找出兇手的必要性卻越來越緊迫,因為各種渠道對他們傳遞出的信息表示,這次的謀殺案將會牽連甚廣,更有可能影響到整個世界的格局。
為什麼能夠影響世界格局,沒有一個人類知道這句話的起因,但是各國政府都不敢掉以輕心,因為傳遞過來這個消息的渠道,沒有理由在這種事情上欺騙他們。
「蕭警官,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曾醉墨的父親臉色一變,自己女兒被人折磨得幾天瘦了十幾斤,一說起那起車禍就尖叫哭泣,做為父親怎能放過造成這種後果的罪魁禍首,怎麼能讓女兒平白受這種欺負?
「不要覺得你穿著制服就可以為所欲為,我們曾家也不是好欺負的。」中年女人吼道。
「我只是一個建議,如果你們一意孤行,肯定是會後悔的。」小眉微微一笑,她不介意這對有錢的夫婦去找王俊傑的麻煩,如果他們不去找王俊傑,自己怎麼能借這件事和那個男人見面。
見王俊傑也是她來江城的任務之一,一周下來她的兩個任務都沒有任何進展,這樣回去怎麼交差?
對她的這種態度,婦女更加氣憤起來,有錢人面對國家公務人員,並不像普通老百姓那麼膽怯:「你這樣的態度,我一定會去投訴你的。」
「該說的我已經都說了,你們如果沒有事的話,就在這份材料上簽個字。但是,請記住,在沒有得到我們允許之前,曾醉墨不允許走出這個房間。」小眉嚴肅的說道,遞過一份保釋材料。
男人狠狠盯著小眉,臉上陰晴不定的勉強接過材料簽下大名:「蕭警官,我要求帶女兒去看醫生,因為你們的刑訊逼供,她的身體已經很虛弱了。」
「不行,你們兩個每天可以來看她一次,時間不得超過半個小時。至於她的身體,你們不需要擔心,每天都會有醫生專門負責幫她檢查。」
「你們怎麼能這樣,我要去告你們草菅人命」曾夫人情急之下伸手向小眉抓去,只聽「啪」的一聲,她的手被小眉一掌拍開。
「隨便,想做什麼是你們的自由,不過記住要遵守法律,否則我們還會再見面的。」小眉扔下一句話轉身就走。
王俊傑說過,不要為難曾醉墨和王款兩個人,可這句話只是告訴了道機,而道機卻似乎忘記了轉告公安部的專案組。所以在王俊傑沒有正式表明態度之前,誰也不敢把曾醉墨和王款放走,萬一出了什麼紕漏,誰能擔得起這種責任?
曾醉墨的父母並不知道,真正救了他們的女兒的,竟然是那個他們恨之入骨,讓曾醉墨每天做夢都會被嚇醒的男人。如果沒有他的那句話,曾醉墨的下場只有一個,那就是殉葬。
這不是無稽之談,而是千真萬確的事實。雖然道普魯斯的死因三大宗門心知肚明,同樣他們也不認為道普魯斯的死是多大的事情,雅迪公爵早就不該存在了。可是就算這幾千年來雅迪公爵沒有邁出瑞士一步,更不能對華夏三族造成威脅,道普魯斯畢竟還是公爵大人,是他們名義上的領袖。
雅迪公爵死了,死在華夏三宗的地盤上,讓間接造成雅迪公爵死亡的曾醉墨王款,和道普魯斯的保鏢女傭一起殉葬,在華夏三族看來是天經地義的事情。一個曾經統治晨星帝國北部星域中多達一百七十三個行政星的公爵家族覆滅,只是用一些奴隸種族平民來殉葬,已經是無比仁慈了。
在所有外星移民的心裡,幾十萬年歷史的公爵世家被徹底埋葬,只有幾十個地球人類殉葬實在是寒酸無比的事。
小眉的身影消失在樓道的彎處,夫妻兩的臉色陰沉起來,這是他們這些年來第一次感到無力。這世道有錢能使鬼推磨,幾乎沒有他們辦不到的事情。在一個星期之前兩夫妻就收到消息趕到江城,可在這件事情上他們無往不利的手段都沒能派上用場,不管找了誰,不管願意花多少錢,都沒能獲得和女兒見面的允許。一直到今天早晨,他們才得到警方的通知,准許來西京酒店探視女兒,而且並非是釋放,只是探視而已。
他們如何能夠甘心,就這樣眼睜睜看著自己唯一的孩子繼續煎熬?剛才在房間裡看見女兒的驚恐模樣,兩夫妻差點暴走,自己捧在手心裡的掌上明珠,活潑漂亮的女兒幾天功夫不見就成了連打開窗簾都不敢的病人
兩夫妻相視一眼,隱隱覺得這件事情並不像自己想像中的那麼簡單,這個女警察就算是公安部來的,也不應該對女兒的現狀沒有一點內疚的意思,除非她的話是真的。
「老曾,我們先進去看看女兒,這件事情不能就這樣認了,絕不能就這樣輕易放過兇手」曾夫人鼻子一酸,想到女兒的憔悴模樣便心疼不已,哪裡還會管剛才那個女警的話?
「嗯,先進去吧。」老曾歎了口氣,轉身看著門口站著執勤的武警。
沒錯,房門前執勤的是武警,荷槍實彈嚴陣以待。
「同志,我們要進去看看女兒。」曾夫人面對端著步槍站崗的武警,語氣下意識柔和了許多。
「每天只能見一次,你們在一個小時之前已經見過了,明天再來。」武警硬邦邦的拒絕,這是他的職責,不容懈怠。
「同志,那是我女兒啊」曾夫人向前一步,眼睛裡的淚水再次湧出。
「嘩啦」槍栓一響,門前兩個武警神情嚴肅:「退後,不准太靠近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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