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什麼時候,花詩瑋的眼睛已經睜開了,只是一眼,眸子中已經注滿了熱淚。龍雀先生將一切看在眼裡,歎息一聲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她們手段狠毒,我們無能為力了……」羅遷眼睜睜看著花詩瑋慢慢站了起來,這個時候,卻怎麼也無法開口,在要求她鎮定。畫面中,那個男子像蝦米一樣蜷縮在地上,換腎抽搐抖動,卻不肯發出一聲呻吟。他心中暗讚:此人到也是個硬朗漢子,雖然身體孱弱,卻能緊咬牙關。
花詩瑋望向了石門,平靜道:「幫我打開吧。」
「隆隆隆……」石門升起,田順兒站在門口,手中拿著一把鑰匙。羅遷伸出手拉了一把,花詩瑋輕輕搖了搖頭,羅遷長歎一聲,鬆開了手。
田順兒幫她打開鐐銬,一二三、到了第四個的時候,畫面中的男人突然一仰頭:「詩瑋!」羅遷看到他的牙齒已經咬碎,滿口獻血,說話也有些含混不清了。便是他們這些男子,都覺得殘忍,何況女子?花詩瑋登時淚如雨下,儘管明明知道相公佈會聽到自己的呼喚,還是忍不住慘呼了一聲:「相公!」
那男子扶著一旁的一棵小樹,奮力站了起來:「詩瑋,我知道你能聽到。其實今天的局面你我早已經料到。還記得我曾經提醒過你,你將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我的病情上,必定有人暗中竊奪你家族繼承人的地位。可是當時你一門心思為我治病,不肯聽我勸告。不過為了今天,我已經早有準備。」
那個小院子中。花月臉色一變,紅衣女子也有警覺。飛身撲了過去,卻已經來不及了。只見花詩瑋的相公猛然一把從自己地檀中穴中拔出那根紅木刺,狠狠地刺在了自己的心口上。他全身的血液差不多都聚集在心臟中,心臟內的壓強極大,這一下「噗」的一聲空中噴出了一朵血泉,美麗的花朵濺出十幾米,撒落在地上的碧草上。
「本松!」花詩瑋一聲慘呼,花容失色,身子一軟癱倒在石椅上。一隻手兀自伸著出去。似是想要抓住已經死去的丈夫。
花月陰陰一笑:「你以為一死就可以解脫?我的巫法能拘住你的靈魂,若是你家那賤人不肯就範。我就讓你永世不得解脫!」這句話透過那神秘地能量通道,一直傳到了白草上。花詩瑋一字不落聽得清清楚楚。
畫面上。一片綠光亮起,果然牢牢籠罩了天空。綠光之內,一絲淡的幾乎不可覺察地遊魂鎮定的漂浮在天空之中。他看著花月和那名紅衣女子,一陣冷笑:「這才是我準備了數年地手段。」
直接按他的魂魄突然膨大數倍,緊接著「彭」的一聲炸得粉碎,什麼也不剩下。花月大吃一驚,沒想到這個孱弱的病人。竟然還處心積慮修煉了自碎元神的這一招。她原本的計劃無法實現,一時間也亂了分寸。
「本松、本松……」花詩瑋淒慘呼喚,撲向了那虛影。眼前光芒一晃,她從虛影之中穿過,一頭撞在後面的石壁上,頓時血流如注。她卻沒有一絲痛覺。趴在石壁上痛哭起來。一個聲音從虛影之中傳來:「詩瑋,能夠娶你為妻,是我此生最大地榮幸。與你在一起的日子我很幸福。只是一個男人如果成了自己妻子的拖累,他唯有選擇死亡一途。我雖修為不高,卻有男子的尊嚴,決不能容忍有人用來為威脅你。別了,吾妻……」
最後那聲「吾妻」,在山洞中繞樑三聲,才慢慢淡去,花詩瑋已經哭成了一個淚人。那虛影傳來最後一段告別之言之後,也慢慢的開始變淡。花月維持著這樣的聯繫,也頗耗功力,既然喬本松已死,索性切斷了這一層聯繫。
「我們現在怎麼辦?」紅衣女子問道。花月冷冷一笑:「就算喬本松那個廢物死了,四分之三地巫法禁制也不是那麼容易對抗的。你與我一同施法,我就不信花詩瑋那個賤人能撐過去。」
「好!」
花詩瑋心如死灰,趴在地上一動不動。頭髮亂散,搭在臉上擋住了一切。不論花月和那紅衣女子如何施展,花詩瑋竟然以動也沒有動。不但他們兩人驚訝無比,就連龍雀先生也忍不住歎道:「唉,哀莫大於心死,她是真的心死了,什麼痛苦對於她來說,都已經不是痛苦了。」
田順兒一時間沒了主意:「我們現在該怎麼辦?」羅遷算算時間,眼中閃過了一絲寒芒:「把林家打得落花流水!」林家是二長老地傀儡,打敗了林家,就會把二長老引出來。羅遷如今的兩大優勢,其一,從下界走私的開礦設備,其二,自己與仙帝的關係。這兩點花月都是不知道的,就算是她背後那人物實力雄厚,在仙界有有誰能大過仙帝去。
龍雀先生突然面色一變:「不好,有人擅闖百草山!」山中佈置得陣法被觸動,龍雀心生警覺。羅遷對田順兒交待了一聲:「你在這裡保護花仙子。」和龍雀先生一起出去了。這坐山洞是專門為了花詩瑋尋找的,龍雀先生的洞府卻不在這裡。
百草上的一切防禦機關中樞都在龍雀先生的洞府之中,兩人匆忙趕過去。「來不及了。」龍雀突然一把拉住羅遷:「來人是高手,已經發現了我的洞府,必須馬上發動陣法埋伏,否則整個百草山,就要由他們隨意進出了。」羅遷一愣:「在這裡怎麼發動?」龍雀先生取出一顆珠子:「只能發動重要的幾個陣法了,希望能阻擋他們一下。敵人勢大,我們快些退到剛才的山洞中去。」
他在珠子上摸了幾把,百草山的幾座山谷之中,慢慢升起了幾道雲霧……
花詩瑋還是那樣一動不動地趴在地上,好像死去了一板般。田順兒看到他們回來,已經猜到事情不妙,便問道:「先生,有多少敵人?」
「至少也有十一名。」田順兒眼中閃過一絲渴戰的光芒,雙掌一拍,「呼」的一聲冰火之力發動:「來得正好,今天彎我要大開殺戒!」羅遷沉著道:「敵人不好對付,小心行事。他們不過是些小嘍囉,你總不想因為這些小嘍囉,沒命去和花月算總賬吧!」田順兒心中一凜,眼中跳動的火焰黯淡了許多,輕輕點了點頭:「我聽你的。」
「你們來看。」龍雀先生催出一片水幕,映出一片幻影。只見一群打扮像日本忍者一樣的傢伙,正在百草山中上竄下跳,飛快的推進著。他們剛剛到達龍雀先生的洞府門口,就中了一個九雷霹靂陣,從四面八方竄來的電蛇火蛇,頃刻之間就將兩名敵人吞噬。
「好!」田順兒鼓掌歡呼,羅遷卻看到龍雀先生的臉色很難看。「怎麼了?」他問道。龍雀先生輕輕搖頭,低聲說道:「這個陣法是所有的陣法之中殺傷力最強的,卻只殺死了他們兩個人這些人配合默契,看來是某個組織專門訓練的殺手,修為未必很深厚,可是殺傷力驚人,他們是專門用來殺人的。」
羅遷心中明白了:百草山的陣法當然很厲害,可是陣法的殺傷力關鍵在於配合,因為不能完全開啟百草山的防禦陣法,所以這些陣法只能各自為政,威力自然打了一個折扣。
剩餘的九人順利進入龍雀先生的洞府,路上還有幾個陣法,已經不足以對他們產生什麼威脅,只造成了一個人受傷傷罷了。這些人將龍雀先生的洞府仔細的搜尋了一遍,什麼也沒有帶走。羅遷道:「看來他們的目的就是找人了。」
九人繼續向後山搜索。路上,接連又觸發了幾個大型陣法,陸續損失了四人之後,他們終於找到了這座山洞。田順兒慨然道:「還有五名敵人,我對付兩個,你們呢?」羅遷道:「我也能對付兩個。」就算大不過,跑一跑周旋一下還是沒有問題。兩人都把目光看向了龍雀,卻不料龍雀先生苦笑道:「我只是個丹修,別的什麼也不會……」羅遷和田順兒大吃一驚:「您可是仙界第一丹修……」龍雀先生只是苦笑,兩人無奈的對望了一眼,羅遷說道:「你先進去,照顧一下花詩瑋。順兒,把石門放下來。」
外面的敵人很小心,可能是因為前面的陣法給他們造成了巨大的殺傷,因此他們變得小心翼翼。這讓羅遷偷襲一把的如意算盤泡了湯,索性將重機槍架起來,準備大幹一場:「順兒,上來。」羅遷的戰車防禦性極佳,田順兒曾經在六如曠野見識過,此時生死攸關,也不與他客氣,依言跳上了戰車。雖說此次的敵人只有五人,可是羅遷卻感覺到一股肅殺之氣從山洞外慢慢逼來這些人是殺手,雙手沾滿鮮血的殺手,他們身上凝聚的殺氣,決不是羅遷以前的那些對手可以相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