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家!」羅遷正要離開藥鋪,裡面的夥計突然喊住他,只見門口站著一個人,正在微笑的衝他招手。那人看上去有些眼熟,可是羅遷已然想不起來曾經在哪裡見過他。
夥計快跑幾步到了羅遷面前:「東家,杜掌櫃的剛走,這位可人要大批購買神仙水,給的價格很優厚,我們做不得主,您看……」
羅遷折回藥鋪,杜冷凝是被他剛才打發走的,去田霞源之後,要回一趟寧遙山,和他老爹商議合作的事情。
在仙界的塑料研製出來之前,羅遷對神仙水的生意是不怎麼上心的,畢竟這東西,利潤雖高,可是總額太少了。
門口那人一抱拳,笑呵呵道:「羅先生,在下是武瑤山陸家的人,奉小姐之命,也來求購神仙水。小姐現在不方便出門,所以只能由我買了送回去。」
羅遷心裡咯登一下,看了那人一眼,猛地想起來了:這不是鄭道光的人嗎,他曾經在鄭道光身邊見過他一次。暗緝台果然神通廣大,竟然已經事先派人打入陸家,為自己提供便利了。
羅遷歎了一口氣,看來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鄭道光這是派人來催促自己了。他揮了揮手,讓夥計下去,自己帶著那人進了vip大戶接待室。
關好門,那人一笑,道:「羅兄弟,在下孟曉,同在鄭公手下效命。鄭公等的不耐,特命我來看看,問一句,你到底準備什麼時候執行任務?」
羅遷煩惱:「你不是已經在陸家了嗎,那麼有你來刺探,不是跟方便,何必捨近求遠,非要讓我行動?」孟曉道:「羅兄有所不知,現我們這等半路進入陸家的人,根本得不到信任,之多也就干個跑腿的差事。所以要想刺探到機密情報,還要另闢蹊徑,羅兄可是鄭公手裡的最後一張王牌,你若不肯出馬,我們兄弟可就真得沒轍了。」
鄭道光器重羅遷,孟曉也樂得拍個馬屁,說不定將來羅遷真得飛黃騰達了呢。
「可是……」羅遷無奈:「好吧,正好借這個機會,我就去一趟陸家。」孟曉大喜:「那好,羅兄趕快準備一千瓶神仙水,到時候親自送來鄭家,我來接你。」羅遷點頭:「好。」
事情談妥,孟曉起身告辭。羅遷將他送出門外,卻是滿臉的愁雲。夥計看了心中奇怪:分明做成了一樁大買賣,怎麼東家反倒愁苦起來?
一千瓶神仙水,也不過一千標準仙玉,還不到一枚上品仙玉。可是因為數量巨大,又是遠程運輸,再加上容器,陸家小姐倒也捨得,生是給了羅遷一百上品仙玉。羅遷隨手把限於放到了櫃上,交待道:「手好了,入藥鋪帳裡。」
一千隻玉瓶,花了羅遷十枚上品仙玉,裝滿了神仙水,羅遷塞進自己的褡褳裡,準備出發去武瑤山。
站在蚨山洞府門口,羅遷仰望蒼天,一片蒼茫,突有一股悲涼自天河落下,羅遷悠然一歎,慨然道:「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
小蘿麗李飛兒正在洞府內苦練球技,一隻足球被她在石壁上踢得咚咚作響。看到羅遷愁眉苦臉的樣子,不由一笑:「老闆,你是去送貨,又不是去劫法場。」
羅遷苦惱道:「你哪知道,此行的凶險,絲毫不輸於去劫南天門外的法場!」李飛兒好奇的眨眨眼,羅遷本想對她和盤托出,可是自己的密刺身份是不能暴露的,只得自己歎息一聲,踏起凌空縱而去。
摸了摸懷中的金甲機人,羅遷心中稍微安心,武瑤山就在前面,山中深坳,有一片飛簷連亭,那裡,便是陸家了。羅遷放出孟曉給他的玉符,一道青光射入屋舍之中,不過片刻,孟曉便帶著幾名家丁出來,笑呵呵道:「羅兄,你來了,小姐已經想了這神仙水好幾天了,呵呵……走,咱們快進去。」
門口走出來一名上了年紀的管家,鬍子花白一把,皺紋褶褶一堆,兩眼卻炯炯有神。孟曉連忙送上了笑臉:「周管家,這是羅氏藥鋪的東家,親自給小姐送神仙水來的。」
羅遷注意到老管家的雙手,隱隱有一絲黑氣流淌,看看周圍的人,或多或少都有些和一般仙人不同的地方,看來這就是所謂的魔修的不同了。
周老管家倒是很和氣,年紀大的人涵養的確不錯。微笑對羅遷道:「有勞羅東家親自跑一趟了。我這就去稟告小姐,羅東家稍後。」他將羅遷留在偏廳之中,孟曉陪著。羅遷現在明白孟曉沒有說謊,從這老管家外表和氣,內裡戒備的情形來看,這陸家的確不好滲透。可是,一個仙界世家,有必要這麼謹慎嗎?
他又想到了陸震,別人家買了俗物,從不曾像他這樣緊張。這也是一個蹊蹺。
羅遷現在覺得,陸家說不定真有什麼古怪。鄭道光沒有告訴羅遷,羅遷也不會問。
不一會,周老管家出來:「羅東家,小姐說了,東西放下就成。她謝謝您了。」說罷取出十枚上品仙玉:「這是答謝您的。」看著樣子,就要打發羅遷走了。羅遷沒想到自己第一次「美男蛇」計劃,連任務對象的面都沒見過,就被人攆出來。
孟曉臉色有些不好看,羅遷靈機一動,取出玉仙壺——這裡面的烈焰紅唇所剩不多——羅遷道:「周老管家,這是我特意為小姐調配的一種全新的神仙水,想要親手呈獻給小姐,您看……」周老管家眼中閃過一絲寒芒,淡淡道:「你倒有心。」羅遷心中叫糟,自己急於求成,已經引起爭執老狐狸的懷疑了。
他連忙說道:「不過,如果小姐不方便,那麼就有勞老管家轉交了。」嘗了烈焰紅唇,我就不信你不露面。羅遷將玉仙壺交給了老管家,告辭離去。孟曉連忙道:「我送你。」
路上,孟曉支開了其他人,小心問道:「羅兄,現在怎麼辦?」羅遷淡淡道:「放心好了,陸湄喝了我的神仙水,必定會來找我的。」孟曉卻無這般信心:「真的嗎?」羅遷擺擺手,自己去了。
剛走出門口,羅遷的凌空縱還沒來得及施展,迎面便看到一魁梧身影。那人同一時間也看到了他,頓時驚的目瞪口呆,指著羅遷哆哆嗦嗦半天,突然大吼一聲,一陣寶焰騰空而起,丈八紅纓槍化作一條火龍,呼嘯著撲向羅遷。
羅遷心中大罵:奶奶的,怕什麼來什麼,躲什麼撞什麼;流年不利,小命不保……
金光大盛,金甲機人陡然立在羅遷面前,背雕弓、挎寶劍,手持黑鐵風磨銅的長槍,身披金字順魚鱗的綴甲,威風凜凜!
「嘎」金甲機人一舉長槍,憑空一個斗大的暗金色「封」從天而降,鐵槍一戳,「封」字一震,火龍張牙舞爪的撞在了巨大的封字印上,「轟」列焰騰空而起,狂風怒卷,吹著火苗呼呼的朝上捲起,暗金色的封字訣巋然不動,硬是頂住了狂噴的烈焰,近不得羅遷絲毫。
羅遷鬆了一口氣,看來自己加強了的金甲機人強悍無比,從這一記對拼上來,實力絲毫不弱於陸震,起碼今天,自己算是逃過一劫了。
烈焰撤去,陸震的紅纓槍在頭頂打著旋兒,他本人驚訝的看著羅遷,沒想到幾天之前還不堪一擊的羅遷,今天竟然能夠擋住他的雷霆一擊。
羅遷待要收了金甲機人,離開陸家。陸震卻搶先一步攔在他的面前:「站住!」羅遷鬱悶:剛才斷言過早,自己一階凡術凌空縱,即便是大打架能峁住陸震,逃跑時肯定沒門了。
「你要幹什麼!」羅遷覺得自己這話,問的忒沒水平了,怎麼都有一種色厲內荏的味道。奶奶的,等你家羅爺爺湊齊了五枚仙玉,掃蕩陸家、踏平武瑤,王霸之氣、天下無敵……
現在嘛……羅遷不住那眼睛去瞅孟曉,卻發現在陸家臥底的孟曉,已經很配合的站到了陸震的身後,為他明裡的少主子搖旗吶喊助威去了。
這個不講義氣的傢伙!羅遷憤憤,等老子高昇了,一定也給你找個這樣的差事受苦。
陸震眉頭一皺,問道:「你可是來找我報仇的?」羅遷一愣,原來他以為自己的得了件了得法寶,便殺上門來,找他報仇呢。羅遷暗自搖頭:拜託,我是劫仙,可不是傻仙好不好?一個人殺上門庭,以一敵百的傢伙,必定是「霸王附體臆想症患者」,都以為自己是霸王轉生。西楚霸王也是人,三魂七魄加一塊,滿打滿算,也只夠十個人負體,羅遷不認為自己屬於這十個幸運兒之一。
「說,你到底來做什麼?」陸震怒聲道。羅遷嘿嘿一笑,故意氣他:「我來給你妹妹宋一樣東西,你猜是什麼?」陸震果然誤會,大怒道:「好賊子,敢爾!」羅遷哈哈大笑:「我已然做了,你能奈我何?」
陸震氣得牙齒咬得崩崩作響,一聲厲嘯,聲如厲鬼,身上一道黑焰騰起,丈八長的紅纓槍通身漆黑,一陣旋轉化出一道巨大的黑色雲窩,如一張怪獸巨口,欲擇人而噬。
羅遷大驚,陸震身上,一絲絲黑色的氣息亂竄,正是魔功大盛的標誌。看來這才是陸震的真正本事。羅遷不知道自己的金甲機人能不能頂得住,心中惴惴不安。
黑色雲窩之中,噴出一團紫色的電球,辟辟啪啪的一陣爆鳴,紛亂的射向羅遷,雲層震動,被電球的力量扯動,竟有些鬆脫的跡象。
羅遷面前的金甲機人「嗆郎」一聲寶劍出鞘,「唰」插進了面前的泥土之中,八道暗金色的電光,靈蛇一般朝八個方向竄出去,在地面上掃過,化出了一個圓圈。金甲機人雙手執槍,凌空怒劈,一道黑色的槍影之中,一片細碎密集的「奪」字印,好像沙暴一樣捲向了那些電球。
「啪啪啪……」如同冰雹打在帳篷上,一陣細密的聲響,電球或爆炸,或湮滅,奪字訣霸道無比,生生奪去了三成電球的力量,以此沖抵了另外三成電球的力量,剩餘的四成電球,力量根本不足以對寶劍的暗電結界產生威脅,還沒有欺近羅遷身旁十米的距離,就全部被結界撞碎了。
羅遷看的大喜,熱血沸騰,揮舞著拳頭叫囂:「殺!」這金甲機人不知怎的,沒有命令,便只會防禦,待到羅遷一聲大吼,金甲機人大步飛奔,長槍在寶劍的劍鍔上一點,凌空飛起,如一頭金色的大鳥一樣撲向了陸震。
天空中,電球雖然被擊散,但是雲窩還在,陸震正忙著發動下一輪進攻,沒想到金甲機人突然而至,頓時大了他一個措手不及。
黑色長槍穿過了層層黑雲,如黑夜中的一道閃電,疾速的劃到了他的胸前,陸震胸口衣袂飄動,絲絲罡風刮到了骨縫裡。他一聲大吼,黑焰繚繞,一身烏黑錚亮的仙甲附在身上,雙臂在胸前交叉,背後湧起一團黑芒,流過身體,在雙臂上凝成了一片弧形光盾。
「乒……」
金甲機人的長槍點中光盾,一片黑色的星芒爆開,煙花一般絢爛。陸震一聲悶哼,身體直線下墜,狠狠地砸進了地面裡。金甲機人長槍盤旋,身體扭動,退回了本位。
金甲機人天生就是為了戰鬥,能夠準確的把握戰場上的每一寸分毫,充分利用對自己的有利的條件,把握一擊制勝的時機。
它剛剛落地,陸震還在地面上那個人形大坑中。這絕對是千載難逢的機會,但是如果等到它撲上去,用長槍寶劍給陸震一擊,陸震也差不多清醒過來。所以金甲機人原地一個盤旋,「嗆」的一聲,黑色長槍插進一旁的泥土中,它已經摘下了北上的雕弓。
「嘎嘎……」弦動弓開,一片暗金色的光芒從四面八方湧來,在弓弦上凝成了一枚暗金色的黑翎羽箭。三稜的箭鋒,刻著血槽倒勾,幽幽泛著寒光;這一箭若是射中了,陸震就算是有仙甲護體,小命也要交待了。
羅遷沒想到,這金甲機人這麼厲害,而且這麼「聽話」,自己那一聲「殺」,只不過是為了「氣勢」罷了,他雖然痛恨陸震,卻絕不想在這個時候幹掉自己任務對象的親哥哥。
「停!」
「嘎!」弓滿如月,暗金色的羽箭散發著絲絲光芒,如煙如霧一般飄散入周圍的空氣中。千鈞一髮,金甲機人停了下來。
五道光芒從天而降,黑雲轉動陰風起,五名老者臉色凝重,帶著三分敵視,望著金甲機人,還有它後面的羅遷。
一聲驚呼從宅中傳來:「大哥!」一道紫影自宅中衝出,撲倒在陸震身旁,垂淚欲滴。一聽這稱呼,就知道是自己的任務對像陸湄到了。羅遷心中一樂:這可倒好,自己想盡了辦法沒有見到陸湄,無心插柳,倒是把這位被禁足的陸家小姐給招了出來。羅遷琢磨著,自己要不要上前一揖,自我介紹一下「小生羅遷,年方若干,家有閒錢,品貌俱端……那啥,至今未娶。」
不過,陸湄抱著自己的兄長,猛一抬頭,一雙鳳目盈盈熱淚,怒視著羅遷,就連戰在一旁的孟曉都歎了一口氣:這任務,算是完了……
羅遷撓了撓頭,兩手一攤:「你們都看見了,我可真的沒動手……」孟曉一陣暴汗,你的確沒動手,你是指使你的金甲機人動得手啊,這語氣,好似和他一段關係都沒有一般。
「你就是羅遷?」五名老者看起來是陸家尊長,其中一人謹慎問道。羅遷點點頭:「嗯,正是。」五名老者相互看了一眼,又看了看地上的陸震,心中不由得懷疑:陸震不是說已經處理了這小子嗎,怎麼他還活生生的站在這裡?
此時,頭髮花白的周老管家自宅內飛出,趴在那名老者耳邊一陣低語。為首的老者點點頭:「羅遷,剛才你手下留情,我們都看到了。沒想到、沒想到你竟然有如此法寶。不過你傷了陸家的人,這件事情,卻也不能就這麼算了。」
羅遷心裡打鼓:鄭道光都說陸家執仙界魔修牛耳,這五個老傢伙,大概就是抓著牛耳上那幾根毫毛的人了,必定了得。金甲機人恐怕抗不住,要不要召喚趙老先生?
羅遷硬著頭皮道:「是他暗算我在前,如今,我不計前嫌,來為你們送貨,這廝卻又糾纏住我,死纏爛打。難道我要束手待斃不成?」
五老心中明白,這件事情鬧大了對大家都不好。神仙水在仙界頗有名氣,要是羅遷在陸家失蹤,陸家必定脫不了干係。
為首的老者一拱手:「請入府一敘。」五名老者成五角星狀將羅遷圍在了中心,隱隱有脅迫的意思。羅遷心中琢磨,進去就算被圍攻,還可以大肆破壞一下,拉上幾個陸家人墊背,運氣好了,挾持個重要人質就能脫身。留在這裡……他掃了掃五老,這個幾個人,老骨頭、忒硬了,墊背鋪床,大不合適。
孟曉知道羅遷是個什麼人,看到他竟昂然跨入陸家,吃驚不小:這傢伙難道以為有了一部彪悍的金甲機人,就天下無敵了?陸家雖然只佔據著宇內三十六山之一的武瑤山,可是實力確是深不可測啊。
進府之後,陸震的父母也相繼趕來,陸震的父親正是陸家這一帶的家主陸狂濤,母親溫婉端莊,一派大家閨秀的模樣。依順的陪在一臉陰沉的陸狂濤身邊,夫唱婦隨。
「美兒,扶你哥哥下去。」陸狂濤沉聲說道。陸湄對父親極為敬畏,儘管很不情願,但是還是遵命退下。大廳中。只剩下羅遷和陸狂濤夫婦,以及那五名老者。
陸狂濤伸手一拍,一道金光充起,在屋頂撒落一張弧形天幕,將眾人籠罩其中。
「羅遷,那件俗物真是你賣給湄兒的?」陸狂濤問道。事以至此,羅遷也昂然不懼,伸頭一刀縮頭還是一刀,他也索性豪氣起來:「不錯。不過,可不是我主動要賣給她的,使她們軟磨硬泡,非要我賣的。」
陸狂濤沒有在這件事情上糾纏,大約心中也明白來龍去脈。「那今天的事情你怎麼解釋?」羅遷嘿嘿一笑:「我不解釋,想要我付出代價,你們也別想毫髮無損。」羅遷琢磨,好漢不吃眼前虧,反正我能死後重生,別損傷了金甲機人,那就得不償失了。
不料陸狂濤卻道:「我們陸家在仙界,不大不小,也算是個門戶,是非公道心中自有一桿秤。你放心,我們不會偏袒自己的子女,仗勢凌人的。」羅遷心中大罵:狗屁,說得好聽,那你們上一次幹嘛讓陸震殺我?
陸狂濤繼續道:「羅遷,我會約束族人,不得找你報仇,但是你也要答應我,湄兒的事情,決不能外洩。」羅遷聽著這話怎麼那麼怪異:好似他家女兒做了什麼讓門楣無光的事情,千萬要遮掩……比方說,未婚先孕之類的……
羅遷心中猥瑣,嘿嘿直笑,連連點頭:「我幹這行買賣,你們認為,我會亂說嘛?那不是自己找死。欽緝監的十二金牌令劍,每天都在我頭頂上懸著呢……」
「那好,大家都是大丈夫,我相信你。你走吧。」陸狂濤一揮手,天幕撤去。羅遷一愣:「你真的就這麼放我走了?」陸狂濤喝道:「陸家人說一不二,還不快走!」羅遷鼻子裡哼了一聲,琢磨著自己既然豪爽了,那就要豪爽到底,怎麼也要交待幾句場面話,他一抱拳,洪聲說道:「陸當家的,羅氏藥鋪,物美價廉、藥物齊全,童叟無欺,質量領先。山高水長……歡迎惠顧。告辭!」一撩長衫下擺,昂然出門而去。
陸家人面面相覷:羅遷那動作,分明是在撩起下擺,可是他明明穿的是西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