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華仙魔錄 第四卷:潛龍出淵風雲動 第四十九章
    狐歧山

    此山位於呼蘭山脈北四百八十里處,離那北蠻天池已只有短短的數百里路程。

    狐歧山毫無草木,除了山南有一三丈來寬的小河蜿蜒而過外,毫無景致可言,但此山怪石嶙峋,兼之山石如碧,陽光下晶瑩剔透,遠遠看去,就有如是一塊塊美玉堆成的一般,倒也別有一分情趣。

    「好一塊翠岩石……」山頂處,有塊數丈方圓的平坦大石,顏色幽綠,好像一塊巨大的翡翠一般,只是當中有一條一尺來寬的裂縫,將它分為二半。

    一白衣老道站在那石前,伸手摸了摸,手指輕彈,那巨石竟然發出了『錚錚』的金石之聲。

    那老道長了一張方臉,手執一柄銀色拂塵,正是在玄心後山與周道兒有過一面之緣的陸靜修。

    陸靜修身後,零零散散站了幾個道士,聽他一言也一同讚歎起來,只有一滿頭紅髮的老道嘀咕道:「繞了老大一圈子……這破爛石頭有啥好看……」

    狐歧山乃呼蘭山脈後第一高峰,山石又天生帶有磁性,一般的法寶飛劍在此無法使用,故此只能徒步攀巖而上,這數千丈的距離對這些修為高深的修道之士來說雖算不得什麼,但也頗費了幾分力氣。

    陸靜修呵呵一笑:「怒仙仍是那般不懂情趣啊……」

    那紅髮道人臉色稍微變了變,心中哼哼了幾聲,卻不再多言。

    他乃是玄心宗上代宗主,身份何等尊貴,按原先的脾氣,聽到陸靜修這般略帶調侃的話語,早已翻臉,但在玄心宗後山一役,陸靜修用那神器『水之母』重創銀蓮,他與抱樸均乃當事之人。就算三人修為相差有限,但那神器之威可招惹不得,故此一路行來,陸靜修已隱隱成了眾人之首,此時雖然出言有些無禮,但怒火也是不敢發作。

    陸靜修卻未管他,往身後一人看了看,問道:「沈宗主,你可知此山之名何來嗎?」

    沈仙應了一聲,走了上來,他蓬頭赤腳,膚色黝黑,脖子上掛著老大一串念珠,偏又是滿頭烏髮,一身裝扮不倫不類之極,但隨隨便便往那一站卻自有一份出眾的風姿,頓時把身邊幾個老道都比了下去。

    玄心宗典藏極豐,這些山野典故也是收藏了極多,但畢竟人生有限,又怎能一一看來,沈仙沉吟了半響,卻也答之不上,只得朝著陸靜修執禮回道:「小侄愚笨,還望師叔教我……」

    陸靜修乃是廬山修士,原本和玄心宗是八桿子也打不著的,但他輩份卻和怒火同級,沈仙乃是怒火之徒,故以師叔稱之。

    陸靜修笑道:「此乃數千年之前的典故,世間原本知者甚少……們瞧那邊……」

    此時太陽將落未落,狐歧山乃南北縱橫的北呼蘭山脈中的頂峰,山背朝西,此時日已不至,陰暗非常,陸靜修所指處正是山陰處,眾人遠眺而去,只見那黑黝黝的山凹裡有一片焦黃的痕跡,與旁邊那碧玉似的山石很不相稱。

    「數千年前,這裡乃是狐類聚居之地,號稱狐之桃源,那片山凹便是當年狐族居處的遺址……而這塊翠岩石則是當年狐族所佈的靈山幻境的陣眼……那靈山幻境其實乃是一匿型奇陣,此陣一起,數百里內,天地盡入幻境之中,端得是奇妙無比……狐族也因此寶得了數百年的平安……」

    陸靜修說到此處,眾人眼睛都已集中在那碧玉般的大石上,雖然這狐族密辛這裡無人知曉,但那靈山幻境卻是鼎鼎大名,有了這靈山幻境之後,一可以阻敵與外,二可以吸聚天地元氣有助修為,乃是任何一個修道門派都夢寐以求的東西,卻沒料到陣眼竟然是這塊大石。

    「然那靈山幻境雖然神妙,但那許多狐妖聚集在此卻使此地妖氣極重,當年我師祖祖遊歷至此,見此處被那些狐妖搞的烏煙瘴氣,一怒之下,借神器『金之母』之力生生將這陣眼劈開,那靈山幻境也因此而毀,陣眼化做了這塊翠岩石……」

    陸靜修一面說著,一面指著翠岩石當中的裂縫,那裂縫筆直光滑,果然就如是被神兵劈開的一般。

    他淡淡的說著,身旁數人心中卻均是一顫,陸靜修一派素來人丁單薄,雖然每代都修為極高,但在修道之中名氣卻不算大,那金之母乃是五行神器之一,卻沒料到竟然落在他們手中。

    抱樸和怒火則對視了一眼,他們二人均是見過那水之母的,此時又聽說金之母竟然也是陸靜修師祖的法寶,不由得對他更是忌憚起來,眼神中都憑空多了幾分敬畏。

    陸靜修早已看到眾人的反應,心中微微一笑,此次仙道大舉來襲,乃是奉仙界之諭,然仙道之中強者如雲,那些大門派更是人多勢眾,自己孤身一人,想要奪得首功卻是不易,但如能做了此次遠征的首領,無論如何功勞簿上自己都是頭一份,日後飛昇了仙界之後自然也是得益良多,故此,他絞盡腦汁帶著眾人來此,原意便是藉著前人的風光和那神器之威懾服眾人,此時眼見達成有望,心中自然得意。

    「我師祖生性仁慈,卻也不願大開殺戒,只是勸戒了一番便放了他們生路,也從未大肆聲張,但沒料到那些狐妖卻不思悔改,這才有了日後的『懲妖之役』……」陸靜修說著,眼睛朝沈仙瞟了瞟,那懲妖之役乃是又玄心宗發起,但卻被天池雪狐一族逼得不得不做和論,玄心宗上下莫不以此為恥。

    沈仙卻神色泰然,歎道:「前輩風姿,只可惜沈仙無緣得見……知那位前輩現在仙界所司何職?日後如若沈仙有福,得以飛昇,定當參拜!」

    陸靜修臉皮微一抽搐,心中頓時騰起了一陣惱怒之意。

    沈仙此問,卻恰好戳到了他的軟處,要知玄心宗乃是萬年大派,門內飛昇仙界者為數極眾,在仙界位居高位者也比比皆是,廬山一派則只有他師傅飛渡做了吏部仙官,雖然也算位高權重,但勢單力薄,與玄心宗比起來,是萬萬比之不上的。

    而他所說的師祖祖雖然乃是他門內一不世出的天才,不知從哪裡收來了那五行神器後更成了門內數年來的第一高手,但此人行為古怪,性格乖張,據說根本不願飛昇仙界,千年前便已不知所蹤,五行神器也只留下了水之母一件而已,如今被沈仙問起,卻一時讓他不知如何作答才好了。

    陸靜修心中將那沈仙罵了個狗血淋頭,面上卻是微笑如常,淡然說道:「我那位師祖祖素來不喜我們多提他老人家的名字,日後如若有緣,沈宗主自會得見,卻也不必著意拜訪了……處離那北蠻天池已是不遠了吧?」這最後一句問的卻是身旁一位精瘦的道人。

    那精瘦的道人連忙行了個禮,回道:「再往前四百餘里便是了……」

    陸靜修微微點頭,往前看去,夜色徐徐落下,遠處的山脈已被籠罩在一層黑紗之中,只有西方,那山背後還露出一絲落日的餘暉,很快便也消失無蹤……

    北蠻天池狐王居

    密室內,周道兒閉目靜立,身邊二神器徐徐飛舞,金芒與紅芒交映成輝,將他一身白衫也映的絢麗多彩起來。

    許久之後,周道兒長噓了一口氣,手指微彈,二神器嗡嗡一鳴,化做二道彩光,斂入懷中,門外傳來輕輕的敲門聲,周道兒應了一聲,思思推門而入,滿臉都是關切的神色,問道:何了……」她生性靦腆,雖然幾日前便已與周道兒成婚,但這夫君二字卻仍是叫不出口。

    周道兒呵呵一笑,手臂一伸,便將她圈在了懷裡,問道:「老婆大人,我閉關幾天了?」

    思思臉上一紅,伸出三根纖指,乖乖的說道:「三天了……」

    周道兒作勢要咬,思思一驚,縮手不迭,卻被他輕輕在指尖上吻了一下,更是嬌羞,嚶嚀了一聲便逃出了周道兒的懷抱,站在門口叫道:「姐姐……他又欺負我了……」

    寶寶聞聲從門外走來,一把扯住周道兒的耳朵,嗔道:「你個死沒良心的……虧得我和思思這般擔心你……她都有三天未曾合過眼了……」

    周道兒知自金帝與狐王因這二神器而出事之後,她們二人對這神器著實忌憚的很,故此看見自己也為這二神器閉關,定然擔心不已,但卻沒料到二人竟然在門外守了三天三夜,怪不得自己一出關二人便已知曉,心下感動,走上前去,將二人一同摟進了懷中,笑道:「你們夫君福大命大怎會有事……二神器我已能操控無礙了……那些仙道的傢伙們……這次可有得苦頭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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