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衛生間裡的搓洗聲的消失,唐曉拿著襪子熨起來。她臉上浸著溫暖又有點淡淡的沉鬱和優雅——一切都傾注著某種熱情。安古屺不曾接受過藝術中的浪漫更不會創造現實中的浪漫。他認為那些都是公式化的、模式化的、世俗化的、市場化的、膨脹的多多益善又千篇一律。而現在,他確實有些感動,他才認識到浪漫正在自己身邊可怕的喪失而自己卻毫無察覺——如果沒了這樣的浪漫,那些大房子、好車子都沒了神奇而變得毫無意義。
他知道自己懷著什麼樣的心情呆望著唐曉的每一個動作,自己腦子又在洶湧著什麼情緒。他站起身,走到唐曉身邊,默默地等著——其實如果沒有女人,男人原本會把自己照顧的很好的。
突然,屋裡所有的燈一同變成黑暗。他聽到唐曉一小聲驚呼並觸碰到唐曉慌張亂摸的雙手,它們竟給了他暖呼呼的安逸感。它們在安古屺手裡溫度急劇升高直到變得滾燙。安古屺聽到能唐曉怦怦的心跳聲並從那裡聽出唐曉極力希望自己鎮定下來的決心。
此時的唐曉確實失去了平衡。她的背僵硬而冰冷。她眼前不是黑暗卻像一堵穿不透的牆,這感覺不光難受更不好解釋。她每次都是在一種謹慎下照顧自己,曾有過的失敗一下子就能把她關在自責監獄裡。驚醒之後,她的雙手從安古屺那滑落,聲音顫抖,「可能保險絲斷了。」
她口氣中的哀求敲擊著安古屺敏感神經——他少有的不安。他們雖然挨得很近,唐曉卻始終低著頭。最後,她只聽見安古屺似乎成了回答的笑聲。唐曉隱約中一絲失落。無所不在的嘲弄讓她很想脫離這個空間。
唐曉摸索著找到手電筒,來到電表旁。有了光亮的指引,她變得清醒了。
安古屺走近她,模糊中唐曉還是看見他對自己笑,「我來吧。你們女人對機器都有點遲鈍。」他操過唐曉手裡的螺絲刀,英俊的臉上有些陰晴不定的。唐曉什麼也沒說,只為他支著光。
這工程簡單得只要大概5分鐘。強烈的光一下塞滿整個屋子。它們刺激著唐曉和安古屺的眼睛,他們迫於無奈必須適應著。一切正常,唐曉也很快把襪子補好了。這種靜默,在以前多麼默契有餘而現在成了如此的困窘難當。
唐曉不知道安古屺此時心情怎樣反正她已經疲憊不堪了。
冷靜下來的大腦往往能提供很多實用的提醒。唐曉惦記起的話題讓她看安古屺的眼神多了點外事感,「孟賢國,是個什麼樣的人?」
安古屺似乎是為了聽得更清楚些而挺直了背,手中的咖啡杯阻在半空停了往嘴邊靠的進程……
「他有想交往的女孩嗎?」
「有事?」他問的輕描淡寫,範圍卻很大。
「別人——別人的私事。」唐曉沉下雙眼,翹了翹嘴角,「他沒說過想交女朋友?」
安古屺不自覺地皺起眉,喝了口咖啡,「他問起過沫沫。」
「哦?」唐曉的臉上又浮現出安靜的笑,「方便的話幫我打聽打聽。」
安古屺呵了一聲,一邊喝咖啡一邊點頭。
臨走時,唐曉又給安古屺拿走一些驅寒藥。最近天氣陰冷,唐曉聽說運動員因為訓練強度大,抵抗力不比常人強多少。安古屺離開時回頭看唐曉,無奈的笑笑,說聲謝謝就走了。色情、非法、抄襲,我要舉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