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面對這條通往訓練場的路,唐曉有種恍如昨天的感覺。說法有些滄桑,但沒了熟識中的親切反而第二次的陌生給了她很多欣慰。她不知道為什麼要選擇來這,很矛盾又好像很合理。還是站在訓練場外面,仍舊能望著訓練場裡的生命迸發出運動的魅力和火熱的能量在向自己炫耀。
她瞥見安古屺正向她這邊望,於是她再次等待。訓練的時間很久,鬆散開來的人群讓唐曉驚醒,卻有了希望趕快離開的衝動。巨大的緊張感讓她掉轉方向,穿梭於人群間迅速移動步子。
直到走遠了,她心情才稍微平靜,卻馬上為另一件事情焦慮起來。她在自己心思裡徘徊,沒發現身後有人追趕。
「唐曉嗎?」一個喘著粗氣的人。
驚訝間她轉過身卻看見了完全的陌生。為了禮貌,她還是摘下墨鏡,向那個叫住她的人點點頭,「您好。」
那人愉快的笑了,長舒一口氣沒有一點拘束,「安古屺說他一會過來找你,他在那邊給人簽名呢。」
曉有點矛盾的應了一聲,垂下頭,表情尷尬。
唐曉和那人走到路邊的大樹下,一邊乘涼一邊等著。看見從他脖頸上出溜下的汗水,唐曉走到不遠買了礦泉水,然後連同紙巾一起遞給他。那人憨厚的笑著,接過紙巾擦了擦,很隨意的一句,「見笑了。」他將手裡的礦泉水擰開,爽快的灌了下去。
「你們訓練很辛苦。」
「自己也喜歡。」剛有興趣聊幾句,安古屺來了。他看見了,向唐曉身後指了指,轉身走了。
沒來得及換衣服,安古屺顯得有些邋遢,頭髮跟著風亂蓬蓬的甩著,「你怎麼來了?」
唐曉看了他一眼,低頭躊躇的想了想,「我……這有點麻煩,不過……」她清了清喉嚨,「不過,我想……,我有件事請你幫忙。」
古屺沒想太多,抹了把汗,把唐曉手裡剩下的那瓶礦泉水拿過來灌了一口。
「我、我想借錢。」唐曉抬起頭,望著安古屺。
「多少?」他又喝了一口,用手指抹著嘴角。
「二十萬。」
這個數字足以讓安古屺瞧唐曉的眼神有點驚訝。
銀行門口,安古屺望著唐曉的背影有種說不清的感覺。他沒問唐曉用錢幹什麼,既然借了只管能還就行了。看了看手中唐曉親自簽名又蓋了手章的借條,雖然他說過這不是錢的問題而是原則。但他心裡也明白,無論什麼時候講到這句話歸根到底都是錢的問題。
去過國際郵政處,唐曉剛到家,電話又響了,「喂?」
「唐曉,過來一趟。」
「媽?」唐曉躺在床上,因為精神和身體上的壓力,她懈懦多了。
「我讓你過來!」
「明天行嗎?今天太累了。」
「不要浪費時間!」啪!
唐曉從床上坐起來,把被掛斷的電話放回原位——長長地歎口氣。把還沒來得及開業的時裝店出兌了的時候,她就該預料到這個狀況。
——
「唐曉!」
唐曉站在母親面前,母親對她說話的語氣又硬又怪。她沒表示什麼,仍舊低頭搜索著自己的雙腳周圍的那一小塊地面。
「這叫做沒有責任心!你知道為了開這個的店,周圍人為你付出多少?你這樣不經大腦全部推掉,不覺得難堪?」
唐曉聽了突然抬起頭,隔了很久又低下頭仍舊一句話不說。
「好,竟然能讓你下這麼大的決心,甚至連我的臉面也不顧,那你總得給我個丟人的理由吧!」
唐曉明白不應該在母親面前提起天樂,尤其是這個時候。她頓了頓:「我不適合做生意。」
「不適合做生意?」母親的臉漲的通紅,聲音陡然升高了很多,「那你為什麼興師動眾地麻煩別人?」
虛掩著的門被推開了,站在門外很久的張文清走進來,望了一眼唐曉才轉過身,「阿姨,不是小曉的問題。她從來沒讓我去過,是我自己想幫她一把,再說根本沒嚴重到那地步。」
「你不要老遷就她!她必須解釋!」
唐曉望著一臉無奈的張文清……直覺得不該讓他承擔什麼,「我知道,我這次很過分。我……」她的話雜亂無章,夾雜著歉意和自我厭惡之感。痛苦的甩了一下頭,想說什麼卻無法面對一切——她被自己逼的奪門而出。
張文清情急之下追著她跑了出去。
唐曉被張文清拉到車上。她坐在張文清身邊,心裡的苦悶沒有理由發洩。一切都出自她的手筆,她沒權利要求別人同情,也不值得別人理解。她被自己一點點厭惡到要落淚的地步。
張文清等到唐曉稍微平靜了些才說話,「唐曉,我沒說過什麼。」
「我知道。」
「唐曉,你知道,阿姨為了你不做歌手了有多高興……你總該明白,在老人眼裡駐唱歌手總不算個正當職業,她是多麼希望你能過得更好些。你該理解她。」
面對沉默的唐曉,張文清無奈的歎息,漫無目的的開車。
「張大哥,我們去喝點什麼吧。」
張文清又望了一眼唐曉,猶豫片刻卻剛好趕上掉轉方向。色情、非法、抄襲,我要舉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