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如墨稀稀疏疏的幾顆星星黯淡的閃著眨著眼睛。
沒有月亮。
本來歡唱的夜蟲不知何時也停止了鳴叫。
一切都在這寂黑的夜中沉靜。
無比的壓抑。
暗黑的夜空似乎更加漆黑僅有的幾顆星星也失去了蹤跡。
整個天空彷彿一張巨大的黑幕。
忽然黑幕中央詭異的亮了一亮彷彿被撕開了一個口子一般射出一束亮光。
一顆流星拖著長長的尾巴從裡面飛出散發著耀眼的白色光芒劃破了整個夜空。
疾速下墜的流星很快落到地上消失在群山之中。
與此同時天空又恢復了那漆黑的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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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粼倏的從夢中醒來忽地發覺出了一身冷汗。
天還沒有亮屋子裡漆黑一片。
冷粼在黑暗中默默坐了許久終於輕輕站起身向外走去。
外面有點點星光照耀有幾個值夜的弟子打著燈籠四處巡視見冷粼深夜出門還道是門主關心鎖雲峰安危皆恭敬行禮。
緩步走到鎖雲峰頂黯淡的星光下影影綽綽的有一個瘦弱的身影當風站立。
「怎麼不去休息?」冷粼的口中帶著幾分關心。
道影似乎有些不耐夜寒輕輕緊了緊披在身上的衣服。
冷粼走上前與道影並排站著看著山下那黑漆漆的山林終於發出一聲輕微的歎息。
「怎麼了?」道影的眼神從來沒有離開過冷粼。
「我準備出去一趟!」冷粼的依舊望著遠處那些根本就看不清的東西。
「別問我去哪裡我也不知道!」冷粼的聲音透露著一絲無奈「我好像遺失了某些東西在外面我要找回來……」
一隻小巧滑膩的手掌輕輕握住冷粼的手。
道影是個很乖巧的女孩她並沒有追問冷粼要去什麼地方、要找什麼東西。
注視著面前的冷酷男子緩緩將頭靠在冷粼的肩上。
「早些回來!」簡單得不能再簡單的一句囑咐卻映射出了女孩的複雜心境。
冷粼輕撫著道影如水的長髮眼中卻充滿了迷茫。
我要去哪裡?我要找什麼東西?
可不管在什麼地方我都要找到那份失去的東西。
冷粼隱隱感覺那件東西和自己的前世有關和自己前世的記憶有關。
只是它究竟在哪裡?它為什麼會在那裡?
一切都將在找到它之後真相大白。
自己已經感受到了它的呼喚看來自己恢復記憶的日子不遠了。
看著懷中雙目緊閉、一臉甜蜜的道影冷粼心中也泛起一股溫馨到時候她的身世也會揭曉。
真的好期待啊!
山風吹過冷粼摟著道影那單薄的玲瓏身體越發摟得緊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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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螭龍你說我到底是誰?」冷粼刻意的壓低身形化作一道青光在群峰間緩緩游過不時停下來打量著那些看上去顯得有些怪異的山峰。
螭龍有氣無力的聲音響起「你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誰我怎麼會知道?」
螭龍自從被冷粼收在龍槍內之後性情大變似乎不再像以前那樣活潑好動了或許是以前在冰洞中太過於無聊好不容易冷粼誤打誤撞到冰洞裡才貪玩的戲耍了冷粼一番。
被冷粼帶出冰洞以後螭龍對外面世界也不再那樣感興趣被禁錮千年的它似乎也有些累了。
冷粼被螭龍的話給堵得啞口無言不過他本來也沒想從螭龍嘴裡問出什麼來只不過是想找它訴訴苦而已卻沒想到螭龍居然是這個態度。
「不過……你身上有股我所無法瞭解的氣息從見你第一面時我就感覺到了!」螭龍又懶洋洋的說道。
冷粼精神一振「真的?你感覺到了什麼?我與別的人不一樣嗎?」
「當然不一樣否則我怎麼會輕易跟你走?若是跟了一個凡夫俗子豈不是丟我龍族的臉面?」
冷粼呵呵一笑「那可不可以詳細一點?」
螭龍重重的打了個呵欠雖然它現在是在龍槍之中而龍槍又在冷粼的體內可是冷粼依舊很清楚感受到了螭龍無精打采的樣子。
「不行不跟你說了我困了……醒來再說吧!」螭龍不理冷粼呼呼睡去。
冷粼被螭龍弄得一頭霧水怎麼這個傢伙變得越來越古怪了?沒聽說過龍魂還要睡覺的?又試著呼喚了它幾次卻沒有回應只好作罷等醒來再問吧。
按照自己恢復得並不完全的記憶自己的確是有某種東西遺失在這片廣袤的深山之中有幾次他甚至清楚的感覺到那件東西對他發出的神秘召喚。
只是具體地點他卻無從知曉也回憶不起來每每想凝神仔細回憶時就有一種針刺般的痛楚襲擾著他的大腦。
那東西到底是什麼呢?
毫無疑問它對自己是相當相當重要的。
可惜現在卻沒有一絲頭緒。
冷粼無奈的搖了搖頭開始在群山之中漫無目的的搜索希望能夠有所感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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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間一個月過去了冷粼依然一無所獲。
可惡的螭龍偏偏在這個時沉睡不醒否則這次尋覓之旅也不會如此枯燥無味。
冷粼不住的咒罵著螭龍的不講義氣心中卻不自覺的漸漸浮躁起來。
這片深山方圓足有萬里依冷粼那慢慢搜索的速度不過才走了大概三分之一而已還有一大半的地方沒有涉足。
可是冷粼心中隱隱有一種感覺即使這樣找下去也未必能夠找得到它。
但他又有什麼辦法呢?
在沒有更好的辦法之前就是說在他不能夠清楚的感應到那件東西之前他只能用這種笨方法來尋找。
雖然希望很渺茫。
為了弄清楚自己的身世為了讓自己不再糊里糊塗的活著哪怕就是有一根稻草自己也要奮力的抓住。
只因為自己要活個明白。
晚上的時候冷粼盤膝坐在山峰之巔收起雜亂的思緒凝神靜氣歸元守一希望能夠感應到那件東西的存在。
可是事情往往很奇怪自從冷粼來到這群山之後就再也沒有感應到過它的存在似乎它消失得無影無蹤一般。
冷粼知道這種事急不得自己有些太過於執著了前幾次之所以能夠不經意的感應到它是因為那時自己沒有現在這種患得患失的心理用法相的話來說就是自己有些著相了。
想要再次進入到那種狀態除非自己拋開一切拋開尋找它的念頭才有可能感應到。
可是說得容易做起來難比登天啊。
隨著冷粼對自己的身世越來越好奇越來越迷茫冷粼對那件東西就越是志在必得越是志在必得就越是無法讓自己保持心如止水的境界。
唉惡性循環!
冷粼長歎一聲雖然心中浮躁難去可還是盡量的使自己的心境保持平和緩緩進入到入定的境界。
雖然不一定能夠感應到它可是錘煉一下體內的真元也是有必要的。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冷粼忽的睜開了眼睛靈敏無比的神識讓他感覺到天空中有幾個功力不弱的修行者飛過。
冷粼看了看天色東方的天空中現出一股淡淡的魚肚白再過半個時辰天就亮了。
這些人連夜趕路到這鳥不拉屎的深山之中要做什麼?
冷粼心中泛起一點疑問。
「跟上去看看或許有些便宜可佔!」冷粼運起天妖心法悄悄地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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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空之中五個道士似乎有急事一般快速飛行著。
青羊宮的一品道士真海不停的催促著身邊的弟子「到底在哪邊?還有多遠?」
小道士寧笙看了看四周乖乖答道「就在前面不遠了!」
另外一名年紀不小的道士真如笑著對真海說道「師兄急什麼就這荒山僻嶺的就是拿到了寶貝還怕誰來搶不成?」
真海嘿嘿一笑「我是著急啊聽寧笙所說那一定是個了不起的寶貝若是能讓我青羊宮得到實力大增啊!」
真如呵呵大笑。
這時候寧笙忽然慢了下來大聲道「師父、師叔就在前面那個光禿禿的紅色荒山便是了!」
五人在山腳下落下開始打量著這座怪異的山峰。
這座山雖然不是很高可是也不是很小最奇怪的是整座山寸草不生山石都呈赤紅色遠遠的望去好似山上著了火一般。
真海站在山腳下沉思起來。
這個地方是寧笙在山中採藥時偶然發現的據寧笙所說此山並不僅僅是外表看上去怪異那麼簡單。
那天晚上寧笙在這山不遠處休息竟然看到山峰頂上隱隱射出五彩神光可是當他走近再看的時候卻又什麼都看不到了。
真海在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差一點從椅子上跳起來五彩神光?那最起碼是仙器級別的寶貝。
所以才帶著師弟真如和三個弟子馬不停蹄的趕到這裡希望能一窺究竟。
「這座山不簡單啊!」真如在一邊說道。
真海輕輕點點頭「這山底部與地肺相連地肺陰火上衝才讓這座山寸草不生。不知道是什麼寶物居然能在地肺陰火的焚燒鍛煉之下還能完好無損!」
真如眼中泛起一陣艷羨的目光「師兄有福了居然能夠得到這等寶物!」
真海笑罵道「你這傢伙我還不知道你打的什麼心思?看看吧那寶物是什麼屬性的如果是你合用的就送給你了!」
真如臉一紅「謝謝師兄!」
真海臉色一正道「雖然我們不知道裡面是什麼寶物也不知道它在什麼地方但一定在這山腹中受地肺陰火鍛煉所以我們若是取寶須打開一個通道才行!」
眾人點頭稱是。
真海的目光緩緩掃過面前四人又繼續說道「不過地肺陰火甚是歹毒大家要注意一旦通道打開切莫讓身上沾到一點地肺陰火否則神仙難救!」
真如畢竟是師叔還無所謂寧笙和其它兩個弟子一聽此行居然如此凶險不禁臉上變色。
「好了好了你別嚇唬他們了!有我在保你們沒事!」真如在一邊笑著說道。
真海面無表情拿出一枚黑黝黝的東西有點像木工用的鑿子一般。
「開!」真海默誦咒語忽的一聲大喝那黑乎乎的鑿子便電也似的向那山峰正中射去。
隨著一陣轟隆隆的巨響無數火紅色的碎石紛紛下落山腰處竟然被那不起眼的黑鑿子開了一個五尺寬七尺高的洞口。
真如咂了咂舌頭「不愧為開山鐸果然好使!」
真海點點頭這件借來的法寶專能開山劈石看來名不虛傳。
「進去吧!記住用真元護住全身!」真海輕輕道一個閃身消失在洞中。
餘人皆尾隨而行。
開山鐸在前方不住的鑽山打洞後面是五個小心翼翼的道士。
山腹中越來越熱洞壁上呈出一種熾烈的紅色似乎下一刻就要化作岩漿流淌下來三個功力稍低的弟子額頭已經微微見汗。
幾人在山腹中越走越深。
為了安全起見眾人離開山鐸約有十丈遠而開山鐸則不知疲倦的鑽探前行所遇岩石都被攪成粉碎。
「師叔好熱啊!裡面不會有危險吧?」寧笙低聲問著身邊的真如。
真如的臉上此時也滲出一層汗珠雖然他也覺得這裡面熱得有些超過了地肺陰火的溫度卻故作輕鬆的說道「沒事剛才你師父是嚇你的地肺陰火沒那麼可怕想當初你師叔我……」
話還沒說完就見前方一亮一股火紅色的光芒席捲而來無堅不摧的開山鐸一遇到那股火紅便悄無聲息的被融化成一股黑色液體轉眼間灰飛煙滅。
「不好!是地肺毒炎!快撤!」
真海的話才響起真如就打了一個冷顫二話不說一手提起身邊的寧笙一手提起另外一個弟子向洞外奔去。
天啊地肺毒炎可是連護身真元都抗不了的恐怖存在啊。
後方滾滾熱浪襲來烤炙著真如的後背。
真如毫不懷疑自己若是被那火苗卷中必定是魂飛魄散的結果。
一時間真如將本身的功力提到極致電一般的衝出那個小小的洞口身後緊緊跟著真海和另外一個弟子。
一直衝出五里多真如和真海的身子才漸漸慢了下來。
三個年輕的弟子已經被烤得暈了過去而真如和真海的眉毛鬍子都已烤焦一副狼狽的樣子。
「好險!竟然是地肺毒炎!」真如心有餘悸的說道。
真海呆呆的看著火光沖天的山峰喃喃道「開山鐸竟然一個照面就被融化了地肺毒炎果然是上古凶火!」
遠處地肺毒炎如火龍一般噴湧而出而那個小小的洞口已經被毒炎融化至兩丈大小滾滾紅焰奔騰湧出。
即使二人在五里之外也能夠清楚的感覺到那撲面而來的熱浪。
大約過了一炷香的時間雖然洞口依然在噴湧著火龍可是二人明顯感覺到溫度比剛才有所降低。
「還好地肺毒炎並不多現在只剩下地肺陰火了真如我們上去看看!寧笙你們在這兒等著我們!」
剛剛醒過來的寧笙臉色煞白的點了點頭。
真海真如二人向著那火光沖天的洞口飛去以他二人的修為地肺陰火對他們形成不了威脅。
「師兄你說那寶貝究竟是什麼東西?」真如在半空中停下看著不遠處滾滾的熾紅色火龍。
「誰知道?不過馬上就知道了!」
真海話音剛落原本不停噴湧地肺陰火的洞口忽然一黯一股五彩神光從洞中透射出來。
與剛才那股刺目的火紅色相比這股五彩神光帶著一種讓人覺得賞心悅目的舒適感。透過熾熱火光依然讓人覺得柔和無比。
轉眼間從洞口射出一樣被五彩神光包裹著、拳頭大小的東西直射天空只是二人卻看不清裡面是什麼。
「就是它了!」
真海真如二人一聲輕喝如離弦箭般向那團五彩神光衝去。
真如的身法稍微快些他伸出手希望能夠將那件寶貝抓在手中。
真如的口水幾乎都要流下來了。
就在那團五彩神光即將落入真如掌心時那團五彩神光忽地詭異的向右飄去速度之快讓真如抓了個空吃了一驚。
真如大為光火朝著五彩神光飄走的方向看去更是吃了一驚。
一個身著青衫的年輕人站在半空中伸出手掌輕輕接住了那團五彩神光握在掌心。
此時真海憤怒的聲音響起「前方是哪路朋友?為何壞我青羊宮好事?」
真如此時胸中之鬱悶簡直難以用語言來表達費了半天勁差點被地肺毒炎給燒成飛灰卻讓這個小子得了便宜真是氣得他七竅生煙當下也不說話一手抽出背後的拂塵冷冷的看著對方拿出一言不合便動手的架式。
「我是冷粼!」
這一聲淡淡的回答讓真如真海又一次大吃一驚。
前一次的圍攻陰風門之戰青羊宮並未參與向來低調的他們很少參與修真界的鬥爭所以一向只聞冷粼其名未見過冷粼其人。
剛才二人被怒火攻心根本沒考慮到實力上的差距現在一聽冷粼報上名號細細體察之下臉色大變縱是二人聯手也沒可能戰勝面前這個青衫男子。
「血殺冷粼?」真海看前面前那個貌不驚人的男子竟然是新一代的陰風門門主一時間他也不知所措。
冷粼握著掌心中那團五彩神光心中的狂喜如波濤般奔湧而來。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自己苦苦尋覓的東西竟然會以這種方式找到。
也不理真海真如兩個憤怒的道士冷粼閉上眼睛輕輕體察著掌心中的寶貝。
真如見冷粼如此目中無人咬了咬牙正想叫喊卻見冷粼忽然睜開眼睛冷冰冰的目光有意無意的看了真如一眼馬上就將真如的話給憋回肚中。
「哈哈原來是這樣!我明白了!我明白了!哈哈哈……」
冷粼仰天長笑笑聲在群山之中迴響。
不知為何在真海聽來冷粼那肆無忌憚的笑聲中卻帶了一絲無法言明的悲涼。
「冷門主是吧?」真海等冷粼笑得差不多了終於說話畢竟自己是名門正派青羊宮的弟子雖然對方很強大可是自己也不能失了面子。
冷粼止住笑冷冷的看著真海忽然道「你們是不是想要這個?」
攤開掌心赫然是一枚玉符。五彩神光已經收攝在內可是依然可以清晰的看到玉符內神光宛然。
真海不知道冷粼什麼意思不自覺的點了點頭。
「即然你們想要就送你們吧!」冷粼手一揚一道五彩的光芒向真海射去。
半空中劃出一道美麗的彩虹軌跡。
真海嚇了一跳伸手接住見那玉符晶瑩剔透一股淡淡的神光在周圍不住流轉便知道這是真品並非冷粼拿來騙人只是他這是為什麼?
冷粼身子一縱向遠處飛去。
「這東西對我沒什麼用處看在前不久你們沒有參與圍攻陰風門的分上就送給你們吧!好自為之!」
話音剛落冷粼早已蹤跡全無。
真海傻傻的看了真如一眼又看了看掌心的玉符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師兄這到底是什麼?」真如忍不住問道。
真海搖搖頭「我也不知道只是我知道這東西不是我等修真之人所能製出來的……」
「那是什麼?」
「裡面的氣息並不我們修真所熟悉的真而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是仙靈之氣!」真海緩緩說道雖然他很難相信冷粼會把這玉符給他可是畢竟掌心的東西不是假的。
「那這玉符是來自仙界了他那麼厲害為什麼會還給我們?」
真海又是搖搖頭看著冷粼消失的方向眉頭緊鎖。
「真是一個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