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師陰冷的笑聲咯咯響起。
「哦對了花虎沒告訴你我的法名嗎?我叫白房人家都叫我白房真人或白房國師!現在你明白了嗎?」
「白房?」冷粼念了幾遍他的名字忽地大聲問道「白天雲是你什麼人?」
話剛說完忽然想起白天雲又是誰呢怎麼自己脫口就說出他的名字呢?再想仔細思索大腦又是一陣針刺般的劇痛。
再加上身上混元法鼎的吸力越來強自己幾乎無法與之對抗不得不放棄思索竭盡全力對抗那股強大的吸力。
「呵呵終於想起來了麼?白天雲是我師兄你滅我玄極山莊卻沒想到今日又落入我手因果循環報應不爽啊!」白房那本來紅光滿面一副得道高人的面孔在那一瞬間變得分外猙獰。
「玄極山莊……好熟悉的名字……白天雲……白靈……」冷粼的腦中一片混沌頭痛越來越劇烈滴滴汗珠從額間落下終於無法忍耐大吼一聲「我到底是誰!」
失神的冷粼終於無法對抗混元鼎的吸力一陣白光閃過被混元鼎收入鼎內。
白房冷哼一聲對諸道人說道「發動陣法我要這小子生不如死!」
道人們點頭稱是個個竭盡全力催使道法混元鼎在陣中不住的旋轉時不時發出奇異各色光芒。
白房見此情況頗為滿意。他似乎是還有事要辦便轉身急匆匆的去了。
※※※※
而被吸入混元法鼎的冷粼此刻彷彿墜入了另外一個世界。
剛進入時並未覺得有什麼異常的地方似乎墜入了一片無邊無際的黑暗一般。
頭頂無天腳下無地而且這裡似乎沒有時間與空間的概念他只能感覺到自己的存在。
還沒來得及仔細的熟悉一下這個世界眼中的景象再不是那一片虛無的黑暗瞬間亮起了無數星斗一閃一閃的發出微弱又有些詭異的光芒。
不過冷粼很清楚那並不是真正的星星而且在他靈銳的直覺中那些星星似乎很危險。
下一刻星星的變化證明了他的感覺是無比的靈驗。
有幾顆離他最近的星星忽地光芒大盛激發出一道道亮白色的光線向他射來。
冷粼一驚急忙閃身躲避那些白光似乎不太好惹。
剛剛躲避過這些白光的襲擊冷粼又悲哀的發現有更多的星星在那一刻都亮了起來。
於是乎白光、天雷、罡風、冰旋、玄火都一古腦的向冷粼傾瀉而來。
冷粼暗罵一聲這混元鼎還真是古怪的很居然可以造成這麼多種屬性的攻擊怪不得剛才看星星的時候有白紅藍黃各種顏色呢原來是不同的屬性。
「這件法寶好啊不是神器也是仙器」冷粼讚歎著「有機會一定要把它搶過來。」
話剛說完身形一動消失在原地緊接著幾顆天雷在剛才他站立的位置炸響震耳欲聾的爆炸聲加上不停閃爍的電光都在昭示著這些天雷的威力。
在這莫名其妙的混元鼎中冷粼辛苦的東奔西馳躲避著來自四面八方的攻擊。
火焰、冰粒、電光、颶風充斥了整個空間似乎要把這空間中一切不和諧的東西給消滅得不留一絲灰燼。
冷粼此時已經陷入無窮無盡的逃命循環當中這邊剛躲過一溜玄火還沒來得及喘氣那邊的冰旋就到了於是又逃命。
亡命天涯似乎是他的宿命。哪怕是到了混元鼎內也是如此。
不過在冷粼的瘋狂逃命中倒是讓他發現了這奇異空間的奇怪之處。
雖然看上去這個空間沒有開始、沒有結束也沒有盡頭但是冷粼還是在逃命時路過某個地方的時候有一絲奇妙的感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所以冷粼兜著圈子盡量的接近那處感覺怪怪的地方。
在兜了無數個圈子又付出了慘重的代價後遍體鱗傷的冷粼終於捉摸出那麼一點兒意思來。
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那個地方的古怪所在。
還好冷粼感覺敏銳每次經過那裡的時候都覺得那周圍的能量怪怪的似乎如一個磁場般慢慢吸收著外面的能量甚至在冷粼經過時都感覺到了一絲若有若無的吸力。
一邊小心的躲避著冰雪風電的襲擊冷粼開始饒有興趣的研究起這個新發現。
若是所料不差那個地方應該是一個入口——咦為什麼不是出口?
在冷粼的感覺中那個地方應該大約有丈許平方而且隱隱能看到無數的隨著五彩的能量光華不停流轉形成一個看似薄薄的水幕一般的能量膜透過能量膜冷粼似乎看到了無數的人頭攢動。
而且最讓他奇怪的是就在能量膜的那一頭有一股讓他非常熟悉的氣息。
「怎麼辦?」冷粼思忖著。
來自周圍五彩斑斕的攻擊越來越猛冷粼覺得壓力也越來越大身上又添了不少新傷口雖然只是皮肉傷可是按照現在的情形再發展下去自己不會被天雷轟死也會活活累死。
那門外的一側不知道是入口還是出口也不知道是天堂還是地獄結果都是未知。
既然未知那總比累死要強上一些。冷粼咬咬牙心中有了主意。
長嘯一聲冷粼身形如電向那處所在衝去。
「轟」的一聲冷粼彷彿一下子衝入龍捲風的中心又若大海中急速旋轉的漩渦。
無數道亂七八糟的能量團在冷粼身邊四處飛舞撕扯著冷粼的身體。
冷粼沒有想到進到這個地方竟會是這個結果。
剛才在外面並沒有看到這些東西啊風平浪靜的怎麼老子一進來就變天了。
不過他也沒辦法只得咬著牙苦苦堅持著。
耳邊的罡風呼呼吹過打到冷粼的臉上彷彿刀割一般疼痛。
看不到來時的路也看不到自己到底要飄向何方。
這裡沒有一個生命只有無數的風暴和罡風冷粼平生第一次產生了一種孤獨無助的感覺。
我命休矣。
冷粼閉上眼睛任憑無數刀一般的罡風打在身上腦海中「轟」的一聲記憶如潮水般湧上衝擊著他的大腦。
莫問天負手而立微笑著看著他。
白靈如一隻燕子般輕盈的跳舞燦爛的面孔如綻放的鮮花。轉眼間卻雙目含淚冷冷的對他大喊「我恨你……我恨你……」
白天雲的臉扭曲著胸口是自己的丈八龍槍。
杜離、石川、凌九陽這不是自己的三個徒弟麼?
白衣懶洋洋的站在那裡臉上的笑容永遠那麼討厭。
這個背影又是誰瘦削的雙肩單薄的身體幾乎讓人毫不懷疑她會被一陣狂風吹走。在那個孤寂的女子轉過身的那一刻冷粼腦海中似乎多了一點東西到底是什麼卻是再也想不起。
只不過他知道那個始終孤單的女子是誰卻不知道自己腦海中為何總也抹不去她的背影。
這一幕幕場景在腦海中回放冷粼不知不覺間竟虎目含淚原來自己的一生竟然如此的不平凡。
只是可惜了白靈那花朵一般的生命從此凋謝枯萎。
若是可以再活一次自己再也不會忽視身邊所有人的感受。
可是還能夠有再活一次的機會嗎?
莫大哥對不起。
靈兒對不起。
徒弟們對不起。
道影……對不起。
……
他眼中的淚終於掉了下來瞬間就被狂湧而來的罡風絞得粉碎灑向這個不知名的空間。
前方忽然出現一束奪目的亮光耀眼的強光讓冷粼有些睜不開眼睛。
那束光越來越盛越來越耀眼在罡風的推動下冷粼的身體飛速的向那束光衝去。
似乎又是一個出口冷粼距離那束光越來越近越來越近直到衝到跟前才看到原來又是一個圓形洞口一樣的東西。
到了盡頭了嗎?冷粼此時已經將近昏迷看著那團白光離自己越來越近在衝破光罩的一剎那終於依依不捨的閉上了眼睛。
在那最後一刻他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因為他看到了許多人許許多多的人只是那些人怎麼生得那樣古怪?
※※※※
塔莫汗坐在他心愛的騎獸黑風身上連雲山脈的大風吹著他亂糟糟的頭髮滿是贅肉的醜臉上露出一絲怪異的笑容。
面前是無數的黑汗國勇士正在與獨幽城的敵人戰鬥而身後更是有許多兵甲鮮亮的戰士等待著自己發出進攻的命令。
雖然與敵人戰鬥多年而不分勝負可是他依然相信自己的勇士會毫不留情的將面前所有的獨幽城戰士撕成碎片。
「荊黑骨啊荊黑骨今天我看你往哪裡跑!」
他抽出背後一對短戟模樣的武器看著前面膠著的戰況正想發出進攻的命令就聽天空忽然爆出一聲霹靂般的巨響。
接著抬頭便看到昏黃的天空忽然裂開一個大洞洞中射出刺目的白光一個黑影從洞口中衝出帶著一溜火光向遠處的山谷落去。
「那是什麼東西?」塔莫汗大聲命令道「派一小隊人馬去那裡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一小隊人領命而去塔莫汗的注意力很快就被戰場上震天的廝殺所吸引咧開大嘴大聲吼道「黑汗國的勇士們都給老子衝鋒!踏平獨幽城!」一提騎獸的韁繩高舉雙戟向前衝去。
後面是潮水一般奔湧的黑汗國士兵。
所有的士兵都發出震耳欲聾的大吼連胯下的騎獸都齜牙咧嘴的發出難聽的叫聲。
「衝啊!踏平獨幽城!」大吼聲、獸蹄聲、戰場上的兵刃交擊聲、慘號聲構成了一幅巨大壯觀的畫面。
※※※※
「好痛!」冷粼還未睜開眼就感覺渾身如同散了架一般火辣辣的疼痛按理說以他變態級別的強悍肉身能讓他痛到如此地步絕非普通的傷害所能做到的。
想起昏迷前在銳如刀的罡風能量折磨下的自己能留個全屍就已經很不容易了。
掙扎著爬了起來於是地上便多了一個人形的大坑冷粼不由得苦笑自己總算撿了條命回來然後才一臉懵懂的看著這個世界。
自己落腳的地方是一座山峰的山坡處遍地幾乎都是黑乎乎醜陋無比的石頭石縫裡稀稀落落的長著丈許高的不知名植物沒有葉片莖上滿是銳利的尖刺。
天空是一片昏黃時不時有烏黑的雲朵飄過太陽懶洋洋無精打采的照射著這個荒蕪的地方咦怎麼今天的太陽比往日小了很多?
古怪這個地方絕對有古怪!
已經恢復記憶的冷粼把大腦搜索了一整遍也沒有想起關於這個地方的任何記憶與線索。
自己在昏迷前似乎看到了許多長相怪異的人現在到哪裡去了?
稍稍打坐片刻恢復了部分體力後冷粼開始向山頂走去希望在山的那一邊會給他一個滿意的答案。
等真正到了山頂的時候眼前的景象幾乎讓他說不出話來。
山下是一片寬闊的平原兩隊人馬正進行著慘烈無比的廝殺每一刻都有人倒下雖然距離還很遠可是吶喊聲、廝殺聲還是清晰的傳到了冷粼的耳中。
「天!這到底是什麼地方?」冷粼運盡目力稍稍看清了戰場形勢後發出一聲驚呼。
戰場雙方分為黑紅兩方一方要麼是身穿黑衣黑甲要麼是長得奇黑無比另一方則是一身的鮮紅。
可不管是戰鬥的哪一方所有的人都長著一副奇異的面孔——
三眼、四臂、長尾、獠牙幾乎每個人都有著區別於他們的地方怪異的面孔再加上怪異的身形讓冷粼站在山頂上呆呆的說不出一句話來。
怪不得記憶中自己昏迷前曾經看到許多怪異的人類剛才還以為是昏迷前的幻覺可是這一切居然是真的!
「媽的這是什麼鬼地方?」冷粼剛從虎口脫生的喜悅頓時被眼前這種怪異的景象衝擊得煙消雲散。
想找個人問問吧這山上連戶人家都沒有;下山去問吧人家打得正歡別再順手把自己牽連進去而且那些人看上去強悍無比又各有各的絕活。
比方長著三隻眼睛的人會用額頭正中的眼睛射出一道紅光被射中的人身上立時就會多個窟隆。
那些四臂怪物每隻手都拿著一柄巨斧遠遠的拋出去斬中敵人後又會繞個弧線飛回來簡直和修道者手中的飛劍一般控制得熟練無比。
唉再等等吧等他們打完架再說。
冷粼打定主意找塊大石坐下苦著臉看起戲來。
戰場廝殺正烈不過冷粼早看出來紅甲軍雖然驍勇無比但是卻苦無後緩可黑甲軍仗著人多勢眾已漸佔上風。
冷粼雖然沒有帶過兵打過仗可是對他們這種面對面硬砍硬殺的打法頗有些不以為然像紅方若是派一支隊伍繞到黑方背後前後左右一番衝殺用不了片刻就能打亂黑方的陣腳。
或者黑方將隊伍分若干小隊仗著人數優勢將紅方切割成若干小塊聚而殲之也是簡單不過可是他們非要像在樹林裡攆野豬般窮追猛打這不是以已之短攻敵之長麼?
一邊想一邊自嘲著笑道自己什麼時候會領兵打仗了不過這些人真夠笨的白白生了那麼強壯的身體難道這個世界的人都沒讀過兵法不成?
想到這裡他心中忽地一驚自己為什麼說「這個世界」這句話?難道這不是自己所熟識的人間界?他腦中頓時紛亂如麻不敢再想下去。
正不知所措間忽聽得山下一陣奇怪的吼聲向山坡下望去一小隊人馬騎著自己剛才所見過的長牙騎獸向山上奔來。
他認出那正是山下黑甲軍的裝束一個人枯坐了那麼久終於見到有人來了急忙興沖沖的向那小隊跑去正好順便打聽下這個世界的情況。此時的他潛意識裡已經接受了這是另一個世界的事實。
「你是何人?為何在此窺視?」遠遠的一個小隊長模樣的三眼怪人向冷粼問道之所以認為他是小隊長是因為他的頭盔上居然插著一根羽毛其它的戰士只有光禿禿的頭盔。
冷粼聽這小隊長說話除了口音比較怪異之外基本上自己還能聽懂一直提著的心放下了一半來。
甩了甩亂亂的頭髮擺出一個自以為最善良的笑容等那一小隊人馬跑到跟前正準備自我介紹一番就聽得那個小隊長發出一聲驚呼「是人類?殺!」
怪人們話也不再多說駕起騎獸舉起手中的大斧就向冷粼衝來其它的戰士們也發出呵呵怪叫擺出同樣的姿勢直奔冷粼而來。
冷粼這下子可傻眼了「人類?難道在這個地方人類是該殺的麼?早知道把白天雲扔到這個地方來!」
這一會工夫那小隊長的斧子已經帶著破空之聲劈到了冷粼頭頂上方冷粼其實對這種程度的攻擊完全可以無視不過為了打聽到自己想知道的訊息還是先別還手好了。
一個閃身躲過那柄賣相還不錯的大斧又幾下縱躍躲過那幾個戰士的攻擊嘴裡卻沒停著大聲喊道「朋友別誤會我只是偶爾路過這裡想打聽下路而已!」
那小隊長卻不聽他說話見一擊不中氣得嗚哩哇啦大叫追到冷粼身前又是一斧砍將下來。
一個小隊八個人騎著長牙怪獸追趕冷粼大有不把冷粼砍死不罷休的架式。冷粼一邊閃躲一邊大聲的解釋奈何那些人根本聽不進去非要置他於死地。
小隊長見久攻不下向身邊之人使了個眼色那人心領神會縱起騎獸向山下跑去。
他這一跑冷粼可急了傻子都知道他是去搬救兵的。
雖然以冷粼的境界不在乎這些小兵級的人物可是山下可是有十幾萬人馬啊就是伸直了脖子讓他砍也得累得半死不可何況其中還有那些怪異的會放射線的怪人反正不是什麼好結果就是了。
手一招龍槍憑空出現在手中又隨手一擲龍槍在空中劃了一道美麗的弧線將那小兵給捅了個透心涼只是騎獸奔跑甚快直到跑出十幾丈才一頭摔了下來。
那小兵一死小隊長攻擊得更加猛烈了其餘一干戰士也悍不畏死的向冷粼攻擊。
冷粼此時有些哭笑不得了。
剛才那一下是失手他本來是想殺那騎獸阻住小兵去報信的沒想到自己剛從怪異的鼎裡出來不久週身是傷體力和真元都沒恢復好一下子竟將小兵殺死了這個梁子算是和黑甲軍結下了。
不過冷粼也憤怒的很這些傻不拉嘰的傢伙上來就砍多一句話都不說難道老子天生就是被人欺負的嗎?
媽的你要殺我我便殺你就殺個痛快好了!
老子從此再也不受那窩囊氣了。
想到這裡冷粼一振手中龍槍轉身迎向小隊長只一槍就將他挑下騎獸還未掉到地上就嚥了氣其餘諸人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冷粼一槍一個串糖葫蘆般殺死淡綠色的鮮血流得滿地都是。
「真是怪人啊血居然是綠色的!不過還好不那麼噁心了!」冷粼自言自語道。
為什麼這些怪人見到人類就要殺死呢?冷粼有些想不明白正想得頭大如斗又是一陣密集的蹄聲傳來冷粼遠遠望去是一隊鮮紅的人馬。
「嗯紅甲軍這個好辦了!老子不做人了!繼續做妖吧!」冷粼說完後身上立刻長出尖耳長牙、利爪棕毛一副窮凶極惡的樣子。
「唉多少年沒這樣肆無忌憚的用過真身了!感覺真是好啊!」冷粼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唇。
不多時那一小隊紅衣人馬就到了冷粼的身前。
毫不例外的小隊長的頭盔上插了一根紅色的羽毛他跳下騎獸看了看地上橫七豎八的黑甲軍小隊屍體又看了看在那裝模作樣的冷粼忽地單膝跪下右手握拳放到心口位置大聲說道「跪在您面前的是荊黑骨大人座下第十五小隊長末寒請問閣下是哪位朋友來幫助荊黑骨大人?」
冷粼愣了愣終於嘿嘿笑出了聲雖然他的長牙在外面齜著很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