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的一聲一枝羽箭離弦而出破空而去如流星般向遠處的一隻野兔射去。
那野兔正悠然自得的吃著青草渾然不覺危險已至。
正當那羽箭就快要射到它身上時忽然從不遠處的草叢中躍出一個人影向野兔撲去。
「啊!」遠處放箭之人發出一聲驚呼。
那人影似乎渾不在意射來的箭枝頭也不回隨手就將羽箭接住拋到地上另一隻手迅捷無比的將那只渾渾噩噩的野兔抓住整個過程如行雲流水速度又奇快無比遠處的射箭之人幾乎沒能看清那人出手的過程。
「好快的身法!好厲害!我們去看看!」射箭之人讚歎道腳尖一踢馬腹縱馬過去。
「公子當心!等等我們!」
後面幾個似是隨從一樣的人物也緊緊跟上!
轉眼間一行人就到了那人面前眼前的景象讓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那個接箭捕兔的高人此刻正毫無風度的坐在地上一隻野兔被撕得血淋淋的早就血肉模糊。
一個蓬頭垢面、衣衫襤褸的人坐在地上正肆無忌憚的拿著一條兔腿大嚼不時有鮮紅的兔血從他的嘴角流下而那枝羽箭就靜靜的躺在他的身邊。
那被人稱之為公子的人一身勁裝跳下馬來動作之間也甚是靈巧看著那人大吃大嚼好似很多年沒吃過東西一般。
一幫隨從急忙跳下馬似乎是怕那怪人對那少年公子不利圍在少年公子身邊。
那怪人完全無視這些人的存在似乎沒看見一般自顧自的吃著兔肉。
「兀那怪人見了我家公子還不行禮?」某隨從大聲喊道。
怪人依舊不說話頭也不抬似乎沒聽到一般。
那隨從面子有些掛不住正想提起馬鞭卻被公子舉手攔住。
「敢問閣下高姓大名?」在少年公子的心中越是高人越是脾氣古怪雖然那怪人生吃兔肉讓他覺得有些心裡毛毛的可還是忍住噁心朗聲問道。
那怪人抬頭看了一眼少年公子歪著頭想了想似乎在回憶著什麼不過最終還是被手上的兔腿吸引不再理會眾人。
少年公子不由得有一些尷尬再次朗聲說道「在下花天野請問前輩高姓大名?」
怪人終於放下手中的兔腿喃喃說道「對啊我是誰呢?我是誰?」反反覆覆說了幾次忽然雙手抱頭不住撕扯自己的頭髮野獸般大聲嘶吼著。
「我是誰?我到底是誰?」
花天野見這怪人癲狂的模樣嚇了一跳不由得退後一步旁邊有個隨從低聲說道「公子這人似乎是個瘋子!」
花天野點點頭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不是瘋子是什麼?不過剛才瘋子接箭捕兔那一瞬的形象依舊在他腦海中徘徊便對隨從們道「把他帶回府好好醫治!」
隨從們依言稱是走到瘋子跟前想把他攙起來帶回去。
還沒碰到他他卻忽然迅速抓起一旁咬得血淋淋的兔腿也沒見他如何動作就閃到了幾丈開外一臉警惕的看著眾人似乎是怕眾人搶他的兔子一般。
眾人剛想一哄而上把他抓起來花天野道「算了你們別把他嚇跑了!」他早就看出來依那瘋子的身手若是想逃跑沒有人能夠抓住他。
「把我帶的乾糧拿來!」花天野說道一個隨從急忙解開包裹拿出幾塊八寶銀絲卷遞到他的手上。
花天野拿著銀絲卷小心翼翼的向前走一邊走一邊輕輕說道「來給你這個比生兔肉好吃!」說著拿了一塊放到口中不住的嘖嘖有聲。
不知道是花天野手中的八寶銀絲卷吸引了他還是他本身就對花天野有著莫名的好感那怪人居然沒有逃走只是帶著一絲的戒備看著他。
花天野慢慢走到他身邊把銀絲卷遞過去輕聲說道「來嘗嘗這個!」
怪人猛地嚥了一大口口水猶豫了好一會兒終於一下子將銀絲卷奪了過來試著咬了一小口覺得美味無比剩餘的一大塊轉眼間就被他囫圇而吞。
花天野笑了盡量讓自己的聲音更加溫柔一些「好吃嗎?跟我走我家裡還有更多好吃的東西!」
怪人雙目凝視了他很久眸子中的精光一閃而逝。
※※※※
左驃騎將軍府。
花虎看著這個被兒子花天野稱之為高手的瘋子不知怎麼卻泛起一種熟悉的感覺。
瘋子此時剛洗過一個熱乎乎的澡換上了一身乾淨的衣服完全不再是剛開始那骯髒落魄的樣子。
此時他也在注視著花虎。
無疑他不是很反感花虎這個人因為剛才換衣服的時候他拒絕任何人碰他甚至靠近他可是花虎卻是個例外還有花天野。
「你叫什麼名字?你家是哪裡的?」這些話花虎問了許多遍得到的卻是瘋子迷茫的雙眼和喃喃自語。
無奈之下只得作罷又好奇這個瘋子的武功到底有多強於是叫來自己的一個親衛對瘋子說道「你能打得過他嗎?」
那親衛練的是家傳的鐵布衫看他白白淨淨的樣子有些瞧不起他道「將軍看他的樣子也厲害不到哪裡去這樣吧我讓他打一拳試試他的力道!」
花虎點點頭對瘋子說道「你用三分力氣打他一拳試試!」
那親衛馬步蹲襠吐氣開聲悶聲道「來吧……啊……」緊接著便如一隻蝦米般佝僂在地上爬不起來。
花虎簡直被眼前這一幕給驚呆了這是三分力氣?不是瘋子沒聽懂他的話吧但即使是十分力氣能把自己這個親衛一拳打倒就非常的不簡單了看來這瘋子在江湖上絕不是籍籍無名之輩。
這時那親衛臉色煞白的爬了起來額頭上滿是冷汗道「好大的力氣……唔……肋骨好像折了……」
花虎又一次驚呆了這個瘋子到底是誰?
瘋子則一臉茫然的看著面前這兩個古怪的人心中卻不以為然自己連一分力氣都沒有用上若是用三分力氣恐怕那衛兵早完蛋了。
若是他們知道瘋子心裡在想什麼恐怕驚得都要暈厥過去。
不過想知道這瘋子的真正身份恐怕要等他恢復記憶的時候才知道。花虎交代好下人照顧瘋子帶著滿腹疑問離開了房間。
瘋子從此成了皇城左驃騎將軍府上一個最怪異的食客。
十幾天後花天野和瘋子早就混得非常熟悉每日找瘋子來戲耍只是他依舊神智不清想不起自己的身份。
一天深夜除了偶爾響起的更夫敲梆子的聲音就是一片寂靜。
在眾人香熟的睡夢中一個黑影悄悄潛入將軍府在黑夜的掩護下向花虎臥室的方向潛去。
不多時黑影潛至房間的矮窗前伸出手指悄悄將窗紙捅破一個洞仔細傾聽了一會兒就拿出一個竹管估計是迷香一類的東西正當他將竹管伸進窗洞準備將迷香吹進屋內時忽覺後腦一痛暈倒在地上。
第二天一清早花虎的親衛才在窗下花叢裡發現了黑衣人。
堂堂左驃騎將軍府居然被人深夜潛入欲對將軍不利這件事的嚴重性親衛們自然心裡清楚。在向花虎稟告後左驃騎將軍府上上下下加強了戒備明哨暗哨遍佈整座府內。
花虎有些奇怪昨天到底是誰將黑衣人擊昏的呢?想來想去府內只有瘋子一個人最可疑可是衛兵卻說現在瘋子正在呼呼大睡叫都叫不醒若是如此他怎麼能在深夜察覺到有人潛入呢?
此時有衛兵進來報告說那黑衣人咬舌自盡了花虎擺擺手一個小殺手而已死就死了而且他也能猜得出幕後主使是誰。
可是第二天清早又是一個昏迷的黑衣人四仰八叉的躺在將軍府的假山旁。毫無懸念的在他剛一醒來看到身上五花大綁的繩子時便咬碎假牙中的毒藥立時倒斃。
將軍府的衛兵們此時都羞慚萬分雖然昨天晚上警備嚴密可是有人混進來就是說明他們無能若不是有神秘人幫助那後果可想而知。
所以當晚將軍府的戒備又嚴了幾分甚至老鼠洞都給堵了個嚴嚴實實衛兵們都在想若是今天再讓人混進來那麼大家就一起切腹好了。
所以深夜裡當衛兵們聽到一陣劈劈啪啪打鬥的聲音後都急忙向聲音來源的方向跑去其中不乏有人在想終於不用切腹了。
當看到眼前的打鬥景象時他們又驚呆了。
兩個人影一青一黑在小花園中以非人的速度不停的變幻遊走間或傳來一陣密集的拳腳相擊的聲音。
一聲悶哼過後黑影後退了好幾步似乎落了下風。而青影則站在原地正是那瘋子。
急促的似乎是咒語一般的聲音響起黑影手一揚一柄丈許長的巨劍憑空出現向瘋子當頭砍去。
所有人包括被驚醒的花虎都被眼前的這一幕驚得目瞪口呆這還是武功嗎?但緊接著下一刻他們馬上就習慣並接受了這並不是武功這一事實。
就在那巨劍就要砍上瘋子的時候瘋子手裡忽然出現一桿雕龍長槍槍尖的森森白芒似乎向眾人證明著自己並不是凡兵俗器。
「噹噹噹噹!」兵刃交擊的聲音響過只聽那黑衣人一聲慘號大腿被長槍貫穿而過釘在地上。
瘋子仍舊面無表情拔出長槍頂著黑衣人的脖子一步步將他逼到花虎的身邊。
花虎畢竟是久經戰陣之人很快就從驚詫中平靜了下來。旁邊一個衛兵扯掉了黑衣人的面罩是一個大約四十多歲的中年人。
「我不想知道你是誰我也不想要你的命我只想知道一個問題!」花虎看著中年人有些驚惶的眼睛慢吞吞的說道。
中年人沒有答話可是頸後那柄長槍的森森冷氣彷彿在告訴他隨時可以要他的命。
「說吧誰讓你來的?」花虎的問話簡單又短促無形中給人造成很大的壓力。
中年人猶豫了一下「這……」
「說!」兩排的衛兵齊齊的發了一聲喊若早春驚雷一般。
「這樣吧你們的規矩我也知道我說幾個人你只須點頭搖頭就行了!」花虎看中年人沒反應似是默認繼續道「邱滿堂?」
「徐仁?」
「凌林?」
說到凌林的時候那中年刺客依舊是搖頭但是身後的瘋子卻露出一絲思索的神色「凌林……凌林……」手中的長槍也不自覺的放了下來。
花虎看到瘋子的異樣正想吩咐眾人將刺客拿下只聽「蓬」的一聲一股黑煙爆暴起眾人急擋在花虎面前待到黑煙散去早就不見了中年人的人影。
而此時瘋子依舊看著星空苦苦思索口中喃喃有聲。
「瘋子你真是的怎麼讓他跑了?」花天野走到瘋子跟前忍不住責怪道。
瘋子忽地停住自言自語臉上露出歡喜之色大聲叫道「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麼了?一驚一乍的?」花天野沒好氣的說道。
「我知道我叫什麼了我叫冷粼哈哈我叫冷粼我終於知道我叫什麼了!」瘋子一邊大喊一邊手舞足蹈。
這個瘋子正是冷粼自從白靈死後他大受打擊再加上那天在山洞中練功出偏真元衝擊頭部之後經脈受損失去了記憶渾渾噩噩的離開了山洞四處遊蕩卻沒想到走到了京城附近被外出打獵的花天野遇到。
「冷粼?冷大哥?」站在一旁的花虎忍不住驚呼出聲。
冷粼皺了皺眉頭道「你認識我?」
「是啊冷大哥我是小虎啊!你不記得了麼?」花虎抓住冷粼的胳膊大聲說道。
一陣針刺般的頭痛又如潮水般襲來冷粼搖了搖頭不再去想茫然道「我只想起來我叫冷粼其它的我全不記得了。唉頭痛……」
花虎急忙招呼冷粼進大廳「來冷大哥沒關係慢慢想!進來再談!唔怪不得一直看你很眼熟的時間過得太久都不敢認了!」
為了喚回冷粼的記憶花虎不停的給他講那個他曾居住過的小山村的故事。那個時候冷粼在小山村裡打柴為生鄰居之一就是花虎家那時候花虎剛剛十幾歲沒想到現在卻是一方大員了。
有一件事花虎沒有說就是關於冷粼的離開那是因為村裡有人發現了冷粼的不正常傳言冷粼是妖怪等等最後他不得不黯然離開那個生活多年的小村子。
不過花虎那時候還小還不太懂這些現今久居朝堂之上又經歷了諸多戰爭對這些事情已經有了自己的一套看法人也好妖也好都是有好壞之分。
像冷粼就算他是妖怪可是在村子裡住了那麼多年也沒見他害過一個人相反他對村裡人都好得不得了那麼他是妖怪又有什麼關係呢?
花虎費盡心力的說了半天甚至把那個時候的好多糗事都講出來希望能夠激起冷粼的靈感。
「冷大哥你還記不記得你家的那個小水缸?」
「不記得!」
「那你還記不記得有一次我淘氣你狠狠的揍了我一頓?」
「嗯……不記得!」
「那你記不記得我曾經往你的水缸裡撒尿?」
「什麼?你個臭小子唉算了反正我也不記得!」
「……」
「……」
花虎長歎一聲一直站在一旁的花天野憋笑憋得臉都紅了何況自己再也沒什麼可說的了。可是讓冷粼一直這麼失憶下去也不是辦法怎麼辦呢?
「爹爹我倒是有個辦法?不知可行不可行?」花天野忍住笑輕聲說道。
花虎一聽頓時來了精神「講!」
「當今國師法力高強有通天徹地之能而且最近國師頻頻向您示好這個時候求他幫忙他應該不會不答應的!」花天野看著一副公子哥的模樣說起事情來倒也頭頭是道。
「唉就怕上船容易下船難啊!國師向來野心極大我擔心到時候不好抽身啊。」花虎歎道。
「您就算是不去找他他早晚也會來找你現在向您示好只是想收買您若是有一天他失去耐性恐怕我花家就要大難臨頭了!」花天野倒是分析得頭頭是道。
「而且……」花天野指了指冷粼「冷叔叔的本事我以前就聽你講過今天又親眼目睹果然是非同小可若是能利用國師恢復冷叔叔的記憶恐怕到時候國師想對付我們也要考慮考慮了!」
花虎此時覺得自己平生最大的功勞並不是上了多少次戰場殺了多少敵人而創造了這個聰明無比的兒子。
花天野說的對冷粼現在是最大的靠山剛才他一直沒注意明明冷粼比他還大十多歲可是現在看起來還是二十六、七的樣子這可不是普普通通的武功所能做到的。
更何況剛才他和黑衣人比武時那情景簡直誇張到不可思議自己雖然只見過國師非正式的一次出手但是毫無疑問和冷粼的路子很像那是一種神秘的不屬於武功的東西。
想到做到花虎站起身對冷粼說道「冷大哥你先安心等待我這就去國師府上。來人啊更衣備轎!」
一個時辰後花虎興沖沖的回來了開心的說道「冷大哥國師答應給你診病了不過他說你的失憶症是魂魄不全需要七天為你招魂才行所以你得上國師府住上七天才行!」
冷粼點點頭只要能恢復記憶住一個月也行啊。
到了國師府冷粼才知道這其實是一座喚作清風閣的道觀不知道為什麼一進這觀門他卻本能的有一些排斥心底隱隱覺得似乎不大舒服。但是也來不及多想便隨著花虎一直走進大殿。
大殿上正中供奉著三清神像有十幾個道士正焚香誦經。
見有人進來一個小道士將二人帶入旁邊的一間靜室還未進門就聽到一聲呵呵長笑。
「花將軍辦事情真是爽快明瞭這位就是貴友吧?敢問怎麼稱呼?」
冷粼走進門正好看到一位面壁打坐的老道士站起身轉過來雙目炯炯有神的望著自己。
「在下冷粼!」這道士為什麼這麼討厭冷粼如是想。
國師眉間稍稍皺了一下旋即朗聲笑道「真是少年英才!不過這走魂之症需在我設的招魂大陣中待上七日七夜魂魄聚齊失憶症自然痊癒!」
花虎向國師一抱拳「末將先行謝過國師!」
國師呵呵一笑「花將軍客氣了你我同朝自是相互照應才是!」
花虎言不由衷的點頭稱是便告個罪先行離去。
國師臉上一直掛著淡淡的微笑向冷粼擺擺手道「跟我來!」
靜室內另有一小門冷粼隨國師走進一條暗道又走過一條向下的台階來到一處寬敞的地下石室中。
國師一拍手掌暗道內又走出七個道士手捧木劍、符紙、硃砂、雞血等按七星方位站定。
「佈陣!」
國師一聲令下那七個道士各執木劍沾了硃砂雞血在地上畫起符來彎彎曲曲扭扭繞繞的看得冷粼莫名其妙。
不過看起來這活似乎不怎麼輕巧那七個道士畫完符咒似乎脫力一般臉色蒼白額頭見汗。
這七人向國師行個禮便悄然退下緊接著又進來七個人手裡拿的東西卻一個比一個古怪幸虧冷粼雖然失憶這些東西卻還知道是什麼都是些道家的法器什麼攝魂鈴、五帝鍾、聚魂幡、七星鐮等等亂七八糟的東西。
國師又從懷中拿出一枚小鼎放入陣中笑著對冷粼道「此乃混元鼎須由它鎮在陣眼防止招魂時陰氣外洩遺害世人!」
冷粼反正也不懂就任由他們亂忙活直到國師的聲音再一次響起「好了請冷小兄進入陣中!」
冷粼依言走進那個由雞血和硃砂畫成的陣法見周邊的道士們開始誦咒國師也在虛空畫字一派的詭異景象。
「咄!」
隨著國師一聲大喝其它的道士們也是隨聲響應手中的法器也開始發出紅白黃藍等各色光芒照進陣中。
符陣上的符咒似乎都活過來一般圍著冷粼四處旋轉發出奇異的黑亮光芒。
忽然一種危險的感覺湧上心頭冷粼想站起來離開那個法陣可是那枚不起眼的小鼎轉眼間就變得像磨盤大小一股巨大的吸力向冷粼吸來鼎外符咒飄飄誦經聲聲。
「臭道士敢陰你家小爺!」冷粼苦苦抵抗著來自那混元鼎的吸力一邊大聲罵道。
國師嘿嘿一笑笑聲中竟包含無數快意「血殺狼妖嘿嘿沒想到竟落入我手!天意啊天意!」
「你到底是誰?」冷粼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