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確定你所說的沒有誇張啊,幻想啊什麼的?」韋林氣急敗壞地問道,不等別人回答,又對旁邊的侍從吼道,「我感覺自己快要窒息了,打開窗戶,全部都打開!」
當下便有僕人跑出了大帳篷,拉動繩索,將帳篷上面開的窗戶全部打開。頓時陽光充滿了整個帳篷,照得人眼睛發花。
本來這帳篷只是保持基本的光線就夠了,這時窗戶全部打開了,竟也讓人感覺陽光有些刺眼。但是韋林沒有心思計較這個,他現在感覺自己已經陷入了泥潭之中。
平復了一下情緒,韋林深吸一口氣,對面前的人說道:「很好,現在我們把事情弄清楚。你當初秘密潛入了京城塞克斯,與城中貴族聯繫。你是不是記得,你的使命是什麼?」
「爵爺,我不敢忘記。按照您的命令,我作為您的密使,聯繫那些可以交易的貴族。」那密使恭敬地回答道,「在您發動進攻前,我們就進行了些試探性的接觸。結果和我們的情報顯示的一樣,我們所找到的那些貴族,雖然沒有馬上表態,但是也沒有一個人是出賣我們的。他們只是在觀望而已,這正在我們預料之中。回來您在城外發起攻擊,然後您的使者公開進入了京城塞克斯,事情就向著我們計劃的方向變化。」韋林點了點頭,沒有說話,那密使繼續說道,「爵爺,事後我們知道了,在女王猶豫不決的時候,我們接觸過的某個貴族,提出了要女王去現場看看。只有這樣,才可以讓女王以及那些貴族們,親眼看到我軍的力量。根據我們所知的,女王好像的確的被嚇到了。這將有助於軟化她的態度,更傾向於和談。而其他的那些貴族們,在認識到了我們地強大力量後,也會開始計算自己所得,還有將來該如何處理與我們的關係。」
說到這裡,他頓了一下,韋林接道:「這很好啊,到這個時候為止。一切都在我們的控制下,至少也是在我們的預料中,但是為什麼會變成後來的這個樣子?」
韋林忍不住拍了下桌子,震得上面的碗和茶壺什麼的都在叮噹亂跳。那密使後退一步,玩下了腰表示恭順。但是他直起身來後,雖然臉上還有懼色,卻依舊說道:「爵爺,我在和貴族們談判的時候,也是認為一切都在掌握中。他們也基本上同意了我們地條件,只是不信任我們而已。」
「哼,按照巴雷特家族的名聲。可比某些貴族好多了。雖然他們想要醜化我們,但是我們可從來沒有毀約過。」韋林氣勢洶洶地說道,「那些條件已經足夠好了。若是就此達成協議,我也可以保他們的後代將來富貴終生。既然現在太過貪心,也怪不得我要將來下手了。」
對於韋林的計算,那密使不敢多說,但是心中也隱約知道,韋林不可能放任那些貴族逍遙的。如果貴族們真地是想要過莊園主的日子,韋林一定會全力。但是如果在韋林的地盤上保留城堡,企圖東山再起。那一定會沒有好下場的。
「是的,爵爺,雖然家族一向仁慈寬厚,但是那些在京城塞克斯的人們,卻並不知道。對於這一點,雖然我們可以體諒,但是他們卻並不知道真相。」那密使正色道。「也許就是有了諸多誤會。他們才提出了,要您和女王陛下結婚。以此維持雙方的關係。」
「啊啊啊啊啊……」韋林痛苦地呻吟著,「你終於還是把這個莫名其妙地建議又說了一次,我到底做了什麼啊,要遭到這樣的懲罰?」
訓練有素的僕人們不動聲色地肅立在原地,而那密使低下頭去,強忍住笑意。等到韋林發洩式地叫喊完了,他才說道:「爵爺,我還是把他們地說法向您稟報吧。這並不代表我的看法,我只是轉述而已。」
韋林想要阻止的,但是轉念一想,又覺得那太過分了。無論如何,自己的人在敵人的心腹地帶出生入死,勞苦功高。他們做的事情也許不是正確的,但是卻絕對不能忽視。所以韋林點了點頭,示意對方說下去。
那密探回憶著,或者說是努力讓自己的臉上顯露出回憶地神色,以免讓韋林聯想起他也在其中推波助瀾:「爵爺,他們是這樣說的。因為現在您毫無爭議地佔據了優勢,所以他們如果讓您的軍隊進城,那就毫無牽制您的手段了。因此,必須要更進一步的手段來約束。其中最好的辦法,就是您和拉尼德絲女王陛下結婚。這樣一來,您也就成為了王室成員,利益與他們是一致的。您也將和他們一起,共同維護著王室地利益。」
「沒這麼簡單吧?他們就真地相信我,不會暗中下手嗎?」雖然心中不快,但是韋林還是作為一個上位者的自覺,開始認真思考其中地問題,「就算是結婚了,我也可以吞併他們的勢力啊。」
說完,韋林就站起身來,在大帳篷中來回走動,僕人們紛紛讓開,不敢檔在路上。韋林走了幾圈,看見那密使欲言又止的樣子,就將手一指道:「你來說,到底有什麼想法?」
那密使驚慌地說道:「爵爺,我什麼都不知道啊。我就是個傳話的而已,這件事情與我無關的啊。」
韋林又好氣又好笑地說道:「好了,當初我讓你作為我的密使,就是知道你能夠看懂一些政治上的手段。我現在是當局者迷,你該說什麼就說什麼,不必有什麼顧忌。」
那使者還有推托,韋林立刻威脅道:「我看你跟著苦行僧們秘密潛入也沒有驚動人,身手不錯啊,有沒有興趣不當密使了,改行當密探啊。專門執行刺殺之類的任務,很刺激哦。」
雖然知道韋林是在開玩笑,但是那密使也知道韋林是真想知道自己的看法,所以便告饒道:「爵爺,那我就說說吧。其實也就是王室的那些貴族的看法啊,我只是幫他們說出來而已。」
韋林不耐煩地揮了揮手,那密使便說道:「雖然面前我軍的確是佔據了一定的優勢,但是他們也知道,我們是大敵就是瑞恩斯坦公爵。如果不消滅瑞恩斯坦公爵,那麼就說不定會有什麼變化了。因此,我們一定要快速地解決在這邊的事情,才能夠去解決掉那最大的一股敵對軍隊。在這樣地前提下。我們就陛下要讓出一些東西,才可以在時間上獲得優勢。否則的話,如果京城塞克斯堅持下去,雖然最後還是會被我們攻破,但是有了這樣的耽擱。就不知道瑞恩斯坦公爵能夠做到什麼地步了。」
「的確如此,我們就是等不起,所以我才會在一開始,就用那樣的手段來顯示我們有迅速破城的力量。只要讓他們人心惶惶,那麼我們就有機可乘了。」韋林點著頭說道,突然又問道,「不對。既然我顯得如此強勢,他們又怎麼知道我要速戰速決呢?」
那密使苦笑道:「爵爺,他們根本就不需要知道太詳細的東西。他們知道瑞恩斯坦公爵能夠和您相抗衡。就足夠了。現在他們其實也就是****而已,他們認為您不會在京城塞克斯這裡待太久,但是又擔心將您激怒以後,乾脆全力攻打京城塞克斯,所以他們才會顯得即軟弱,又信心十足。」
「不過如此嘛,這些傢伙總是這樣,妄圖每次都得到最大的好處。」韋林咕噥道。「他們對君王毫無忠誠可言,不反叛只是認為自己一方有可能獲勝而已。現在知道我們地強大了,又捨不得拋棄安定的生活,就要出賣自己的主人了。」
「爵爺,他們認為我們在和談成功以後,就必然要去全力對付瑞恩斯坦公爵。在京城塞克斯的駐軍不可能太多,只是象徵意義而已。」看到好像要跑題了。密使急忙將話題拉了回來。「他們應該是認為我們與瑞恩斯坦公爵的戰爭會持續相當長一段時間,那個時候就不知道會發生什麼變化了。他們甚至還有可能暗中資助瑞恩斯坦公爵,將戰爭拖延下去。這樣一來,他們就有時間進行一些陰謀詭計,說不定還能夠恢復王室地權威。」
韋林冷笑道:「所以女王就被他們推出來了?作為他們的禮物,同時也是可以麻痺我的?他們一定認為,我作為女王的丈夫,就會手軟了。」
那密使不敢答話,韋林快速地走了幾個來回,突然停下問道:「你所說的,就是城中貴族的最後意見?如果我答應的話,那就可以和談了?」
「是地,爵爺,這是他們提出的前提條件。如果我們答應的話,他們就以此為框架,去說服女王。」看到韋林似乎心動了,密使更是恭恭敬敬地回答道。
韋林顯得有些煩躁,這當然可以理解。像拉尼德絲這樣地女人,無論如何都算不上是一個好妻子。也許出門一趟,就能遇上好幾個一同在戰壕裡戰鬥過的「好兄弟」。
如果是吃軟飯的小白臉,那自然是不會在意的。不過韋林自認為自己的膚色和那些以慘白為美的貴族比起來,還算不上小白臉,也就自然是不會吃軟飯的了。
還有一種情況,就是夫妻兩人各自出去玩樂。只要不影響到財產、繼承權之類的東西,那就各玩各地,互不干涉。
這種情況其實在貴族中並不少見,許多人都是男人出去找情婦,女人出去找面首,但是兩人又共同維護著這個家**的利益。
正因為如此,京城塞克斯的貴族們才會提出這個建議,而不認為是對韋林的侮辱。這就是一樁政治婚姻而已,不涉及到感情。
到了他們的這個地位,要什麼樣的女人都可以得到,自然不會認為婚姻和愛情有什麼關係。但是婚姻依舊很重要,因為這影響到了兩個家族的關係。
當然了,弱肉強食地法則在婚姻中依舊適用。若是男方佔據了優勢地位,那麼他可以出去找情婦,甚至公然將情婦帶回家。或者是更進一步,要求自己地妻子承認他情婦的地位,大家住在一起,都是有可能地。
而他的妻子因為是弱勢的一方,自然不會有人去為她出頭,除了默默忍耐外,別無他法。就連她的娘家,也會勸她本分些。若是那女人耐不住寂寞了,想要找其他的男人。被發覺了以後,會受到所有人譴責的。
於此相對的,自然也有妻子依仗娘家權勢,讓自己的丈夫如同奴隸。甚至是把自己的情夫公然帶上混床的,也不是沒有發生過。
歸根結底,不過是看哪家權勢大而已。現在京城塞克斯的貴族們,自然不會認為自己的勢力比韋林大,但是他們佔著一個大義的名分。雖然已經搖搖欲墜了,但是在滅亡之前,還是有些作用的。
正如同韋林所猜測的那樣,拉尼德絲女王陛下雖然是君王,但是在面對團結起來,要維護自己利益的貴族時,也是勢單力孤的。加上她自己也沒有什麼好辦法,被眾多的貴族聯手逼迫加欺騙,多半就會同意了這個建議。
關鍵是韋林,他一直認為娶了拉尼德絲是個恥辱,這個一個女人不會讓男人臉上有光的。雖然她是個很好看的花瓶,但是如果這個花瓶隨便什麼人都把玩過,那就沒什麼意思了。
但是面對著貴族們的這個提議,韋林是不能夠粗暴地拒絕的。他們現在的意思很明確了,那就是要把這個作為一項保證。他們認為這樣可以捆住韋林的手腳,讓他們得以做些詭計。
韋林坐了下來,情不自禁地在想,如果阿蒂妮小姐在身邊,自己問她的話,那她又會如何回答。答案很肯定,甚至都不用仔細去想。阿蒂妮一定會同意韋林娶拉尼德絲,因為這本來就是最好的選擇。當王室的人認為自己一切盡在掌握中的時候,卻不知道韋林的打算。
「那麼就麻煩你再進城一趟,幫我給他們帶幾句話。」韋林走了過來,對著密使說道,「女王的丈夫自然是親王,但是我的爵位還是伯爵,所以我要求先將我晉陞為公爵。你告訴他們,就說是我認為一名伯爵成為王夫,實在有損王室的臉面,所以才有這樣的要求。同時,我駐紮在京城塞克斯的軍隊不會太多,但是京城塞克斯的城門和王宮必須在我的掌握中。如同他們同意了,那就可以開始和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