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韋林所堆積起來的土山通道正前方,城堡守軍又築起了新的城牆。他們在原來的城牆後面,稍微靠後一點的位置,使用了大量的石頭和木頭,一堵弧形的城牆拔地而起。
當然這個工程還沒有完工,但是韋林這部的土山也需要時間才能夠堆過去。特別是在填平護城河的時候,時間應該會消耗很多。
韋林能夠想像到,等到自己的土山堆過去了。守軍那邊也已經建成了新的城牆,以保持居高臨下的優勢。
自己的軍隊即使能夠上到原本的城牆上去,也會受到敵人從好幾個方向而來的攻擊。並且韋林還猜測著,守軍一定也會將面前的城牆兩邊堵上,這就成了一個甕城的格局。
到時候,自己的突擊軍隊無法迅速展開,只能夠先笨拙地對付身在高處的敵人。所以用修建內城牆的方式來對付土山攻城,是相當有效的措施。
當然攻擊者可以偏移一下方向,讓土山從其他的地方來攻擊。但是敵人也可以接著在裡面對應的地方修建新的城牆,最後的結果恐怕就是這城堡增加了一圈內城牆,還是恢復到有保護的狀態。
這樣下去的話,也許最保險的就是繼續把土山堆高了。從理論上講,只要能夠始終比敵人高,那就可以壓制住附近的一大片地區,然後將突擊部隊放進去了。
但是那樣做的話會很麻煩的,高度增加一點,就代表著必須要有更多的土石堆在下面,而不是說可以無限制地增高。
那樣一來的話,工程量會增加很多。韋林還有些拿不準主意,是不是要這樣針鋒相對地比賽堆土。
他在土山上找了個安全的位置,用望遠鏡仔細觀察。對面的敵人除了正築牆的外,其他的都盡可能地躲起來了。
看起來他們拆了不少房子,不過因為城堡裡面總是儲備了需許多地工具。所以做起來還是很快地。
並且韋林在這個時候注意到了。他們取土的地方,是在老城牆的後面,新城牆的前面。這就意味著,他們在築牆的同時,其實還是在挖壕溝。
如此一來,如果韋林在用土山堆到了老城牆以後,想要繼續向前。就必須付出更大的努力,當然耗費的時間也更長了。
韋林有些心灰意冷,但是轉念一想,自己本來就不是很指望著。能夠用土山一下就拿下城堡,又何必那麼在意呢?
本來用這個法子就是想著,讓圍城地士兵們不要閒出毛病來了,並且這樣的方法傷亡會小些。現在雖然不能夠達到完美的目標,但是至少也可以達成最基本的目標。
所以韋林決定繼續下去,但是現在不用追求逼近城牆了,而是改成追求高度。大量地士兵先將最前面的土山平台擴大,然後再將高度增加上去。
必須承認的是,拉多吉爾堡的守軍採用的應對方法,還是讓前一天還自信得很的士兵們有些慌亂。
很明顯可以看出來。敵人的應對方法,將使得他們無法肆無忌憚地接近城牆了。對於他們來說。這場戰鬥拖得越久,就越是會有新的軍隊加入,而同時城堡中可以掠奪的戰利品卻是在不斷減少,那可不是個能夠讓人心情愉快的消息。
韋林現在地方案,可以讓士兵們的傷亡依舊不會太大,但是同時,也更耗費時間。士兵們有是歡喜。又是傷心地去執行了。幻想著敵人修建地新城牆突然垮掉。
但是這個願望似乎奢侈了點,守軍使用了大量才房子弄出來的石頭和木頭。在一定程度上保證了工程的質量。
現在他們已經完全放棄了在土山前面的那一段城牆,只要有人敢上去,一定會被射成刺蝟。但是同理,韋林的士兵現在雖然也可以接近後用梯子爬上去,但是將會遭到從好幾個方向來的進攻。
目前守軍方面還在修建新城牆,估計他們也會相應地增高。韋林這邊的士兵們也是在熱火朝天地玩泥巴,並且因為射程都夠不到,兩邊都是各幹各地,互不干涉。
韋林看了一陣,覺得實在是無趣,就向土山下面走去。他一邊走,一邊計劃著,下午是不是要到哪裡去打獵散心,或者是老老實實地處裡公務。
他正低著頭看路,旁邊地扈從去湊了過來道:「爵爺,有信使。」韋林愕然抬頭,正看見遠處一幾騎飛奔而來。
他們想必是在帳篷那邊問過了,才如此精確地筆直過來。韋林暗自歎息,同時猜測著到底是什麼事情。
等他們近了,韋林發現他們的臉上沒有什麼負面情緒,只是很正常地略帶一點點焦急而已。那沒有什麼關係,他手下的信使基本上都是這樣。
看起來也是這樣,信使留下了隨從,向著韋林這裡走過來,腳步可以用輕快來形容。此時韋林身邊的扈從已經散開來了,這些事情他們已經做過無數遍,看起來竟然還有些賞心悅目的美感。
「爵爺,北方來的消息。」那信使鞠躬後說道,「目前已經證實了的,是瑞恩斯坦公爵在哈德良長牆一線,與哈伯爾尼亞人在戰鬥中,意外地變成了一場決戰。結果是哈伯爾尼亞人遭受重創,瑞恩斯坦公爵方面的損失還在核實,但是按照我們已知的情報看,應該也有些精銳部隊損失慘重。」
這可以算是一個好消息,但是韋林卻一時還有些反應不過來,他驚訝地問道:「我記得前幾天有信使過來說,瑞恩斯坦公爵正在北方戰鬥,我還以為要等上他一段時間呢。為什麼突然發生這樣大的事情,事先一點徵兆都沒有?」
那信使想必是事先詳細瞭解過的,鎮定自若地回答道:「爵爺,如果您說的是前幾天的話,考慮到那信使出發的時間,應該還沒有發生這場戰鬥。我是在接到消息後,就馬上出發的。所以還有很多具體的情報沒有得到。那些應該會被其他的人送來。」
韋林啞然失笑道:「對了,我總是認為信息應該馬上就能夠得到,不會有什麼延遲。這地確是我地錯,不怪你們。接著說吧,當時是怎麼回事情?」
那信使又鞠了一躬道:「好的,爵爺。當時是瑞恩斯坦公爵在追趕著一隊哈伯爾尼亞人,似乎看起來是想要把他們趕散了以後再追殺。但是因為某種原因。那隊人停了下來拚死抵抗。當時應該是瑞恩斯坦公爵擁有足夠的騎兵,他可以撤退,但是卻留了下來尋找破綻。」
這段話聽起來有些古怪,但是卻沒有什麼問題。在戰場上那種迎頭撞去的戰鬥法。是不得不這樣做的時候無奈之舉。
在所有的傷亡中,最大的一部分,就是在崩潰後,被敵人從身後追殺地時候造成的。如果說瑞恩斯坦公爵有騎兵方面的優勢,那麼也可以理解了。
他可以自由地選擇在什麼時候進攻,或者是乾脆撤退,尋找下一次機會。韋林估計是哈伯爾尼亞人那種先是逃跑,然後又死戰不退的樣子吸引住了。
若是勇士,一開始就不會退卻。如果是懦夫,那就不會在後面抵抗。對於哈伯爾尼亞人來說。更是如此。
最有說服力地一個解釋,就是那隊哈伯爾尼亞人中間。有什麼重要人物。他們先是在本能地逃跑,發現多半跑不掉了,就只好選擇抵抗以爭取時間。
按照瑞恩斯坦公爵的經驗,多半也是意識到了這一點,才沒有離開,而是留下來尋找機會突擊。
那信使接著說道:「雙方應該都是派人去求援了,他們的隊伍也都是在幾乎同一時間到達戰場。瑞恩斯坦公爵一方來了些小領主的軍隊。哈伯爾尼亞人那邊也是好多酋長的軍隊。應該不是雙方主將的意思。但是有人擅自衝鋒,帶動了其他的人。所以這就突然成了決戰。」
韋林幾乎想要大笑了,但是仔細一想,如果自己是在這樣的環境中,也不一定能夠控制住局面。
他可以想像到當時混亂的局面,許多人都是匆匆忙忙地趕過來的,對於情況並不瞭解。同時大家是來自於許多部隊,其中總是有些人要衝動些。
戰場上地氛圍是很能夠影響人的,新兵有可能被那無形地氣氛壓得連長矛都握不穩。老兵也不過是有了經驗,膽子大些。
而一些嗜血的、粗野的人渴望著戰鬥,同時還有一些心懷恐懼的人,在壓力下也許反而會表現得很英勇。
只要有人頭腦發熱地衝鋒,那麼就很有可能引起連鎖反應。這個時候什麼軍令和威望都不起作用了,大家都只顧著自己。
如果要杜絕這樣的情況,必須在平時就下工夫才行,要讓軍隊服從指揮。但是按照目前的這種一大群領主或酋長帶自己的兵地模式,很難做到這一點。
因為統帥是不能夠直接指揮士兵地,他只能夠要求領主或酋長去做什麼事。而那些人考慮的事情比較多,平時又是自己領地裡地主人,當然不會像士兵那樣聽話。
如此一來,兩軍對壘的時候,就有可能發生這樣的擅自衝鋒的事情。更何況,當時的情況更亂。
士兵們急行軍後趕到了戰場,應該連排列陣型的時間都沒有。到處都是亂糟糟的,似乎敵人馬上就要衝過來。在這樣的情況下,統帥也是無能為力的。
也許只有像韋林這樣軍隊,才可以避免這樣的事情。他的軍隊不是分別屬於某個領主,而是全部都服從一個聲音。同時還有大量的經過統一訓練的下級軍官,這樣的軍隊指揮起來不一定很厲害,但是一定很順手。
雖然瑞恩斯坦公爵做了些改革,但是他並沒有能夠完全避免領主帶兵戰鬥,所以當雙方的熱血者衝鋒後,也只有指揮大家跟著衝過去了。
「那麼結果呢?你們一直在附近?」韋林興致勃勃地問道,「情報人員沒有什麼損失吧?」
那信使苦笑道:「有一些損失的,但是他們還是把情報送出來了。我們在他們的軍中安排了探子,那些人知道詳細點的情報,但是在混戰中損失大些。還有一些人是騎著快馬,帶著望遠鏡跟在附近的,他們總是可以避開敵人,所以倒是沒有什麼事情。」
韋林低下了頭,作出默哀的樣子來,同時說道:「犧牲的戰士們,都是我們最堅強的力量。如果可能的話,請告訴他們的家人和戰友,按照我們一貫的規矩,他們的後事一定會安排得很妥當的。」
那信使感動地一直點著頭,好一陣子了,才繼續說道:「那一戰持續了半天的時間,結束的時候,就和開始的時候一樣突然。雙方的部隊緩緩地分開,然後返回自己的營地。從表明上看,應該是哈伯爾尼亞人輸了,並且損失很大。但是我們估計雙方的損失,瑞恩斯坦公爵也不好受,他的直屬軍隊有些在混亂中遭受了沉重打擊。」
韋林現在還有些說不清是該高興還是沮喪了,瑞恩斯坦公爵的實力遭受了打擊,但這個損失因為與哈伯爾尼亞人的戰鬥。
不管那邊的情況如何,既然哈伯爾尼亞人元氣大傷,那麼瑞恩斯坦公爵就可以專心致志地來對付這邊了。所以,韋林要加快速度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