謀國 第四集 陰謀與背叛 第六十九章 女王
    王宮之中,一片混亂,簡直可以用雞飛狗跳來形容。在最開始,費爾巴哈陛下受傷後被送了回來的時候,都沒有呈現出如此慌亂的景象。

    當時是因為大家都不知道問題到底有多麼嚴重,還以為國王會很快痊癒。後來當大家發現傷口遲遲沒有癒合的時候,韋林子爵又派來了他那神奇的醫生,將病情穩定了下來。

    現在,事情簡直是糟糕透頂了。僕人們在門廊下面,在廚房門口,在每一個他們自認為是隱秘的場合竊竊私語。

    王宮裡侍衛明顯加強了警戒的力量,即使是再遲鈍的人,也能夠發現巡邏的次數增多了。進出王宮的人受到了嚴格的控制,不但是無法像以往那樣方便地出入,即使王宮之中的人必須出門,也要幾個人一起,以相互監視。

    貴族們有的在一起密謀,有的四下打探消息。王宮的緊急狀態,只能夠說明其中發生了一點什麼事情,具體是什麼,外面的人還不知道。

    因為先前看起來,費爾巴哈陛下幾乎是要快痊癒的模樣了。很多貴族猜測著,是不是這位陛下還在恢復期間,就在策劃著一次突襲。

    戰爭啊,那可是充滿了各種機會的。從未有過任何一種方式,可以像戰爭這樣徹底地,將別人的財產分配到自己手上來。許多有實力和沒有實力的貴族,都開始活動起來,想要知道具體的消息,然後分上一杯羹。

    但是王宮依舊沉默著,費爾巴哈陛下依舊沉默著。他已經沒有辦法說話了,在幾天前。陛下正在自己的王座上和眾人商議軍情。但是毫無徵兆地,他就開始全身痙攣,然後倒在地上抽搐。

    當醫生趕到的時候,費爾巴哈陛下除了還在呼吸,其他的方面都和死人差不多了。他地體溫很低,皮膚出現了詭異的蒼白色。

    羅嚴克拉姆皺著眉頭說道:「陛下的情況很糟糕,實際上。他已經快要痊癒了。但是,從現在的情況看,他好像沒有嚴格禁慾啊,這才是導致目前嚴重後果的根源。」

    「我也勸過他了,但是你們也知道,陛下的性格就是那樣。他想要做的事情,沒有人能夠阻止地。」瑪西婭王后淚流滿面地說道,「平時他和侍女們偷情,我沒有在意。但是沒有想到。在現在恢復的重要關頭,他還是忍不住。也許是因為我拒絕了他,所以他就去找了其他的女人,但是……我是為他好啊。」

    拉尼德絲公主抱著自己的母親,熱淚盈眶地說道:「沒有用的,父王的性格就是那樣。我們還能夠怎麼辦呢?難道要拴著他嗎?我們還能夠怎麼辦?還能夠怎麼辦?」

    這母女倆都提到了一句話,費爾巴哈陛下的性格就是那樣。這很重要,現在費爾巴哈陛下最親近的人,就是她們兩個。她們是為這一突發事件定下了基調。不追究醫生和其他人的責任,這只是費爾巴哈陛下自己地錯誤。

    如果王后和公主不搶先說了那些話,現在想必就已經有人要求追究醫生的責任了。當時在房間裡的還有好些人,他們沒有人出面指責這其中的可疑的地方。

    有的人隱約覺得這其中有些問題,現在國王還生死難料呢,就先定下基調,說是不追究責任了。並且看那母女倆,還是那麼信任羅嚴克拉姆,這看起來實在有些奇怪。

    但是如果出面對抗的話,又能夠得到什麼好處呢?看國王的樣子。似乎是死定了的,就算是不死,想必也就是現在這個半死不活地樣子了。

    不管在今後王室的權利會落到誰的手裡,至少現在,這兩個女人的權利簡直可以說是要達到頂峰了。

    果然,她們接下來下令,暫時禁止今天在場的人出王宮。同時以國王的名義,整個京城塞克斯的警戒級別都提高了。

    她們召見有實力的貴族。經常是在王宮中徹夜長談。而可憐的活死人費爾巴哈陛下,被她們交給了羅嚴克拉姆,然後就沒有再來看一眼。

    羅嚴克拉姆和他的助手們,還是住在那個棚子裡面。「我們到底在這裡幹什麼啊?雖然我已經有了光榮就義地覺悟,但是現在可真無聊。」羅嚴克拉姆百無聊賴地說著。

    「放心好了。沒有人敢對我們下手的。來的時候,不是分析過了嗎?你還是不相信吧。」助手輕描淡寫地說道。「我們現在已經知道的,就有瑞恩斯坦公爵在繃帶上做了手腳。還有王后和公主兩人,哦,也許還有其他人,在聽到了你的提醒後,故意引誘國王行房。想想看,這麼多人下手,最怕的就是把自己也牽扯出來了。」

    羅嚴克拉姆狐疑地問道:「是嗎?難道他們不會急著滅口?」助手輕笑道:「如果我們的背後沒有一個龐然大物,那麼肯定會被指認為兇殺,隨後被立刻處決。啊,當然,也許我們會被利用著來陷害某個貴族,當然,這對我們並不重要了。可是現在,我們是韋林子爵派來的,我們知曉了這其中還有一些人在做些什麼,而他們也知道我們知道。如果我們被殺害了,韋林子爵一定會把其他人也拖下水。所以,和我們有相同目標地人,都會保護我們的。」

    「真是神奇。」羅嚴克拉姆目瞪口呆地說道,「也就是說,其實很多人都知道,這件事情就是我們幹的,但我們偏偏就安然無恙?」

    助手用一種嘲弄的口吻說道:「當然,還能夠是怎麼樣?我們做的,也只是其中地一部分而已。你想想看吧。最開始,是狄德羅公爵用毒弩射傷了國王。當然了,你也知道,那毒藥雖然麻煩,但是地確不是致命的。然後。就是瑞恩斯坦公爵送來了加料地繃帶。我們為國王調配了特殊地藥水,並且把這個消息洩露出去了。最後由王后或者是公主,說不定還有其他什麼人,去引誘國王上床。多麼和諧的場面啊,我們每一方都沒有和其他人密謀,但是最後卻又配合得這麼好。仔細想想,當初國王為什麼那麼容易被伏擊。那些繃帶為什麼能夠通過檢查,還有我們的行動簡直是得到了最大限度的自由。我認為也許還有更多的貴族參與其中。多麼感人啊,那麼多的無名英雄。」

    「聽起來,好像費爾巴哈陛下不怎麼討人喜歡。」羅嚴克拉姆艱難地嚥下了一口唾沫道,「這真是太可怕了,是的,我簡直無法想像一個人可以達到這樣地境界。」

    那助手悠然說道:「是啊,我們無法想像如此局面。大人物有大人物的難處,但是依舊有那麼多人願意為之努力。想必還是好處更多才對。」

    在隨後幾天裡,除了他們這些醫生外,沒有人管國王了,就連侍從也偷懶。大家可以明顯地看出來,打掃房間的次數變少了。

    至於王后和公主,她們正忙著呢。有那麼多的貴族需要拉攏,而她們自認為最好對付的,就是男人了。巧的是,那些男人也認為。這個世界上最蠢的人,一定是女人。

    再過了幾天,羅嚴克拉姆無奈地稟報道:「我們已經盡力了……」對此,那母女倆寬宏大量地沒有責怪他們。

    這個時候,她們感覺到自己的勢力應該比較穩固了,所以全卡耳塔的人民得知了一個令人痛不欲生地消息——無所畏懼的費爾巴哈陛下,終於還是沒有能夠戰勝死神。

    京城塞克斯沉浸在悲痛中,他們在為國王準備著葬禮。一些領主也開始向這邊趕來,但是數量不多,也大多是些沒有實力的人。

    狄德羅公爵自然是不會來的。像韋林子爵這樣勢力雄厚的貴族,則是派人前來,自己是絕對不肯離開自己地盤的。

    所以費爾巴哈陛下的葬禮出現了一種有趣的現象,看起來倒是熱鬧得很,但是實際上大貴族沒有幾個。

    只是因為狄德羅公爵極其具有風度地,沒有在這個時候發起進攻,所以人們也沒有多少驚慌的情緒。

    瑞恩斯坦公爵是親自來地,這就表明了一種態度。無論最後在這個陣營裡面是誰佔上風,至少他們是聯合起來了。

    實際上,幾乎所有的具有王室血統的領主都來了。瑞恩斯坦公爵是其中勢力最大的一股,而王后和公主,則是佔有了名分。

    是的。這是一個重要的消息。拉尼德絲公主殿下,現在要被稱為是拉尼德絲女王陛下了。她將一部分權利和自己的母親分享。同時試圖控制住那些桀驁不馴的領主。

    這是個艱難的工作,現在就已經看出來了。忠於她的軍隊並不多,更多地領主加入了這個陣營,但是還需要用各種手段,才能夠讓他們聽話。

    並且這個女王的稱號,還只是他們這個陣營的內部妥協的結果。至少其他的領主,是不認的。許多領主只是前來參加國王的葬禮而已,無論大家喜不喜歡,費爾巴哈陛下都曾經是他們的國王,這一點不可否認。

    所以那些使者們都不約而同地,使用了原來地對公主的禮節,對著拉尼德絲女王陛下行禮。這一點讓女王陛下很生氣,但是又無可奈何。

    那些使者們代表的,可都是實力強大的領主,如果把他們得罪,後果就是不堪設想。拉尼德絲女王陛下認為,現在的情況還不算很糟糕,這其中地一些領主,依舊是可以拉攏地。所以拉尼德絲女王陛下寬宏大量地原諒了他們,所有的又臭又長地儀式照常進行。

    韋林一直在用快馬和京城塞克斯這邊保持聯繫,在緊急情況下甚至還使用了信鴿。信鴿這東西,雖然用起來是方便了,但是它們可不會飛個來回。在將信鴿放回去後,必須要等到那邊的人把信鴿帶回來,才可以再次使用。

    也幸好有了超出時代的技術,韋林很快就得到了消息。在那個時候,他本來還猶豫不決的。「撤退!」韋林幾乎是笑呵呵地下達了這個命令。

    「那個被瑞恩斯坦公爵佔領的城堡,就讓他佔領好了,反正我們每次都是一破城就把值錢的東西往回運。」韋林對著自己的外公解釋道,「現在我們實際上在那邊已經無法再繼續堅守下去了,我們的擴張能力,已經暫時到達了極限。」

    「那也不能夠撤退啊,已經奪下來的土地,怎麼可能再讓回去?」弗盧龍耿耿於懷地說著,「那麼多的土地,真是可惜了。」

    韋林指點著地圖道:「您看,前段時間我們幾乎是一條直線前進的。只顧著佔領戰略要地,沒有去管附近的城堡。在我們向北前進的步伐停下來後,再才開始的向東西方向擴展。效果看起來還不錯,沒有遇到多少抵抗。但是我們需要更多的士兵和受過訓練的人員去協助管理領地,現在就已經不夠用了。」

    「那就先佔著嘛。」弗盧龍騎士有些明白過來了,但還是有些不甘心地低聲咕噥著。韋林大笑道:「那樣我們就會持續不斷地遭遇到從北方而來的攻擊,按照我們現在佔領的地方看,是被割裂開來的,無法形成一個完整的防禦體系。如果我們放棄那些太靠前的城堡,利用現在一些有地理優勢的城堡。不但可以增加防守的勝算,還可以讓北方的領主們暫時打消和我們拼得你死我活的念頭。」

    韋林拍了拍地圖道:「時間是站在我們這一邊的,我們有整個指間大陸做為我們的後方,只要不是被徹底摧毀,我們總是可以集結起更強大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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