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瑞恩斯坦公爵軍這邊的劍士突擊被攔截了下來,但是這些人還是給韋林的盾牌長矛陣帶來了一些破壞。幸好韋林的長矛兵,平均素質要高一點,所以還是能夠穩住。
但是接下來,韋林看到了對面稀稀拉拉地走了一些人過來,在望遠鏡裡看得清楚,正是以前出現過一次的重裝長矛兵。
他們奢侈地裝備了鎖子甲和大盾,短劍配在腰間,長矛舉在手中。用鬆散陣型向這邊過來了。上一次和這些人交手的時候,他們輕易地擊潰了韋林的步兵。
韋林的長矛手,已經在裝備和訓練上都超過了普通的士兵。但是這些人的裝備和訓練,又都比韋林的長矛手更強。
同時這些人經過了專門的訓練,在面對劍士的時候,也不像普通長矛手那樣,被克制得死死的,他們甚至可以反過來擊潰劍士。
這可是個大麻煩,韋林只是看了一眼,就知道自己的弓弩手對他們沒有多大的威脅。剛才對付劍士的時候,弓弩都沒有能夠起到什麼作用,現在的重裝長矛手,看起來裝備更精良。
「終於要用投石機了嗎?」韋林悲悲切切地想著,那兩架投石機最終還是沒有弄到殺馬來配重的地步。剛才都已經準備就緒了,為數不多的防禦型燃燒彈也已經放在了擲彈帶上。
當韋林下令以後,那投石機長長的投擲臂向天空甩去。在到頂點的時候,擲彈帶的一端自然滑落,裹在裡面的燃燒彈已經被點著了,現在就劃過一道弧線,對著敵人那邊落下。
因為能夠計算出來敵人前進的速度,留給投石機發射的機會並不多。所以韋林讓人把所有的防禦型燃燒彈,都用草繩捆了起來。最後一共只有兩捆。剛好分配到兩架投石機上,這一下就發射出去了。
其中一捆燃燒彈,按照預想地那樣,在空中燒斷了草繩後解體了。許多個陶罐帶著火焰落下,那場面如同世界末日時的流星火雨。連韋林遠遠地站在這邊,都能夠感覺到那令人窒息的氣氛。
有數枚陶罐。直接命中了重裝長矛兵,他們是被高空掉下的陶罐擊中了頭部。雖然有頭盔的保護,但是在那瞬間,陶罐破裂,裡面的可燃物質被外面地火焰點燃。立刻吞噬了那幾個士兵,他們在火中哀號著,掙扎亂跑。
雖然是敵人,但是韋林見到那幾個真正的火人也有些膽戰心驚。不過那幾個燃燒著的士兵沒有跑幾步,就被旁邊的士兵無情地刺死了。
那些士兵身上有鎧甲。矛尖一時刺不進去。所以韋林懷疑,其實他們只是被長矛抵住,不讓衝亂陣列。從而影響到其他人,最終他們還是被火活活燒死的。
死的這幾個,只是動作慢了點的。其實在韋林的燃燒彈升上天空的時候,那些重裝長矛兵,就基本上舉起了手中地盾牌。
一些燃燒彈是砸在了地上,火焰騰起的時候,旁邊的士兵只需要退開就是了。也有些燃燒彈砸在了盾牌上,那火焰瞬間佈滿了整個盾牌。還向下衝去。
但是盾牌足夠大,只是能夠讓下面地士兵感覺剎那間身處於熔爐之中,但是也沒有受到燒傷。士兵們立刻將盾牌扔下。用腳踩了踩。
看起來他們是想將火弄滅,但是這種經過大量研究才最後確定下來的配方,怎麼會那麼容易被弄滅。盾牌是正面向下的,火焰從盾牌的邊緣燒了上來,現在正向盾牌背面蔓延。
那些士兵們眼見無法。也就沒有管盾牌了,而是就這樣跟隨在隊列中前進。看著他們堅定的步伐,韋林也有那麼一點點敬佩了起來。
另一捆燃燒彈,很不幸地沒有在空中解體,而是就這樣砸在了地上。一大片火焰騰起。正在中間的幾名士兵好像是在那時候就死了。應該沒有太長時間的痛苦。
但是這捆燃燒彈波及到的範圍,並沒有多少。幾乎是在轉眼間。韋林就用光了所有的防禦型燃燒彈,但是戰果卻是微乎其微到可以忽略了。
也許還有一點好處,就是韋林清醒地認識到了,現在的這批重裝長矛兵,似乎比當初見地時候,更加精銳了。
這樣從天而降的火雨攻擊,即使只是目前的這種散佈面,如果是落到普通長矛手的頭上,對方早就崩潰了。但是面前的這些重裝長矛兵,卻能夠不受影響地繼續前進,看起來沒有一點士氣遭到打擊地樣子。
如果自己彈藥充足,如果自己的投石機可以繼續攻擊,那麼不管敵人戰得多麼散,士氣多麼高昂,總是可以讓對方損失慘重的。
但是沒有那麼多的防禦型燃燒彈了,剩下的都是些進攻型燃燒彈。這種燃燒彈就是以發煙為主地,當初研製地時候,也就是為了能夠讓己方的士兵能夠在煙霧地掩護下進攻,從而避免在接近前就遭遇到敵人的遠程打擊。
現在韋林才是防守的一方,如果讓煙霧遮蔽了戰場中間的話,豈不是自討苦吃?那瑞恩斯坦公爵一定會很高興看到這場面的。
並且韋林的投石機也沒有發射的機會了,敵人的重裝長矛兵雖然沒有跑起來,但是按照他們的速度,等到投石機做好下一次發射的準備,敵人應該就已經到了圍牆前了。
韋林也想過,一開始的時候,就用兩架投石機直接攻擊瑞恩斯坦公爵。但是那傢伙躲得很好,離這裡比較遠。先不說投石機能不能夠首發命中的問題,就算是能夠命中預定地區,在燃燒彈還在空中飛行的時候,就足夠瑞恩斯坦公爵跑開了。
剛才燃燒彈能夠命中一些重裝長矛兵,不但是因為距離短些,留給敵人的反應時間就短。另外既然是重裝,那麼他們的裝備就讓他們無法迅速地活動。按照韋林的估計,他們的裝備重量。甚至比那些重裝的劍士更重。而瑞恩斯坦公爵可是騎著馬地,可以很輕鬆地跑出去一段路。
那樣最多只能夠瑞恩斯坦公爵受傷,但是接下來,韋林的軍隊就要承受敵人更猛烈的進攻了。現在韋林恨不得把時間拖得越久越好,又怎麼會去自己找麻煩。
重裝長矛兵們前進了一段路以後,就開始整隊了。他們從鬆散的隊列變成了緊密隊列。那些先前扔下了盾牌的長矛兵,被安排到了後面去。
很快,他們就排列好了一個長矛方陣。然後向前緩步走去。隊列中有一人脖子上掛著號角,他一路上使勁地吹著,提醒前面的人讓開。
即使有些人沒有聽到,他們也不停留,而是用矛抽打那些人地身體。長矛方陣必須保持陣型的完整,同時也害怕敵人從側翼而來的攻擊。可是按照目前的情況看,他們根本就不用擔心自己的側翼受到威脅。
在矛尖抵在對方的盾牌上後。重裝長矛手有了個短暫的停頓。這是他們最後一次整隊,然後他們的力量就猛烈地爆發出來。
至少有三列的重裝長矛兵可以攻擊到面前地敵人,他們拚命地將手中長矛向前戳去。雖然基本上都落在了盾牌上。但是鋒利的矛尖,也將盾牌戳得幾乎成了蜂窩。
所以一些盾牌在如此猛烈的攻擊下,直接裂開了。還有一些盾牌,簡直就是被推倒地。盾牌連著後面的士兵,都倒在了地上。
當那些面前的敵人被清除掉後,重裝長矛兵並沒有繼續前進。而是站在原地,加入攻擊其他敵人。
他們始終保持了方陣的完整性,並不是哪名士兵消滅了面前的敵人,就可以脫離陣型,單獨進攻了。面對這樣的敵人。韋林也無法阻擋。
瑞恩斯坦公爵的弓弩手已經減緩了射擊,因為自己的步兵已經快接近圍牆了。他們同時也看到,韋林的弓弩手剛開始的時候,還在向重裝長矛兵射擊,但是作用並不大。前排地重裝長矛兵一倒下。後面的就立刻上前,始終保持了攻擊的強度。而圍牆後面的弓弩手也越來越少,想必是害怕得向後退了,畢竟弓弩手被近身後,結果會很淒慘的。
幾乎是在轉瞬間。韋林地士兵就扔下了盾牌。潮水般地向後退去了。重裝長矛兵頓了一下,就也追殺過去了。
韋林的圍牆之間。留有最多只能夠供一名騎兵進出的縫隙。這樣的縫隙每隔一段距離,就有一個。圍牆雖然是匆忙築成,但是也比較堅固。
任何一個正常人,在面對這樣的情況,都會選擇從縫隙裡進入圍牆,而不是等到後面地人來想辦法拆牆。所以重裝長矛兵們也分開,從附近地三個縫隙裡進去了。
一般的營地裡面,圍牆後面都會留些空地出來。按照正常地情況,要保證從營地外面的箭矢,無法射到裡面的帳篷。所以想要用火箭襲營的話,沒有那麼容易。
但是重裝長矛兵眼前的這個營地,顯然是過分了點,在圍牆後面,什麼都沒有,完全是一片空地,正面就是一大群士兵正嚴陣以待。最前面是長矛手,後面是騎兵。
既然能夠將敵人擊潰第一次,就能夠擊潰第二次。重裝長矛兵們冷笑著整隊,而面前的敵人也很有騎士風度,站在那裡一動不動地等著他們整隊。
如果是瑞恩斯坦公爵自己在這裡,一定會小心的,他很清楚韋林和騎士風度是扯不上關係的。但是重裝長矛兵太驕傲了,他們相信自己手中的武器,能夠擊破一切詭計。
如果他們仔細觀察的話,就會發現,剛才逃跑的,只是他們面前的敵人。跟在他們旁邊的普通長矛手,依舊被擋在了外面。
重裝長矛兵們如同是江河裡的水流,匯入大海。他們一個接一個地通過縫隙,然後在空地上列隊。他們看到了面前的那些敵人,還有一身華麗鎧甲的韋林。不少士兵都在計算著,如果奪得了這身鎧甲,可以換多少錢。
當然他們對於韋林在絕境之中,還能夠任憑他們整隊,以求公平一戰,還是有那麼一點敬佩的。畢竟瑞恩斯坦公爵的軍隊不是四面合圍,現在韋林就逃跑的話,還是有希望溜掉的。但是很快,他們就發現自己錯了。
當進入營地裡的重裝長矛兵佔了總數的一大半的時候,韋林的攻擊開始了。首先發起攻擊的,是韋林的擲彈兵。
他們偷偷摸摸地沿著圍牆過來,靠近了重裝長矛兵以後,就迅速地點燃手中的燃燒彈。擲彈兵使用的燃燒彈,要比投石機使用的小些,並且上面連了根繩子。擲彈兵將繩子抓在手裡,讓燃燒彈在頭頂上盤旋了幾圈,一鬆手,那燃燒彈就飛了出去。
兩邊的擲彈兵雖然數量不多,但是這攻擊突如其來,重裝長矛兵毫無準備。他們當時正在排列成密集隊形,那些燃燒彈的威力得到了最大的發揮。
如同是在一張布上灑了一把正燒著的炭,那嚴整的隊形立刻就變得多了些孔洞。並且燃燒彈落在了地上,無論多麼堅強的戰士,也不可能就站在那裡不動。
韋林的擲彈兵每人只帶了兩枚燃燒彈,這下扔了出去,馬上轉身就跑。他們是向著圍牆跑過去的,想必是希望得到那些弓弩手的掩護。
這是奇恥大辱,重裝長矛手們已經陣型散亂了,心中更是覺得無比憋屈。當時他們就分開兩邊,向著那些擲彈兵追過去。
當他們跑開了以後,韋林的步兵突然隊形一變,迅速地插入到旁邊的一列中。如此一來,就立刻留出了通道。他們後面的騎兵快速地從步兵隊列中通過,然後向重裝長矛兵發起了衝鋒。
長矛兵如果是正面對著騎兵,顯然是長矛兵佔優勢。但是長矛轉動不靈活,他們的側翼太脆弱了。此時重裝長矛兵正對著圍牆那邊,就是把側翼暴露在了騎兵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