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爭馬上就要開始了,對於想要混水摸魚的韋林來說,本來是好事。但是當他得知了,費爾巴哈陛下已經再次派出使者,要求更多的領主向他效忠的時候,卻有些躊躇。
「我們是象上次一樣,命令些小領主糊弄下他們,或者是正式地宣佈向他效忠?」韋林還有些拿不定主意,「關鍵是我們現在已經準備進攻了,這個會有些什麼問題吧。」
弗盧龍騎士沒有說什麼,帕塞恩斯騎士卻說道:「我認為還是宣佈效忠的好,那樣我們就可以明目張膽地進攻了,我們可以說北方的某些領主是叛逆。當然其中肯定也有些是同樣向陛下宣誓效忠了的,不過如果我們和他們表面上是同一陣營的話,麻煩會少很多的。如果我們不這樣做,那麼他們應該比較容易得到同一陣營的援助。」
的確如此,假如韋林就這樣冒失地進攻,不管對方是多麼自私,都有可能相互援助。更重要的是,如果對方已經宣佈是忠於國王的,自己再進攻的話,就是明目張膽地與國王為敵了。
如果韋林也加入了國王的陣營,那麼至少在名義上,沒有那麼容易被人認為是叛逆。其他的領主想要向被攻擊者提供幫助的時候,也需要多想想了。
所以韋林採納了這個建議,不止如此,他還想玩得更大一些。「通知我們的關卡,直接把那些使者帶過來吧,我們現在就準備一下。」
當費爾巴哈陛下的使者被攔截下來的時候,還是有些緊張的。要知道現在國王已經是準備撕破臉了,卡耳塔地勢力會重新劃分。其中一些人為了向新主人表忠心。所以為難一下使者,是很正常地情況。
那還不是最可怕的,使者們最擔心的,就是那種不公開表態的領主。他們也許是想著拖延時間,也不願意過早地接見使者。那樣的話,他們就不得不被迫表態了。
所以一些領主會把使者暗殺在路上,這樣他可以說自己根本就沒有接到消息。等那領主看清楚了形勢,選擇了一邊加入,那麼自然不好為難他了。對於上位者而言。只要那領主表現得恭順,又有利用價值,殺個把使者,也算不了什麼大事了。而那些敵對的勢力,也不在乎多個殺害使者的罪名了。
但是現在的情況看起來不一樣。這使者被恭敬卻又堅決地安排到了一個房間裡住下。對於他的使命,只是說馬上就可以得到解決,其他地一概不談。
每天雖然不能夠說是大魚大肉地供應,但是也能夠吃到和軍官一樣的伙食。想要出門的時候,只要不跑遠了,那也沒有問題。
過了幾天,一支奇怪的隊伍到達了這裡。之所以說是奇怪,是因為他來的方向。是沿著邊境而來地。並且這隊伍裡面的人只是有一些騎兵護送,其他的都是費爾巴哈陛下派到南方來的使者。
這些使者有許多都是認識的,護送的騎兵倒是沒有禁止他們交流。結果大家一談之下才發現,凡是從費爾巴哈陛下那裡派遣到南方來的使者。好像都在這裡了。
也許還有一些,但是看著隊伍行進的方向,應該是去下一個關卡。而先前所有地使者都是被軟禁在關卡那裡的,想來在其他的關卡應該也有些使者。
雖然大家都知道南方防禦同盟成立了,但是費爾巴哈陛下似乎沒有把這個當回事情。他是分別向南方的領主們派出地使者。而不是找所謂的盟主。
這也是正常的。一個聯盟要決定什麼事情,可不是盟主一個人說了就算的。並且在費爾巴哈陛下的印象中。南方地領主們應該都很窮。
哦,也許有一兩個勢力大點地,或者是富裕一點的,那才是費爾巴哈陛下地目標。一些太過於弱小的領主那邊,費爾巴哈陛下甚至都懶得派出使者去了。
果然,使者們匯合起來,人越來越多。直到最後,他們遇上了迎面而來一支隊伍,對方也是護送著使者來的。這下子,看起來費爾巴哈陛下派來南方的使者是真的被一網打盡了。
心中忐忑不安的使者們的思想覺悟還沒有那麼高,他們不會想著逃跑後一定要把信送過去。更何況,到目前為止,這些人還算是客氣的了。
他們再次開始動身的時候,就是向著南方而去了。感覺沒有走多遠的路,就看到了前方的一大片帳篷。
那旗幟上笑得奸猾無比的松鼠,和那超級誇張的大帳篷,讓使者們知道了,是巴雷特家族的家主在這裡。
這裡看起來像是一座軍營,但是圍在大帳周圍的,不止是士兵。費爾巴哈陛下的使者們雖然見多識廣,但是看著那些穿得好像比自己還要好的僕人,以及在王宮裡都不常見到的美麗女僕,都忍不住議論紛紛。
那帳篷大得可以容納下所有的使者,韋林就站在裡面,等待客人們入席。使者們雖然不高興被人幾乎是綁架了來,但是面對著巴雷特家族的宴席,要拒絕是需要很大毅力的。
一些人認為韋林不可能做出太過分的事情,一些人認為韋林要想殺人滅口不需要浪費這樣的宴席。當這些人開始入席以後,其他人也不得不跟著坐下了。費爾巴哈陛下派遣的使者都是不相互隸屬的,所以現場不會有人來命令他們做什麼。一旦有人做出了榜樣,其他人也就會跟隨了。
韋林笑意盈盈地沒有說正事,而是讓樂隊和藝人表演了一會兒,使者們都喝了些酒,才站了起來說道:「各位,很榮幸費爾巴哈陛下如此重視南方防禦同盟。居然一下子就派遣了這麼多人過來。」
下面的使者們面面相覷。韋林說這話的意思,當然就是提醒一下大家,他還是聯盟的盟主呢。費爾巴哈陛下向領主分別派遣使者的做法,顯然讓他有些不高興。
不高興就不高興好了,費爾巴哈陛下什麼時候需要考慮一個子爵地想法了?連這個子爵地爵位,都還是前段時間費爾巴哈陛下許下的呢。
但是一想到這裡,使者們就很自然地想到了一個問題。他們被強邀來的時候,那地方可不是在巴雷特家族的領地上。
如果說韋林能夠掌握住整個南方防禦同盟的邊境線,那麼費爾巴哈陛下要做些什麼。還真是不好繞過他。更何況,現在正是君權有些衰弱的時候。
使者們悶著頭吃東西,不敢答話。韋林也不在意,本來這些人也就是來做個見證而已。整個宴會中,韋林都沒有說其他的話。被韋林的行為激怒了的使者們。決定進行非暴力不合作行動。雖然現在不能夠反抗,但是他們決定了,什麼都不說,也絕對不會合作,直到韋林識趣地放他們走為止。
在宴會結束以後,使者們被安排了帳篷。但是他們沒有那麼好地命去享受,從那時候起,韋林每天都把他們拉去打獵。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說不定有些使者還會裝聾作啞地配合。每天除了宴會,就是打獵,這正是一種標準的貴族生活方式呢。
可惜的是,韋林只是讓他們騎著馬跟隨。韋林並沒有把使者們當成僕人一樣呵斥。而是保持著基本的禮貌,但是就不讓他們碰弓箭。
對於那些心癢癢地想要打獵地人來說,這可真是一種折磨。與此同時,每天的宴席也變得詭異起來。
有些時候,是全素的宴席。吃得使者們感覺到不管看到什麼。就一直在流口水。有的時候,是一連許多天的使用辛辣調料的燒烤。
這些東西當然有的人喜歡。但是如果毫無選擇餘地地吃下去,還是讓人惱火的。最讓人頭疼地是,除了不讓客人們走以外,韋林所做的這一切,從禮儀上講,並不過分。
即使是強制客人們留下,在一些好客的主人那裡,也是經常發生的。那還往往傳為美談,人們認為那樣做非常有格調。
過了一段時間後,使者們撐不住了。他們派出了代表來找韋林道:「大人,我們還要向南方地領主們送信去呢。您的款待雖然熱情,但是我們實在不敢耽誤了。」
韋林看著那人憔悴的面容,心中大感快意。他假惺惺地說道:「啊,是嗎?怎麼不早點說呢?但是我認為根本就沒有那個必要啊。南方防禦同盟中宣戰的權利,歸盟主所有。剛好我就是盟主,所以各位其實沒有必要跑那麼遠的,我來辦就是了。」
使者有著畏縮,但是一時也說不出來什麼,韋林一副極其好客地樣子說道:「剛好,我最近還打算著在晚上搞音樂會呢。天黑以後就是過癮地燒烤宴會,然後是雜耍表演和舞蹈、音樂。我們可以這樣一直持續到天亮,然後迎著朝霞開始一天的狩獵。您認為怎麼樣?也許我們現在就可以開始這樣做了。」
這話聽得使者們面如土色,前段時間地生活,已經讓他們大吃苦頭了。每天的宴席已經讓他們內分泌失調了,來的這些使者們已經有了口腔潰瘍、唇角生瘡等諸多症狀了。
那些喜歡打獵的,每天看著韋林表演,卻不能夠自己去享受。喜歡女色的,看著那麼多貌美的侍女扭著腰肢走來走去,真要過去搭訕卻都是碰了一鼻子灰。士兵們也是虎視眈眈地在一邊看著,讓使者們感覺極其鬱悶。
說起來他們的生活真的很不錯,每天都是享受巴雷特家族的宴席。還有每天的狩獵,那可是許多領主寧願荒廢政務也這樣如此做的。
可惜那些東西現在只能夠讓他們感覺到有苦難言而已,誰會真的相信他們看到的東西,就如同掛在棍子上的胡蘿蔔,永遠只是看看而已。
但是現在韋林佔據了優勢,使者們只不得不服軟了:「大人,我們是奉費爾巴哈陛下的命令。如果無法送到的話,那就是我們失職了,而費爾巴哈陛下是一個很嚴厲的人。」
這話不但是想要讓韋林同情心氾濫,還是在提醒他,國王不會善罷甘休的。但是韋林卻親切地笑道:「是嗎?我也在想,如果你們在這裡一直留到戰爭結束。而國王陛下知道了你們在這裡每天都是宴會、狩獵的,他會怎麼認為呢?」
基礎的事實一旦被認定了,人們就會自己下一個定義的,沒有人會相信他們的生活並沒有想像中的那樣愜意。只要他們敢承認自己的確是每天都有宴會和狩獵,說什麼都沒有用了。
也許有說謊的天才,能夠把自己的生活描繪得如同在人間地獄,每天遭受嚴刑拷打,還不給飯吃,自己是依靠著挖掘草根才活下來的。但是這麼多的使者,並不是都有這個本事,只要有一個人說漏了嘴,那大家都會完蛋。
「所以,我有一個建議。」韋林輕鬆地用手指節敲打著椅子的扶手道,「我會寫一封信給費爾巴哈陛下的,我會代表整個南方防禦同盟向陛下效忠。但是陛下對我們的承認,也應該是對著整個聯盟的,而不是單獨的某個領主。我會在戰後解散聯盟,但是在戰爭時期,別想我們的領主分開。」
使者們相互眉來眼去一番,自認為弄清楚了韋林的意圖。南方有實力的領主不多,但是沒有太多武裝力量的卻不少,而那些領土上,有的是重要的產糧區。
相對來說,南方領主間的矛盾衝突要比北方的少一些。領主們相處得雖然不能夠算是融洽,但是至少還是沒有多少對立的。
如果一部分南方領主向國王效忠,另外的卻是其他陣營,那麼必然導致南方大亂。可能還沒有打出去,南方的領主就已經自己打起來了。
南方的人基本上就指望著那幾個產糧區了,如果因為戰爭的原因毀掉了,那他們就會有很大的麻煩,更多的人會被牽扯進來。這樣的情況下,保持南方的對外政策一致,就很有必要了。雖然這是他們的一點小心思,但是既然韋林是願意向國王效忠的,那麼應該就沒有什麼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