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韋林在一大早就說是要出發,但是大家在第二天才開始拔營。因為大家要做的事情很多,最重要的,就是去弄回培根的父親,貝克萊子爵的遺體。當時佈雷德家族的人殺掉所有的刺客後,唯一活下來的培根,就把父親的遺體藏了起來。
除此之外,還有兩個家族的護衛的遺體,這就簡單多了。現在雖然沒有人到處放火了,但京城塞克斯也是一片亂糟糟的。
韋林派人直接去找了那個看守王宮大門的衛兵隊長,那傢伙拿了韋林不少好處了,在他的幫助下,輕而易舉地將那些遺體弄了回來。
在韋林的命令下,營地裡的醫生不惜工本地為所有遺體做了防腐處理。為此,韋林還專門派人去找了林德伯格牧師一趟,從他那裡弄了些藥物過來。
作為研究黑魔法和惡魔學的人,林德伯格牧師當然有很多方法保存屍體,還有傳統的香料保存法,也可以起到作用。
再加上現在天氣比較寒冷,所以這些遺體應該可以平平安安地運回去直到下葬。這樣的舉動,更是讓培根和護衛們感激不已。
對於戰士來說,無論在生前多麼無畏,但還是希望死後能夠回到故鄉下葬的。那些忠誠的護衛,如果看著自己戰友為了主人而戰死,最後卻連屍體都不知道在何方,甚至有可能被野狗分食。他們就算嘴裡不說,那也是會寒心的。
一個白天的時間,除了做這些外,大家還在把該打包的東西打包,一些可以提前收拾起來的東西,都被收了起來。
大家依舊是分成幾班。有的警戒,有地收拾行李,還有的就要好好休息。忙了一整天以後,第二天天還沒有亮,大家就點起火把開始拆除營地。
因為營地裡面的東西基本上都被拆得差不多了,所以在天亮的時候,整個營地都變成了平地。
鹿角和尖樁被集中起來,分成幾個火堆焚燒,圍牆就這樣直接推到壕溝裡。陷阱與壕溝被填平。
還有營地裡面,因為各種目的挖的大坑,也已經全部被填了起來,現在這裡就是一塊普通的平地而已。
本來按照韋林最初的想法,是在天還沒亮的時候就突然離開,大家扔下這個營地不管就是了,反正遲早王室地軍隊會來處理的。
但是如果這樣做的話,所有人都知道巴雷特家族走得很匆忙了。「為什麼會這樣呢?」貴族們一定就會這樣猜測,他們會打探消息。然後就很有可能猜到麥獨孤已經死了。
在韋林回到領地以前,這個消息最好不要洩露出去。就算是麥獨孤始終不露面,大家也最多認為他是受傷了,這樣會減少很多潛在的危險。
麥獨孤來的時候,就帶了很多的馬匹和馬車,現在,整個隊伍都準備就緒了。韋林騎在馬上,遙望著京城塞克斯的方向默然不語。
培根正準備上來勸勸他,韋林突然一扯韁繩,將馬頭帶轉過來道:「走吧。」然後讓馬向前跑去。護衛們立刻緊緊跟上。
本來按照禮節,韋林現在應該去拜訪那些貴族的,向他們辭行以後再走,才是正常的情況。通常在這以後,還會有連續好幾天地宴會,結束了才能夠真正出發。
但是現在。除了身邊的培根,韋林簡直不敢相信任何人。他不但厭惡自己去對那些可能是兇手貴族的笑臉相迎,也害怕幕後的主使者乘機再耍什麼手段。
所以韋林只是命令家族商店裡的人,在自己走了幾天以後,等京城塞克斯的局面平靜下來了,再去一一拜訪那些貴族。
韋林堅信,任何的陰謀詭計,都需要一定的實力作為後盾。只要自己回到領地,一切恢復正常以後,那些想動手腳的人。就要好好想想了。
所以一路上整個隊伍的休息,幾乎是按照馬匹地狀況來決定。因為人可以輪換,但是馬匹再多,也沒有多到可以輪換的程度。
只要不影響馬匹的狀態,那麼大家就多趕路。反正還有不少馬車,輪換下來的人就可以在車上休息,雖然不是很舒服,但是行進速度無疑大大加快了。
在經過的那些領地中,領主們幾乎都回到了自己的城堡裡。他們中間有客氣地邀請韋林他們去作客。有地不懷好意地想來試探。
還有的,則是緊緊地關上城堡大門。手持武器的士兵就在城牆後面冷冷地看著韋林他們的車隊。
相對而言,韋林還更喜歡這種互不相犯的狀態。其他的無論是真心的邀請,或是詭詐的試探,都讓他感到頭疼。
唯一感到安心的,就是隊伍現在兵強馬壯。雖然盔甲總有一些是損壞了的,不過韋林命令每次輪換地時候,那些最好的盔甲都要交給警戒的人。
培根說這樣做和賣水果的小販沒有什麼區別,都是把最好的放在面上。但是實際結果還不錯,整個隊伍看起來不但武備精良,而且
的士氣極高。
那些有著小心思的領主,也只能在鬼鬼樂樂地試探以後,就無可奈何地送韋林他們離開了。
這天,培根一大早就找到了韋林道:「今天要當心點,前面是亨利的領地。」「誰?」韋林確認自己沒有聽過這個名字。
「亨利,他的領地雖然不大,但是他很出名地。」培根認真地對韋林說道,「他很喜歡搶劫路人的。」
韋林嗤之以鼻道:「我們一路上也見識過了啊,那些領主不也是沒有能夠得逞嗎?他們甚至都不敢裝成強盜地樣子來進攻一次看看。」
培根搖著頭道:「他們不一樣的,那些人看到一個滿載的車隊,也許會想著該怎麼下手。但是亨利,他會真的這樣做。」
「哦,這可有點不妙啊。」韋林思考著說道,「也許這個傢伙認為可以憑藉著偷襲什麼的。來擊潰我們。當然我們會贏的,但是現在人員得不到任何地補充,剩下的人在後面的路程中,日子就不好過了。」
培根點了點頭說道:「是的,這就是麻煩,我們知道他不是對手,但是也許他卻認為可以試一試,那就糟糕了。」
「所以我認為人與人之間要相互溝通啊。」韋林愁眉苦臉地說道,「或者我們應該搞個軍事演習?才能讓大家知道。我們的軍隊也是可以打仗,會殺人的。」
韋林一直在思考著,等大家都吃過了早飯,韋林命令所有人都穿上盔甲,拿出武器。那些在車上睡覺的人,可以繼續睡覺,但是他們必須穿著盔甲睡,並且將武器放在手邊。
這樣的命令自然不會讓護衛們高興,但是為了避免不必要的衝突。大家也就遵照執行了。一些護衛甚至還更進一步,穿著盔甲睡覺地時候連毯子都不蓋,就是想要讓對方可能派出來的斥候,看到自己這邊已經嚴陣以待了。
為了恐嚇對方,韋林命令隊伍大張旗鼓地,對著亨利的城堡開過去,而不是走另一條離家更近的路。
在韋林的計劃中,準備到了城堡前面,再邀請亨利過來做客。最好的結果,就是亨利被嚇得關閉城堡大門。看著自己離去。到時候,自己還得底氣十足地向他敲詐一些東西,才能夠嚇唬到他。
或者說,他真的大著膽子來了,在近距離地看到巴雷特家族的兵強馬壯、嚴陣以待的樣子以後,也應該會不再想著下黑手了。大家親親熱熱地吃頓飯。再找他們買些糧草,這樣地結果也不錯。
至於最壞的結果,哦,至少大家有了準備,損失應該不會太大就是了。
斥候不斷地返回匯報平安,然後又再次策馬飛奔而去。韋林被一群護衛簇擁著,就在隊伍的中段靠前的位置。
離亨利的城堡越來越近了,前方突然有了些騷動。不等命令,車隊立刻停了下來,那些躺在車上的人翻身而起。他們半跪在車上,手裡拿著弩和弓箭對著周圍。
車伕也敏捷地用馬車上的貨物掩護自己,拿出武器準備戰鬥。雖然沒有看到敵人,但是騎兵們也讓馬跑了起來,以避免站在原地當靶子。
韋林身邊的護衛們高高地舉起盾牌,在縫隙後面一雙雙眼睛警惕地盯著四周。沒過多久,前面的消息就傳回來了,說是他們碰到了一個商人,看起來像是維吉亞異教徒。
那人被送到了韋林的馬前。他看起來狼狽不堪。身上那原本應該是很飄逸地袍子,現在不但是黑乎乎的。還被扯成了一條一條的。
但是神奇的是,他看起來好像根本就沒有受傷,並且他的頭巾和身上的各種貴重飾品也沒有遺失。韋林看到那些寶石和黃金在閃閃發光,平時應該是很能襯托出主人地氣質,但是現在,只讓人覺得滑稽可笑。
他被扔到韋林的馬前以後,迅速地就判斷出了誰才是主人。然後他連滾帶爬地想要撲過來,但是幾柄騎矛一下子就紮在他前面的泥土中。
那立刻將人雙手攤開,大叫道:「偉大的神啊,感謝您,能夠將我送到如此仁慈的大人面前。」然後他對著韋林說道:「智慧的大人啊,我可以親吻您的靴子嗎?」
韋林注意道,這人在說「神」的時候,沒有說父神教的那個父神,或是奧林匹斯神教中,某位神祇的名字,更不是特指維吉亞異教徒所信奉地那位神,他只是用了個中性的「神」。
「這是個滑頭的傢伙,很明顯,他不知道我信奉的是哪個神,所以就不敢稱呼神的名字。我敢用培根今天的午飯打賭,這傢伙在知道我信奉某位神祇後,一定會說他也是那位神虔誠的信徒。」韋林下了結論,然後問道:「你是誰?」
「勇猛的大人啊,我是瓦哈卜,您忠誠的僕人,維吉亞最好地商人。」那個人謙卑地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