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林左看右看,站在樹下想了一陣,突然跳上馬就跑。他在來的時候,看到了在前面有個看林人的小屋,雖然離這裡有點遠,但是騎馬的話,還是很快的。沒過多久韋林就到了那裡,還沒有進門,那看林人就出來了。
那看林人衣衫襤褸,恭恭敬敬脫下了帽子站在屋外,雖然他不知道韋林是誰,但是光憑著這馬和韋林的衣著,就是應該謙恭地對待。
「幫我看著馬,我的朋友,我過一會兒再回來。」韋林用一種高高在上的語氣說著。這看林人聽到自己被稱之為朋友,更是證實了他的猜測。只有那些貴族老爺們,才會這樣來稱呼別人。平民叫別人朋友的時候,是熱情的。而暴發戶和人打招呼的時候,絕對不會把別人稱之為朋友。
用這種骨子裡的高傲,冷冰冰地對平民說著客氣的語言,正是貴族們的標準禮儀。於是看林人把腰彎得更深,隨後他看見一枚銀德那丟在了面前,然後是遠去的腳步聲。
再過了一會兒,看林人才抬起頭來,他揀起地上的銀幣,貪婪地用手撫摸著。突然又警惕地看了看周圍,迅速地藏到了懷裡,轉身回屋裡去了。
在把錢藏好後,看林人才走出來把馬拴住,剛才那個老爺也許是會情人去了,也許是幾個人想找點什麼樂子。這都與他無關,他只需要知道,剛才的那枚銀幣是真實的,按照通常的慣例,在那人回來後,他還可以再得到同樣多的報酬。
韋林躲在旁邊的灌木叢裡,仔細地看著這個看林人,沒有發現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剛才在韋林發現了那個疑似地洞以後,就有點草木皆兵的感覺了。他先是假裝離開,然後把馬寄存在看林人這裡。
為了防止這看林人有什麼問題,他還故意躲在旁邊,看看這傢伙有沒有露出破綻。結果還是讓他滿意的,看林人的表現很正常,所以韋林就可以放心大膽地悄悄回到剛才的地方。
因為現在是步行了,所以感覺路有點遠,但是韋林走走停停,一路上還注意著有沒有動靜,就不是很疲憊了。當他回到那大樹旁的時候,也沒有發現什麼新的痕跡。
韋林之所以這麼大費周章,只是因為他發現這個地洞實在看起來太像是哈伯爾尼亞人的作品了,說不定就是他們的探子在這裡的補給地點。
現在韋林在京城塞克斯可以說是舉目無親,同時他也隱隱約約地感覺到了在暗中好像有什麼東西在醞釀著。即使這只是韋林神經過敏,手頭有點力量還是好些。
本來巴雷特家族在京城塞克斯裡有商舖,但是那些人手根本就不能用來做什麼事,他們只是普通商人而已。要是這個地洞真的是哈伯爾尼亞人的,那麼韋林就可以想辦法跟他們聯繫上,說不定還可以有限度地使用他們的人手。雖然現在從理論上講,韋林是哈伯爾尼亞人的大仇人,但是這也不是不可解決的問題。
所以這個地洞,韋林是一定要去探一探的,他仔細檢查了一下身上,把腰帶紮緊。還要確保各個口袋裡的小東西不會掉出來,最後,韋林找了個隱蔽的地方,把鞋子上的泥土蹭乾淨了,才開始爬樹。
大樹上面有著不少的突起和裂縫,這些都可以落腳,即使是普通人,只要找對了地方,也可以爬上去。韋林很快就爬到了樹的分叉處,一看之下,忍不住笑了起來。
這裡是一個凹陷,撥開覆蓋在上面的樹葉,就可以看到一扇門。木板看起來是故意用凹凸不平的木板釘成,上面還有些青苔,算是這地方的最後一層偽裝了。
一般人即使是無聊到真的要來爬這棵樹,就算是上來了,也不會注意腳下的,韋林卻是早有成見,所以很快就發現了門。現在仔細看來,在旁邊還被鑿開了幾個小洞,以使下雨的時候,這裡也能夠保持相對乾燥,不會被雨水灌到裡面去。
韋林把門拉開,看了看下面黑沉沉的通道,猶豫了一下,還是鑽進去了。下面的階梯是用木板釘在樹幹上面的,他試著把腳放在上面,發現很結實,一點搖晃的感覺都沒有。他把頭頂上的木板拉了下來,就這樣踩著階梯,靠著身後的樹幹,閉上眼睛歇了一下。
當韋林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能夠看到從樹幹的縫隙裡照射進來的陽光了。他慢慢地向下走去,還在經過每一個縫隙的時候都去瞄一下,發現這些縫隙果然是兼顧到了采光和監視,竟然連一個多餘的都沒有。
在這通道的底部,已經是深人地下了,韋林藉著微光看到,在旁邊有個木頭釘成的架子,上面放在幾樣東西。
這樣的東西應該是沒有什麼危險性的,韋林大著膽子把那些東西拿起來仔細辨認,發現是幾支蠟燭,還有火鐮。
「在京城塞克斯出差果然有油水啊,連照明工具都是蠟燭而不是火把,哈伯爾尼亞人還真是捨得啊。」韋林這樣感歎著,毫不客氣地抽出火絨,用火鐮引燃了火以後,又迅速地點燃了蠟燭。
韋林用蠟燭照了照周圍,這才發現旁邊的架子上居然還擺著個燭台。在通常是用作避難性質的地洞裡,見到了這樣的「奢侈品」,讓韋林有點小小地吃驚。隨即又感歎道:「京城塞克斯果然是腐朽墮落啊,連一向實用至上的哈伯爾尼亞人都學會濫用公款了。」但是轉念一想,這也是好事,這樣的探子總不會一見面就喊打喊殺吧。
這一截地下的通道並不長,前面是一張看起來很厚重的布幕,把通道的另一端擋得嚴嚴實實。韋林在哈伯爾尼亞的地洞裡,可沒有見到這樣的東西,他掀起了布幕,卻發現前面兩步遠的地方,又是一張同樣的。
這個時候,韋林感覺到事情似乎不是自己想像的那個樣子了,他拔出了腰帶上的匕首,輕輕地挑開了面前的布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