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教堂裡出來以後,艾伯特騎士和他的管家一起,被瑞恩斯坦邀請到自己的住所去。當瑞恩斯坦假惺惺地邀請韋林時,韋林這次知趣地婉言拒絕了。瑞恩斯坦當然也沒有繼續堅決地邀請,眾人分手告別以後,韋林慇勤地站在路口揮手,直到看不到他們了,立刻轉過馬頭又衝進了教堂。
菲尼克斯牧師還在主殿裡面,韋林放慢了腳步,用一種悠閒的步伐走了過去道:「啊哈,是菲尼克斯牧師,你好。」「哦,您好,願父神眷顧於您。」菲尼克斯友好地回應道,「我看到剛才您好像離開過了,那麼是還有事情沒有辦嗎?」
韋林輕佻地挑了挑眉毛,又摸了摸並不存在的鬍鬚,把一個京城裡紈褲子弟的樣子表演得活靈活現,這才說道:「我剛才聽說那位調配聖水的林德伯格牧師出去採藥了,那一定很好玩吧,他在什麼地方?」
菲尼克斯牧師哭笑不得,在京城塞克斯裡面,總是有些半大不小的貴族,他們對於孩子的管理是最鬆懈的。特別是一些家裡的次子,他們通常無法繼承家業,但是在獨立出去以前,家族裡也是好吃好喝地供著。
這些年輕人大多數都是抱著得過且過的心理,盡情享受著無憂無慮的日子,他們幾乎總是處於窮極無聊的狀態。他們不停地尋找新的刺激,但是無論是什麼東西,卻總是會讓他們很快厭倦。
那麼現在韋林無聊到想要去看看林德伯格牧師採草藥,也是一件極其自然的事情。雖然菲尼克斯牧師對這些傢伙很是不屑,但也知道,這些傢伙也許做不了什麼大事,但是要破壞起來卻是一把好手。
何況貴族嘛,總是有些特權的,菲尼克斯牧師就這樣安慰著自己,彬彬有禮地對韋林說道:「林德伯格牧師在出去的時候沒有說過是到哪裡,但是我聽說他以前總是到城南的郊外去,也許您可以在那裡找到他。但是更大的可能是會錯過,畢竟林德伯格牧師不會一直待在原地的。」
菲尼克斯牧師狡猾地不肯確定說出地點,因為他知道這些傢伙要是找不到人說不定會大發雷霆,現在把希望說得渺茫一點,也許面前的這傢伙就不想去了。韋林用一種明顯可以看得出來的,假裝是平易近人的高傲點著頭說道:「原來是這樣,那麼多謝你了,菲尼克斯牧師。」
當韋林再次從教堂裡出來的時候,立刻上了馬,小跑著向城南而去。他可不敢讓馬疾馳,那要實在太引人注目了。
出了城門一段距離後,韋林讓馬跑了起來,到處尋找著林德伯格牧師的蹤跡。對於真正的人才,韋林一向是喜歡先收買再說的,即使不能當即決定,那至少也可以增加好感。雖然在藥物人才方面,韋林已經收買了攝政王的煉金術士,那位浮士德大法師,但這還遠遠不夠。畢竟現在浮士德的最大作用,是在宮廷方面,而不是埋頭進行化學研究。
現在這個林德伯格牧師調配的聖水,的確有些獨到之處,喝下去後,竟然可以真的讓人感覺到有點心曠神怡。韋林知道,不管裡面加了什麼,這飲料的顏色肯定會有所改變的,但是韋林喝的這聖水,已經接近於完全透明了。關是給飲料脫色的這一手技術,就可以表明林德伯格牧師不是一個濫竽充數的人了。
在京城塞克斯南門外的郊區轉了幾圈,卻始終沒有看到那位林德伯格牧師,韋林有點失望起來,乾脆放鬆了韁繩,讓馬自己到處亂轉。
不知不覺間,馬走上了一片丘陵,也許是想嘗嘗那上面樹林裡的嫩枝。幸好這裡樹木稀疏,讓韋林不用擔心會一進去就被樹枝掛下來。在京城塞克斯附近都是一馬平川的,連這丘陵也勉強可以算是小山。
韋林走了一陣子,發現這一片地方的樣子,居然有點像是自己當初到哈伯爾尼亞的時候,途中經過的那些山林。這個小小的發現讓韋林有了點驚喜,隨即玩心大起,到處尋找起來,看看有沒有在那邊看到的大樹。
這裡的樹木比哈伯爾尼亞的那些當然要小些,但是也有不少大樹,韋林一個個地看過去,企圖從中找到用來藏匿的地洞入口。
但是這些大樹不是直徑小了點,還沒有人的腰粗,就是長得歪歪扭扭的,要是真有人企圖從這裡面鑽進去,那可是個高難度的工作。
韋林走走停停,發現了些合適的大樹,但是裡面當然不可能有通道,韋林也沒有這個閒工夫逐一爬上去看。他只是用這種方式來回憶以前在哈伯爾尼亞的日子,還有那些或可愛,或可恨的人。
當韋林轉過一棵大樹的時候,突然有了種奇妙的感覺,他疑惑不解地打量著周圍,沒有任何異常。既沒有傳說中刺客潛伏時不見飛鳥蹤跡的情況,也沒有敵人逼近時鳥獸的騷亂。
韋林靠著身後的大樹,仔細想了起來,手也無意識地拍著樹幹,卻不小心手指被卡在了縫隙裡面。當韋林苦笑著把手指拔出來的時候,意外地發現眼前的大樹就是有點不對勁。
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呢?韋林仔細看著眼前的大樹,這樹看起來很正常,就像是哈伯爾尼亞的那些大樹一樣正常,包括上面的縫隙……
韋林倒吸了一口涼氣,湊過去觀察起來,發現從外面看進去,似乎隱約可以看到這縫隙的裡面是空洞的。而一般的樹上的縫隙,是不會有這種空洞的感覺。
心中有了懷疑以後,韋林繞著這樹轉了幾圈,仔細觀察下發現,這樹上面的縫隙,居然是對著各個方向的都有。雖然高度不同,但是在方位上排列地比較勻稱,分明就像是仔細設計過的觀察口。
這棵大樹,就像是韋林當初在哈伯爾尼亞所見識過的那樣,分明就是一個地洞的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