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林靠在門廊的柱子上,看著帕塞恩斯一副全知全能的樣子,實在忍不住了,就走過去問道:「噢,讓我猜猜看,你一定是認為我肯定要留下來,所以一點都不感到驚奇,是這樣嗎?帕塞恩斯騎士。」
「當然,還能是怎麼樣,我已經知道了會在今天讓你們選擇,但是卻沒有提前告訴你,就是我知道你一定要留下來的。你是不會選擇先去危險的地方,你會看看情況再說。」帕塞恩斯得意洋洋地說道。
韋林搖了搖頭,臉色平靜地說道:「雖然結果沒有錯,但是理由錯了。實際上,我是最後一個選擇的,他們剛好是有兩個人要去裡堡,我就只好留下來了。這是為了成全戰友的願望,我可以犧牲自己的想法。另外,我平時喜歡仔細思考,這是因為謹慎是美德,但是戰神憎惡遲疑者,我會在必要的時候當機立斷。」
帕塞恩斯驚異地打量著韋林,像是剛認識他一樣說道:「哦……我沒有想到,你居然能夠知道這個,不是說巴雷特家族不出產騎士嗎?你能夠這樣對待會和你並肩戰鬥的人,這很好,也許在戰場上救了你一命的,就是他們。」
「那麼我們會在今天就開始馬上的訓練了嗎?」韋林對於帕塞恩斯的表現很滿意,就開始閒聊起來了。帕塞恩斯是韋林希望成為自己麾下騎士的人,他不但在將來有用,關鍵是在闡達要塞裡,可以給韋林很多幫助。
這樣的人必須牢牢掌握住,至少要讓他保持適當的敬畏。巴雷特家族的財富可以讓很多人眼睛發花,頭腦發昏,乖乖地出賣自己。但是這不夠,如果財富的擁有者是個白癡,那麼這就是引火燒身。
必須讓帕塞恩斯無法瞭解自己的真實性格,當然可以把自己的一些優良品德展現,或者說是製造出來,但是不要讓其他人知道自己某些足夠讓人鄙視的性格。可以讓大家知道一些無足輕重的缺點,這可以讓自己和他們更接近,也不會讓他們質疑自己的命令。
韋林在心裡重重地歎了一口氣,感覺自己已經累得感覺不到疲憊了。這話聽起來很好笑,但卻是韋林現在真切的感受。心裡的疲憊讓韋林感到了一些厭倦,但是他知道無法停下來,在這個不平靜的世界裡,他沒有更多的選擇。
不過這樣的心理狀態是有害的,「這可得想個法子來疏導一下才行,是去一次沙塔斯,還是瘋狂地訓練?」韋林認真地計劃著。
那些要去裡堡的騎士學徒都出來了,他們已經全副武裝,還帶上了自己的毯子。他們站到了一起,盔甲發出嘩啦嘩啦的聲音,每個人都面色沉靜,只是用眼神交流著。
謝林騎士突然驅馬而來,他沒有帶扈從,穿戴著全套盔甲,緩緩在大家面前走過,注視著每一個人的臉。大家也都看著他,更準確地說,是看著那彷彿閃耀著寒光的盔甲,好像那就是騎士夢想的一個象徵物。
直到走過最後一人,謝林帶過馬頭,一言不發地向要塞外面走去。騎士學徒們把毯子背到背上,也默默地跟在後面。留下的人心情沉重地看著他們,雖然剛才帕塞恩斯把去前線說得好像是旅遊一樣,但是所有人在冷靜下來後都知道,那是直接面對死亡。
這些離開的人,雖然不會有太大的危險,但是他們中間也許真的會有那麼一兩個回不來了,這也是有可能的事情。留下來的人,只能夠繼續自己的訓練,活下來的機會也就更大。
看到他們消失在視線中,帕塞恩斯轉過身來喊道:「不用看他們了,下次就是你們,所以現在趕快開始我們的訓練吧。」
大家在帕塞恩斯的帶領下出了要塞,發現前面平坦的地方已經豎立起了一根粗大的木樁。這根木樁上面橫著另外一根細點的木頭,在它的兩邊,分別是木板和口袋,看起來裡面應該裝的是泥土。
在旁邊早就站了幾名扈從,他們手中拿著巨大的長矛,牽了幾匹馬。帕塞恩斯來到前面站定後對著騎士學徒們說道:「我相信現在你們不需要進行基礎騎術訓練了,我們所要練習的,是在馬上的戰鬥。」
「正如大家知道的那樣,我們會在戰場上排成橫列,驅馬向前,用手中的矛把前面的敵人戳翻,然後用騎士劍繼續戰鬥。」帕塞恩斯大著嗓門,慷慨激昂地說著,「但是用矛可不是那麼容易的,特別是在你面對的同樣是一名騎士時。現在這個練習很簡單,但是也很有效,剛開始你們甚至還會覺得很刺激呢!」
說完帕塞恩斯就上了馬,他今天只是穿著便服,所以身手敏捷。他接過一支練習專用矛緩緩走到距離木樁大約只有幾十米遠的地方,然後讓馬跑了起來,馬越跑越快,他手中的矛也放平了夾在腋下。
帕塞恩斯的身體一動不動,就保持著這樣的姿勢讓矛尖撞到了木板中間的白圈上,木板被巨大的力量擊得向後面轉去,帶動另一邊的口袋轉了過來。帕塞恩斯微微彎腰,同時馬也再次加速,輕輕鬆鬆地躲了口袋。
這一串動作看起來簡單,但是帕塞恩斯這乾淨利落的動作看起來相當賞心悅目,並且韋林也能夠感覺到如果沒有掌握到技巧,恐怕是要吃苦頭的。所以在帕塞恩斯趾高氣揚地回來後問騎士學徒們誰願意第一個去試,韋林沒有開口。
那名騎士學徒興高采烈地上了馬,接過矛,學著帕塞恩斯的樣子,在相同的距離發起了衝鋒。但是韋林能夠看到他的矛有些歪歪扭扭的,雖然最終還是擊中了木板,卻沒有在中央白圈的範圍裡。
這時候,裝滿泥土的口袋也轉了過來,準確地打在那傢伙的腦袋上,這倒霉蛋乾淨利落地向前一栽,撲在了馬脖子上,手裡的矛也扔在了地上。
這一下彷彿打在了所有騎士學徒的身上,大家好像都抖了一下,心裡想著:「帕塞恩斯騎士果然沒有說錯,這真的是很刺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