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走到外面,正是華燈初上的時節。扮足了可憐像,好不容易才攔到了一輛的士車。想了想,直接讓車開到最近的賓館,在服務員奇怪的眼神中開了一間房,忙忙地跑到房間裡去了。把鄧思思放在床上,輕輕地蓋好被子,這才鬆了口氣。打人沒有出汗,抱著個美女滿世界轉悠,倒出了一身的汗。
洗個澡先。天生走進了洗浴間,剛才的打鬥那一幕,不由的浮現在他的眼前。太衝動了,好幾次險些下了重手,差點鬧出人命來,這可不同於在SZ大山裡的情形,這要是弄出個人命來,那還不鬧大了,進去蹲幾年恐怕是少不了的了。天生打開冷水,從頭到腳的淋了起來。
『突然的自我』,伍佰的歌,此刻正從天生的手機裡傳了出來。鄧思思睜開眼睛,慢慢地坐了起來,她醒了,而且早就醒了,但是她不敢動,也不願動。衛生間裡傳來淋浴的聲音,鄧思思看了看浴室的門,從天生的褲子口袋裡拿出電話。
鄧思思按了一下接聽鍵,電話裡立刻傳來一個聲音:「死天生,你死哪去了,這麼久才接電話,你不是說要過來幫我搬家的嗎?還不快滾過來。」鄧思思聽出是黃瑩的聲音,一陣心慌意亂。忙把電話給掛了。
剛平下心來。伍佰的歌聲又傳了出來,這下手機的聲音可比在褲子裡響亮多了。鄧思思忙忙的又接了。
黃瑩道:「思思?」鄧思思不由『嗯』了一聲。黃瑩道:「真的是你?」鄧思思這才反應過來,沒有說話。電話那頭也沒有說話,只能聽見二人的呼吸聲。浴室裡面的水聲停住了,鄧思思連忙把電話給掛了,放進天生的口袋裡,迅速地躺了回去。天生洗好澡走了出來,穿好褲子,又把襯衫穿好。鄧思思的衣服破了,最好是去買件衣服來,如果叫鄧思思的熟人來做這事,恐拍鄧思思以後難堪,看來這件事情,還只能自己來做了。
走到門邊,正要出門,門卻從外面打開了。賓館登記的服務員正在開門,看見天生就在門口,反倒嚇了一跳,忙閃到後面,道:「就是他。」二名警察衝了進來,把天生按在牆上道:「不許動,老實點。」
天生瞪了服務員一眼,道:「有話好說,這是怎麼回事。」二名警察看見控制住了局面,才輕鬆下來,道:「什麼有話好說,看你樣子,就不是什麼好東西。」二名警察看了看睡著的鄧思思,然後道:「說說吧,這是怎麼回事?」天生的形象是不怎麼偉岸,所以只好苦笑道:「不就是這麼回事。」「什麼這麼回事,說清楚點。」天生哪裡說的清楚。鄧思思好像被吵聲驚醒了一樣,突然叫了一聲,把幾個人都嚇了一跳。服務員走進來道:「別怕,壞人被抓住了,有什麼事,跟警察說。」鄧思思看了看天生,表情有些複雜,輕輕地道:「你們放開他,他,他是我男朋友。」二名警察也是一愣,看了看服務員。那服務員有些急了道:「可是你的衣服都被撕破了,還有他光著上身,這些。」鄧思思羞紅著臉道:「我們鬧著玩呢。」服務員有些無奈地看著二警察道:「這個,我以為,那個。」
二名警察算是看明白了,道:「好了,知道了。你們二個,把身份證拿出來。」天生拿著學生證道:「學生證行不行。」地警察沒有說話,接過天生的學生證,又接過鄧思思的學生證。其中一名警察,道:「你們二個,嗯,還是學生,這算怎麼回事。非法同居也是有罪的。」天生大喊冤枉,沒有非法同居之實,卻得了個非法同居之名。天生道:「這個,其實是她喝多了點酒,我只是想找個地方給她休息一下而已。」一名警察,冷眼地看著天生,那眼神哪裡有一點相信的神色,這麼漂亮的女朋友,又喝醉了酒,不佔點便宜,那叫什麼男人。只是可惜了一朵鮮花,怎麼找了這麼樣一個東西。
警察對著鄧思思道:「醒了就好,呆會去洗把臉,你們還年輕,做什麼事之前都要想清楚點。這裡不是你們應該來的地方,收拾收拾趕緊地回去,服務員,呆會幫他們把房退了,以後注意點。」說罷把學生證還給了二人。鄧思思紅著臉道:「這個,你們那裡,不會有記錄吧。「二警察道:「這次就算了,以後注意點,現在的年輕人都玩瘋了,記住你們是國華大學的學生,不要給國家丟臉。」天生那叫一個汗顏,這與國家丟臉怎麼搭到一塊去了。
警察走後,服務員也表示不好意思。天生趕緊地到邊上的服裝店隨便買了件衣服,帶著鄧思思,慌忙逃出賓館。二人沿著街邊走著,天生道:「我送你回去?」鄧思思沒有說話。天生又道:「那陪你逛逛?反正時間還早。」鄧思思點了點頭。天生才笑道:「要不要先給你爺爺打個電話?」鄧思思點了點頭,卻遲遲不拿起電話。天生只好拿起自己的電話,問了鄧思思家的號碼,打了出去。
接電話的是一個女人,聲音沒有聽過,估計是鄧思思的母親。「伯母嗎?您好,我是鄧思思的校友,天生。」
果然是鄧思思的母親,道:「天生?有什麼事情嗎?」天生道:「鄧思思現在正和我在一起,她想逛逛街,讓我和家裡說一聲。」天生這話說的很有些意思,以致於鄧母聽的一愣一愣地不知道怎麼回話。鄧思思搶過電話道:「媽,我是思思,我有點事,晚上晚點回去。」鄧母『哦』了一聲:「注意安全。」鄧思思又道:「爺爺呢?」「我一回家,他就在畫室裡,叫他吃飯他也不聽。」鄧思思『嗯』了一聲,掛了電話。把電話遞還給天生。
天生笑道:「先去吃點東西,再逛?」鄧思思點了點頭。天生隨便找了一家拉麵館,點了些涼菜,叫了大盤雞,這才道:「你不是住宿舍的嗎?」鄧思思低著頭,沒看天生道:「我們要到**號以後才開課,現在可以不用住宿舍。」天生又道:「那開了學了,就回去住嘍。」鄧思思『嗯』了一聲,麵館裡人很多,空調開了跟沒開一樣,很熱。
天生小心翼翼地道:「怎麼下午跑出去喝酒了?」鄧思思一愣,半天才道:「我和方晶亮分手了!」天生哦了一聲,沒有說話。鄧思思又道:「他打了我。」天生吃了一驚,看著鄧思思臉的暗淤,之前還以為是那個升哥打的呢?。「你臉上,是方晶亮打的?」天生有些上火,不管怎麼樣,打女人都不是男人應當做的事,鄧思思點了點頭。
天生恨恨地拍了一下桌子,驚的大家都抬頭看向這邊。裡面傳來叫喊聲道:「小伙子別急啊,大盤雞已經下鍋了,馬上好,小白,小白先把客人站的涼菜上上去啊,傻站著做什麼。」天生與鄧思思相視一笑。天生才道:「這個方晶亮太衝動了。」鄧思思看了天生一眼道:「還不是因為你!」鄧思思有些臉紅。天生恍然大悟,道:「我只是試一試他,誰知道他這麼不經試。」
二人一時沒什麼話好說了。菜很快上了上來。大盤雞有點辣,有利於調節抑鬱的心情。天生笑道:「來,開動了,今天我請客,隨便吃,嘿嘿。」鄧思思中午開始,就沒吃過東西,餓的很,也顧不上與天生客氣,開動起來。鄧思思原本性情就開朗,吃了點東西後,心情也慢慢好了起來。天生吃了塊拍黃瓜,放下筷子,慢慢地喝起水來。鄧思思一個人把大盤雞吃了大半,抬起頭道:「你怎麼不吃?」天生笑道:「不餓。」鄧思思道:「你放心好了,這麼多我吃不完的,你不用省著你那點口糧了。」天生一笑,也不解釋。
鄧思思吃飽後,二人行至街上,天生道:「說是陪你出來逛,其實我對BJ一點也不熟,還是你帶著我逛吧。」鄧思思也不說話,只是沿著街道慢慢地走著,也不進店,就單純地走著。天生在鄧思思的後面慢慢地吊著,二人一前一後漫無目的走了老半天。鄧思思突然停住了,天生走過來道:「怎麼不走了?」鄧思思道:「你明天要軍訓了吧?」天生點了點頭。鄧思思道:「那你先回去休息吧,我沒事的。」天生道:「沒事的,我精神好著呢,你要是沒事的話,我早點送你回去吧,電話是我接的,這件事就只有我知道,你不用擔心。」鄧思思道:「我要在街上逛一晚上,你也陪著?」天生道:「陪著。」
鄧思思又往前走去,天生依然慢慢地跟著。天生不敢猜女孩子的心事,所以就沒心沒肺地跟著算了。又走了好一會兒,鄧思思又停住了道:「回去。」天生一愣道:「什麼?回去?」鄧思思終於笑了,道:「難道,你還真要跟著我一夜?」天生一笑道:「好,我送你回去。」街邊上攔了一輛車,直送到鄧思思家的胡同口。天生把鄧思思送到家門口,鄧思思道:「你回去吧。」天生笑了笑道:「你先進去吧。」鄧思思看了看天生道:「你放心,都到家門口了,我不會再出去了。」天生笑道:「沒什麼不放心的,只是打電話給你母親的人是我,回頭少了人,我交待不了。」鄧思思沒有說話,敲了敲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