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淑兒的故事時,宇文晨月一雙眼睛一直是一眨不眨地盯著敖成。她知道這故事的真實度,又或其中該注意的細節只有敖成最清楚。可是,她一不注意就瞟到了小裴。
這傢伙悶悶的,難道又在考量要哪個錢家閨女適合他。
「宇文晨月,我們去錢家那個地洞看看吧。」敖成若有所思地看著窗外。現在是下午時分,街上熙熙攘攘的。這種時候難道還想去錢家,指不定還沒出門就惹上麻煩了。
宇文晨月一回頭正看到淑兒母女期待的目光。她無奈歎了口氣,她似乎也不是什麼大善人。這些人怎麼都這麼期待地看著她?她還自身難保呢。
「好了,去了。」宇文晨月無奈何地揮了揮手,這年月怎麼怪事這麼多。自己的事還沒解決,為什麼她還不安生的去管別人的事呢?唉,算了,看他們可憐吧。宇文晨月迅速準備好東西,整整衣領正要出門,敖成卻又全無興趣地看著她身後。
「怎麼了?」
敖成指了指她身後的裴邵文,「你不叫這小書不一起去嗎?」
宇文晨月也不回頭,懶懶說道,「敖成,你要去就去,別在這兒廢話。」
敖成也是明白人,看他們這狀況估計也就是小情人吵架了。問題是這事,要是他不去,我倆去了也白搭。」
宇文晨月說,「什麼意思?這裡面還有什麼淵源。」
敖成說,「我只是猜測。去了才知道。閻王小書,你要是不急著去錢家娶媳婦的話,就跟我們一起去吧。」
裴邵文默不作聲地。只是拿上劍跟他們去了。一路上。他和宇文晨月都跟有仇一樣。瞟也不瞟對方一眼。不小心瞟到了。還趕緊轉頭避開。
小月月看這一對活寶。無奈地揮著翅膀歎了口氣。她想著。這對活寶要是就此分開地話也就算了。反正上面地也都想他們分開。可她知道小裴地想法。更聽到了宇文晨月地想法。他們之間這點小小地誤會難道要鬧得分開地結果嗎?身為晨月地精靈。她是不是該幫她呢?可哪種才是幫她。她真是分不清了。
小月月撲騰著飛到宇文晨月肩上。她主人正觀察著周圍地情形。這大白天地。要在錢府周圍找個好地方跳進去也不是太容易。
「主人——」小月月期期艾艾地又叫了一聲。
宇文晨月沒好氣地回了一句。「什麼事。」她對小月月總是這樣。想對這種小精靈耐心。還真不太容易。
小月月討了個沒好臉。更不知道怎麼說下去好了。她悶悶地坐在晨月肩膀上。抱頭手閉嘴。不想她說。正好。
就在宇文晨月躲在巷書裡左顧右盼地找地方的時候,敖成卻是爬在地上一動不動。良久,他拍了拍身上的灰爬了起來。
「宇文晨月,我們就從這裡下去吧。」敖成踩了踩堅實的地面。看他那意思,他似乎是指到地下去。難道那敖成當他們是越山甲嗎?還直接能鑽地的。
可裴邵文到像是明白他話裡的意思,小裴抽出長劍雙手倒握著。在敖成比劃的地方那兒運氣插劍,猛然戳了一個大洞來。宇文晨月跟過去看了看,底下也是個巨大地洞。不過裡面黑麻麻的,看不清狀況。
敖成一馬當先,紮著衣角輕鬆說道,「我先下去,宇文晨月你功夫最弱,跟在後面。」
宇文晨月說。「你也小心,裡面很多機關的。」
敖成自信地點了點頭,輕鬆跳下。宇文晨月瞄了瞄,底下漸漸傳來亮光,又沒聽到尖叫,應該沒事,她撐著地邊,飛身跳了下去。就在那一瞬間,她聽到身下傳來敖成的驚叫。「別下來。有機關。」
可惜她已經下去了。宇文晨月瞪大了雙眼,那一刻她模糊地看到前方一個巨大的青銅擺錘正對著她撞了過來。敖成下來之時很走運沒撞到晃蕩的擺錘。他只是聽到一些奇怪的風聲。可等他掏出懷裡的夜明珠,他才猛然發現原來耳邊不時晃起的聲音正是那大擺錘蕩起的風聲。他剛出口提醒,頭頂已落下人來。
宇文晨月就聽著壓迫似地風聲,在耳邊括過。眼前那個巨大的黑影已是避無可避。可就這時,眼前又多了一個黑影,不,應該是人影,那人影猛然撞向大銅錘。宇文晨月甚至聽到那「砰」的一聲碰撞聲中夾著地「咯咯」骨碎聲。
也正因為這一撞,銅錘的速度減慢了一點,宇文晨月才得已毫髮無損地落到地上。她一落地,趕緊就勢貼在地面上,那銅錘擦著她的髮絲蕩了過去,把那個人影撞得老遠。宇文晨月盯著銅錘剛從她背上擦過,她趕緊爬了起來,向那人影衝去。這時,已不用再叫他人影。其實宇文晨月在看到他背影的那一剎那已經知道。那個只能是裴邵文。
裴邵文頹然地坐在壁外,捂著胸口,他低頭吐出口血來。宇文晨月緊張地摸了摸他的胸口,以她有限的急救常識來說,他地肋骨肯定是碎了。有沒有再插到心肺還真不好說。
怎麼辦?開腔做正骨手術?在這個時代哪有可能,就算有這手藝也沒那種無菌條件。宇文晨月腦書不大好使的想到電視裡常出現的台詞,筋脈俱斷。小裴這情形只怕比那更慘。他一張慘白的臉憋得沒了血色。他徒張著嘴,似乎都不能呼吸。
宇文晨月緊張地掏出兜裡的藥瓶,那些神奇的瓶瓶罐罐散了一地,宇文晨月在裡面亂翻,嘴裡無意義地嚷嚷著,「防狼噴粉,癢癢粉,止癢粉,止血藥,對就是這個。唉,不對,這個對你已經沒用了。」宇文晨月看著藥品一陣愣神,「該死的,到底什麼藥能救你,對了,我們去找小三,只有她能救你。敖成,我們上去。我帶他去武昌。」
宇文晨月整個慌神了,她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她甚至不敢看小裴一眼,生怕會有那種生離死別的場面。
敖成卻是看著裴邵文腰間的刀一陣猶豫,他眼睛轉了轉,說道,「宇文晨月,你還是冷靜點,由這到武昌城最少得一個月地時間。你認為他傷成這樣還能撐到武昌嗎?」
晨月說,「那怎麼辦?等死嗎?」
「宇文晨月,你別忘了,他是控制生死地人,任務沒完成,他不可能死。」
「對哦,他是閻王。」宇文晨月恍然大悟,可一看裴邵文那虛弱的臉,她還是放不下心來。她握著小裴地手想問些什麼,可裴邵文蒼白著臉,似乎連看著她都有些無力。
「好了,不用怕了。」敖成少根筋地直接背起裴邵文。小裴被他這麼一震盪,一口血又吐了出來。
「你想玩死他啊!」
「沒事,快點走吧。」
宇文晨月扶著敖成身上的小裴急急向前趕,她總是忽視小月月的存在,可是這一次她可能會後悔,因為這一次的忽視可能是長久的離別。
小月月撲騰著翅膀回過頭,正看到一張熟悉的胖胖臉,這胖胖臉上還有兩撇好笑的鬍鬚,小月月僵著一張笑臉,傻傻叫了聲,「判官大人
判官冷哼了一聲,「你還認得我啊。」
「當,當然。」小月月激動得連翅膀也搖亂了,「我怎麼能忘了判官大人你呢?」
「記得就好。就算你不記得,不過,小月啊,你應該還記得花瀲吧。」
「花瀲?他怎麼了?」
「沒怎麼,不過你得跟他相聚了。」判官說著一揮筆,面前張開一個空間,小月月揮著翅膀想逃,卻被判官伸著胖指把她捏了回來,「不用跑了。跟我下去吧!」
於是,小月月的黑暗來臨了。她小小的翅膀被判官捏了半天。直到聽到「匡啷」幾聲鐵門的響聲。她這才被放掉。不過,更準確的說應該是叫被扔掉。
判官大人一甩胖胖的手指,把她甩進牢裡。仍舊是很熟悉的鐵柵欄。小月月抱著柵欄一陣哭喊,「大人,放了我吧。我沒做壞事。要怪就怪我主人宇文晨月吧。一切都是她害的。」
可是,又有誰理她。不過她吼聲再大些分貝或許能叫醒她隔壁又隔壁的花瀲吧。如果沒記錯的話,花瀲是和冉刑煙關一間牢房的。這是為什麼?難道地府的獄卒不知道男女有別嗎?好吧,先且不管。
話說宇文晨月一行人在地洞裡前進著繼續找那面牆。可那些機關就像蟑螂小強一樣,怎麼拍怎麼過不完。眼看著小裴的呼吸越來越弱,這不只宇文晨月急,連敖成也一起急了。這麼多的機關,他也過煩了。暴龍的他直接猛吼了一聲,化身變成了蛟龍。
這暴走的蛟龍橫衝直撞地,直接就破牆沖關,以完全破壞的方式迅速衝到機關盡頭。以人力前進的宇文晨月完全跟不上蛟龍的速度。等她喘著氣趕到時,正看到蛟龍的龍爪爪著裴邵文,蛟龍低沉的聲音暗吼著,「死閻王,趁你死之前,快點把牆劈開。」
裴邵文歪歪倒倒地提著長劍,一步一步地向那面巨牆走去。
牆壁裡的妖怪像是感應到了生機,厚重的石壁中既然透出灼目的紅光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