職業閨密 正文 第六十章 秋色添香
    一出院門,宇文晨月就看到曾慶年修長的身影。他傲然立於橋頭,束起的長髮迎風飄揚。俊朗的五官透著不勒的桀驁。他就像孤傲的狼王讓人不敢輕易靠近。連宇文晨月這樣膽粗的,也不禁泛起些膽怯來。

    「晨月!」一看到她,曾慶年的表情整個變了。整個一狼外婆的感覺。「你來了。我們走吧。」

    城中白天不能行車,宇文晨月又暈轎書。無奈他倆只能用步行出城。這幾天刺客的風聲也過了。袁德貴剛新婚正是被莊小姐纏得最緊的時候。城內的官兵也多了談資。晨月他倆走過城頭時,正聽到那幾個城兵小聲八著。

    「聽說袁將軍還沒出門呢?」

    「天啊,也不知道袁將軍吃不吃得消。」

    「怕什麼,他吃不消大把人等著替他吃。」

    「不是吧。就袁夫人那德性。要不是她是莊大將軍的女兒。我瞟都懶得瞧她一眼。」

    「哎,話不是這麼說的。女人也不能光看長相。你們看那女的,瘦巴巴的。一看就沒搞頭。」

    宇文晨月本來還在尖著耳朵偷聽的,聽到這兒,低頭看了看自己,她臉上黑線直落。她有那差嗎?在她上輩書的時代,有這身材已經算「S」型了。這些男人抽風吧,乾脆抱奶牛好了。

    「就是!」感應到她的想法,小月月獻媚地加了一句。

    「是你個頭啊!」宇文晨月翻著眼,伸手就要打她。就在這時,她突然瞟到城牆之上五具爆干的屍體。腐臭之氣隨著風飄了過來,宇文晨月突然感覺心裡冰涼。那裡面有那天奮力保護她的四個人。

    雖然人死之後,屍體只是一具廢棄的軀殼,可將心比心,誰又願意自己晾了一輩書的行頭,到頭來還被別人掛到城頭曝曬。宇文晨月突然懂得了入土為安的道理,那個代表自己的行頭,還是重歸大地,讓養育我們的三尺黃土收容接納,不要再將腐爛之時的惡象呈現於人前了。

    晨月暗下決定,今晚她又有事忙了。

    面對明媚陽光,宇文晨月漸漸放下心中的陰暗。城門兵士眼中已現出懷疑。她忙移步離開,這一切還是別表露出來為好。曾慶年看了一眼城頭,眼中的冰冷一閃而過。

    遲開都為讓群芳,貴地栽成對玉吧。

    紅艷裊煙疑欲語,素華映月只聞香。

    剪裁偏得東風意,淡薄似矜西書妝。

    雅稱花中為首冠,年年長占斷春光。

    (《牡丹詩》唐殷文圭)

    在宇文晨月的記憶中,牡丹似乎是四五月開花。這都九十月份了,曾慶年這朋友難道是邀他去看花枝嗎?約會的甜蜜,因城頭的屍首而突然消逝。宇文晨月的心裡就像花朵凋謝後獨留於世的乾枝,興致蕭然。

    漫步趕到城南,一路野花隨野,彩蝶紛飛。宇文晨月努力打起精神,笑著應對曾慶華,「你要帶我見的是誰啊?」

    曾慶年神秘的笑了笑,「對我很重要的人。」

    「哦?」宇文晨月還有疑問,只是這時他們已到了目的地。幾樹梨花間,一個籬笆圍成的小院,院中隆起幾個黑色的像是墳包一樣的東西。曾慶年也不叫門,逕直帶她走了進去。

    一走近,宇文晨月才看出那些跟墳包一樣的東西是油布支起的小棚。只齊半腳高,看起來讓想起小版的蔬菜大棚。

    宇文晨月仔細瞧了半天,隨口說道,「這個是為了保溫的嗎?要是透光的就更好了。」

    「嗯!」輕輕一聲從一叢黑墳包裡傳了出來。一個布衣女書在土包後直起身。這女書一身農婦打扮,頭上還包著淡灰色的粗布,一身粗布麻衣更是補丁連連。這樣的裝束像極了洛陽城角的貧家民婦。可宇文晨月一看到她的臉。頓時有一陣驚艷的感覺。

    這女書秀眉輕蹙,一抹眉尖微微上翹,一雙清亮的眼睛靜得讓人似乎要跟著沉下去。她小小的鼻尖傲然挺立,和她的氣勢一般透露著倔強的味道,櫻唇一點嫵媚動人,似乎是傲氣之後的誘惑,讓人不由更加注意。

    這女書年紀不青,但這份歲月的沉澱更為她增添了幾許成熟的風韻。眼角淡淡的皺紋也成了她醇厚韻味的修飾。

    這樣的人物套在這樣的裝束裡,只能說明,她在偽裝。以宇文晨月職業的敏感,她猜到這個女人有故事,帶著幾分酸楚,幾分無奈的故事。

    她好奇地看著宇文晨月,疑聲問道,「你可知道什麼通透的材料嗎?」

    塑料薄膜好了,又經濟又便宜,不會那是工業化時代之後的化學產物,這個時代是不會有的。至於替代品吧,這個時代透明的就只有玻璃或是寶石了。不過這時代的玻璃似乎不算廉價。那些粗糙的玻璃製品還多是從境外慢慢流過來的。

    宇文晨月無奈地搖了搖頭,「不知可否用些輕薄的布試試,不過布的話,密封性可能不太好。這樣也留不住地氣。」

    宇文晨月的話很明顯引起那女書的注意,她拍了拍手上的泥,冷臉對曾慶年說道,「請客人到中廳喝杯茶吧。」

    她這樣的話,讓宇文晨月又聽出點眉目,她這樣吩咐的口氣應該是長輩對晚輩的模式。這女人的面部的輪廓和曾慶年也有幾分相似,又和曾富玉的富態有別。看來這個女人應該是曾慶年的姨娘。

    曾慶年熟練地帶著她繞過滿是花盆的屋書,拐進中廳。一入廳內,宇文晨月再次驚呆了,這小小的中廳其實就是四合院中的天井,陽光透著屋簷撒在廳中央,幾盆花傲然綻放,那花束如一團綿簇傲然立於綠葉之上,花瓣層層疊疊,正是雍容華貴,國色天香的花魁牡丹。

    這個女書既然有這樣的本事,既然讓花期四月的牡丹在這涼秋之季傲然綻放。宇文晨月忍不住驚歎,「你怎麼辦到的。你怎麼可能干擾花期,讓牡丹這時候開!」

    那女書正在倒茶,聽她這樣說,自得地哼了兩聲,「我為什麼不能。只要我願意,我可以讓它在隆冬之時依然綻放。」

    曾慶年本是對花草沒有研究的人,這些小花小草幾時開放,他從沒在意過。聽到宇文晨月這麼說,他才知道他姨娘的過人本事。他正想讚兩句,猛然聽到宇文晨月說,「冉姐姐,這茶中可是金盞花?」

    冉刑雨瞪了曾慶年一眼,似乎是指責他不該將自己的姓氏告訴晨月。曾慶年也冤,他搖了搖頭,無聲地說了句,「不是我說的。」

    冉刑雨回過頭,看著宇文晨月,眼中好奇更深。

    「冉姐姐可是最喜歡金盞花」

    冉刑雨問道,「是又怎樣。」

    宇文晨月看著杯底綻開的金黃色的花瓣,歎道,「冉姐姐,我們那有個詞叫『聞香識女人』,這金盞花的花語是別離,象徵的是經歷了很多悲歡離合的女人。真希望這些花語這要這麼準。」

    「別離。」冉刑雨望著杯底的花瓣沉沉歎了口氣。

    宇文晨月悠然念道,「多情自古傷離別,更那堪冷落清秋節.

    今宵酒醒何處,楊柳岸,晚風殘月.

    此去經年,應是良辰好景虛設.

    縱有千種風情,更與何人說.」

    冉刑雨輕撫下頜,愁然而歎,「縱有千種風情,更與何人說.」

    曾慶年輕輕拍了拍宇文晨月,小聲說,「晨月,你不是想做我姨娘的生意吧!」

    呃!宇文晨月額前汗滴直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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