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桂山伯家吃完飯二狗和張宇航回家休息。
二狗睡得迷迷糊糊突然田泥叔進來了。
「田書記田書記。」
「泥叔怎麼了?」
「不好了不好了我們上當了。」
一聽這上當二字二狗可真是有點急了忙用手揉了一下眼睛。田泥忙將二狗扶進輪椅裡。
「泥叔你快說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田書記田書記。」外面擁進來一夥人有桂嶺嬸、桂嶺叔、東嬸西叔、西嬸。大家一個個顯得特別焦急。
「二狗哥。」「田書記。」又進來一夥人原來是張宇航和煥叔他們。
「二狗哥沒什麼事吧!」
「沒什麼事吧!田書記。」
「我呀!也正蒙著呢?」
「田書記聽泥嬸說我們上當了。」田泥還沒有說這桂嶺嬸就先發問。
「就是上當了。」泥嬸說道。
「去一邊去誰讓你管不住自己的嘴的?我不是說了嗎我給田書記說了
讓田書記處理嗎?」
「我我也是為了大家呀!」
「泥叔你說吧到底我們上什麼當了?」
「田書記是這樣的你泥嬸給我們家栽完辣椒去給娃他舅家幫忙。閒談之中說起咱們村要建大棚蔬菜這件事。他舅告訴你泥嬸說那事不可靠讓我們撤下來不要參與了說王站長到他們那兒也去推廣了沒弄成。他舅還說那個王站長到幾個村都去推廣了都沒有弄成。說那是瞎吹哩可別上當。」
「就是啊田書記人家說得沒錯幾個村都沒通過讓咱們冒這個險咱們不會上當吧!「
「我當是啥事呢?原來是這這怎麼會是你們說的上當呢?大棚蔬菜種植南方許多地方都搞過效益很好啊我們呀是思想落伍了這可是大好事呀!縣農技推廣站他可不是吃素的他怎麼會平白無故讓我們弄這個呢?在鄉上開會時人家鄉黨委書記也說過人家縣上是認真考察過的。」
「是這樣啊田書記我們相信縣上我桂西堅決要簽。」
「我也一樣。」東嬸說道。
「我也一樣。」其它幾個也消除了疑慮表示。
「那可是虛驚一場不好意思。田書記。」泥叔說著狠狠的瞅了泥嬸一眼。
泥嬸滿臉通紅。
「泥叔你也別責怪泥嬸她也是為了我們這個村呀!」
「就是老泥你呀可不能責怪你老婆不過以後幹事可得穩重點。」
「我知道了那我回去了。」
說著退了回去。
「那我也走了。」在場的人說道。
「明天下午記著簽合同大家可別走遠。」田書記補充道。
「知道。」大家一個個都散了。
「二狗哥這是新事物讓大家從心理上真正接受可得一個過程呀。」
「張宇航你說得對只要今年把這事一炮打響明年不用我們說這大家可能就會爭著弄這事了。」
「煥叔這話說得對咱們建時可一定要注意爭取成功你順便也告訴王站長技術可一定要跟上呀!」
「這沒啥問題。」
第二天下午王站長如約而到田家屯田書記家裡來了好多村民田書記想通過這個會讓大家對大棚蔬菜有所瞭解。
大會由田書記主持首先由王站長就大棚菜方面的知識做了一些講解。
「對於塑料大棚我們目前推廣的是鋼管大棚咱們這兒主要用於西紅柿、茄子、豇豆、黃瓜。大棚一年要利用九到十個月所以是高效高收入。」
「王站長你把種植大棚的優勢給我們說說吧。」
「好吧你像西紅柿吧咱們露地上一般是七月上市這大棚裡面是六月這樣提前一個月就能搶佔市場我覺得這就是優勢這一個月我們就能將蔬菜全部賣出去。當然大棚內溫度很高二氧化碳含量也是最高的這可是植物進行光和作用的必需品呀!植物充分吸收二氧化碳充分生長這比露在種植可要強好幾倍呢?」
「好啊。王站長我還想問一下我們主要種植什麼呀?」
「咱們主要種植西紅柿、黃瓜、豇豆、茄子。還有一點我要說的就是你們都知道咱們這什麼時候蔬菜最緊缺?」
「王站長我說吧。」田河說「當然是過年的時候了我們這不僅沒菜而且菜還特別少。那時的價錢可是天價再者誰家都得買。」
「田河這就對呀大棚菜就可以改變季節讓蔬菜在這個時候上市。我們夏季育苗就可以達到這一點。」
大家一聽都樂了這可是好事呀!人工改變季節很簡單。
「說白了」王站長補充道「就像大家育辣椒苗一樣。」
大家恍然大悟對於大棚種植大家並不陌生。
田書記看著大家樂呵呵的樣子眼前彷彿真像看到了那上市的綠油油的黃瓜還有那紅艷欲滴的西紅柿爬滿枝架的豇豆滿蔓倒垂的黃瓜。
「田書記」王站長用胳膊肘兒碰了一下「我看大家都沒什麼意見咱們就簽吧你再看看還有什麼要說的。」
田書記忙回過神來點了點頭。「鄉親們這一次咱們先嘗試只有十個名額等明年收穫好了咱們在擴大規模大家看好不好?」
「好啊」村民們一個個異口同聲的回答。
「那就簽吧。桂山伯快把協議拿出來你點名字咱們現場簽約。」
「好第一戶桂西。」
桂西一本正經的走上前用筆鄭重其事地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第二戶第三戶…………」
場下了其它未簽約的人可羨慕了彷彿這一簽約就能弄到一沓沓燦新的人民幣一樣。
簽約完畢王站長又與田書記商議起建棚來。
「田書記這建棚的主要工作就是打牆了這個有示意圖張宇航就能看懂其它的像裝配鋼管一事蓋膜一事由人家公司派人來做。現在是七月了有兩個月就能完成了咱們月份就可以開始了。」
「好啊我們這事全權交給老枯叔和田煥了。老枯是打牆的老把式這個你放心。」
「那就好這可是保溫的關鍵之處切不可忽視大意呀!」
「老你放心我們第一次弄這事只許成功不許失敗。」
「哈哈就是的我呀還希望你們明年再擴大規模呢?」
「這沒啥問題不過你可要常來多多指導呀!我們可都是門外漢呀!」
「我不是給你留了聯繫方式了嗎?你有事打就行了。田書記。你和大家也每人弄一個這個可方便啦。」
「暫時不行等以後吧我一定也要弄一個。」
「老等我們大棚弄到錢你不說我也要弄一部的。」
「好了我不打擾了我得回去了你們先打牆貸款的事也快點人家公司見到我們的付款才會來給咱們裝配呀!」
「沒啥問題我們會盡快的。」
送走王站長後大家又坐在一處議和起打牆一事來這可得一夥小伙子。
「這好找咱們村這些壯小伙可多啦!像大虎二虎弟兄倆……」
還未等老枯叔說完田書記說道「這兩個人不行?」
「為什麼?噯這老桂呢這幾天咋老見不上人呀!」
田書記和張宇航一聽都笑了。
老枯叔可懵了他可是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呀田泥、田煥一聽也感覺特別糊塗也不知這田書記和村長笑什麼。
「人家二虎要結婚了桂山伯正在籌備這事呢。」
「是嗎?」大家喜笑顏開。
「什麼時候呀?」
「我估計快了就這幾天吧。」
「那可好那可好。」
「這可都是咱們幾個的功勞呀桂山伯可要好好感謝咱們呢?」
「應該的要不是咱們呀這老桂恐怕又要把二虎給耽擱了呀。」
「既然這兩個人靠不住那還有我家田豬呢?」
「就是泥叔你隔壁那泥水匠的兒子呢?」
「還有餘叔家的橙子呢?」
「老枯叔還有我呢我也是小伙子呀!」
「你?不行。」
「老枯叔你就讓我感受一下吧我有的是勁絕對服從你的命令爭取完成任務。」
「老枯叔他這村長想到一線去就讓他去吧給他一個機會。」
「好吧給個機會你書記大人發話我不同意也不行呀。」
「老枯叔」田煥叔說道「老枯叔那你家的那些寶貝小椽可有大用場了。」
「那是。明天大家都去給我拉號子今天回去我把那幾個槌子修理一下。」
「槌子這是什麼玩意。」
「張宇航你呀有所不知了吧這是打牆的一種工具下面是石頭做的槌子上面是一個木把。這就好比是農村蓋房用的電夯子。」
「好啊還有新鮮玩意過癮。」
「什麼新玩意老得快掉牙了。」
「明天好好幹我們可都看著呢!」
開完會老枯回到家鑽到後面放置爛東西的閒房內收起這些傢伙來他輕輕的用手撫摸有的鬆動了老枯叔用斧子消了一些楔子輕輕砸到裡面待每一個都結實了老枯叔才輕輕放回原處。
弄好這些老枯走到臥室裡枯嬸一臉憂鬱老枯叔沒有理睬只躺在椅子上瞇著眼枯嬸眼圈有點紅腫大概還在想兒子的事吧。
田書記還在家裡面琢磨著明天的事這一打牆大棚一建好他可就放心了這大概就叫大事依然吧。不過現在不行他還得多多操心鄉親們可是投了好多錢的呀?大家可都指望著今年能有一個大的跳躍呢。
這一宿二狗心裡特別興奮不管結果如何他可算為村民謀了一條合適的路子看目前的情形應該是不會錯的。這一夜他做了好多美麗的夢一個比一個甜一個比一個好。要是真實現了他的模型可又要變了。他希望這模型變得快一些好。要是每年都變一點那五年十年之後將又會是一種怎樣的情況呀!他不敢想了也不去想了。
迷迷糊糊讓孩子們的哭鬧聲吵醒了二狗一看鐘錶已是六點多了二狗穿上衣服挪下床坐上輪椅用清水洗了把臉正欲抹桌子這時二伯來了。
「二狗你呀別動彈了讓你二嬸去抹吧走吃飯去。」
「二伯這幾天可忙壞你和二嬸了。」
「看你說的你為咱村上謀大事我和你二嬸做的那算什麼呀?」
二嬸的飯很簡單一盤黃瓜一碗稀飯。
「二伯等一下咱們去看老枯他們打牆。」
「好啊二狗把孩子們也帶上吧讓他們也熱鬧熱鬧。」
「行啊讓二嬸和啞巴婆把孩子們都帶上。」
吃完早飯稍微坐了一會二狗便和二伯、二嬸、啞巴婆還有孩子們朝菜園走去。
老枯叔、煥叔、張宇航還有那幾個小伙子早已開始準備場子了除了本村人還圍觀了許多外村的人。
老枯叔在場子上可牛了他指揮著大家支架子。墊上第一層土老枯叔手提槌子又示意小伙子們也提起來老枯叔首先說道
「大傢伙千萬要記著打牆要一下一下來大家動作要統一行動要一致我是隊長聽我號子我喊『啊』時大家提起來我喊『嘿』大家使勁打下去。這樣的牆才結實記下了嗎?」
「老枯叔你一個人先示範一下嗎?」
「就是示範一下嗎?」
「好啊大家看著。」下面的人一看笑得更帶勁了。
老枯叔按照剛才說的開始槌起牆來。
小伙子一個個按照老枯叔的示範練習著。
二狗也覺得這太有意思了真想自己上前去試一下。不過腿腳不靈便還是忍忍吧!場子下面最熱鬧的可要數孩子們了一個個拿著一根木習著貓著腰也「啊嘿」「啊嘿起來引得眾人一片嘩笑。
老枯叔示範完畢開始指揮小伙子們槌起來架子兩邊還有幾個人用鐵鍬往裡鏟土這是新鮮玩意大家越干越帶勁。
孩子們玩著玩著開始打起土仗來二狗怕傷著別人忙讓二伯喚二嬸和啞巴婆帶孩子們回去。
二狗回到家感覺自己有點磕睡他讓二伯幫忙自己想躺一躺誰知二狗還未起來竟然頭一搖昏過去了田河可急了趕緊大喊起來。
「二狗二狗你醒醒呀!」
二嬸一聽也趕了過來一看二狗昏厥了過去。
「二狗二狗。」
「孩他娘你快去尋幾個人來快送二狗上醫院。」
「好的你快給二狗倒點水。」
二嬸趕緊跑了出來這那裡有人啊都到菜園去了這尋個人可難啊。二嬸剛要往菜園方向跑突然瞧見迎面駛來一輛貨車。二嬸二話沒說立在路當中揮著手。到跟前一看原來是給二虎拉傢俱的車車廂內坐著桂山伯和大虎。
「青玉你這是幹什麼呀?」
「快快快快田書記昏過去了快用車送他上醫院。」
一聽此話桂山忙招呼車停下來他和大虎跳下車隨著青玉朝二狗的臥室跑去。田河還在裡面不過二狗已經醒過來了。
「二狗你怎麼了?」
「我沒事就是頭有點昏剛才不知怎的昏得厲害。」
「二狗快上醫院吧!」
「沒事不用。」
「大虎快騎摩托去請張醫生。」桂山急忙說道。
「好!」大虎說著出去了。
「山伯算了吧休息幾天就沒事了。」
「二狗你別強了讓醫生看了再說吧!」
「是啊二狗可別這麼固執。就聽桂山伯的話吧!」
「桂山哥」青玉說道「車還在外面呢你就先回去吧先把傢俱卸下。」
「是啊山伯你先回去安頓這些吧這兒有我二伯和二嬸呢!」
「那好我先去了等一會我再來。」
不到半袋煙的工夫大虎戴著張醫生來了桂山伯緊隨其後也跟進來了。
「張醫生你快快給田書記看看。」桂山伯一邊喘氣一邊說道。
「嗯!你們放心我會細加診斷的。」
張醫生開始給田書記號脈然後又翻了翻田書記的眼皮。
「田書記你以前沒這症狀吧!「
「沒有呀!」
「我看你這是勞累過度所致你可要好好休息呀!」
田書記沒有言語。「誰跟我回去取藥得掛吊瓶。」
「張醫生還是我跟你去吧!」大虎說道。
「好吧那我走了田書記我先去了。」張醫生說著跟隨大虎出去了。
「二伯山伯我有一事想麻煩你們兩個。」
「田書記怎麼這麼客氣說吧到底什麼事?」
「咱們村上建大棚已進入關鍵時刻剛才的事可千萬不能對任何人說呀!
可不能讓我亂了大家的軍心呀!」
「這也好吧!」
「不過二伯得給你幾句忠告你可一定要聽。」
「這個好說只要你們答應我說的我一定照辦。」
「二狗可不能再熬眼你要為大家注意好你的身體你是我們村的驕傲
我們大家還要靠你呢?你記住了嗎?」
「山伯也想說就是你要注意好自己的身體。」
牆打得特別快大家的心勁可大了總想快點把牆打完。
張宇航每天都是第一個去他總要先把各項準備工作做好。一連好幾天也不見二狗哥他的心裡還真納悶二狗哥把這事看得可重了他怎麼會不來現場呢不會有事吧。中午打牆時他老心不在焉。
「老枯叔還有一些項目沒辦完信用社讓我現在上去我先走了這兒就麻煩你照看了。」田煥說道。
「好啊辦貸款這事可是大事呀!你去吧有張宇航和我呢!」
「張宇航你就和老枯叔多多照應了。」
張宇航站在原地呆呆地沒有回答。
「張宇航」煥叔大聲喊道這一喊才將張宇航給喚過神來忙「嗯」了一聲。「我去辦理貸款了這裡你和枯叔多照應著。」
「知道了。」
「張宇航你是不是累了這半個月你可夠辛苦的要不你回去休息一下吧!」
「老枯叔我沒事我還行。」
「老枯叔我想問幾句話?」
「張宇航你有什麼話就問吧!」
「你在書記家隔壁你這些日子見過書記嗎?」
「這事啊!我這些日子忙倒沒留意這件事我沒見過。」
「田書記也真是的。」田豬發了一句牢騷。
「就是也不看看咱們來咱們都快成了非洲黑了。」
「你們兩個免崽子胡攙和啥呀!田書記一定有啥事要不他是絕不會不來的。」老枯叔罵道。
這田豬和橙子一聽不再言語了。
張宇航一個中午心裡總也不是滋味總像有十七個水桶打水——七上八下的。
中午剛收工張宇航連飯也沒顧上吃就朝田書記家奔去。
田書記正靠在輪椅上休息著呢。
「二狗哥二狗哥你沒事吧!」
「張宇航我好著呢又聽誰胡諂呢?你看我不是好著嗎。」
張宇航一聽這話心裡感覺踏實了許多不過再一細看二狗的臉色似有一種煞白的感覺。張宇航心想這大概是二狗哥為村上的工作太累所造成的緣故吧。張宇航感覺不好問也沒敢多想。
「二狗哥我們已弄了五座了估計再有半個月這牆就打完了。你不用操心有桂山伯和田煥叔他們呢」
「嗯!你這娃娃呀!我都這麼大的人了還用你說你也一樣你看看都黑成啥了看誰給你做媳婦呀!」
「黑是黑那是健康色我不怕總會有那麼一個人會跟我的。」話還沒說完張宇航倒先樂呵起來了。
「張宇航別回去了就在這吃飯吧!」這時二嬸出來了。
「二嬸我娘呢?」
「你娘剛回去了。」
「哦我的飯不用管了我回家吃就行了。」
「張宇航就別客氣了和你二狗哥多說會話飯已經熟了。」
「那好吧!」
「張宇航你可別太累著上了四年可從沒幹過這麼粗重的活吧!」
「嗯!不過這些日子跟著大家鍛煉了一下倒也習慣了我呀喜歡幹這個。」
「窮命跟我一樣都是這窮命不喜歡享福。」
「沒辦法我認了。」
「吃吧!」二嬸遞過來兩大碗乾面。
「青玉做啥飯呀?有我的嗎?」
「有桂山哥有鍋裡正下著呢我給你端去。」
「別我呀已經吃過了。」
「桂山伯你呀就別客氣了讓我二嬸給你弄一碗。」
「不用了我是真吃過了。」
「桂山伯」張宇航說道「二虎的婚事準備的怎樣了?」
「桂山伯快了吧!人家二虎急著走呢?」
「你們呀可別心急這時間呀我已經定下來了就後天。」
「後天?」二嬸說道「今個初四後個初六正是黃道吉日。」
「就是初六我給選的田書記你和張宇航可要來早一點呀!」
「桂山伯這沒啥問題。我們一定會提前到的。」
「那打牆那一夥人到時就放一天假吧我們還缺幫忙的人手呢!」
「這沒問題。」
「那田書記我可就不說了我還有事我先走了。」
「那好你忙你的去吧!」桂山伯剛轉身又把頭扭過來對著廚房喊了一聲「青玉你到時候叫上田河記著把娃娃們全帶上。」
「桂山伯你忙去吧我們把孩子全帶上只怕早把你吃窮了。」
「我不怕不說了我走了。」說著一溜煙不見了蹤影。
「張宇航剛才你煥叔來過了他說貸款的事已經辦下來了他也已和王站長通了電話了咱們將牆一打完他們廠子就來裝配鋼架。」
「這麼快。」
「就是。」
「二狗哥現在快九月了等大伙種上蔬菜那可就算大功告成了。」
「這才是起步呀!希望如此吧!」
吃完飯張宇航用手抹了一把臉「二狗哥我先去了你歇會吧!」
「這麼早就去呀!」
「是啊在家也是閒著。」
「等一下咱們喝口茶你和我一起去吧!」
「也好我來倒吧。」說著從條幾上取下兩個杯子張宇航稍微撮了一點茶葉倒入開水等泡了一會兩人開始品起來。
「張宇航你覺得這味道怎麼樣?」
「淡好我喜歡。」
「人生大概也就是這樣吧淡而有味。」
「二狗哥怎麼突然感慨起人生了。」
「我也不知道這幾天清閒了一下這思想倒想起這高深的事情來。」
「二狗哥啥也別想了我們到工地上去吧。」
「那好!」
張宇航推著二狗直接朝建棚工地走去。
工地上已立起五排整整齊齊的土牆那一條條椽印像是用畫筆畫過的一樣深深的嵌在牆裡又彷彿是藝術家精心雕琢的一樣給人的是一種厚實的美感。
「田書記你來了。」田書記轉頭一看是田煥叔。
「我來轉轉煥叔這牆結實是結實可最怕下雨呀這薄膜還未蒙上這可得注意點到各家找些蒙辣椒的薄膜以防萬一呀!」
「田書記嗯我也想到了下午我就到各家去尋一旦天氣不大順暢我們就蒙上千萬不能讓雨糟蹋我們這些勞動成果。」
「就是這可是大家用汗水凝結成的呀!」
「煥叔這大棚弄好了大家可都要天天守在這裡這人往那住呀?」
「田書記這個人家都已經設計好了你看等最東面那堵牆干了以後我們就鑿一個小門那一塊就是蓋房的地方。」
「是嗎?是與房子連通的吧?」
「是的。」
張宇航早已把工地上的準備工緒幹好了這時其它人也相繼而來。
「田書記你來了。」老枯叔說道「大伙可想你了。」
「就是」田豬補充道「都快有半個月了吧連你影子也不見。」
「我這不是來了嗎?今天我還要給大家宣佈一個好消息呢?」
「是嗎?田書記我們邊干你邊說我們想提前完成任務。」
「嗯!我代表村民感謝你們呀!」
「田書記太嚴重了吧我們也是為了自己呀!」
「張宇航天氣這麼熱你去商店弄一匝啤酒來。」
「別別田書記我們都帶開水呢這比那馬尿可更能解渴。」
「這」二狗心裡有種酸楚的感覺大家這麼辛苦還時時處處為其它人著想真是讓人感動。
「好吧那我就宣佈一個好消息吧!」
「田書記你快說呀我可等得不耐煩了。」
「咱們村的二虎要結婚了桂山伯要請大家喝喜酒婚期就是後天初六到時候大家放假一天小伙子們全去給幫忙。」
一聽這事大家可樂了。
「好啊田書記讓那二虎媳婦給我們每個人都點一支雙盒煙。」
「這有啥問題人家點十支都願意。」
「就是我和田豬還寫耍新呢?」
「什麼橙子你要耍新那你倒說說耍什麼花樣呀!讓我也聽聽。」
「此曲目保留。」
「那好啊我就拭目以待吧。」張宇航高興的說道。
「又在說什麼呀?也不告我一聲。」原來是泥叔來了。「田書記你也來了。」
「泥叔呀我們正說橙子要耍新呢?」
「誰家要娶媳婦呀?」
「桂山家呀。」老枯叔說道。
「年輕人嗎就讓他們好好玩玩吧!」
「田書記你知道嗎?我剛才來見一人你猜是誰?」
「誰呀?」田書記笑咪咪的說道他心裡突然有那麼一個印象梳著一根長辮子辮子上還別著一隻白色的發卡好似停著一隻白蝴蝶。身穿粉紅短袖擺動著兩條又嫩又白的手臂陽光下顯得更加秀美了。屁股一扭一扭像個波浪鼓似的。田書記突然間緊閉雙眼臉上顯露出一種從未有過的喜悅之情他心裡想大概是她吧這田泥叔最愛拿這事開他的玩笑了。
「田書記問你個話你咋把眼睛給閉上了在思考麼?」
「是啊你不是讓我猜嗎?」
「田書記看你表情一定又是想到舊情人了吧!我呀實話告訴你吧!是田堂?」
「他出來了。」老枯叔說道。
二狗臉上顯出一種憂慮的神情。
「希望他能被改造好啊這樣我大伯、大嬸也就不會再生我的氣了。」
「看他那行頭好像沒多大變化還是原來那副懶散的樣子。」
「唉!」
「田書記你呀!也別多想了想你去年去看他時他那幅德行你呀也能猜出他是個啥貨色了這傢伙不可救也。」
「我呀希望他能重獲新生吧雖則我去看時他連見都不見我不過我的心裡也不難過但我總覺得虧欠他什麼?」
「你呀是心太軟了這牢獄之災對他這種人那是遲早的事也算是報應吧!希望你能救他吧。」
「好啦不說啦。咱干咱的活吧!」在一旁聽話的老枯叔說道。
老枯叔又指揮大家「啊嘿」「啊嘿」槌起牆來。
二狗有點坐不住了他的心裡有一陣酸楚的感覺當年那一幕他至今難以忘記一想來就讓人不好受他現在也弄不明白到底是不是自己做錯了他真不想弄明白。
他用手移動輪子慢騰騰向家挪去走至半路他又折向柿子林方向而去此時的柿子林已成了火海一樣的世界滿樹的柿子通紅透亮像掛著的珍珠瑪瑙一樣讓人垂涎欲滴。二狗挪至樹下輕輕吮吸著這淡淡的柿子香輕輕閉上雙眼慢慢張開雙口均勻的呼吸這清新的空氣兩耳靜靜的傾聽著麻雀的嘰喳聲。
一切都像在這一刻凝固了一般二狗慢慢進入到了夢鄉。
外面微風吹拂給人一種清新涼爽的感覺。農莊裡依稀還能聞見尖脆的叫賣聲。
二狗睡著睡著竟然打起「呼嚕」來大概已進入酣眠狀態了吧!睡著睡著二狗感覺渾身有一種濕潤的感覺再一細聽樹葉上還有滴滴嗒嗒的雨點聲。下雨了二狗的意念當中突然閃出這麼三個字來。他趕忙醒轉過來迅速移動輪子向建棚工地飛馳而去。
那雨點是越下越大二狗渾身很快就濕透了頭髮上、眉毛上滑下幾縷水滴。來到工地到處已擠滿了好多人他們一個個戴著草帽手裡拿著塑料遮蓋著土壞牆。
「二狗哥你怎麼來了看你身上這麼濕快把帽子戴上。」張宇航忙將自己頭上的帽子扣在二狗的身上又衝進雨幕中去了。
「二狗你快回去吧!」是二伯。
「二伯你不用管我護牆要緊。」
「田書記你就讓田河把你推回去這兒有我們呢?」田煥叔說道。
「你們快去護牆不用管我我不打緊。」說著二狗將二伯和田煥叔推了一下。
風吹得更大了剛遮蔽上去的塑料又被揭翻了大家一步也不敢遠離。
風越來越大雨也越來越大了二狗突然聽見一股「嘩嘩」的水流聲再往腳下一看原來是水渠的豁口被衝開了那路邊的雨水全湧到渠裡從這個豁口向工地上流去。而靠近路過的正是那第一排土牆土牆內側的土被墊了上去正好形成了一個深坑這水要是全流了進去那土牆很快就會癱倒。
二狗迅速挪至豁口處那豁口下方還有一小塊泥巴不過水的流速那麼大他可是撐不了多久的。二狗望望前方大伙都還忙著離這也很遠估計也聽不見他試著叫了幾聲竟沒有人回應。自己弄吧!
二狗用手從路邊撈起一個大土塊瞅準了朝豁口處放去不想雙手離開車輪一動二狗扔偏了人也和輪椅一道向前駛去不想剛下了坡就又撲倒在水泥裡那豁口處的泥塊已被沖刷乾淨了那水像決堤的波濤一般向下面襲來。二狗感覺再無他法了他狠勁用雙手攀附在泥水裡將下半身硬是挪了出來然後他一步步拖動著整個身體向豁口處靠近。三步兩步一步「吱」他的左手被泥裡的玻璃渣劃破了血如泉水般向上冒了出來下半身也似乎有一種劇痛的感覺。他強忍劇痛繼續向前移動。
終於到跟前了他伏下身子用肩膀填在豁口處那水被田書記的手臂擋了回去水順著渠道向前方流去。
這時田書記感覺眼圈發黑竟然昏厥過去了。
當他醒來時迷迷糊糊看見有很多面孔一個個都在喊他的名字他依稀能辨別出來老枯叔、二伯、田煥叔、田泥叔、泥叔、成叔、張宇航等等他們都在這兒。大家好像還在哭泣呢!
二狗強睜開雙眼望著大伙眨了一下眼睛又微微笑了一笑。
「田書記你看你牆衝垮了我們還可以再打你垮了我們可怎麼辦呀!」
「田書記你可真是太傻了。」田煥叔一邊抹淚一邊說道。
「我們打得牆沒什麼問題吧?」
「完好無損。」
「都這時候了你還操心那?」
「二狗不是二伯說你前些日子你就昏倒一次了醫生讓你多休息你偏不聽。」
「什麼前些日子?二伯你怎麼不早說呀!」張宇航驚異的問道。
「早說?二狗不讓我說。」
張宇航輕輕點了點頭。
「你呀我的話你偏不聽你知道不都已昏十多個小時了把我們都嚇壞了。」二伯責怪道。
「田書記你呀是流血太多現在可得多休息多營養了。」
「張宇航今幾呀?」
「今個初五。」
「明天二虎結婚今天桂山伯家可就忙活開了你們不用管我得回去給桂山伯家幫忙。」
「你不說放一天假嗎?」
「唉看昨天那情形工地上恐怕進不去吧!多放一天也無妨。」大家一聽全都樂了這麼好的書記自己都到這份上了還想著別人大伙真拿他沒辦法。
「田書記說得是那咱們都回去吧都得顧張宇航今個你就留在這兒照顧田書記吧其它人現在全撤。下午田河你來換。」
「老枯叔不用換了吧我一個人就行了二狗哥的家裡還得二伯照顧呢!」
「張宇航咱換一下讓大家都休息一下你這幾天可累了。」
「好啦咱們回吧你們倆個的事自己安排。」
「大家快回吧!」
「田書記我們走了。」
田書記點頭示意。
送走了大家病房裡只剩下了田書記和張宇航。
張宇航給二狗倒了一杯紅糖水然後慢慢將二狗扶起讓半躺著又在頭下方墊了一個枕頭。
「二狗哥你喝吧!這紅糖水能生血。」
二狗清了清喉嚨「吱吱」喝了兩口。
「張宇航你也喝呀!」
「二狗哥我不渴。二狗哥你做的太感人了?」
「傻小子怎麼也發起牢騷了。」
「真的你把村上的事當成自家的事來幹這可是一般人做不到的。你愛護村上就像愛護自己的生命一樣我得好好向習呀!」
「你呀!也不差呀!人都黝黑的成了一個老實巴焦的農民了。」
「二狗哥我喜歡。」
「張宇航呀我們是共產黨員我們可一定要做好呀!這農民的利益高於一切呀!只要村民們都富起來就算拼卻了我的老命我也值啊這一點小傷算得了什麼?」
「這還是小傷?二狗哥醫生說你大概流了一大碗呢?這人要生這麼多血那可得好幾個月呢?」
「張宇航你呀可別老誇我你看眼圈又紅又腫靠在床邊休息一會吧我今天的吊瓶已經掛完你不用管我你也要注意自己的身體呀!」
「那好吧二狗哥若有什麼事你推我一下。」
張宇航退了外衣靠在床邊瞇起來這張宇航可真是乏到牙根了剛躺下就拉起響哨。二狗靠在旁邊靜靜聽著這巨大的鼾聲。
「田書記田書記。」病房門推開了進來的是田泥和桂山伯。
張宇航也被吵醒了二狗揉了揉睡意惺忪的眼睛。張宇航忙打招呼
「桂山伯你怎麼來了?」
「我來看看田書記。」
「山伯你家裡還忙著呢你就不用管我了。」
「田書記我和田泥來城裡買菜順便就過來了。」
「田書記」田泥說道「本來是我和田煥來的可老桂一聽你住院他堅決要來看看你。」
「桂山伯我在這裡先祝福二虎了。」
「謝謝明天讓張宇航夾幾個饃。」
「當然行桂山伯我一定不會忘的。」
「山伯你們忙去吧我沒什麼掛幾天吊瓶我就回來了。」
「那好吧我和田泥先走了你要保重。」
「走吧走吧。」
「好吧。」「張宇航送送你山伯和泥叔。」
「嗯!知道了。」
張宇航送桂山和田泥出去之後又折轉到病房。不大一會功夫田河就來了。
「張宇航你回去吧好好睡上一覺。」
「那好吧我就先走了。」
「回去吧!」
張宇航別了田書記走出醫院坐上公交車回到家裡他先到工地上轉了一圈今天太陽照得還可以許多地方已經曬乾了。煥叔他們在工地上正揭牆上遮蔽的塑料薄膜呢!
「張宇航田書記怎麼樣啦!」
「好著呢你們不用操心。完了嗎煥叔?」
「你回去吧我們馬上就完了晚上還要給桂山家幫忙呢!」
「嗯!那我走了。」
張宇航離了工地朝家奔去經過二狗他大伯家時一眼瞥見田堂頭光得能把把人給滑倒。這田堂正瞅著自己笑呢?
「張宇航你畢業了。」
「田堂哥剛畢業。」
「田堂張宇航現在可是咱的生村長呀!」
「大嬸你也在啊!」
「厲害你呀不到大都市裡去遛達呆在這窮地方幹啥呀!」
「哪裡都一樣有飯吃就行了」
「有飯吃?張宇航跟著那二狗呀那可是受窮的命他能幹啥呀!現在純粹是一個廢人你呀還是趁早想別的辦法吧。」
張宇航一聽知道這人沒有幾句好話也便轉了話題「田堂哥你家在幹啥呀?修房呢?」
「沒有哥想開個老年活動中心讓咱們村的老年人也享享清福。」
「就是麻將館吧!」
「就是啊!以後閒著你也來玩幾圈。」
「我不會。」
「不會我可以教你嗎?我呀弄了個新式玩意那可簡單了連和牌都是機器弄。」
「是自動麻將機吧!上時聽們吹噓過。」
「那不是吹噓那是真的等過幾天我弄好了你也見識一下。」
「田堂哥我還有事我先走了。」
「哦去吧又是那二狗給你安排事呢去吧。」
「那我走了。」說著張宇航朝自家走去。
回到家窩進被窩呼呼便睡這一覺睡至天大亮。匆匆忙忙洗了把臉趕緊朝桂山伯家奔去他可有點懊悔了這可耽擱了給桂山伯家幫忙呀。
「張宇航你小子睡得可真沉呀!今早我喊了幾聲也沒喊醒。」
「煥叔我也不知咋的這磕睡太毛火了。田豬和橙子他們呢?」
「扛門去了本來也想讓你先實習一下的沒叫醒你他倆就去了。」
「煥叔那現在要我幹什麼呀?」
「你呀準備吃飯就行了。」
「那好。」
「張宇航快去看呢?」田泥叔慌裡慌張跑過來「老枯現在給桂山老兩口畫裝呢。」張宇航忙跟著田泥來到後面看桂山老兩口被許多人按著老枯叔拿著毛筆在臉上塗抹著呢?雖然畫得不是那麼好看不過還真有點意思老兩口身披大紅被面頭上戴著紙糊的帽子還真像裡的縣官夫婦。
「新媳婦來了。」
張宇航趕緊又隨眾人去看新娘子。
只聽數聲鞭炮過後一輛桑塔納領著一個轎子車和一個小貨車駛過來了。車穩穩當當地停在了桂山伯家門口田泥叔招呼村人卸嫁妝田煥叔領著村人搞接待工作。老枯叔是婚禮主持。
「接新娘了」老枯叔在前面帶路二虎在後面跟著走至車前二虎拉開車門首先給後面坐著的伴娘塞了一個紅包。
「新娘下車了。」老枯叔繼續喊著。
「老枯讓二虎抱著這可是老規矩。」
「那就依大家的吧二虎你把你媳婦抱進屋吧。」
「抱就抱吧!」二虎將袖子一挽抱著媳婦就往進沖那知門口早有人在那兒阻擋硬是往兩人的脖頸裡塞聽說那是將麥秸桿剁碎之後和上五色糧食還外加鋼幣反正聽人說那裡容了很多東西到底是什麼意思他也不知道不過大概是圖個吉利吧。
二虎將媳婦抱了進去老枯叔正式為一對新婚夫婦舉辦婚禮儀式。
門口全讓村民堵嚴實了張宇航哪能擠進去呢只能踮著腳在外面聽。
「婚禮儀式現在開始第一項鳴炮。」
田豬用煙頭一點那樹上的一串一千響的鞭炮便「辟哩啪啦」爆響起來。炮聲過後老枯叔緊接著喊著「第二項來賓就位。第三項行拜禮一拜天地二拜高堂三夫妻對拜。……」
後面還有一大串的儀程張宇航感覺有點太擁擠了也便走了出來。
「什麼時候我也這麼風光一下呀!」張宇航自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