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公豹領旨後,帶著聞仲頭顱和身體,迅速地趕到了和平醫館,也不管旁人,逕直便奔了進去。
「敢問老師何在!」申公豹急急地上前向正在給人看病的伢子問道,也不管旁人不滿的目光。
「後面!」伢子也真個敬業,頭也不抬地說道。
申公豹聞言,幾步便跑進後院,只見周成正自端坐院中一把躺椅上,悠閒地看著洛羽在百草園中照顧那些個奇花仙草。
「闡教棄徒申公豹,見過聖人老師!」申公豹幾步上前虔誠地跪下行禮道,對周成他是打心裡臣服,不論實力還是德行,都當得他申公豹一拜。
洛羽見又來人了,神色卻是有些不高興,似是怪申公豹打擾了自己和老師清淨!
周成聞言,回過頭笑著道:「哦,申公豹來了啊。不用多禮,起身便是,日後你自有一番機緣,我們一是舊識,二是師叔侄,無須如此見外。」
「青蓮老師對申公豹有點化,金口之恩,申公豹自當以禮謝聖人老師!」申公豹想到此行所為之事,卻是有些急,「申公豹此行卻是…」
「無事,孔宣早已告訴過你,日後當如何行事,你既為我成教一門奔走,他告知你遇急事可求於我和平醫館,也是我所授意!」周成一揮袖關了院門,隨即布下陣法隔絕因果,放出一香案。以防萬一。
申公豹手掐道訣,卻是將須彌戒子中的聞仲頭顱和身體放在了香案之上,「紂王有旨,讓我尋高人救聞太師。此番還有勞聖人老師了。」
「這…聞仲見過四師叔!」聞仲剛出須彌芥子便見到了周成,頓時哪裡還不認得,逕直以頭顱搶地,淚流滿面地求道,「還望四師叔大法救我,聞仲還想留得這有用之身,為殷商之事奔走!紂王已經大徹大悟,成湯江山還有救啊!」
「唉!」周成輕歎一聲,也不立刻救治聞仲。只是似是有所思慮地說道,「聞仲。你本是截教門下,資質極高地幾位弟子之一。當年截教通天師兄遣人下山收你為徒,何嘗不是看中你家身為殷商臣子的身份。此番封神之戰,你卻是為了那馬前卒…」
周成似是話中有話。聞仲聽了,心神一動,說道:「金靈老師不是告訴我,封神乃是仙神人大劫,須得借助聞仲輔佐殷商之手,殺盡闡教弟子。奪那大教氣運嗎?莫非這裡面…」
「你也為截教門下。當聽聞過我規矩。凡是和我有關的人。我皆不會置若罔聞,你與我成教有番緣分。今天我便一併點撥於你!」周成說完,也不急徑直端起自己最愛的青丘山毛尖,清爽地喝了一小口。
「我,我是截教門下,為何與四師叔地成教門下有緣?」聞仲有些不解地問道。
「聞太師,師叔自有分說,切莫衝撞了聖人老師!」申公豹卻是笑著道,他對周成說聞仲和成教有緣,那便是跑也跑不掉了。
「申公豹你倒是落了俗套了,知我表象,卻不知我之行事根本。」周成微微搖了搖頭,說道,「聞仲,你被騙了!」
「什麼?」聞仲和申公豹兩人都齊聲驚道。
「你並非僅僅是那馬前卒,還是那截教炮灰!」周成輕笑著道,「爾等兩人皆是與我青丘山有緣,今天便告於爾等一些秘辛!封神大戰開始之前,因為眾聖不願意簽名教下弟子,故而有了聖人大爭端。闡教,截教,西方佛教,成教,四教皆有爭鬥!自通天師兄來我青丘山借寶乾坤鼎,便是注定一番慘烈拚殺,禍害輕者上榜封神,倒霉甚者身化灰灰,從此徹底泯滅。」
「奈何聖人爭鬥,皆好一個面皮。無論截教,闡教,多方聖人皆不肯主動出手,必要有了一定的借口,方才會大顯雷霆手段,絕殺各方之士。」
「這,莫非我便是那個借口?」聞仲有些驚愕地說道,「不可能,當初金靈老師告訴我,讓我下山輔佐紂王,是為了借封神大戰之機,大肆殺戮闡教之人,奪那氣運。只是,只是告訴我,成湯江山可能有些不保而已,而我的努力說不定能換回來成湯氣運的延續。但聞仲不忘師門之時,也不曾認命,歷來為了成湯江山奔走死戰。」
周成也不駁他,逕直說道:「你可知為何你自刎割頭還能活到現在?不過是我用那聖人秘術,移命改天大法幫你續命而已!」說完抬手扔出一個木偶人,砰地一聲砸到香案上,落在聞仲頭顱面前。
「啊!」聞仲一看那木偶正面赫然寫著「聞仲生」三字,木偶背後卻是出人意料地寫著另外一人死的三個字。
聞仲頭顱不禁搖晃了一番,似是不可思議地道:「國師,你快看這木偶背後之人。怎麼是他?」
申公豹聞言,卻是湊上去一看,也是驚訝莫名道:「此人怎能代國師上榜?」
「聖人實力,豈是爾等能想像。此人不關大事,此番救活聞仲,他便是死了,也算是上榜湊數!」周成邊喝茶,邊神情閒適地說道,「不日爾等便會得到傳言,此人必於今日死於斷頭之禍。我為那混元聖人,豈會騙爾等小輩!」
「這……還望師叔細細相告此番事宜。」聞仲見周成如此說話,也不由信了。
「如你死於陳溏關,申公豹便能以此為由,去請下眾多截教高人,藉機屠戮闡教,等兩教低代弟子死傷差不多後,輪到那些重要弟子之時,便是那聖人出場之日了!至於殷商氣運,本是絕滅之相,不過我以秘法轉命,留了你聞仲一命,如若行事得當,日後殷商之事,雖仍然不能保全,但卻是有了一番機緣。」周成說道。
「就如此簡單?那何不開始就廝殺一番?」聞仲卻是仍舊有些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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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是世上之事雖多有算計,但聖人實力,為了面皮又豈會如此作態。封神一戰在所難免,大家也就等著廝殺爭面皮,保教下重要弟子,留了氣運就是了。二卻是聖人仍舊各自干擾天機,非是大法至極之人,又豈能步步算清。」
「截教雖對聞仲有教化之恩,但如若真個算計如此,聞仲卻是有些不服。只是這日後之事,聞仲倒是不知該如何做了,我現在之相全想全力搶了殷商氣數。」聞仲雖是忠義之人,但一聽自己被當作炮灰一樣算計,也難免有些氣悶。而且他思慮良久,自己怕是真個搞錯了很多東西。
申公豹此時卻是身軀一震,隱隱聽到了周成傳音,隨即開口道:「師叔,你便告於我們二人,究竟應該怎麼辦!只是太師素來忠義,即使被師門算計,也斷不會做出什麼叛教之事!」
「哈哈哈…此事卻是再也好辦不過。爾等只須加快行動,速速去請來眾多截教高手,只管廝殺便是!莫要嫌人多,只怕人少!」周成放下陶瓷茶杯,拊掌而笑道。
「這…豈不是有些小題大做?再說如此一來不是把各位師兄全部拉進封神之戰?」聞仲有些不願意。
「太師,你好生糊塗,青蓮師叔已經說過,截教是巴不得有借口和闡教廝殺,至於教中弟子機緣,不是被當作炮灰放棄了,便是早有安排。你只須按計行事,既幫了截教,又說不定還能搶得一些殷商氣數,得那師叔口中的機緣!」申公豹做怒狀說道。
「也罷,就照師叔所說行事便是。」聞仲一咬牙說道,「聞仲雖是截教弟子,但入教之前,卻是我殷商臣子,好歹也要為我殷商尋得那絲機緣。」
「好,今天我便救你一命,只是有人卻是也將死於非命了。」周成說完,抬手一指聞仲頭顱和身體,喝道:「轉命!」
頓時只見一陣青光自木偶上迸發出來,只一閃,聞仲頭顱便和身體結合在了一起,轉身便翻身而起。
「多謝師叔救命之恩。聞仲也算是逃得一難!哈哈哈…」聞仲撫鬚長笑道,死裡逃生,他倒是明白了許多。
「恭喜太師,得獲新生!」申公豹也拱手賀道。
「師叔,聞仲如若真個似您所言,保得殷商氣運,日後便應了您所說的成教機緣!」雖然不知道究竟是什麼機緣,但聞仲活過來後,卻是多了些乾脆,少了些迂腐!
「無事,爾等去吧,我另有要事!」周成說完,卻是一拂袖便把二人送到紂王宮中去了。
洛羽見事情辦完了,也就走過來給周成捶背,說道:「老師,忙完了嗎?要不我們出去走走?」
周成輕拍著洛羽的手說道:「封神大戰,豈能悠閒片刻,我還須去那媧皇宮中走一遭。洛羽你好生修習為師傳授於你的功法,莫要懶惰了!」
說完,卻是徑直起身,一步踏進虛空不見,只留洛羽一個人幽幽地站在原地。見周成走了,洛羽卻是一下撲倒在躺椅上,低聲哭泣著說道,
「你眼中就只有后土師叔,女媧師叔,我就只能是你地弟子,一個只能天天讓你督促修煉的弟子!」